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邓元亲自送楚映生上了离开,意在做戏给他人看。

楚映生前脚踏出太师府的大门,后脚邓元变了脸将管家招了过来,“去把刚才进来的那小子给做了。”

“诺。”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邓元相信楚映生没必要糊弄他。

……

巷口处,楚映生看着一群人将自己团团包围,风淡云轻道:“见到国君,还不行礼吗?”

这些都是跟着楚战来的楚人,楚映生识得,尤其是领头的苏达。

苏达此人与楚战一样嚣张跋扈,但是个不可多得将才,为报楚战的恩情留在楚战身边,可以说是楚战的左膀右臂,他出现在这,说明楚战已恭候他多时了。

“怜奴,大皇子有请。”苏达瞧不起楚映生是铮铮铁板的事,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这帮人都随了楚战张狂的很,楚映生挪一步他们也跟着走一步,楚映生走了七步停了下来,“这里是宣朝,谁敢动朕。”

楚国的人刚到宣朝,闹出点事来都会被有心人那作话柄,楚映生丝毫不惧。

“本皇子敢。”

一道清脆的声音落下,苏达等人朝着红衣男子下跪行礼,“属下见过大皇子。”

来人正是楚国大皇子楚战,楚战喜着红衣,字凤凰,大红衣衫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配上这副样貌,美的惊心动魄。

楚战捏着楚映生的下颚,楚映生想躲被楚战反手一记打在脸上,即使是粗俗的动作,楚战都能做到仪态万千,“怜奴,把玉玺交出来。”

没有玉玺,楚战就算登基也不能取信臣民,这个贱人带着玉玺弃城而逃,倒是出乎楚战所料,还以为楚映生会傲着骨气跟他死斗到底,楚战对待楚映生从不客气,身为楚国最得宠的皇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欺负一个不得宠的皇弟,父皇都不曾说什么。

楚战自幼习武,打楚映生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楚映生脸上肿起大片,嘴角也溢出不少血,唇启时鲜血沾满齿缝,“楚战,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啪——”楚战又赏了楚映生一巴掌,拽着楚映生的头发用着劲向后扯,“当了三个月的皇帝,就敢对本皇子不敬了?怜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映生双膝被人踹着重重跪在地上,疼痛从膝盖骨处阵阵刺入心头,楚映生仍是一言不发,随着楚战打骂。

“本皇子听说,你爬了宣文帝的床?你怎么就跟你娘一样贱,”楚战说道这松了手,嫌脏似的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爬谁的床不好,爬个傻子的床,怜奴你说说看你这张脸,去勾引摄政王不是更好?”

楚映生眼底冰霜,咬着牙忍了下去,“总比你这罔顾伦常的畜生要好。”

楚映生的骨气超出楚战所想,楚战从腰间取了鞭子,迅速的一鞭落在楚映生身上,“你当靠了宣文帝,你就能跟本皇子叫板了?”

这鞭子是楚国先帝御赐,所用材质都是上乘,是楚战从不离身的防身利器,楚战使了十多年的鞭子,对鞭子的用法了如指掌,鞭鞭皆可见血。

每一鞭下去都带着一阵疾风,楚映生能做的只有忍,笑着忍下去,看在楚战眼里便是挑衅,手中鞭子呼过楚映生的脸,倒刺撕拉出一条血痕,楚映生连忙捂住半边脸,血从指缝中流出,楚战是要活活把他打死才会痛快。

楚战俯视着楚映生,闻着鞭子上的腥味,朝着楚映生嘲讽道:“这么在乎脸?是怕没了这张脸,那傻子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吧。”

没想到楚战会毁了他的脸,楚映生沉了气,“今日,我死在这,你别想能出这宣都。”

楚映生没吓唬他,如今宣朝正愁找不出借口来破五国联盟,楚映生与陆萧霖的婚事是陆祈亲手敲定的,也以密信方式盖了玉玺,楚映生出了事,宣朝攻楚则更顺理成章,如若宣朝拉动几国共同伐楚,楚国的国土便被四国瓜分。

只是,楚战根本不知联姻之事,楚映生在赌,拿自己作赌,赌陆萧霖的决策。

“本皇子怎么舍得让你死,一日不交出玉玺,本皇子就多折磨你一日,让你日日生不如死。”楚战做了个手势,苏达几人上前把楚映生用绳子绑着,蒙着面一路拖至驿站后门处。

楚战让人将楚映生绑在院子中央,在院落四面八方都放着面铜镜,阳光折射穿透中央,铐在伤口上,楚映生仿佛能听见皮肉烤熟的声音。

双眼被刺痛,耳畔不断有人在呢喃,楚战折磨人的办法有千百种,楚映生早就领教过了,每每昏过去时,总有人用辣椒水灌透他的神智,一如当年。

“本皇子再问你一次,玉玺在哪。”楚战搜了他的身没搜到玉玺,滚烫的茶水泼到楚映生脸上。

“嗯……”楚映生疼得发出一声低吟。

“不说?是想等那傻子来见你?”楚战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弯了腰,“别想了,本皇子做的这一切,宣摄政王的人都知道。”

楚映生睁了眼,可什么都看不见了,微弱的意志靠一口气支撑着,楚映生眉目弯了弯,“你……上当了。”

楚战还没反应过来,驿站的门被人踹开,陆萧霖踱步而入,数十暗卫立刻闯入将所有铜镜尽数打碎,陆萧霖看着微弱的楚映生,又看了眼楚战,对着楚战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朕的人你也敢动?”

楚映生闻身松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来了……

楚战听来人的自称,脱口而出,“宣文帝?”

陆萧霖替楚映生解了绳子,看着楚映生伤口上的辣椒籽,冷眼扫过在场所有人,“你就是楚战?朕今日就把话放这,楚国八万里山河,朕要定了!”

陆萧霖一直派暗卫暗中保护着楚映生,暗卫被楚映生打发回来时,陆萧霖就知楚映生出了事,在太师府旁被人劫走,宣朝有这胆子的人还未出生过,陆萧霖想也不想就知是楚战的人。

看着怀里昏死的楚映生,陆萧霖抑制住内心的想法没把人弄醒,再狠狠的训他一番,这个男人宁愿自己受伤博取怜悯,都不肯向他服个软,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他与楚战做个了断。

“你……”楚战自小就不曾被人这么蹬鼻子的骂过,心里就是不服气,可太傅拉着他不让他多说。

太傅知道宣文帝做不了主,但也不好驳了宣文帝的面子,站出来做那中间人,“文帝息怒,这是我楚国之事,吾国皇子也是为了楚国着想。”

陆萧霖将个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昏君演绎的淋漓尽致,“为了你一个小小楚国着想,就伤朕的帝后,你们楚国好大的口气,朕的帝后身上有几道鞭伤,朕宣朝大军便用几日攻破你楚国国都!”

这话是意气用事,但也代表了陆萧霖的立场!

楚战气得胸脯直颤,这傻子竟然对楚映生动了真情?

帝后?

难怪楚映生这下贱的东西有胆子跟他呛!

陆祈竟然骗了他,他们宣朝都拿他当猴耍,楚战气不过想离去,被太傅拦住了,太傅劝着两个小辈,哪都不讨好。

陆萧霖朝着冷面说道;“今日的事,朕不会算了,剩下的,让皇叔来处理吧。”

等所有人都走后,楚战拿着鞭子对着血迹斑斑的木桩一顿狠抽,像是把木桩当做楚映生一样,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外头宣朝禁军一圈圈的将驿站层层包围,名义上是保护楚使的安危,实则是什么,大伙都心知肚明。

……

陆萧霖是真后悔把楚映生一人扔在宫外,没有一刻让人安心的时候,太医给楚映生上好药后,陆萧霖坐在一旁等着太医替楚映生处理好伤口,楚映生的眼睛被强光折伤,也蒙上了纱布。

陆萧霖知道楚映生醒着,“朕要解释。”

依陆萧霖的头脑,琢磨透这些很简单,只是他想听楚映生亲口说。

楚映生应了邓元的邀约,是为了给陆祈压力,给自己后路,和与陆萧霖之间的利益更加巩固,同时也让人偷偷给楚战报了信,楚战刚从摄政王府出来,就出现在太师府旁,陆祈哪会不疑,邓元那也是百口莫辩,左右说都是里外不是人。

楚映生知道楚战的性子,肯定会来对他一顿羞辱,陆萧霖装的是个傻子昏君,沉迷他的美色,楚映生落了难,他这昏君不气急败坏就会令人生疑。

更重要的是,这一出,也是楚映生在逼陆萧霖在他与楚战之间只择其一,一旦陆萧霖出手帮了他,那……不,陆萧霖只能选择帮他。

陆萧霖语气中明显带着不高兴,“哑了?”

“疼……”楚映生幽幽的回道。

这带着撒娇的声音,让陆萧霖气笑了,这会子知道疼了,出馊主意的时候不用脑子想想,“把伤养好了看朕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