- 上一章: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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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人面鼠案,以主犯亚伦·史密夫被捕告、人面鼠逐渐恢复为人类而告一段落。
不过在正式拘捕前,还遭遇了一些波折。
可怜的卡特小姐被三个义警无意中砸断了腿,到底是下坠的冲力所致还是哪一位过重才造成这桩悲剧已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她来哥谭后受过最痛的伤,是这三个义警弄的。
斯瓦娜有点委屈,斯瓦娜不说。
她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大概都喊不出“小红鸟”了,因为他原来一点都不“小”,还带着不能承受之重——生命能不能承受她不知道,但至少她的腿是承受不了。
红罗宾听到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时就知道不妙,立即起开,同时手摸上万能腰带的医疗包,准备察看她腿上的状况。他身后的夜翼和红头罩也站起来往他们身上一看。
“我替你检查伤口……”
“不,不用了。”斯瓦娜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拒绝他,一脸正色地望着他说:“我自己来。”
反正已经在红罗宾面前暴露过能力,刻意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魔法在她掌心流动,轻按上去,皮肤之下翻涌着金色细沙般的力量,慢慢将裂缝、血管、肌肉修复,再缓去痛楚,将她的腿完全“修复”好。
好了,就是别再来一遍了。她有时候对身体的感觉有些迟钝,但绝对不喜欢疼痛。
“哇哦,真神奇。”后方的夜翼轻呼一声,随即又看了看红罗宾,那眼神就像在说“你可没说过她是那边的。”
斯瓦娜对他们的关系挺感兴趣的,尤其是这个脑袋又红又圆的人,她好像在夜间“观鸟”时在精神领域里见过?亲眼所见后,她还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啊,好像是之前房子炸了那位?
红头罩本来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没兴趣也与这两人没关系的样子,瞧见女孩的眼神后,皱了皱眉退到大蓝鸟身后,心想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然为什么会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斯瓦娜再一次看到在他肩膀上坏笑的火妖精了,看来这位好心男士家里又会发生些什么,希望人没事。
而他们还不知道人是没事,屋子却也没了。
因为这次点燃了红头罩安全屋的是罗伊跟星火,他们已经逃离现场了,也许还在约会。
忽而,在场的人只听到细碎的低语——是亚伦·史密夫。
被斯瓦娜点破了最后的希望后,他整个人已经无法自控,眼球急速颤动,像是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
“为什么你不愿意回来……我明明已经赶走了所有‘老鼠’……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猛地,他捂住了嘴,一声作呕后,他嘴里吐出了一滩黑色的黏液,是先前形成无数黑鼠的那种。
三个义警几乎是同时掏出武器,他们可不想等到这东西又分裂繁殖后再费劲解决。但出乎意料地,从他口中吐出来的那摊黑液只是在地上蠕动了一下,便失去了行动力,最后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咳呃……”亚伦的鼻子与眼眶同样在流出这种东西,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慢慢将发抖的手伸进口袋里,喃喃道:“对了,原来如此……这里还有一只‘老鼠’……”
在他掏出手//枪后,最为靠近的红罗宾本来还在警惕,却一下子察觉到他的意图,扑上前想要阻止他。
夜翼也掏出了飞镖朝他的枪甩过去,却因亚伦被红罗宾扑在地上而落空在地。
与此同时,一声咔嗒回荡在礼堂内。
贯穿人体的子弹并没有出现——子弹匣是空的。
为免他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红罗宾立即将他绑起来,并开始联络蝙蝠侠。
事情结束了,红头罩转身就要离开,一副“老子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样子。
“这里已解决,正进行收尾……阿卡姆发生大规模逃脱事件?我明白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红罗宾说这话时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就被红头罩听到了,缓下了他离开的步伐。
夜翼也迅即连通了频道,说:“小丑下落不明?了解,这边由红罗宾收尾,我会前去支援。”
他将双棍在指间转动,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正停在门口的红头罩。
“……啧。”
跟一同夜翼前去阿卡姆支援时,某位口不对心的大红枣先生还在说什么“我不是在帮你们”一类的话。
对此,夜翼用“好好好嗯嗯嗯是是是”的态度应了几声,又转身偷笑了下。
红罗宾留在现场,在准备将犯人带到警局前,他回头望向地上的斯瓦娜,递上手问:“这次不用拒绝我了吧?”
斯瓦娜挪了挪身体,用右手握了上去,回道:“当然。”
已经不知多少次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了,前几次都是以她起来后道谢告终,但这一次有些不同,因为他问了其他问题。
“对了,”他轻轻放开她的手,却一下子攥住她的手腕,转而看向她的另一只手,“你能给我看看你左手握着的东西吗?不是魔法师的……神秘小姐?”
斯瓦娜·神秘·卡特小姐一怔愣,没有被戳破秘密的窘态,也没有刻意否认。
他发现了啊。
她轻轻一笑,张开了那只手。
掌心的位置,放着一颗子弹。
她忽而又合上了手掌,再打开,子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株盛开的红色天竺葵。
“给你的小礼物,侦探先生。”
红罗宾看看这鲜艳的红色,又看看女孩的笑脸,一时间忘了问子弹的事,还少有地觉得说话居然是如此艰难的事。
“你想告诉我,这也是某种谢礼吗?”她那串同样名为“礼物”的红水晶手链可还在他的万能腰带里呢。
红色天竺葵,光凭那艳红的色泽与优美的身姿,就足以让其成为送给爱人的常见赠礼。在某些地方,也带有“你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含义。
如果说她先前的示好还不足以令某种想法成形,那这株花能成为使他确信的一个有力证据吗?不,还能抢救一下,或许她只是喜欢红色。
他并不是想否定别人的心意,只是他对她的看法本来就够复杂了,再牵扯更多事情进去,恐怕会理不清。
斯瓦娜看不穿这位侦探复杂的心思,却毫不顾忌地说出真实的想法:“只是觉得这种红色很衬你?”这口吻都有点布鲁西宝贝的感觉了。
“所以?”
“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掩口费?”她将花轻轻卡进他胸前的金属扣带,将食指抵在唇边,作一个“嘘”的姿势,微笑道:“用一枝花,换你保密子弹的事。”
“即使这根本毫无意义?”
“那不是毫无意义。”她将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起码你收下花了,不是吗?”
语毕,她身后划开了一道传送门,连“再见”也不说一声,就消失在他眼前。
好吧,神秘侧的日常,不意外。
他低头将胸前的天笠葵拿出,又收到不合花期的花了,还又是误食有毒的那种。
不对。
先前收花的,明明是“提姆”,而不是“红罗宾”。
神秘药剂案及失踪案犯人仍逍遥法外,但部分受害者被寻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算得上是功臣之一的洛蒂并不感到满意。当然,小猫咪不满的不是救到人的结果。
【我、讨厌、那些蒙面的家伙!】
斯瓦娜跟布莱克一起去把小公主接回来后,洛蒂就委屈地缩在她的怀里,尾巴还是炸毛的状态。
据洛蒂小公主所指:它又被摸屁股了!猫猫被摸两下倒没什么,问题就出在罗宾对它做的事上。
正确来说,是确认它性别时的行为上。
现任罗宾达米安·韦恩,从他养了蝙蝠狗、蝙蝠猫以至蝙蝠牛的行为来看,就足见他对动物的喜爱和耐心。加上据某两位一大一小的红鸟评论,他可能是把为数不多的“善良”都放在动物身上了——如果恶魔崽子真有那种东西的话。
达米安也不是说对随便一只猫都有兴趣的,毕竟家里都已经养了一只与老管家同名的黑白猫咪。
但坏就坏在洛蒂在他和蝙蝠侠面前展现了神奇的能力。
而凭着罗宾出众的记忆能力,他当然能认出这是他跟红罗宾以前在蹲犯人时见过的小猫。
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跟小小鸟的想法不同,大蝙蝠并不觉得有意思,这些魔法侧的生物总是难以预测和掌握的,今天算是帮上忙,明天就未必了。
不多加考虑和警惕的就不是蝙蝠侠了。
于是,在救援行动结束后,他们逮住了不知危险已悄然到来的洛蒂,将它上上下下检查一番。
洛蒂小公主当场飙起了脏话。
这两人不懂猫语,但听得出是在骂他们,尤其是在他们看它性征的时候,若翻译为人类的语言,大约就是一分钟骂三百多个字还不重样的那种。
这也表示它的智商远超于一般猫咪。
说真的,假设那时候不是布莱克及时通过斯瓦娜开的“门”将它拉出来,它也许就当场变身跟他们打一架然后被擒了。
多亏他们,斯瓦娜哄小公主哄了好久,还多答应了好几顿大餐。
后来她终于将抽抽噎噎的小公主安抚好,再拜托布莱克先带洛蒂回家。这次她替它们施了隐身的法术,好歹没再为哥谭夜空增加奇景。
临行前,布莱克还问她:【你的魔法能用了?】
【嗯,我充电了。】
【充电?】
她欢快地说:【对,我找到可以补充我能力的‘充电宝’了。】
布莱克瞧见她的表情就懂了,原来是红罗宾牌充电宝。
它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少有地同情了下那只红鸟,之后便带着洛蒂离开。
很久以前,在哥谭生活了没多久,红罗宾在小巷救了她那一次时,斯瓦娜就从他身上补充过一次能量。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标记”的存在。
这种补充能量的方式可谓治标不治本,力量也终有消耗完的一天。真要处理的话就得从红罗宾身上着手,寻找她力量流失的真正原因。
但她现在不但不急,还有时间去警局走正规程序。有安娜这个自行逃离现场寻找警察帮忙的例子在前,正好省去了她的麻烦,在录取证供时只说去了餐厅找人却被抓走、后来获救了就好。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她,毕竟她那个时间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证言里也有好几处含糊不清的地方,一位叫蒙托亚的警官就对她反覆追问。
“卡特小姐,能再说说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家餐厅吗?”
“我在家时发现有东西不见了,想着可能会在那里……我之前也说过了这点。”
“对,你说你的手链不见了。”蒙托亚警官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直盯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无意冒犯,只是我们从店长卡蒂小姐口中得知,你在前往餐厅前还联络过她,有这样的事吗?”
警官没说出口的是,安娜对那前后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初步只能推断是受惊过度加上头部受过重击所致。
斯瓦娜似是被警官的眼神一吓,默了默,又低头思索良久才回道:“我是联络过她,想问她有没有见过那条手链,然后她说没有,不,是说没注意到?所以我才亲自去找找看。”
她的反应就像一个正常女大学生的模样,有点紧张却不至于惊慌失措,比较镇定却也没到从容不迫。
录取证供后,她坐在警局的等候区,等待先前说要来找她的玛丽。
这位警官怀疑她了,她知道,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她做过什么,因为当初见过安娜后她施了魔法淡化她的记忆。即使她记起来了,恐怕也只会跟斯瓦娜说的相差不远。
而且她不讨厌会寻根究底的警官,责任感强又聪明不是一件坏事,她倒希望这样的人能多一点。
后来,她又遇到小巷抢劫案替她录取口供的女警,对方再度送了她一杯热巧克力。
“谢谢……”她顶着女警看小可怜似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我的朋友……黛比·封有被救出吗?”
一般来说,警方是不能私自透露案情细节的,尤其是实验场那些人救出来后,局长严令要保密情况。但基于斯瓦娜受害者的身份,也可能是被她那双眼吸引了注意,女警一不留神就说出了情况。
“你的朋友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了,你不要担心。”
“好的,谢谢。”她向女警乖巧地弯唇一笑,眨了眨眼,收回了魔法。
没过多久玛丽就来找她了,一上来就给她一个熊抱,让她差点连人带椅往后摔。
“谢天谢地,你没事!”
“我没事,你……”
那半句“不要担心”还没说出口,就被玛丽出言打断:“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一觉醒来就接到警局电话说你失踪了,要我去协助调查,后来老爸帮我去公寓看看,布莱克和洛蒂居然也不见了!天啊!我当时还以为你们都被老鼠吃掉了!”
玛丽的感情表达向来直白,也会通过肢体接触来表达感情,起初斯瓦娜还有点不习惯。
但也仅仅是不习惯。
此刻,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玛丽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一怔。
原来,她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人类带着温度的一言一行、关心的话语,她都不讨厌。
也正因如此,她没有中途放弃与安琪拉的赌约,会在以为玛丽出事后在大街上狂奔,失了冷静。而在黛比失踪后,她才会一直觉得烦躁。
“没有被吃掉。”她释然地一笑,说:“也没有受伤,洛蒂和布莱克应该是去找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回家了。”
玛丽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有看过推特上疯传的一张照片吗?”
“嗯?”
玛丽打开手机让她看,一瞧见手机上的画面,斯瓦娜的笑脸就僵住了。
照片上,哥谭广阔的夜空中,一个形状怪异的黑影异常显眼。有人调高亮度和对比度一看,发现是一只猫抓住乌鸦的双爪,在夜里同行远飞。
玛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斯瓦娜:“……拍摄技巧很不错?”
玛丽:“……”
斯瓦娜:“……还有长得真像我家那两只?”只要她不承认,尴尬就追不上她。
玛丽纠结大半天,终是禁不住问:“所以那两只会不会真的是什么……超级动物?”
斯瓦娜果断否定:“不是。”
玛丽还有些怀疑,却不再深究:“算了,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等下先送你回去……我还要去一趟医院。”
“医院?”
“老爸说,有一个获救失踪者……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斯瓦娜最后跟玛丽一起去了医院,说也想看看朋友。
不过去看黛比之前,她先看到的是瓦莱丽——据说是玛丽双胞胎姐姐的那一位。
从玛丽口中得知,瓦莱丽全名是瓦莱丽·玛丽·沃森(Valerie.Marie.Waston)。
听到这个名字时,斯瓦娜还愣了愣,现在想来,安琪拉预知中一闪而过的死亡证明上,那个“rie.M”指的是到底玛丽还是瓦莱丽,还真说不准。
不过现在想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玛丽听米勒警官说,原来当年她们的母亲是他的线人,收集到一些法尔科内家族的犯罪证据,却在交给他前被杀害。当时因计划失败,米勒警官也自身难保,过了好一段日子后才知道那位女士有一对双胞胎。
那位女士或多或少都对自己面前的危机早有预料,因此拜托长年不见的表姐接走了女儿。但或许发生了某些意外,其中一个走失了,并在后来被送进孤儿院,那就是玛丽。
至于瓦莱丽就被沃森家收养,现居纽约,这次来哥谭是为了寻找妹妹。
“她的网志上写着她一直记得自己有个妹妹。”玛丽往后一靠,手背贴在眼皮上,“但我完全没印象……或许她根本不该来找我。”
“但你感应到她了,不是吗?”斯瓦娜安抚地一笑,柔声道:“你说过的那些梦,就像她在呼唤你一样,对吧?而你确实接收到了。”
获救的失踪者有不少已脱离了生命危险,有些已经醒来,有些则依旧昏迷,正如此刻仍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瓦莱丽。
“……我有吗?”
“你有的。”斯瓦娜轻推她的背,鼓励道:“所以进去看看她,把运气分她一点吧,Lucky girl。”
这耳熟的称呼让玛丽前进的步伐不禁一顿,回头苦笑着问:“你真的不是什么小女巫吗,我亲爱的卡特小姐?”
“谁知道呢。”她耸耸肩,在玛丽扭开门进去病房后,才轻声道:“……卡特(Carter)或许不是,但卡蒂(Carty)确实是呢。”
之后,斯瓦娜又去看了看黛比,她是最早清醒的那一批,尽管她本人并不怎么乐意醒来。
“我为什么要现在醒来?”小封同学一脸绝望,哪怕有斯瓦娜的颜滋养眼睛,也改不了她此时生无可恋的心情。
斯瓦娜无奈地笑道:“好女孩,那你还想躺多久?”
黛比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说:“至少等考试过去。”
“你现在这情况还要再作检查,也不知道被注入的药物有什么影响。所以,你也可以用这理由申请延考或酌情处理的。”
“但这样的话成绩就……”黛比思考了三秒,最后一脸沉痛地说:“扶我起来,我还能考!”
这女孩看着恢复得不错,应该没落下什么心理创伤,真好。
斯瓦娜没特别问黛比被抓的经过,但不代表她不在意,毕竟黛比应该是跟“伊甸”那些人碰上了。所以在探病期间,她尝试抓住黛比的手来读取她那段时间的经历,结果……却有些意外收获,不算太美好的那种。
黛比身体所见的朦胧记忆中,她隐约听到两把嘶哑得不像人类的声音在对话。
——“你在干什么?小心点。”
——“实验体情况稳定,我在看是否需要加大剂量。”
——“不需要,目前没有一个实验体受得了两剂‘夏娃之种’,等转移后再进行第二次试药。”
“夏娃之种”,多耳熟的名字。
不过,她更熟悉的是与之相似却更令人生厌的另一个名词——“夏娃之子”。
那是那些人曾经对她这具身体的一个称呼。
黛比看向自己被紧抓的手,本来还有种跟美人贴贴的满足感,但看到对方愈发沉重的脸色,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斯瓦娜?你还好吗?”
斯瓦娜回过神来,放开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又问:“对了,需要帮你去买些日用品或衣服过来吗?”
黛比相当感动,要不是手上还打着点滴,她差点都张开双臂给这个哥谭好朋友来个大大的拥抱。
“我正想问你能不能借我手机,我的手机在之前想求救时报废了……呜呜那些人就该给我赔偿咳咳咳!”一想到自己不但被绑架还被砸了手机,黛比就激动得大喊起来,却忘了自己嗓子现在十分脆弱,幸好斯瓦娜及时递上了水瓶,不然她觉得自己HP又得多扣几点了。
“你把要带的东西告诉我,我现在去一趟……对了,有要帮你从宿舍带过来的东西吗?”
“啊,有的,其实我还有一台后备手机,可以的话,电脑也麻烦你。你能不能借我手机一下,我给舍友说一声。”
斯瓦娜点头说好。
黛比边用纸笔列着清单,边用中文喃喃自语道:“啊对我还约了柏熙开黑……淦!那小子可记仇了,也不能跟他说实话,他说了就是姨妈知道了就是老妈知道了……”
斯瓦娜没听懂她的低语,原来正安静地坐在一旁,忽地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我需要给你发教授留的课题吗?让你无聊时有些消遣。”
“不,谢谢,不了。”黛比浑身僵住,一脸沉痛地说:“……而且我觉得补作业不能叫消遣。”
这就是她跟学霸的差距吗?可恶。
这一晚,哥谭到处都热闹得很,为无星也无月的夜幕添上无数灯火。
在市民心中,经历了人面鼠事件后,连头顶映在夜空的蝙蝠灯都变得份外可爱——若然没听见阿卡姆疯人院又发生大规模逃脱的消息就更好了。
由于蝙蝠侠和罗宾没被卷入破碎的空间旋涡里,这筹谋已久的逃狱没超过一晚就宣告失败。据小道消息指,阿卡姆好几处传来方便面,啊不是,是“FXXK EDEN”的声音,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们集体在阅读圣经。
唯一的坏消息却是小丑逃了,谁都不知道这疯子藏到哪里去了,这也是最坏的消息了。
一直到了深夜,回到公寓中的斯瓦娜才迎来她等候已久的来客。
漆黑的客厅里,唯有打开的阳台映进了光。在沙发上微憩的斯瓦娜倏地睁开眼,朝光源望过去。
“来得真晚。”
“我不记得我们有约好过。”半蹲在扶手的红罗宾落了地,虽回应了一句,神色却不像话语般轻松。他眉头紧锁地问:“你对亚伦·史密夫做了什么?”
啊,花不见了呢。
她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起来,状态放松地回答:“离开礼堂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在押送途中他被发现受了重伤,双眼和腹部都像被什么尖锐物捅烂。”红罗宾面具下一双蓝眼紧盯着她,眼神锐利,全然不见先前尚算友好的态度,“或者该说,是被啄烂?”
气氛登时僵硬起来。
顷刻过后,他才听见她问:“他死了吗?”
“抢救成功。”他没说的是,亚伦·史密夫情况不乐观,他多处内脏正在缓慢地腐烂,可能撑不到收押进牢房了。
对于斯瓦娜谈论生死时并不太在乎的口吻,他又加重了几分警惕。
他对她的观望是基于她没危害过他人性命,一旦她用那些能力对他人出手,即使是对犯人,也足以证明她的危险性。更何况,会动用私刑的魔法人士比一般罪犯都要危险。
斯瓦娜知道他在警惕自己,但她此刻更在意的是:看来布莱克还是没下狠手。
“那我个人建议你们有什么要问他的话,尽快。”
“因为他即将被杀害?”
“杀害,不太准确的一个词。”斯瓦娜在他的注视下从冰箱里取出一小盒牛奶,慢悠悠地喝了几口后走回沙发边,才继续说:“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得说,放松点吧侦探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万物皆有代价,他只是在支付代价而已。”
他现在应该完全不相信她了,她这样想着,又耸了耸肩说:“想复活他人,不论成功与否,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有些人甚至会为此掏空自己。你们接收了他那本手记对吧?那些黑魔法从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东西,随意接触的话下场可不比跟恶魔交易好——没有明码实价,最终或许会被反过来吃得一点不剩。”
“恶有恶报论。”他不会全盘接受她那一套,“哪怕施下报应的是你身边的乌鸦?”
对于他的质问,斯瓦娜没有否认。
“这不过也是一种代价。他想要复活重要之人,却为此想要夺去其他生命。加诸他者的伤害终将归还自身,那些小动物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仅此而已。”
“而你并没有阻止,对吗?”
“我从未指示,又为何要阻止?”斯瓦娜的视线穿透他的面具,仿佛正直视着他那双慎重的蓝眸,声线柔柔却抛出了尖锐的问题:“我想,你应该不是认为动物的生命不比人类高贵的类型?”
“我主张生命是平等的,但通过杀害他人来报复……”红罗宾说到这里时顿住了,几秒过后,才声线沙哑地接上:“并不是一种值得鼓励的方式。”
“那是它们选择。实际上,即使没有被报复,他也早就受到诅咒。没了黑魔法的遮掩,哥谭的猫会将他撕开一片片。”
她相信亚伦对安琪拉的感情不假,他是真心真意地想再见到她的,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若非伊甸园的介入,他就算失败了或者要死去,应该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痛苦的下场——那些黑魔法的产物会一口接一口地在他体内愉快享用着大餐,在它们满足前,他哪怕少了个内脏都不会死去。
他为了仪式伤害布莱克和洛蒂而迎来的报复,反而是他如今解脱的唯一机会,因此即使红罗宾说他已经死了,她也不意外。
红罗宾将她的话与她养的乌鸦跟猫咪串连起来,很快就猜出个大概,也有了判断:她不会是“凶手”,但也许会是帮凶。她有自己的道德观念,并不倾向杀戮,但也不抗拒。想及此,他收敛起最初的敌意,却没放下戒备。
“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对亚伦·史密夫做过什么?”
“我说了,我没……”
他打断了她的话:“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有违和感。”
斯瓦娜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那正坐在沙发上的姿态莫名显得有些乖巧。
“你说过,亚伦·史密夫将你当成了安琪拉,但这样很奇怪。”
“奇怪?”
“假如他将你当成他重要且想复活的女孩,为什么会将你置于那个永无止境地看着‘安琪拉’惨痛经历的幻境?”红罗宾用不带一丝犹豫的口吻说道:“我会将其形容为一种至死都没有出口的拆磨——尤其是对于没有特殊能力也不知道空间与幻境的人来说。”
“是吗?”
“被认为是安娜·米勒的瓦莱丽·沃森被留在阿卡姆附近的实验场,但被认为是安琪拉的你被留在没有尽头的幻境,而被他仇恨的安娜·卡蒂则被带到大礼堂。值得一提的是,夜翼指他曾到安娜说过‘为什么是你在这里’,而根据安娜·卡蒂的证言,在她被带走前,你们似乎曾通过话,但她不太记得聊过什么。”
讲出这些分析时,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显然是已经有了答案。
“或者我该换个问法,你对亚伦·史密夫和安娜·卡蒂做了什么,让他将你跟她互换了位置?”
斯瓦娜从不畏惧秘密被揭穿。
相反,她还挺享受被他剖析的过程,这令她有种在被他注视、细看的感觉。
“安娜的事跟这个无关,不过史密夫的话……在他眼中,也许那一刻我就是安娜,安娜就成了被认为是安琪拉的我?”她心情非常好,好得忍不住站了起来,步步向他走近,“我这样说,会比较合理吗?”
果然,她拥有令人产生幻觉的能力,这也解释了超市事件中炸//弹组件为何消失了而超级小子却仍看到在倒数。
她的能力比预计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
见他神色愈发深沉,她便解释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去了找自己认为可疑的人,以为会被带到其他失踪者那里。他对安娜的恨意是我没料想到的,按照你在幻境时所说的,他并不清楚也无法接受安琪拉的结局。这样一来,认为安娜该在循环的幻境中悔恨至死也不足为奇。”
“你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斯瓦娜两手一摊,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质疑着。
“对,不知道。”她垂着眸笑道:“可能是想救人,也可能是觉得该出手了,也可能只是好奇?”
“你好奇的对象是安琪拉·卡蒂?”
“……感觉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她见他闻言露出略显古怪的神情,没忍住笑了几声,道:“我不理解,应该说,我总是不太理解。当一个人拥有预知能力,比方说预知梦,她却没有用这种能力避开灾祸,而是选择去承受他人的灾难。明明离世多年,因为故人而不得不从安稳的长眠中被唤醒,不得不承受更多苦楚,徘徊人世而不得安宁……她为什么仍会选择拯救生者,为他人打着她的名号而犯下的罪孽感到难过?”
为什么呢?
长久以来,她置身人群内外,不常有感同身受的时候,但终归能摸索出一些情绪,总结出他人行动的理由。
她能看出安娜的愧疚,能看出亚伦绝望后经引导致使的疯狂。她也逐渐在玛丽身上感受到关爱,在黛比身上学会了享受生活。
然而,打从一开始,她就无法看懂安琪拉·卡蒂。
是性格使然,还是习惯使然?那个女孩难道就没有一丝怨恨吗?
早在红罗宾出现并替她“充电”后,在她完全恢复能力的状态下,她完全可以暴力破关,打破那种空间然后脱身。
但她没有,她对安琪拉的好奇远超于她离开的意欲。
红罗宾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稍加思考他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也说得通为何安琪拉·卡蒂那天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而他也知道,她的疑问可能没有答案,又可能答案始终都是同一个。
“或许……”面前身前这个渴求着答案的女孩,红罗宾的思考少有地卡顿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是因为她爱着他们。她爱着她的家人、朋友,多于她自己。”
斯瓦娜睫毛一颤。
“爱?”
“也许。”
“难以理解。”也不知她说的是理由还是这个词本身,“……但合理。”
明明她嘴边还带着一抹浅笑,他却能感觉到她此刻有些低落。看她这样子,他下意识地扯开话题:“你在幻境时说过,让我去推理‘你是谁’,对吧?”
“我记得你当时说的不是‘谁’,而是‘什么’?”
“那你是吗?”
“我不介意你用一些科学的手段来验证。”
他不会告诉她,他早就验证过了。他之前以为她是拥有X基因的人类,但现在他也会想,会不会是她本身有一种能力可以拟态成人类?正如以前所见过的一些神明和恶魔也能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在人世,又或者她像渡鸦那样拥有恶魔血统,现在的身体是被塑造出来的?
但当下可以先不管她是否真正的人类,他还有其他需要确认的事。
“要是我说出了你的身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如果你说出来了,而我能力所及又不会格外不情愿的话。”要是他真的说得出那个答案,她也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了。
“首先……S.H.F.F.上的漫画作者Golden_Lock?”
“等等……这样也可以?”
红罗宾耸耸肩,反驳:“我们也没说过身份只有一个。”
她该不会被他坑了吧?斯瓦娜罕见地有些紧张地说:“过于明显也有记录的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好。”他爽快得令她有点不安,“那我换一个说法,超市炸//弹的拆除者、银行人质的拯救者?”
“……严格来说,那不是我救的,所以不能算。”
她算是看懂了,这个义警与其说是在跟她玩猜谜,不如说是在跟她“对答案”。
意外的是,意识到这点后,她竟然没有叫停的想法,还想跟他一直“对”下去。
按这种说法,问小丑引爆外星炸//弹一事是不是她阻止的也毫无意义。红罗宾想了想,又问:“哥谭大学药剂谣言的源头?”
“啊。”她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说:“错了,因为最初将那个消息散播出去的确实不是我。”
真正的散播者是黛比。
说来好笑,一开始她只是恰巧看到黛比被同学硬拉着推销这种据说会让人变得“聪明”的药,便提醒了她一下。后来她得知药剂事件时,黛比已经早一步将消息流传开去,还说是她玩游戏时跟表弟提过,表弟就建议她这样做了。
该收集到的情报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咳,私事了。
“最后一个。”
夜风轻抚,吹来了几分凉意。红罗宾下意识挪了挪身子,为她挡挡风。
斯瓦娜瞧见他的动作后一怔愣,之后不由得低笑出来,并问:“我看是真正的那个才对?”
他没否认。
“说吧。”她的声音很温柔,不是平日假装出来的那种,能听出当中的真心。
“我身上那个……魔法标记的另一方?”
她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微微瞪大了眼,看上去呆呆的,难得不见泰然自若的态度。顷刻过后,她收起错愕,脸上甜蜜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哇哦。”她没忍住发出一声感叹,“你总是给我惊喜。”
“对我来说,用‘惊骇’来形容可能更合适一些。”红罗宾挽起双臂,眉头一蹙,神色严肃地沉声问:“还是那个问题,你的这个标……你有什么目的?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说出“标记”,这会令他想到渡鸦当时极为罕见的玩笑。而且到头来,“伴侣”这个结论还真不是个玩笑。
哥谭今晚没有月亮,但此刻,面前的女孩眼中却泛起了淡金的光芒,犹如这座城市的月色,不太明亮,浅淡柔和。
但对于红罗宾来说,她眼中的光芒绝不似明月般浪漫,相反还令他加倍警觉,手摸上了伸缩长棍。
“放松点,好吧,这话对你应该没什么说服力了?”她轻举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同时眨了眨眼,将眼底的光藏了回去,“我施魔法不需要变身或者换个装,让你看到我这个状态只是个意外……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坦诚。”
她不是想露出这双眼的,只是她少有地感到血液的温热,感到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
她只是……有些激动。
“你确定要谈诚意?从头到尾都有所保留、不说实话的神秘小姐?”
“我以为在你这里试探是指定礼仪。侦探先生,或者说可爱的……”
她默念着句末的单词,没发出声音,但按两人距离之近,他一定已辨出了她的口型。
——“提拉米苏”。
这下,红罗宾真的拿出武器来了。
义警们对他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这事总是敏感的,因为这代表会被卷进危机的不只他们本人。对提姆来说,这更是一场仿佛才发生不久的噩梦。
“这就是你的诚意?”他的声音中带着怒火。
斯瓦娜维持投降的动作,说:“你不是说我有所保留吗?我是在跟你坦白。”
这明显不是个好理由,也不是能令人放下敌意的说法。再看到她这毫无紧张感的表情,红罗宾可以肯定地说,这个姑娘不适合跟人谈判。
她先把胳膊放下来揉揉,又重新举起来,接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这是我表达诚意的方式,我回答了你所有问题,甚至告诉你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这真的不是一句威胁。”
“你可以继续,但我建议你的话尽量从简。”
她深深叹了口气,笑容都挂不起来了。
“第一,‘标记’的邀请方来自于你。第二,我来哥谭前失去了所有力量,在触碰了‘标记’后才恢复的,理由我不清楚。”
“解释下什么叫邀请方来自于我。”
“字面意义上?”她最终决定把手放下来,因为手真的太酸了。她看上去并没有多著急,但显然因为他一脸怒意而加快了语速:“在见到你之前,我不知道这种魔法,是在接触到你后才知道你身上有这种不完整的‘标记’,我觉得是在邀请我,就主动连接上了。”
“你觉得……我在邀请你?”
她哑然失笑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在说它在邀请我。”
“先前我说了,猜中身份后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他沉思片刻,声线中已不显先前的愤怒,并将长棍收在身后,态度沉着地说:“把标记解除掉,能做到吗?”
“可以试试。”她向他伸出手,见他动作异常谨慎,不禁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会警惕,会怀疑。甚至在前一次分别时多少有身分被发现的预感,但仍会因为她说出口而发怒。
但这些都说不上厌恶。
至少在他眼中,她迄今为止的行为纵然古怪,却从未以伤害他人为目的。
红罗宾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令她有所误会,本没打算解释,但看到她的表情后却有几分犹豫。
她苦笑着,好像有点难过。
最终,他还是说了一句:“算不上,但我想,没有人喜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
“好。”
她握上他的手,意识穿过他的手套,渗透至他体内,直达他灵魂所在之处。
这是斯瓦娜第一次长时间地与他触碰,也是第一次可以仔细观察这个“标记”。
她一靠近,那道刻印便从他隐约发光的灵魂中浮现出来。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充其量也只是一点红光,但只要看到了,她就能知道那是什么。
她再往前一些,向它探过去。
下一秒,义警与女孩交叠的手迅即分开,她像触电了似的缩回了手。
她呆住了,一动不动。
半晌,她才对他说:“它在拒绝我。”
“什么?”
她看起来有些没回过神来,声音很轻且带着不可置信:“它把我的力量还给我……然后拒绝了我。”
她这说法是有点委婉了,那标记当时根本就是一副“拿着你的力量给我滚!”的架势。
也因此,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
亿点委屈。
“所以你解除不了?”
“是,但……”她少见地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是还给我?它是用我的力量建立的?……它为什么会有我的力量?”
红罗宾头脑清晰,不用多久就从她略显混乱的话语中理出前因后果:“它是用你的力量建立的,但最初是缺失的,在你接触后才对你发出了邀请。现在你跟它有所连结,可是要解除时,它却将力量还给你并拒绝了你?”
“……对。”
他开始思考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斯瓦娜也顾不上他信不信,她现在明明力量完全恢复了,也不用再担心哪天“没电”,心情却不怎么好。她揉了揉额角,稍加思索,最后问了他一句话。
“我们以前……有在哪里见过吗?”
最终,标记还是没能解除。
斯瓦娜将之前给他的红水晶手链变成一块红水晶,只要他带着身边,就能感应到她的力量。如果她对他使用了魔法,他也能够发现。
当然,他对这东西的效果存疑。
后来她又将一管药交给他。
“这是那些失踪者注射的药,我想在哥谭如今只能找到这个了……别这样看我,我没有藏起来,我只是去了大学一趟将它拿回来而已,你可以当成是猫咪的报恩。”
她想,她在他心中的信任度大概又下降了,唉。
说报恩也是美化了,那些猫咪用之前在图书馆附近捡到的这个跟她作交易,表示从此两清,她不能再拿芭丝特祝福的事来教训它们。
猫咪的自尊心可重了。
至于身份的事,她交代只是无意中发现,不会说出去,其他人也不可能从她这里挖出秘密,因为精神控制或探知对她根本没用。
可是,侦探们比起他人的语言,或许都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
黛比顺利出院了。
在院期间,据说表弟看到哥谭新闻后发现了她失踪过的事,很快就告诉了她母亲。她对此只能大喊着“年轻人不讲武德”,平安渡过她的期末后,还第一次不想那么快放假回家了。
因为店关了,艾莉·布朗打算之后再找一份兼职,但暂时还是再休息下算了,她家里又不缺这点钱。她后来得知,她的父亲布朗教授本来也是被报复的对象之一,人面鼠入侵校园那天有部分就是冲着他去的,因为亚伦·史密夫怨恨他当年没出面指证那些磕//药后把安琪拉关在后台的学生。
作为他的女儿,若是那天在餐厅的是她而非斯瓦娜,亚伦说不定会连她一起抓走,带到实验场报复。
艾莉觉得斯瓦娜替她受了灾,因此请她吃了一顿好的。
就是不知为何,这位前同事来吃饭还带着她的猫。
结帐回来后,艾莉望着被一扫而空的餐桌,觉得斯瓦娜真的受苦了,看,都把孩子饿成怎样了。
斯瓦娜尴尬一笑,整个人就是一张“这时候就要装傻.jpg”。
而玛丽则是一直陪着瓦莱丽。
瓦莱丽近日有快醒来的反应,她的家人从纽约来了,并打算之后带她回纽约接受治疗,他们也邀请了玛丽一起去。
玛丽答应了。
她想看看姐姐成长的地方。
一对姐妹重聚,带着希望离开哥谭。
而另一对姐妹或许要等几十年后,才能在六英尺之下重逢。
不,差点忘了,她妹妹已经不在这片土地下了。安娜这样想着,心里一片苦涩,但也庆幸安琪拉没以那种方式重返人世。
从警察口中得知真相后,她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太失败了,到头来报仇的不是她,想复活妹妹的也不是她。
她唯一能做的兴许只有买两瓶安眠药尽快去找她道歉。
她本来是要那样做的,但她隐约记得有谁让她去安琪拉墓前拿些什么,所以她就先做了这件事。
放在墓碑前的一封信,或许说,一封失件。
八年前的信正常来说已经丢了,但这封信居然奇迹地存在至今。
信的寄件人是“安琪拉·卡蒂”。
与信在一起的,还有早应与安琪拉一起在爆炸中化为灰烬的一条向日葵项链,那是妹妹最后一个生日时,安娜所送的礼物。
因为这封信,卡蒂姐妹的重聚恐怕得晚上几十年了。
而在不为人所知的某个角落,意识深处之间,安琪拉终于迎来久违的平静。
活着的时候,她鲜少有这样的平静,因为她总是在做梦,梦境还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最初的梦,是父亲杀害了一个酒吧女子。她能预见,那个女子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日后天各一方。
长大后,她才知道她们其中一个就是玛丽。
就学时期,她梦到一个男孩被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呼救良久都无人理会。梦到一半她就惊醒过来,因此她先一步找到他,却改变不了他受伤的未来。
但万幸的是,她替他承担了一半的伤痛,他也没有独自在冰冷的地上流血。
她一直都能梦到这些,谁的不幸,谁的痛哭。
直到后来,到她自己承受那些苦痛时,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梦里那些人总是在哭。
因为真的很痛,很痛。
但也许是她不太幸运,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哭声。
终于有一天,有人听到了,朝她伸出了手。
然而,她又做梦了。
她梦到帮助她的玛丽成为了下一个“她”,背负着她现在痛恨的一切。
不幸是会传染的,她想,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不幸封存起来,不能让他人触碰,也不能告诉家人。
这是她人生的课题,她能解决。
可是,不断增加的失物、身上的疼痛、刺耳的谩骂……这种日子看不到头。
还要持续多久呢?还有多久才能解脱?她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
就在某一晚,她梦到了一场发生在礼堂的意外。
死者是她的姐姐,她在校友活动中被锁在后台,意外身亡。
再坚定的人也有意志松懈的一天,她只是有点累了。
她可以阻止姐姐前去,她能做到的。但回过神来,她已经前往了礼堂,作为被锁起来的一个。
锁是坏的,门是能打开的。
她的手放在门锁上,蓦然生出一些想法:要是承担这份不幸的是她,会不会更好呢?
要是这种日子没有尽头,不如由她亲手划上句号。
就这样,那一刹那的想法,让她没有打开门。
也再也打不开了。
她的人生或许就是一场债。
妈妈因为她的病,一向关注她多于姐姐,所以她觉得自己该关心姐姐;
玛丽因为她们的父亲失去了家人,所以她得护她平安;
亚伦……因为她犯了错,而她只能陪伴他走完最后这一段路。
一切终结之后,她听见有人问:“你后悔吗?”
思考这个,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今,她只想闭上眼,回归沉寂之地,寻得自己的安宁。
而那些梦境她已经交给了这个人,从此再也听不见哭泣。
她也不用再哭泣。
“晚安……祝你无梦。”
旁人总说,梦里什么都有。
但是,不再做梦,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卷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网站上写红色天竺葵代表“你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但我搜英文网站和书借时并没有看到类似的说法,部分说的是在威卡教中,放在门前的红色天竺葵会面向陌生人,警告住户有陌生人靠近。但也有的说是用来送给你爱的人,或作为热恋情侣的礼物。
【卷一后记】
因为我有预感我又要长篇大论了,所以将想说的都放合成一个后记。(不愧是我.jpg)
卷一可以说是我一次实验性写作,我第一次在同人里写这么多的原创情节。前面也说过,最初就是想写个侦探故事,因为提姆本身也是个侦探(所以其实卷一已经可以当个完结短篇了【X】)。我也担心过原创人物是不是太多,但想想蝙蝠侠老漫其实也是这样,一次性人物是常态了,但当然我处理没那么成熟,人物还是会很单薄。
斯瓦娜初设只是一个装无辜的非人小姑娘,她不懂感情,但在一被解救中用最无辜的脸将红罗宾视为猎物。
真正写出来的斯瓦娜却温柔得多,我知道我忘了在文案上点出非人,从人到非人的故事叙述上也有点劝退,这点我没处理好。
但写出来的斯瓦娜着实让我惊喜,她会为身边的存在被伤害而生气,也会为安琪拉感到可惜,即使是对亚伦,她也会说“没救到她不是你的错”。
她是矛盾的,用最莫得感情的心态做充满感情的行为。
她是温柔而不自知的小怪物。
两对姐妹是我写在中途时想到的,安娜与安琪拉,玛丽与瓦莱丽,她们是这个故事中最“哥谭(我理解的)”的存在,□□、罪犯、悲剧,但同时又拥有希望和爱,最后的结局也是两个对比。
黛比原本只是搞笑向的角色,结果写着特别可爱(在我心目中就比洛蒂差一点点),本来名字原型是基友,但性格原型却像我自己。
她可能是我在我文中开小号【?】
洛蒂和布莱克只是下笔后觉得斯瓦娜该养些什么而写的,但它们真的好可爱呜呜呜【捂心口】我想养一只洛蒂!(虽然我觉得我会养不起)
两只小动物或许会是cp又或许不会,但它们以后都是会陪伴彼此的存在。
好吧我真的说很长了,如果你没跳过作话,那我给你比个心!
卷二我还没动笔,没错所以我没存稿了【流泪】大概要些日子理理大纲和多写写初稿才更新。总之卷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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