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交错梦境

在不断变换场景的梦中，杰西卡花式痛殴紫人，力度之狠都让人觉得她想把紫人锤进地里，还能直接泼上土免殓葬。

“为什么……为什么你……”

为什么不受他控制？

紫人被打了好几十回了，脸肿得像猪头，若非在梦里，他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场景回到跟紫人初次见面那家餐厅时。

杰西卡像那时一样走进了餐厅，穿过那些受到控制而互相伤害的人群，径直走到紫人身前。

在他开口前，她就用尽全力对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人渣。”杰西卡冷眼看着被她一拳揍到连人带椅子陷进地板的紫人，面无表情地说，“但这笔帐到此为此。”

她不会原谅他。永远。

那些加诸在她精神和身体上的伤害，哪有这么容易让他还清？再者，现实中她明明碰不到他分毫。

但是，她想放过她自己。

那很困难，她知道。

即使她有这种想法，但她或许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人留下的阴影、那把曾经让她失去自由的声音。

可是，她还想要了解这一身的能力，还想回到养父母身边，也想对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反击回去。

她可能会无可避免地害怕紫人，但她不想他永远成为她的恐惧。

“以后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会教训你的。”她搁下这句狠话，就走出了餐厅。

走了没几步，她就跑起来。

跑了没几步，她用力一跃，就飞了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被她扔在身后的那些场景自然回归一片空白。

但她不知道的是，被她反覆殴打的紫人独留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紫人，或者说，泽布迪亚·基尔格雷夫，他并不只是杰西卡的噩梦。

或许最初是的，但从斯瓦娜带着反覆破除噩梦的杰西卡前往他梦中开始，他就不是了。

带着谁去别人的梦中也好，像这样参与进去“捣乱”也好，都是斯瓦娜前所未有的体验。

但不得不说，她如今体会到别人口中所说的痛快。

斯瓦娜双手背在秘后，从空中缓缓落地，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能从此走出那个女孩的梦，应该也是一件好事吧。”

瞧见紫人的表情后，她问道：“嗯？你有什么想说吗？”

“你……”

“啊，听说你是一名前间谍？”她用轻松的声线说着，脸上却是一片漠然，全然不见那习惯性地挂在皮囊上的微笑，反而让她更加有真实感。

“有人教过我，跟你们这类人说话时，最好还是不要听你们说话。”

就因为这样，他的声音消失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紫人阴沉得令人生畏的眼神中充满着怒火与屈辱，但斯瓦娜并不对此感到害怕。

就算是这片精神空间的主人，也没办法逃离由她主导的梦境。

“她想做的已经做完了，但是就这样放了你，好像也有些可惜？”

她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据说你身手不错。”她像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声音中也染上了笑意，“那么，希望你也是个不错的舞者。”

斯瓦娜潜入当事人精神世界所制造出来的梦境，不仅是一场梦，那更像是一种幻觉。

她承认，紫人的意志力很强。不过，早在白天的事件中她已将精神力渗透进他的脑中，所以能带上杰西进入他的精神世界，甚至暴打他一场，也很正常的，对吧？

一旦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要刺激对方的脑袋让其作出行动并不困难，更别说他还被押送人员打了抑制能力的药物和镇定剂。所以，她现在让他在梦中穿上女装跳舞，并影响到他现实中的身体一起舞动，当然也是正常的，对吧？

不管在“外面”的人怎么想，反正梦里的斯瓦娜觉得还挺平常的。

毕竟，她是故意的呀。

洛蒂和布莱克一直觉得斯瓦娜脾气好过头了，尽管她解释过好几次自己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类型，很多时候她只是不太在乎。之前在哥谭的事件过后，她不还为那些人送上“噩梦大礼包”吗？

但它们不以为然。

在小动物的世界里，没实力就受着，有实力的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套法则可跑不了，说不定还得连本带利还回去，这也是为什么它们都会主动教训那些伤害她的人类。

看到小动物们对她护短的态度，她有些欣慰，心情也有些复杂，就没再说什么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它们了解到梦境真正的可怕之处。

在这种精神的狭缝里，人类的贪婪、欲望会无穷放大，就连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都会在这里实现。

若是一场美梦，醒来后也会让人对“梦”产生依恋；若是一场噩梦，那种直达心底的恐惧还能放大延续到清醒的时候。

一场梦就能牵动到情绪了，如果每天来一次呢？

如果将那些不愿回想之事不断重现？如果恐惧之物反覆上演？如果……

人的精神就像一颗鲁珀特之泪，再怎么捶击敲打都没问题，但只要抓住它的尾巴，稍加用力，谁都能将之粉碎。

强大，也脆弱。

告别了紫人后，斯瓦娜回到杰西卡的精神世界时心情还算不错，笑容也没有落下。可是，在看到在等待她的杰西卡时，她的愉快就变成了疑惑。

“你在等我吗？”

“是的，我觉得你会回来……”杰西卡回道，“至少在我醒来之前？”

这下斯瓦娜是真的有些诧异了，“你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能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并保持清醒的人可不多，她见过的更新寥寥可数，这之中也仅有一两个能进入幻梦境、成为将梦境化为“真实”的造梦者。

也许是她的介入，才让杰西卡纵然意识到这点也没有醒来。

这些想法只在她心中停留了几秒，她更好奇的是杰西卡等她的理由。

“或多或少吧，是真的话，在我第一次动手时就有人想阻止我了——或者是逮捕。”她自嘲地一笑，继续道：“毕竟这身力气的全力一拳，应该会让我成为杀人犯。”

“既然是做梦，你杀了他也没有什么后果。”斯瓦娜柔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杰西卡紧紧握了下拳，深呼吸一口气后，将手松开。

“也许，只是我不想。”她扯了扯嘴角，“我不想成为杀人犯。”

哪怕是在梦中，也不想越过自己的底线。

单凭这种坚守原则的毅力，她就值得一句夸奖。

杰西卡抓紧时间对她说：“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能做到的……起码我爽快多了，谢谢。”

斯瓦娜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道谢的事，她只是一个引路人。在那之后对紫人的恶作剧，包括让他在现实中丢脸的行为，也只是为了她自己才做的。

但她说过，人在梦里是自由的，道谢与否也是杰西卡的自由，因此她也没理由反驳。

“你叫斯瓦娜是吧？我没听过你的名字，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好像见过……”

斯瓦娜比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了杰西卡的话。

“接下来的话，就等醒来后再说吧。”

她两步上前，伸出食指，在杰西卡的额头上轻点一下，就像是家人与朋友之间会做的亲密动作。

可是，对斯瓦娜来说，这个动作只是为了给予好孩子奖励。

随着她的触碰，杰西卡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下坠。在完全闭上眼前，她含糊地问：“……醒来后，我会记得这些吗？”

斯瓦娜没有确实地回答她。

她神色柔和起来，只是说：“现在，就先做个好梦吧。”

这一夜十分漫长。

在杰西卡梦中找了点乐趣后，斯瓦娜又前往下一处了。

身体还在睡眠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她就注定是个随处飘泊的旅人。这种感觉就像家里在装潢，人不得不在外暂住或闲逛一样。

唔，用自己的身体作这种比喻，似乎有些奇怪？

算了。

平日她都是四处走走，但今晚邀请她，或者说，跟她引起共呜的小世界有不少，这让她能打发打发时间，不至于感到无聊。

她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了下一个梦里。

“……嗯？”

然后，她就踩空了。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陷进了沙丘里，眼前是一漫天漫地的沙尘。

眼前的一切相当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呢？

没多久，她就得到了答案。

“斯瓦！你没事吧？”一听声音她就知道，说话的人是皮特罗。

但这不是她现在的皮特罗，他的身高跟现时的斯瓦娜差不多，但脸上还带着少年时期的婴儿肥。头发也长及脸颊，因为他当时迷上的乐队主唱正是这个发型。

没记错的话，她当时也在这个位置，回答的是……

“我没事，但动不了。”

听到另一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时，斯瓦娜觉得有些奇怪。

她从原来的位置脱身出来，飘到空中后转身一看，果然看到了在别人梦中的自己。

那时候的旺达跟皮特罗大约14岁，那她应该是13岁？斯瓦娜第一次从另一种角度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不禁觉得新奇。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原来那时候的自己这么矮。

咳，虽然她现在也说不上多高。

接着，她就想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是他们初次遇见托尼·斯塔克那一天。

双胞胎10岁那一年，玛丽安·卡特逝世，斯瓦娜·卡特正式成为卡特家的遗产继承人。

早在离世前，玛丽安就联络了律师和财务顾问打点好一切。由于斯瓦娜是卡特大宅的合法继承人，她和双胞胎理所当然地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若然想确保那些非比寻常之物留在大宅里，这无疑是最好的做法。

但玛丽安却给予他们，又或者说，给双胞胎另一个选择。

斯瓦娜未成年，另外两人也只是用了些手段上了户口的孩子。在法律上，他们需要一个监护人。

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就是在这时找上他们。

他跟玛丽安是旧识，变种人跟魔法师同样有着受歧视和逼害的历史，加上他们都对科学和超出一般科学的神秘力量都有研究，这两人会认识并不出奇。

早在双胞胎6岁那年留在卡特大宅开始，玛丽安就因为两个小变种人的事跟查尔斯有了频繁的书信来往。

除了他们的能力，玛丽安也在他们身上看到她跟查尔斯另一个共同旧友的影子。

那没有什么根据，只是出于一个魔法师的直觉。

而她正巧是直觉很准的那类人。

她清楚查尔斯的为人，在她离去后，他一定会很好地引导这几个孩子。而说到那对双胞胎的亲生父亲，他也是最有希望能联络上他的人。

当然，他最后要不要联络，就不关她这个将死之人的事了。

通常要转换新环境，群体中必定会有反对声音。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之中的反对者居然是皮特罗，向来对变化很敏感的旺达这次却坚持离开。

皮特罗反对的原因之一，是他不相信教授，原因之二，是他对陪伴了他们好几年、住在宅子里的妖精和生物有了感情。

可是，人是被迫前进的生物。

更重要的是，斯瓦娜少有地跟玛丽安站在同一阵线。像玛丽安会安排好自己的后事，斯瓦娜也想过哪天她不在的话双胞胎要怎么办？

她希望他们能尝试在这里以外的地方生活看看。

于是，他们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满载他们成长回忆的家。

“没关系，它们都会一直住在这里。”关上大门后，她转身对着旺达和皮特罗安抚道，“我们也还会回来。”

在那之后，或许说不上是“家”，但学院好歹成为了他们另一个归处。

那之后四年，他们都在学院里过着悠闲的生活。

旺达最初控制不住力量，好几次把训练室炸掉；皮特罗在这里跑得过于自由，好几次打断别人亲热被追着打；斯瓦娜的格斗课一直在及格边缘来回试探，从入门到放弃，一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样子。

好吧，悠闲都是他们的，忙碌的大人和同学们如是想。

直到那一天，皮特罗偷听到X战警成员下一次的任务地点。

“那绝对是那时候的研究所。”

他的极速阅读能力帮他在一眼之间记下了不少东西，这时，他正边说边把所见的地图位置和关键词写下来。

“你是想说……在那种情况下，那里还有人？”

“他们说那里是一所研究所的旧址。”皮特罗顿了顿，“最近发现被重新启用了，怀疑在进行变种人的非法实验。”

旺达最近对能力的掌握度又高了一些，她控制着双手的魔法球，对着几块木板进行移动和改变特质的训练。

不过，皮特罗话音刚落，她操控的木板就通通炸了开来，木屑四方八面地掉落在桌上。

她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用魔力将屑碎集中在一起，再挪进垃圾箱里。清理好后，她才转向皮特罗问：“如果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做？”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的。”皮特罗跟她对视着，耸了耸肩，“就像你想做的那样。”

他们终究是要去面对。

“所以？我们现在该准备什么？”旺达想了想，回道：“吉蒂说她跟科特曾经溜上过X战机，或者我们可以学他们那样？”

“但那次机上只有罗根？这次我们如果用隐身悄悄跟上去，还得防着琴的心灵感应……啊，这方面斯瓦大概能应付？”皮特罗脑中飞速计划着，突然才想起也在房间里的斯瓦娜，“斯瓦，你怎么想？”

斯瓦娜合上了书本，这才加入了讨论：“我刚联络了教授，他说考虑到我们可能跟那里有关连，允许我们跟着这次的小队出发。就算没有，也可以当作一次实习。”

旺达跟皮特罗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当他们还在讨论怎么违反校规时，她居然用精神感应通知教授，还光明正大地取得了许可？

“不过教授说，既然是作为实习人员随行，之后得交上一份简短的经验报告。”

哦，还成功帮他们争取到更多作业。

“……不愧是你，斯瓦。”

斯瓦娜：？

作者有话要说：13岁的斯瓦娜：教授，你忘了留作业.jpg

*科特和吉蒂偷溜上X战机的情节灵感来自《X战警：进化》。

最近感觉这篇写得很烂，有点对不起大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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