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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两天过的实在是惊心动魄,没有停过的奔波逃命和重感冒未痊愈让我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当我被肚子打鼓似的震动饿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将近十二点半了。
我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个脑袋,顶着浮肿的眼睛艰难地爬了起来。
啊……睡饱了。
真可怜,一个礼拜之前要是有人跟我讲我会在一个星期里经历这些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波涛起伏,我绝对会觉得很刺激很好玩我可以,但实际操作起来……
老天,我错了,请原谅我的年少无知……
至少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像昨晚一样睡个好觉吧,我就这么一点要求,没别的了。
卑微如我.jpg
抹了把脸让自己醒一醒,我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翻出了昨天的信息记录,反复看着来自各个不同时空的同伴们回复的信息。
看着看着,我忽然灵光一闪:如果她们可以用文字来答谢我发的红包,那我和她们不就可以借着发红包来互相交流了?!!
就算是只能短短一句话也好,至少能联系上啊!!
这样想着,我披头散发地坐起来对着手机一阵狂点,直到把那个包了一点点零钱(一万贝利)写着‘大家现在在什么时间段?我这里战国才29岁。’的红包发出去,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般。
接下来就静静地等回复了……
……起来洗漱吧,从昨天下午吃了一口战国带来的和果子后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我快饿死了。
这个房间还带了个独立卫生间,昨晚我匆忙下榻,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也就只有临时买的几件衣服,睡觉时穿的还是这里准备的真丝浴袍……说起来,蕾娜她家的旅店环境真好啊,连招待客人的睡衣都是超级舒服的真丝材质。
推门走进洗手间,里面的用具一应俱全,我拿起昨晚拆封的洗漱用具,往玻璃杯子里装满水开始洗漱。刷完牙后,我把毛巾浸入水中,拿起来稍微拧拧便敷在了脸上……冰凉的帕子驱散了我脑中最后一丝模糊的睡意,我擦干净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啊,彻底醒了。
脸有点干……
要是跟我一起穿越过来的那个包还在就好了,我记得包里应该还有一支CT的旅行装小面霜?
我平时习惯随身带一小支面霜或者手霜,我穿越的时候正巧是我准备出门逛街时开门的瞬间,我当时带了许多重要的东西——护照随身带就不说了,英国的学生签证BRP卡、公寓的钥匙、学生ID卡、国内的身份证……等等,但装着这些东西的手提包却早在从医院跳海时全落在医院现场了。
要不是我提前把两张信用卡夹在手机壳里面,我和战国真就要陷入财政危机了……
啊,一想到回去之后要把这些所有的证件都重办,我就好像跳海……护照和BRP卡多难补办就不说了,国内的身份证说不定我还得飞回去一趟才能搞定……
啊……
回去……啊……
我梳头发的动作一僵,忽然就想起来,这趟旅程,其实是有期限的。
我下意识地放下了梳子,双手撑在洗手盆边缘,忽然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照着这个进度,我完成所有的任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就看战国现在对我的好感度和对待我的态度,不管是那个破廉耻的flag还是慰问任务,他应该都不会有抵触,并且还会非常配合我……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现在对我可能还有所隐瞒或者还有防备,但我总觉得,打开他的心防彻底走进他内心将不会是件特别难的事情……嘛,毕竟我俩两情相悦嘛。
#捧着脸笑成两百斤的胖子#
但是……只有一个月。
满脑子的粉色泡泡忽然炸了个干净,我放下捧着脸的手,高扬的眉头逐渐拉平,心里沉甸甸。
我之前就一直在跟他讲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错过了就不能回家,他虽然能明白我的‘一月之期’,但却一直都不太能理解我描述的‘家’是个什么概念,有可能他真把我当作是某个和外界没啥接触只能从书上知道关于外面事情的偏僻岛国了……
他现在一定觉得,我所说的‘回家’,就仅仅是回一趟家吧……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神色苍白、即使睡了一个好觉也显得格外疲惫的自己,心里的那阵无法言说的难受感觉涌上来,让镜子倒映出了我一副焦虑难过的神色……
不对哦……我所说的‘回家’,可是‘永别’的近义词啊。
……
…………
“唉——”
长长地叹口气,我挫败极了。
想了一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能先放下这个问题了。
我俩关系都还没稳定呢,他还有个未婚妻挂在脑袋上,谁知道我走了以后他会不会干脆就跟那个索菲拉凑合着过了。
珍惜当下吧,能跨越次元与他面对面,甚至能在感情上得到他的回应,说实话,这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期太多太多了。
能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已经满足了我最大的愿望,我不该再去奢求其他的我想要却并不能得到的东西了………
我想要的……吗……
抛开可能性,现在的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
我想与他携手相恋,让那绮丽而温柔的美好的时光经久长存。
我想陪伴他身侧,与他相伴相生,互相支持着一路走下去。
我甚至想……
与他一起孕育继承了我们两人血脉的……新生命。
脑中忽然回想起漫画中战国听闻罗西南迪死讯时泪如雨下的悲怆模样,我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
佛之战国,19岁从军,位列海军元帅,却终身无子嗣,唯一当作养子养大的罗西南迪,竟是走在了他前面,年纪轻轻就殉职了。
我沉痛地缓缓吐出一口叹息,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
这才到哪啊,我连给他生孩子的想法都有了……
我到底……对他…………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呢?
……
…………
直到我换好衣服、梳妆完毕,重新站在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身着类似维多利亚时期枣红色长裙、梳成大|波浪卷的黑发批在肩上,外貌清秀妍丽双目却满是迷茫的自己时,我依旧没能琢磨明白这个问题。
“算了……以后再说吧。”疲惫不堪地撑着额头叹息,我拿上房间钥匙和手机,打开反锁着的房门,走了出去。
也许……过一段时间就能想明白了呢?
我应该不至于……彻底栽在战国那老奶狗身上了吧……
大概……
“吱吖——”中跟的小皮鞋踩在木质的阶梯上发出了轻微的木材受力声,我的房间在三楼,我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走,因为满脑子都是关于战国的事情让我没有太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浑浑噩噩地顺着扶梯一阶一阶地走着。
而心不在焉走路,显然是不行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行动矫健地从底下上楼,我刚好走到扶梯的转角处,垂着脑袋没看人的结果就是——
“碰!”
“啊!”
“哇哦,小心!”
我埋头撞上了来人。要不是那人敏捷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我现在就已经一屁股蹲摔地上去了。
“抱歉抱歉!我没有看……诶?你……”我急忙道歉,但在抬头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还没说完的话却立马被哽在了嗓子眼里!
面前的高大男人有一头耀眼的漂亮大|波浪卷发,微微外凸的下巴、刚毅的面部线条、还有那双似乎随时都闪烁着光芒的金棕色眼眸……
他嘴角上挑,露出了个标志性的坏笑:“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艾·琳·小·姐~”
“纽盖特!!!”我满脑子的乱七八糟瞬间被这个又帅又坏的年轻白胡子一个电力十足的坏笑给炸得灰飞烟灭,下意识地捧着脸尖叫了起来。
…………看着白胡子脸上略带调侃的坏笑,我心里很清楚,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和个怀春的花痴少女差不多了。
【到底是谁两分钟前还在为了战国要死要活啊太太,你的正牌攻略对象会哭的,一定会的哦。】
滚,让老娘再欣赏一下年轻的·帅气的·活着的·白胡子。其他的待会再说。
【但是……】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
“好巧啊,爱德华先生也在这里下榻吗?”我一秒从无精打采的憔悴状态打起精神,做作地提起裙摆微微退开半步,然后捂着嘴轻声笑道。
“啊,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来找他蹭个房间。”纽盖特带着惯常的爽直大方朝我回了一笑,还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你一个人?”
我一秒激动:“嗯。”
“那……我有这个荣幸邀请花·魁·小·姐共进午餐吗?”他笑起来的时候,过于锋利的眼神会变得柔软而充满真诚,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而就在我沉浸在年轻的白胡子老爹扑面而来的纯男性阳刚美貌回答得有些迟缓时,这个一点都不正经的金发男人已经诱惑性地凑到了我耳侧,用一种吐息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朋友他做饭可是能把人馋哭的美味哦,来试试看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垂上,几乎是瞬间,我就被他肆意发散的强烈荷尔蒙勾得神魂颠倒,就差没尖叫出声以表激动了。
啊……我好了。
【不,太太,你没好,我有事要跟你……】
我毫不犹豫:“好啊,一起用午餐吧。”
【…………报告。】
“呵。”得到了答复,金发男人绅士地朝我拱起臂弯,我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就立马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纽盖特:“你会喜欢的。”
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太太啊…………】
我觉得我现在跟个色、欲熏心的渣女似的,但……白胡子啊!白胡子啊!!又年轻又帅气关键是还活着的白胡子站你面前朝你眨眼睛放电啊!这谁顶得住?!!
【太太,我真有事要……】
只要不是死人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死人倒不至于……好吧。】
听到A5安静下去,我继续兴高采烈地挽着纽盖特的臂弯,与他一路说说笑笑往一楼的餐厅走去。
A5无奈地看着我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在意识海里直摇头。
然后,默默把战国那边的监测情况压了下去。
太太说只要没死人就待会说……emmmmmm……好吧,那个人一时半会的应该死不了,那就待会说咯。
而那份被‘待会再说’的监测直播——
昏暗的地牢此时灌入了没过那人腰部的咸腥海水,狭窄的单间牢房里,那个人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但从他高高吊起的双臂上流淌而下的血液和裸|露的上半身上纵横交错的血淋淋伤口来看,他的情况已经不是用糟糕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哒、哒、哒……”
“咳咳、咳……”
鞋跟踩踏过石板地面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伴随着与其说是身体不适还不如说故意做作的娇气咳嗽声由远而近传来……被粗大的锁链捆绑在海水牢狱之中的重伤男人似乎动了动,却没抬起头。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雪白雪白的人影,来者身穿由蕾丝堆砌而成的雪白华丽衣裙,头戴雪白的大檐礼帽,手上带着丝绸质地的白色长手套,还拿着一把米白象牙扇子——来者是个从头白到脚的年轻女子。她就像是对白色有某种极端执着似的,连消瘦得凹陷下去的脸颊上也盖满了雪白的香粉,整个人看起来除了白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扎眼的很,白得能把人晃瞎。
“诶呀……一定很难受吧。”她开口,又娇又嗲的女声从牢房之外传来,语气中满是虚假无比的同情,让她整句话听起来做作而虚伪。
“………………”水牢中的男人没有回话,完全无视了她。
“…………哼,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又瘦又惨白得吓人的女人如同被冒犯了般展开扇子遮住脸,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真不明白父亲到底是看上了你哪里,还准备把如此高贵美丽的我嫁给你?!咳咳咳……真是够了,本小姐都快恶心吐了啊。”
“………………”回答她的依旧是毫无反应的沉默。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父亲最终还是看明白了,高贵如我,自然是要嫁入皇室才足以匹配本小姐的无上美貌,你一个当兵的,给我提鞋都不配!”女人越说越怒,似乎里面那人的沉默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般,让她身上所有的故作姿态都在逐渐崩毁:“你差不多得了!本小姐娇贵的身体可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要不是王太子他……哼!总之!你赶紧把‘那个东西’的位置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家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等待许久,水牢里终于传出了一个沙哑得几乎无法辨别的男声。
沙拉——
随着些微锁链晃动的声音和水波的声音传来,黑暗之中,重伤被束缚于海水之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潮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颗颗豆大汗珠沿着他刚毅的侧脸线条滑落,混合着血液,坠入浑浊咸腥的海水之中,染出粘稠的丝丝血色。
男人看向牢门之外那个衣着亮丽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衣女人,从黑暗之中缓缓睁开了那双冰冷锋利的丹凤眼,眼眸中的厉芒让女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刀架上了脖子般。
水牢虽然昏暗,但从黑暗中抬起的那种脸,赫然是昨晚才和艾琳分别的战国!
战国平淡地开口:“说起心狠手辣,说实话我俩还挺相配的。”
女人一愣,猛地想起了什么般:“难、难道!你……”
战国打断她的话:“别说我了,来说说你吧。”
女人皱眉:“…………?”
即使满身鲜血,身为阶下之囚,战国的眼神却依旧平静,神色甚至有点兴奋。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了自己那充满了铁锈味的血液,勾唇一笑:“索菲拉,你最喜欢白色,最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白色被弄脏对吧。”
女人高傲地抬起头,刚想嘲讽回去,却忽然背脊一凉——
战国露出个心不在焉的坏笑,沉声道:“但我啊,就最喜欢看你摔进泥潭里的样子。”
糟、糟糕!
女人心中一激灵,下意识转身就要逃——
但却快不过那汹涌澎湃爆发而出的、肉眼不可见却铺天盖地直冲她而来的——
碰!PIA——
索菲拉白眼一翻,整个人失去意识,正面朝下栽到在地!刚好摔进地上的一摊污臭的泥水之中!
她一介废物,怎么抵抗得住身经百战的超强海兵「佛之战国」的霸王色。
瞬间,雪白成了脏污。
但却更配这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所谓高贵女人呢。
水牢中的战国满意地撇了撇嘴,然后继续垂下头,闭目养神。
原来哥亚王国的王太子也参与在内啊。
难怪了……
不舒服地动了动自己捆的死紧还泡在海水里的双腿,战国皱了皱眉头,估算了一下现在的事情进展——
嗯,还是呆在这儿吧,要把王族拉下马,除了人赃俱获以外,他还得花点苦肉计来给空古元帅增加筹码才行。
就是有点疼。
战国无聊地垂着头数自己胸膛上的鞭痕、刀伤、烙痕等烂七八糟的伤口,脑子却控制不住地回想着不久之前黑发女人在他唇上落下的柔软触感……
唉……还好把艾琳打发走了,不然这情况,要安抚她可就难了。
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呢?
啊啊……好想快点完成这狗屁任务去见她啊,卡普你小子最好手脚快点,不然等他老子出去了,有的你受。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一结束,我就仿佛断了灵感一样…………
啊啊啊啊我想一口气写完啊啊啊灵感你快回来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