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红了2

魇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在朱小森的身旁,手放在了朱小森的额上,然后他感应了一下,浑身那股瞬间汗流浃背的感觉才一松,他闭了闭眼,缓了缓情绪,尽量让看到朱小森气息全无的模样时就开始颤栗的手平静下来。

魇呼出一口气,稳着声音对周围一直在屏息看着他的魇族人道:“没事了,只是昏过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朱大锤刚才整个人慌的手忙脚乱,看上去一个大汉都要哭出来的感觉,这会儿是真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抹了抹眼泪,然后满是横肉的脸上顿时凶象四溢:“这臭小子!”他道,“真的该好好打一顿!”

魇道:“应该是吓过去了,可能突然遭受了什么才导致这样。”

魇表面上这么说着,同时在心里传音给周围所有的魇族人。

【朱小森开启自我保护机制了,这过程中他没有呼吸,幸亏还维持着原形没缩回去,不然暴露了之后,我们就不能让这个人族离开这里了。】

魇边说着,边看向黑斯汀。

黑斯汀从将朱小森带回来后,整个人都没有出过声,他此时在外围,整个人隐在阴影里,有一半的脸淹没在黑暗中,看不见轮廓,见魇望过来,他和魇一下对上了视线,许久,才如惊醒般突然回归人间,他那一圈玉质一样冰冷的气质一下软和下来,黑斯汀隔了这么多个人头看着魇,眼里的情绪一闪一闪,他知道魇要问什么,于是开口:“摘花的时候,我没有看牢他,他一下从顶上滑了下去。”

后面的都不用说了,周围的众人都能联想到那个画面。

必是朱小森性子耐不住,非要在那石上跳一跳,可在山顶的石头哪里同一般的相当,那表面早已被山风和雨水磨得光滑,可能朱小森只跳了一下,便整个栽倒下去。

山顶的背面便是悬崖峭壁,足有万丈高,这孩子可能当场吓傻,直接跳过昏迷这一步骤,开启了魇族人最终的保护机制,缩回了他的虚空的壳里去。

用大陆的通俗语言来说,朱小森应当是反射性的给自己下了一个幻术,让自己从现实中脱离出来。实际上魇族人的说法是,当魇族人自我意识到不可挽救的危机时,可以先回母亲的怀里避上一避。

母亲,就是指魇之石。

当然,魇之石也不能久呆,若呆久了,魇族人的意识便会被魇之石吸收,重新成为养料供养下一个魇族人的诞生。

这是每一个魇族人生来就刻在脑子里的传承。

思及此,大家纷纷都对黑斯汀表示感谢。

尤其是朱大锤,双手握着黑斯汀忍不住就涕泗横流,语无伦次。

“真的太感谢了,你救了他的命……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

黑斯汀还是在那儿呆着,可过了一会儿他就走了过来,走到了魇的跟前。他脸色还是没有变化,可他走进了,魇就看出来,这个人很紧张,整张脸都绷紧了,他说:“你没有生气吧。”

他的声线也是淡淡的。

可魇一听就听出了其中还在发颤的音节。

魇觉得奇怪:“为什么生气?”

黑斯汀不回答,只道:“我把他完整带回来了。”

他的声音较平常有些弱,靠得这样近了,魇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浓,还和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混合在一起。

黑斯汀拿出一朵花,递到魇面前。

那花定格在绽放得最盛大的时刻,白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往外翻叠着,静静悬浮在黑斯汀的手心上。

他拿出这花的那一刻,周围魇族人的脸色纷纷一变,有几个定力不足的,当场眼睛颜色就发生了变化。

可黑斯汀看都没有看那些人,他只望着魇,他整张脸庞沉在黑暗里,蔚蓝的眼底幽深,有什么东西暗沉着在翻涌,他声音轻轻的,道:“我找到了这个花,也记起了一些东西。”

“莱特,”他这么叫道,“或许我们本来就该一次一次相遇。”

他说的话语气过于低沉,甚至带了些压抑,魇有些听不懂,但他能看到黑斯汀手上这个花,魇见了这花多次,如今定力十足地伸手,将这花稳稳地接过来,并且很有礼貌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黑斯汀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周围的魇族人也没人听得懂黑斯汀在说什么,魇族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个特点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就是他们对于他们不懂的事物从来不去深究,听到这种事物的第一秒是我不懂,第二秒就很大方的将它抛之脑后。

接过花后,魇就对周围人道:“你们先回去吧,让朱小森在我这儿呆一晚,明早他应该就醒了。”

大家纷纷应是,便都散了。

朱大锤一步三回头地走的。

待大家都散了后,魇原本安然站立的身子一下便朝黑斯汀靠近,他伸手将黑斯汀的衣袍打开,那胸口一片晕染开的血迹一下印入魇的眼中,这还没完,魇再循着血腥味,拉起了黑斯汀的衣袖。

魇的眼瞳缩了缩。

他右手不自然的下垂,那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上面的血线蜿蜒着往下,血滴顺着黑斯汀的指尖往下落。

黑斯汀右手虎口开裂,手腕那一片骨头弯曲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姿势。

“……怎么会这样!”魇的身体甚至比脑子反应快,他右手亮起一阵蒙蒙的紫光,一下罩在了黑斯汀的右手上。

魇盯着那伤口,心跳的口干舌燥,眼见着虚空的力量一点一点修复了黑斯汀的伤口,魇才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他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魇的动作僵了僵,然后他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黑斯汀的脸色。

他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烛光的原因,总觉得黑斯汀这样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眼睑下垂着,睫毛又长又密,看着他的蓝眼睛忽明忽暗的,像在专心注视着一件宝贝一样。

魇就放下心来,看来黑斯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样想着,他先伸手摸了一下黑斯汀如今看上去已经没事的右手,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黑斯汀也受了伤的胸膛。

这样做之后,魇感觉黑斯汀整个身体在一瞬间僵了僵,魇就说话:“黑斯汀,谢谢你呢——”他声音平平,但故意把尾音拉长,他想象着朱小森的那个语调,最后特地上扬了一下,努力做出那种撒娇的感觉,但感觉着实失败,这种语调平平还强撑着上调的感觉糟透了,魇放弃了,只赶紧趁着这个时候指尖亮起一抹微弱的紫光,那紫光一下便渗进了黑斯汀的胸膛。

待魇把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抬头,就见黑斯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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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不正经的西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