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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知扬知道BILL在做无间道,反而冷静。接下谭浩枫的话说“你说的对。那时认为你是爹的亲子,剥夺我所有也不为过。多年的亲情原来都是虚幻,从零开始,也算公平。”
谭浩枫问“那么,是因为wilson,才要置我于死地?”谭知扬不答。谭浩枫讥笑道“你当真厉害,爱上哥哥,万劫不复的样子。”
谭知扬冷声说:“你也是,杀了亲弟弟,面不改色。”谭浩枫面部肌肉一抖。“还让BILL绑住双手,看来你倒不在乎我直接取你性命,到时,就算警察前来,你也见了阎王!”“同归于尽本来也在计划之内。”
谭知扬自然说“BILL倒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变通缉犯以后。”“想必你用了不少金钱。
可心疼?”谭知扬看着十分不畏惧,即使知道BILL不曾通知警察前来。这让谭浩枫体会不到快感。他只有故作得胜道“最后一步棋,还是你输!”
谭知扬微笑。谭浩枫开始抓狂。他见不得他临死前还是这副表情。“你还笑得出!今天就结束你这条命!”
谭浩枫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发狠扣动扳机!“砰”“砰”两枪。苏提冲谭知扬奔过去,他的白衫已经是大片血迹,但是是从肩头流出,谭浩枫一枪打偏,可见苏提发出的一枪已经打中他。
谭知扬苍白的脸露出笑容。苏提心里一揪。“原来,你还有后备!”谭浩枫的声音从旁边传出,他拖着血淋淋的手臂。苏提的子弹打中他的手掌,他已无力再拿枪。谭知扬脸上惊诧,对着苏提“你没有射他致命之处?”苏提的身体在迅速冰冻。
“你知道我跟踪?”谭知扬费力说“可以嗅到你的味道。”脑中一阵晕眩,但是看到迷蒙中苏提悲恸的脸,心中一阵刺痛,竟抓着苏提的衣服“你真善良,不该爱我。”
***病房里一片静逸,苏提跨进去的时候,却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知道那个人是否安好,却不得不强压着自己随时喷涌而出的悲哀。是悲哀的,他说的那句话“不该爱我”谭知扬在床上假寐。
似乎又感觉到了苏提的气息,睁开了眼睛。立刻对上了他的眼光。“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提说。
谭知扬抬眼看他。“有人肯指正谭浩枫是用TG25毒死何方申的幕后凶手。”谭知扬楞了一下。
“不过我知道,这样并不顺你心意。你更希望看到他被警方乱枪打死。”谭知扬慢慢支起身子,似乎牵动伤口,苏提想上前扶他,终究忍住。十分想与他把一切说清,万分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但是,倔强和自尊的因子在苏提体内起著作用,让他左顾而言他。
谭知扬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只是用眼光在他脸上看,他从未接触到他的这种眼光,有一刹那,几乎,以为那算是迷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恐怕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苏提堵着一口无论如何也抒发不出的气,逐渐有些恼怒,不知这算是恨,还是爱不得的惆怅。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苏提不得不让自己迅速离开。转身向外走的时候,却听谭知扬突然说“你的假可以拿到么?不是说要去海边?”
猛地转回头,苏提终于爆发。“谭知扬!你从未爱过我,去海边有何意义?!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你满意也罢,还不心甘也好,总算如你愿报仇雪恨,还想如何?还是你在我这里尚有未完计划?!”谭知扬愣愣看他。
“我只希望一切都是梦魇,等我跨出这个房间一睁眼,便一切都过去,不曾在天台见过你,不曾有之后,一切都不要!”
苏提尽情释放。从看到谭知扬进了BILL的车开始,到在海边走出,联系以前种种怀疑,他完全明白谭知扬在做什么。
只记得烧卖在抓谭浩枫之后曾说“这个人向来杀人不留痕迹,怎么偏偏警察上去都没有防范,还偏偏被知扬看到?”
他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想怀疑,是骗自己,骗得十分努力。只怕真相当时已经在意识里储存,只等一切摆在眼前后,让他痛彻心扉!
失血后的谭知扬,脸色还是有些惨白。阵阵袭来的头晕,让他不得不靠在床头。看着转身狂走的苏提,却感到wilson远走时那种心痛,却也痛彻心扉。“苏提!”
他不由得叫。苏提本不想停,他是要走出这梦魇的,但是,双脚还是执行着潜意识的命令。他站住。听到背后谭知扬说“答应我,一起去海边。”
有什么顺着鼻腔直涌入眼眶。苏提大步走出门去。苏提一个人去了海边,记得当时曾看着谭知扬穿着珍奇的制服,在这里,由送餐篮子伴着。
那时以为,自己可以温暖他,因为他是那么的接近死亡的悲凉。却原来,他一直计划置别人与死地。海。因为在城市,不能澎湃。也许暗涌,但表面依旧只稍有起伏。
就好似苏提的心,无限惊涛骇浪,却连眼泪也流不出。不是骗这么简单。是,痛!没有再去看谭知扬。听说他伤未痊愈便出院。还是担心。烧卖说,他一直在那个屋顶,并没有去继续荣华富贵。苏提相信,谭知扬并不是要夺回富有,只是为了报复。烧卖早已洞悉一切,对苏提说“他似乎在等你。”
“我不信。”苏提笑。每天又见到期叔真姐,日子回复以前的状态,但心情,却永远回不去了。真姐在抱怨,隔条街有个餐厅在装修,又有抢生意的人来了。珍奇前景不乐观。苏提揶揄老妈“你的铺子不如人家1/3,一点儿不是竞争对手。”
似乎知道儿子发生了什么事。私下,真姐和期叔说“好在苏提迷途知返。”期叔却低声似自言自语“我看未必。”“说什么?”真姐再问。“没什么。”期叔又恢复沉默寡言。
这两个人,十分互补,一个唠叨不已,一个只负责接着她的唠叨。一日突然接到电话,屏幕上闪烁着“扬”这是苏提储存的谭知扬的号码。
他实在是很少主动打来,以至于,苏提还反应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反应过来后,手有点发抖。按了接听键,并未说话。“苏提…”那边是他的声音,心还是被揪。
“我在码头等你。”苏提想对着话筒说我不去。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谭知扬在那头,也没有出声,背景依稀听到船和海浪的声音。挂断了电话。苏提决心让他去等,绝不赴约。却在1个小时后,猛然跑了出去,奔向码头。
如果谭知扬已经离开,那么就彻底结束吧。还是,不能结束,他远远就看他站在码头入口。苏提站住。他几乎立刻就从人流中看到他。谭知扬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让苏提恍惚,以为他是那个一直等候着他的痴情者。慢慢走过去。两个人入闸上船。圣诞快到,已是深冬,偏偏两人坐在露天船头。
头发被海风吹着,谭知扬眯着眼睛,裹了裹衣领。苏提在旁边没有表情地说“冷的话干吗还坐这里?进去吧。”谭知扬突然说“记得有时你会用手指捋我头发,那时感觉就很暖和。”
苏提一窒。想起他时常会将自己手指穿过他略长的黑发,柔软的头发伏在手上,似乎可以包围他的样子。
手不能自已的将他的头揽过来,手指陷入他的黑发中,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紧紧揽住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谭知扬抱紧。脖颈间突然一阵湿润。苏提难过。即使他们紧紧拥抱,却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在渡轮上坐过去,又坐回来。并没有用多久时间。
也许,是圆他心愿,算是谭知扬的补偿?他一路上几乎未曾说话。也许过去种种都不用解释,因为,一切无法再回头。在码头分手时,苏提终于问:“以后如何打算?”“没有打算。”
谭知扬笑。他最近笑容特别多。离别是,也没有说暧昧语言,真是很难得。分别后一个月,转街的餐厅还在装修,基本已经完工。真姐惶惶,期叔冷静。
苏提照常上班,和同事插科打诨。情爱的是,恐怕好久都不会有兴趣。可见被人伤过,就会谨慎。他这么自嘲跟烧卖说。烧卖却说:“不是谨慎,恐怕是某人深植你心。”未待苏提神伤,又说“对你这种曾经的花花公子,这也算报应!”
又说报应。有个新案子牵扯到某医生,顺便在医院餐厅里就餐。餐后进入洗手间,不久,听到两个有人进来,听到他们说:“那谭知扬可是谭氏三公子?”“不错。”苏提立刻神经紧张。“情况是否严重?”
“算是。几个月前的车祸伤了他的脑部,淤血压住脑神经,手术的成功几率不高,不动手术的话,也会慢慢恶化…”“他可知道?”
“是的。而且要我极力隐瞒。今天跟你讲,算是头一次。甚至病例中都未提及。记得替我保密。”苏提惊呆。猛地拉开门,那两个医生吓了一跳!苏提揪着其中一个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悄悄话怎么会有假。他记得这个医生,记得谭知扬出院时,他还说:“他可能会有头晕症状…”原来如此。全身冰冷,苏提疯狂奔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