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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可还记得,二月十九那日,是什么时候出的门,又去了何处?”贺晚宁听着唐老夫人的话,又当即询问道。
“那天是观音菩萨的诞辰,所以,我去了城南的观音庙进行斋戒。”唐老夫人的回答,流利得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看向贺晚宁的眼神里面,也丝毫不见半点儿的慌乱。
贺晚宁听完,又看了程宴安一眼,这才问道:“老夫人可还记得,那日去观音庙,是同谁一起去的?”
没想到,不过是按照惯例的一句询问,却让唐老夫人顿时变得有些生气。
她猛然看向贺晚宁,质问道:“贺仵作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贺仵作是怀疑,我杀了我家老爷吗?”
“贺仵作只是例行公事,老夫人应当配合。”听着唐老夫人的话,程宴安冷冷的说了一句。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对于唐老夫人来说,却像是无形当中有了巨大的压力,让她所有的怒意和情绪,顿时都被镇住了。
在场的人也都没有想到,程宴安会这样帮贺晚宁说话。
但是转念一想,两人都是衙门里的人,也都是为了案子而来,护着下属,也是人之常情。
唯有孟知秋,站在程宴安的身后,将他和贺晚宁之间的事情尽数收入了眼底。
这位程大人,他还当真是看不透。
“是,程大人说的是,”唐老夫人的话,唤回了众人的思绪,她不敢去看程宴安,只是看向了贺晚宁,张了张嘴,片刻之后,才说道:“贺仵作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是想知道,去年二月十九那日,唐老夫人是何时离开的唐府,又是和哪些人一起去的观音庙?”贺晚宁丝毫没有被方才的事情所影响,又问道。
唐老夫人凝神想了片刻,这才说道:“那日,我是早上就去了,带去的人,除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彩玉和彩霞之外,还有梨儿和她的两个丫鬟白蔻、白芷。”
听到她口中的梨儿,贺晚宁这才想起来,林叔曾经告诉过她,唐府还有一位唐四姑娘。
“不知唐四姑娘现在在何处?”贺晚宁又问道。
“贺仵作,这件事和梨儿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她还没有定亲,若是将她牵扯进来,日后只怕会影响她的名声。”唐老夫人又立马激动的开口,想要阻拦贺晚宁。
“老夫人不必如此担忧,我只是想找唐四姑娘问两句话。”贺晚宁只好解释道。
唐老夫人的这番反应,她也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唐四姑娘,是她的女儿。
“她在后院。”
“我去看看她。”贺晚宁说着,便站了出来。
唐老夫人见状,又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彩霞,你带着贺仵作去见姑娘。”
“是。”唐老夫人的身后,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站了出来,低声回答。
贺晚宁转过头去,又对程宴安说道:“大人,那我就先去一趟了。”
“带上两个人一起去。”程宴安看了她一眼,这才回答。
一如先前他叮嘱过的那样,让她查案的时候,不可独自前往。
“好。”贺晚宁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两个捕快,跟着彩霞走出去了。
……
从正厅里走出来,又穿过垂花门,再走过一段抄手游廊,最后,才转到了一座院子里。
一路上,彩霞都没有多和贺晚宁说过一句话,只是本本分分的在前头带着路。
直到站在院中,她这才开口道:“贺仵作,这里便是姑娘的院子了。”
说着,她又上前,在门口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四姑娘,贺仵作来了。”
“请她进来吧。”片刻之后,屋里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听了这话,贺晚宁这才又对身后的两个捕快吩咐道:“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
“是。”两名捕快心里也清楚,他们若是进到房间里,多少有些不方便,便只是站在了门口守着。
等贺晚宁走到屋子里,她这才看见了那个多次被人提及,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唐四姑娘。
此时的她,正坐在临窗的玫瑰椅上,手中执了一本书卷,细细的看着。
约摸十七岁左右的年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身桃粉色的衣裙,越发显得她容颜娇艳,这般容貌的女子,便是在整个平洲县,也算得上是漂亮的。
同样身为女子,贺晚宁也会被她的容貌所吸引。
相比较之下,自己一身男儿装扮,反倒是显得完全不能与之相比了。
“唐四姑娘,我是贺晚宁。”收回了自己打量她的目光,贺晚宁主动开口说道。
“贺仵作,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唐梨站起身来,走到贺晚宁的面前,又道了万福,才继续说道:“我听说,是三哥哥请你来,调查爹爹的死因。”
“正是。”看着这样温柔的唐梨,贺晚宁也让自己尽量变得温柔些,以免吓到了她。
“不知贺仵作如今调查出什么了?”唐梨又请她坐下了,才问道。
“如今调查到的事情,便是可以肯定,唐老太爷的死,不是意外。”贺晚宁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我今日来找四姑娘,是想问问,去年二月十九那日,姑娘在哪里?”
“去年二月十九,”唐梨想了片刻,这才回答道:“去年二月十九,我陪着我娘去城南观音庙进香了,白蔻和白芷陪我一同前去的,她们可以证明。”
“是,那日确实是我们陪着姑娘去的观音庙。”站在唐梨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也立马开了口。
听了三人的话,贺晚宁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才见到唐梨的屋子里陈设都十分的精美,便又说道:“不知可否让我在屋子里看一看?”
“贺仵作请便。”唐梨虽然不知道贺晚宁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有了这句话,贺晚宁站起身来,这才缓缓的在屋里溜达了起来。
无论是雕花的木床,还是镶嵌了铜镜的梳妆台,都是十分精美的工艺,贺晚宁走了一圈,忽然,妆台上的一个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