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梁山伯和祝英台之祝英台9

待银心拜过织女娘娘，林子兮收好木盒，带着银心原路返回。等再回到同学们那里，竟见到一日未见的马文才正拷着手斜倚在一棵树旁。

“文才兄～今日都不见你呢～不曾想在这里遇见。”林子兮打了个招呼。

马文才看着林子兮，眼神微动，“早些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林子兮点点头，乞巧的事，她确实遇到过好多次了，刚刚出去一趟，她们已经拜完织女娘娘，丢完巧针，接下来就没什么的了，也没什么热闹了。

回去的路上，马文才有些沉默，银心有些怕他，什么话也不敢说。

因为今天是七夕，许多女子会在这一天鼓足勇气送绣荷包给心仪的男子，所以即使是书院多是学子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粉红泡泡冒出。

马文才今天看到了书院热闹的气氛，独自想了很久，想象着自己要是不和英台在一起走了会如何，想象着英台再回到梁山伯身边了自己能不能接受，答案皆是，不能。

所以，龙阳之癖就龙阳之癖吧，反正他不会放开英台的！如果……英台嫌弃……他大概会疯魔地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吧……

当他在假山之上打定主意以后，心里陡然一松，正要跳下假山离开这个安静偏僻让他想事情的地方，却见林子兮和她身边的小书童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打算和林子兮打招呼，可忽地听到了银心在叫林子兮……小姐？而林子兮也没有反驳！

马文才难得彻底懵了，只呆愣愣地看着下方的一主一仆。

因为夜色与树影的掩映，林子兮和银心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林子兮等银心拜了织女娘娘就回去了，留下马文才怔在原地，然后心里忽然激动地不可抑制，在小径上狂奔飞掠了许久，直到看到热闹的人群才冷静下来。

……

林子兮发现，自从七夕过后，马文才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变了一些，明明是一样的话，却似乎温柔亲昵了很多，林子兮慢慢地也习惯了，甚至也开始对马文才亲昵了起来。

……

时间就这样似乎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祝英齐写过信来说道本来要带良玉来书院看看的，却遇上良玉有孕，行程被搁置了。林子兮想到剧里这时候祝英齐和黄良玉各自天涯的情形，有些庆幸。同窗许久，林子兮大概也知道了秦京生家里的情况，条件并不是很好，他在书院里就像个墙头草，并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马太守来过书院，林子兮撞见过他训斥马文才，忍不住顶撞了他几句给马文才说话，他好像反倒有些欣慰，拍了拍马文才的肩，留下了自己的马和马鞭就走了。父子俩的氛围好像好了一丢丢。

这两年里，马文才在林子兮的潜移默化之下，柔和了许多。虽然还是十分地傲气，但是却给人一种更加明亮的感觉。他还是书院的老大，学子们却不那么怕他了，甚至有些人私下觉得他还挺可爱，因为有些事只要不太过分，不直接惹到林子兮或者他，他就会被林子兮管得死死的，但要是过了玩笑的界，第一个护着马文才的就是林子兮。

梁山伯没了闯祸要他背锅的祝英台，倒是收获了有共同话语的荀巨伯、林子兮，课业进步很快。品状排行榜上列第一的基本上就是马文才和梁山伯。

荀巨伯坚持不懈追王兰，和采药的王兰几次共患难，成功抱得美人归。

马文才听林子兮的话，所以银心仗着林子兮，对马统颐指气使地，十分痛快。马统倒是想反抗，只不过自己的主子每次都意味深长地看他许久，才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准欺负银心，或者直接眼刀子刮给他让他不准欺负银心。

只是，天下并不太平。

因为战争四起，山长希望已经学有所成的学子们去绽放光芒，决定暂时关了书院。

山长激励学子们的话十分的动人心，林子兮甚至也有些跃跃欲试。只是，祝夫人一封书信急召她回去。

马文才担心她路上的安全问题，任性地非要送她回到家才肯离开。林子兮也猜想到了马文才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了想，应该是那次七夕乞巧的时候暴露的，自己还是没有抵抗过剧情因素？不过她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毕竟这两年和马文才相处还算轻松，甚至亲近。

这一路送行，马文才没忍住暗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还想和祝公远和祝夫人表明心意的，只是在想到自己如今还不算有出息，骄傲使他住了心思。祝公远祝夫人看着马文才的样子，心里悄咪咪地点了点头，虽然年轻人极力抑制，但是亲昵的心思已经暴露无遗。女儿没有闹出什么事，还似乎长大懂事了许多，他们也相信女儿是有分寸的人。

……

林子兮再次见到梁山伯，是他作为貿县县令来附近的祝家庄帮忙治水。林子兮作为同窗，说动祝夫人给貿县提供了一部分物资，解了貿县的燃眉之急。梁山伯得知祝英台的女儿家身份，很是震惊，心中觉得好像有些激动，对林子兮十分佩服，很是夸赞了一番。随后，他继续治理貿县，忙碌起来，也没有时间想了，只是偶尔的间隙里有时会怅惘一叹。

后来，马文才辗转送来了一封信，林子兮才知道他上了战场。林子兮摸着他信中小心翼翼地隐藏的心思，和那一句“可否等我？”的询问，低叹：没想到人看起来精明，内里还是个呆的。你什么都不说清，就要人家“等你”？

再后来，林子兮也没空纠结儿女情长了。

战起而天下乱。

祝家庄外新来了一些流寇。

祝家庄原本就以收留安置流民被朝廷看中，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

只是祝夫人对林子兮宅在家里心却飞远了的样子看不过去，要求林子兮也参与事情的处理。

林子兮去处理了。

然后看到了一脸惊讶的苏安。

然后，祝家庄多了一队护卫队。

又三年后，马文才战胜归来。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桀骜冲动的少年。经过战争的洗礼，当日的少年成长了。

皇上也知道了马文才，在战场上化名马佛念的这个人的事迹与功勋。

皇上召见，马文才直言自己武为止戈，如今天下归宁，他也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希望皇上赐一片桃花源。

对于马文才来说，战场上挥汗撒血不过是为了实现他的抱负罢了。如今天下归宁，战争止步，他的抱负也已经实现，剩下的日子，他只想陪一个人，漫观流云，细数花开。

皇上见他能在呼声如此高的情况下保持赤子之心不恋权贵急流勇退，十分赞赏他的魄力，见留不住人，封了他一个卫国将军的称号，赐了杭州一处的封地，有些不舍地送他走了。

马文才带着一身功勋与诚心来求取祝英台。

听说，王兰和荀巨伯前两年已经成了好事，现在还有了一个娇软的女儿。

听说王惠瘦了许多，遇到了另一个吃货，两人游遍各处，偶尔也行医救人。

听说，梁山伯治理有方，颇受赏识，也没那么呆了。后来娶了一个特立独行很有想法的女子，挺恩爱。

听说，祝小姐给她的丫鬟银心做主许人，有些纠结于呆傻四九和傲傻马统的银心，最终咬咬牙，决定为了不和小姐分开，等马统从战场上回来。

听说，王蓝田蒙祖荫做了个小官，但是每次收到一封来自马文才的来信他都还会诚惶诚恐。后来，办了几件实事儿，受到了百姓的夸奖和佩服，傲娇地一边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一边偷偷地修桥铺路。

当年年少轻狂的少年们，终于一个个长大。

只是，他还听说，祝家有一位惊才艳艳的九小姐，安顿流民，不仅给流民安身立命之所，还教授流民们安身立命之技，颇受人尊敬爱戴。只是这些年九小姐婉拒了所有的求亲者，还是一个人。

……

祝家八位哥哥齐齐出动，考验马文才。

这几年，林子兮为祝家费的心力几位哥哥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她每每带着众位兄长一起为祝家筹谋，都让祝家兄弟的心连得更加紧。

小妹更加懂事更加有本事了，几位哥哥莫名地都有些心酸。原本因为成了小家，有了一些心思的几位比较年长的哥哥甚至开始愧疚于自己的小肚鸡肠，更加疼惜自己的小妹。几位嫂嫂在各自丈夫的训斥教导之下，和林子兮一视同仁的尊敬之下，也对小姑子愧疚疼惜起来，毕竟，她们其实都多多少少吹过枕头风……

祝家更加团结，祝公远和祝夫人都十分欣慰，对于同意女儿外出三年读书的决定感到十分的庆幸，同时也对女儿放心了许多。

马文才在战场上辗转拖送来了书信和一些好东西，他们都有所耳闻，心感于两位有情人，帮着林子兮挡住了许多窥伺。

马文才在终于闯过祝家兄弟设置的难关穿过庭院找林子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温柔地抱着一个小孩子的女子。

远远地看到那个女子的长相、听到那个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喊她“娘亲”时，马文才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逐渐远去，忍不住牵起嘴角，笑出声来。

……

马文才终于见到林子兮，两人相视一笑，原本忐忑的、颠沛流离的心终于平静、安定下来。

“英台，我心悦你，嫁我，可好？”

“好。”

……

祝家九妹出嫁，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陪嫁的物事直接从祝家庄排到马文才特地建的庄子上。

马文才想到了林子兮喜欢宁静，想到了那时在陶大叔的桃林里林子兮的惬意，请辞时讨来了杭州的一大片田地，仿造桃花源，为林子兮种了十里桃花。

林子兮许久没有动过权谋之心，这三年来，为了让祝夫人放心，帮助祝家分担一些责任，她强逼着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确实有些心累。

嫁人，除了因为那个人是马文才以外，或多或少也有这一层逃离的心思。

不过，她没有想到马文才还能给自己这一番惊喜。

看着眼前落英缤纷，芳草鲜美，蝴蝶自在飞舞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经经历颇多的林子兮还是忍不住暖了心扉，柔了眼神，热了眼眶，“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