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晚上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高中时代，窗外绿树荫浓，蝉鸣阵阵，教室里没人，她坐在课桌上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接吻，紧张又刺激，等两人缓缓分开，眼前赫然出现佟璟尧的脸。
舒舒吓了一跳，想要推开面前的人，男人却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掀开了她衣服的下摆。他指尖经过的地方酥麻感似水波纹似的一圈圈散开。
上课铃响起，她害怕的身体紧绷，她想要推开男人却怎么也推不动。
这个梦好累好累，一直到她睁开眼，佟璟尧又不在了。
她缓缓的松了口气，回想起梦里又面红耳赤，心里却不断安慰自己，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睡在自己身边产生性、幻想很正常。
又或者是女性的排卵期，一切都是正常反应。
——
舒舒收拾好去前院的时候，佟璟尧他们已经在餐桌上了，虽然是做梦，舒舒见到他还是有些心虚，瞟了一眼便别开了目光。
佟璟尧依旧衣冠整洁，每颗扣子都严丝合缝，依旧是昨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舒舒松了口气，努力劝告自己平常心。
吃过早饭，佟璟尧带着她直奔扫盲学校。
七十年的学校透着浓浓的年代感，两层灰色的砖房，二楼的栏杆刷着蓝漆，墙上贴着‘为彻底扫除文盲而努力奋斗’的宣传标语。
扫盲学校是妇联组织办的，这会儿妇联主任已经喜滋滋的等在了门口，瞧着佟璟尧便上前握手寒暄。末了又同舒舒打招呼，“首长夫人吧，您好。”
舒舒生平第一次被人恭维，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小心的看了眼佟璟尧，看到对方肯定的眼神，舒舒才道：“同志你好，我叫姓舒，舒适的舒，单名也一个舒字。”
妇联主任笑道：“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进办公室坐吧。”
佟璟尧看了眼时间道：“不麻烦了，我还有些事情，我夫人的事，还请安排一下。”
妇联主任笑眯眯的，“昨天接到您的安排就好了，直接上课就行，还有什么问题，舒同志跟我直接沟通就行。”
佟璟尧嗯了一声，同舒舒交待道：“好好学习。”又给了她一个书包，军绿色，上面还有个红色的五角星，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舒舒目送着佟璟尧离开，她想不到自己二十岁还有被送上学的机会，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
妇联主任带着舒舒去了教室。
土黄色墙壁，墨汁涂的黑板上，写满了拼音字母，木色的矮桌上挤满了文盲。文盲们见到新文盲并没什么新鲜感，只是老师介绍之后，大家鼓鼓掌便失去了兴趣。
舒舒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她答应佟璟尧上学不是为了扫盲，纯粹无聊打发时间。
事实证明，这学校来对了。
一上午的课，有人半路回家做饭去了，也有人着急回家喂奶的，哪怕是没走的，不是在抠手指，就是在睡觉。老师在台上讲课，台下却充满了家长里短，比如哪个知青回来了，又或者哪个厂里的女孩儿跟哪个男的好上了，谁家老公跟谁谁谁有一腿。
舒舒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谁家的哥哥跟他家妹妹的故事，骨科发生在自己身边。
台上的男老师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戴着黑框眼镜，留一头短发，写的一手好板书，语调里透着无奈。
听故事之余，舒舒翻出来佟璟尧准备的白纸本，她自己削了铅笔，开始在本子上画画画。
舒舒小学的时候就喜欢画画，她一直梦想成为一个漫画家，高中的时候还去学了素描，最后漫画没画成，倒是成了美食博主，不过她画画的这点小爱好一直没断，尤其是在画人体这块天赋异禀。
她起了会儿形，总觉得哪儿不对，果然，没有参照物，靠脑补不好画。
要是佟璟尧能给我做模特就好了。
舒舒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想法，不过她赶紧摇头，那是简直就是挑战佟璟尧的尊严。
——
舒舒就这么无所事事的晃荡了一天，下午放学，小王开车来接她回家。
小阿姨正在家里蒸包子，一笼一笼的，烟囱直冒烟，小阿姨不仅在蒸包子，还在炸酥肉，还有各种小丸子，舒舒有些诧异，这是要过年吗？
小阿姨解释道：“老家来了电报，说我婆婆快不行了，我得回去一趟，走之前我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舒舒有些抱歉道：“您节哀。”
小阿姨摆摆手，“多少年没见了，也没什么感觉，走个过场，我大后天走，走一个礼拜就能回来，你这些天在家照顾好自己。”
舒舒点点头，“小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但您要是走了，那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家吗？”
这前后两个大院子，自己住，那也太吓人了。
小阿姨道：“我已经同璟尧交待过了，让他回来。”
舒舒淡淡的哦了一声。
晚饭两人煮的酥肉汤，放了海带菠菜还有粉条，油过的酥肉煮的软烂入味，再配上蒸好的肉包子，舒舒晚上多吃了些。
又陪着小阿姨看了会儿电视，一直到十点多的样子，佟璟尧还没回来，小阿姨去关大门，插好门栓，嘴里道：“早点休息吧。”
舒舒垫着脚尖看门口，漆黑的大门外只能看到一堵灰墙，她内心还有些希冀，问道：“佟璟尧不回来吗？”
小阿姨交待，“这么晚了，该不回来了。”顿了一下，大约是不忍心，又解释说：“他平时不怎么回来，周末回来，真是一忙起来家都顾不着，说他多少遍了就是不听。”
舒舒瘪瘪嘴，心想，大骗子。
她喜滋滋的抱住小阿姨的胳膊道：“我今晚跟您一起睡吧。”
——
大门响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小阿姨披着外衣走到院子里问了声：“谁啊。”
“我。”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阿姨皱着惺忪的脸，开了大门，又念叨：“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月光下，佟璟尧迈着长腿进门，又把门栓插上，“临时开了个会，晚了。”
小阿姨没再多问，迷迷瞪瞪的回去睡觉了。
佟璟尧直接去了后院，他想着这会儿舒舒应该睡着了，便轻轻推开了门，灯也没开，不过佟璟尧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房间安静的诡异，等他打开灯，床上空荡荡的，没人，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小阿姨再次被吵醒，又爬起来，开了个门缝探头问道：“怎么了？”
佟璟尧声音绷的厉害，“舒舒呢，她今天没回来？”
“你老婆问谁呢？”小阿姨揶揄了句。
佟璟尧被哽住，他抿了抿唇一时答不上来。
小阿姨也没想为难他，她微微侧过身把门敞开了些，朝着炕上扬了扬下巴道：“在这儿呢，没丢。”
借着一些微弱的月光，佟璟尧就看到一个睡醒乱七八糟的人紧紧贴在墙上，一条腿曲着，睡裙被推到了膝盖上，头发散开，脸都找不到。
佟璟尧松了口气，喉头也松了下来，淡淡道：“没事就行。”
小阿姨嗔道：“ 她晚上一直等你，等着等着就在这儿睡着了，把人抱走吧。”
佟璟尧见她睡的正香，便道：“让她睡吧。”
小阿姨直接打开了门，又指了指炕上的人催道：“我这小炕太挤了，你快把你老婆抱走，快点。”
佟璟尧过去，单腿跪在刚上，大手握着舒舒往的肩膀外面拉了拉，她睡的挺死，嘟囔了两声也没睁眼，佟璟尧搂着她的腰，又把她另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腿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大约是感觉到了不适，她单手挠了挠鼻子，没忍住，啊嘁一声打出来。
脖子上有些湿意，佟璟尧整个身体瞬间绷直了，连眉毛都在打颤。怀里的人毫无知觉，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鼻子，猫咪似的哈欠了声继续睡觉。
小阿姨从床头拿了个帕子道：“哎，你就是活该，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就不回家呢，这喷嚏打的少，再打几个才好。”她这么说，还是抬手给佟璟尧擦脖子。
佟璟尧站起来，颠了颠把人抱牢，“不擦了，我回去洗个澡。”
他本来就长得高，小阿姨也够不着，他这么说，小阿姨便收了手，嘟囔了句：“太爱干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
四月的天虽然渐渐热了起来，夜里依旧凉飕飕的，月光在大地上铺了一层银白的霜，微风轻轻吹过，院子里的樱花树枝叶轻轻飘动。
舒舒只觉有些凉，她缩着身体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又迷迷蒙蒙的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太一样。
她微微掀开眸子，眼前是男人的喉结，眼皮掀起，又是一张熟悉的脸，她眨了眨眼，声音沙沙的，“你怎么回来了？”
佟璟尧道：“答应你的，回来晚了。”
舒舒笑了笑，肯定是在做梦，他怎么可能一次说这么多字。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处，闭上眼睛继续嘟囔，“你还讲鬼故事吓唬我，真小气，我还是个孩子，你一把年纪还跟孩子计较。”
“对不起，以后不吓你了。”
“要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她张嘴，隔着硬挺的布料，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
不重的力道，却让佟璟尧整个胸腔都颤了一下，胳膊上被抽了力气似的，他呷了口气，把人颠了颠，又用下巴碰着她的肩膀把人往身上扣了扣，沉着声音道：“乖一点。”
怀里的人没了声音，佟璟尧加快了步伐，他把人抱回床上，轻轻放下，又盖上了她喜欢的蕾丝被子，舒舒的小脸蹭了蹭被子，又安静了。
佟璟尧看着领口处两排湿漉漉的牙印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痕迹，心底好像什么发芽了似的。
——
佟璟尧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他又拿着毛巾出来，准备给舒舒擦一把脸，没想刚出了浴室就听到她哼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又吵醒了她，便道：“抱歉，我动静太大了。”
床上的人没说话，她掀开了被子，懵懵懂懂的坐了起来。
佟璟尧问：“喝水吗？” 他走到茶几边上倒了杯水，转身坐到床边把水杯递过去。
舒舒没接，坐在床上跟猴子似的浑身挠，她没挠够又把手伸进了睡衣的领口，她穿着一件圆领的套头睡衣，手探进去，衣服掉了大半个下来，露出莹白的肩头，挠过的地方大片大片的红。
佟璟尧的眸子暗了暗，拉住她细细的手腕，压着嗓子道：“别挠了，越挠越痒。”
舒舒往回扯了扯胳膊，没扯动，她不再挣扎，顺着他胳膊上的力直接扑了过去，香软入怀，佟璟尧手里的杯子没握稳，水全撒了出来。
怀里的人毫无知觉，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直到蹭乱了他的衣领，又抬手在他胸前挠了两下。
那酥麻的刺激跟火星子似的瞬间燎遍了全身，蜜色的肌肤上染了一层薄汗，男人暗沉的目光瞬间染上了浓稠的欲望，佟璟尧胳膊长，稍稍抬手便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捉住胸前那只作乱的手，极尽克制，“哪里痒，我给你挠。”
怀里的人好像听到似的，动了动背。
佟璟尧将她的手放好，大手放在她的背上，隔着睡衣轻轻挠了挠，很轻，轻到手腕有轻微的颤抖。
舒舒闭着眼睛笑起来，身体一耸一耸的，越挠越痒，她牵着那只大手想要往衣服里探，但是长长的衣摆带着却怎么也拉不进去，她呶着樱红的唇，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睫毛微颤，又掀开了湿漉漉的眸子。
虽然模糊，舒舒还是认出了，又做梦了，还是他。
臭脸，她在心里腹诽了句。
昏暗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舒舒的目光移到他鼻梁上那颗痣上，跟想象中一样，在暧昧的光线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真性感啊。
“还挠吗？”他低下头来轻声问，带着淡淡的尾音。
舒舒点了点头，她大约是觉得姿势不舒服，又仰头要往后躺，佟璟尧垫着一条胳膊在她脑后把人放倒。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鼻梁，反正是在做梦，又在他鼻梁上亲亲点了一下，亲一下这里应该没问题，这是单纯的欣赏。
亲完了她又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滚烫的热气喷洒在脸上，皮肤痒痒的，她身体都在发颤，这梦的好真实。
不过既然是做梦，能不能看一下他的肌肉，明天上课的时候好画。
舒舒有了这个想法，并且马上付诸行动，便抬手在他胸口处巴拉了两下，比想象中还要结实一些，就是光线太差，看不清。
佟璟尧镇定自若的看着舒舒在自己身上乱扒，身体的反应却早出卖了他，在那两只小手逾越雷池之前，他低头捉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