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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酒吧,大厅。
子归低垂着眼抚摸着怀里的猫,左耳上的耳钉在橙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点银光。
接着,他伸出手将温寒未喝完的鸡尾酒拿在手里,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杯沿,神情淡漠。
“先生,他来了。”一位酒保俯身在子归耳边低语了一句后,便端着红酒离开了。
闻言,子归抬眼看着正向他走来的男人,唇角蓦地扬起一抹温润尔雅的笑。
“你好。”
男人走近子归俯身向他行了个礼,然后面无表情道:“东西已经拿到了,不知先生是否要先履行一下当初的承诺。”
子归便拿出手机翻出了张照片给男人看,那照片上是一个睡得很熟的小女孩。
而男人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刹那,神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几乎颤抖着唇道:“她在哪?”
将手机放在一边,子归用指尖抚了抚折耳猫毛茸茸的耳朵,“你的妹妹,很可爱。”
男人呼吸有些粗重,他将一个黑色U盘重重拍在茶几上,死死盯着谈笑自若的子归,“这是慕子渊眼线的名单,你说过的,拿到名单后就把她还给我!”
“别那么激动。”子归拿起毛线团逗着折耳猫,声音轻柔:“当年在将她抛弃于孤儿院的时候,你可曾后悔过。”
听到子归的这一句话,男人猛然一怔,他的声音低哑,攥紧了拳头,“……我也是,迫不得已。”
“是啊,就因为当年的迫不得已,你妹妹才会在孤儿院被打断了一条腿。”子归捏了捏折耳猫的肉垫,深褐色的眼里无波无澜,静的如一汪死水。
“我……”
男人痛苦的闭了闭眼,种种懊悔浮于心头。
“我也有个弟弟……”子归将折耳猫举起放在脸前,褐色的眼对上琥珀色的猫眼,薄唇微扬,“但与你不同的是,我是被逼无奈,我是被强制带离他身边的……”
“程珂,你当时是嫌自己妹妹是个累赘吧。”子归轻轻吻了一下猫脑袋,眼神幽暗,话语轻柔。
程珂的身体蓦地一颤。
“天允佳院23号楼815。”子归轻声道,视线移到程珂的身上,启唇:“我想你妹妹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
***
慕家二楼。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射而出,白色的水雾缓缓汇聚于这个空间里,有些黏湿。
温寒伸手覆住脚踝,低低叫了一声:“父亲……”
慕子渊的双眼变得幽深,他单膝跪在温寒的面前,目光扫过他用手捂住的脚踝,沉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寒默默垂下了头。
见此,慕子渊随手将花洒的开关关掉后,面容沉静的将温寒打横抱起走出了卫生间,将人放在了床上。
“之前的伤还没好,又添新伤。”慕子渊声音低沉道,拉开温寒的衣柜找到一件暗蓝色的浴衣后,扔在了他的床上。
温寒盯着慕子渊的背影,抿了抿唇继续沉默。
“脱。”
慕子渊站在床边,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让温寒不由一顿。
随即,温寒拿过浴衣,犹豫了一下后便直接脱了上衣,动作竟有几分豪放。
有水珠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滑过锁骨,消失于白皙的胸口处,视线不由自主的在他胸前浅褐色的两点停留了几秒,慕子渊的喉结微动,转身向着卫生间走去,声音沙哑:“我去拿吹风机。”
于是,温寒又默默的脱了裤子,将浴衣穿在了身上。
没过一会儿,慕子渊拿着吹风机走近温寒,漆黑的双眼清晰的倒映着少年的身影,他就这么跟温寒对视了两秒,抬起左腿跪在了床边,
“过来一点。”
温寒眨了眨眼,然后向慕子渊的方向挪了挪屁股。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于乌黑柔软的发,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他的头皮,略显灼热的风吹过耳畔,让温寒有些昏昏欲睡。
……太舒服了。
困意不断撩拨着温寒的神经,让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向慕子渊靠去,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就……眯一会儿。
“困了?”
感受到手掌的重量,慕子渊低声问了一句,但却并没有听到温寒的回答。
将吹风机关掉后放在床头柜上,他俯身看着少年睡着了的脸,沉默了半晌。
阳光从窗户投落在地上,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携带着夏的气息。
在慕子渊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体会过岁月静好,而现在……
慕子渊动作轻柔的扶着已经陷入熟睡的温寒躺到了床上,拿出药膏轻轻涂抹着少年红肿的脚踝,脑中的思绪浮浮沉沉。
指尖轻轻滑过他白皙的小腿,慕子渊微阖着眼,唇角微勾。
他动作缓慢的侧躺在了温寒的身侧,用目光描绘着少年熟睡的脸,眼底一片平和。
***
晚上八点,[边缘]包厢。
慕年用开瓶器将啤酒盖轻巧的翘掉,然后直接灌了一大口进去。
啤酒的苦涩顺着喉咙而下,慕年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学生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
身着黑色宽松T恤的男人将双腿叠起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声音轻柔。
“啰嗦。”慕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见此,子归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唇角上挑,“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着急。”
“慕家的继承人是你,这是不变的事实,等你将慕家的势力一一接手,在将慕子渊控制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方便的多。”子归看向慕年,笑意温和,“而你现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我合作,就不怕事情败露么?”
“呵。”慕年冷笑一声,眼底深处流露出疯狂和决绝,他哑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两周后的周天晚上七点,我会约他出来,而这一阵子,请先生务必将他的眼线扯断。”慕年攥紧了啤酒瓶,低声道:“那些眼线里有的掌握着慕家黑色生意的机密合同,若能掌控住这些,便掌控了慕家一大半的生意。”
“我帮你得到安寒,你帮我得到慕子渊。”慕年勾起唇角,神情晦暗,“真好。”
听此,子归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其实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程珂妹妹的,他妹妹应该在五年前溺水身亡了不是么?”
“我可从来没说过,那是他的亲妹妹。”慕年神情冰冷,“不过是整容过的替代品罢了,但我之前跟你说她妹妹在孤儿院被人打断腿倒是真事,我有派人调查过那个孤儿院。”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也是碰巧捡到程珂无意间从皮包里掉出来的照片,就找人查了下。”慕年嘲讽的笑了笑,“我不过是稍微借他妹妹的名义威胁了一下他,他就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原来所谓的忠诚,也不过如此。”
子归轻抿了一口红酒,醇厚的酒香味在嘴里蔓延,他眯着眼,嗓音低柔的又问了一句:“那么,你约慕子渊出来,要干什么呢?”
慕年将头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幽远的望着天花板,沙哑着嗓音:“……得不到他的心,至少要尝试下能否得到他的人。”
“到时候,还要麻烦先生出手,将父亲暗处的保镖绊住才好。”
子归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在他看来,少年的想法实在是异想天开,如果要用一个现代一点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中二。
但是他并不打算提醒些什么,反正这个世界的剧情线也快结束了……
而且,他似乎也来不及提醒某人了。
想到这,子归不禁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