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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府!
盛蕾瞧见这两字,顿是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她觉得她这一路寻来,实在是太难了。
“关州,上去叩门。”时廊盯着府邸的牌匾,神情亦是有些复杂,倒是无暇顾及盛蕾此刻的情绪变化,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时廊后退了一步,向关州吩咐道。
关州顿是松了马缰,快走几步,上得府门前,叩响了门挂铜铃。
几番声动之后,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老叟的头来,他提着灯笼,望关州的脸上移了移,看清关州面容之后,这才开口,“这位小哥,您找谁啊?”
“请老叟回禀司大人,杜府司氏归府。”关州微微让开道,让老叟能够看到石梯下面的盛蕾。
而这会,盛蕾已在时廊的帮扶之下,下了马,往阶上走来。
“杜府司氏?小姐!是小姐!”老叟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本耷拉着眼帘瞬间睁大,待望见石梯上的盛蕾时,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手上的灯笼亦是脱落掉在地上。
“我得告诉老爷去!得告诉老爷才行。”老叟笑了又哭,哭了又笑,最近竟是将门口众人尽数抛下,蹒跚着脚步,就往府内而去。
“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啊!”
盛蕾刚上到府门口,便听到府内隐隐传来吆喝的声音,顿是让盛蕾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嫂夫人,时某便送到这了,告辞!”时廊见状,也是安心了下来,抱拳向盛蕾告辞。
好歹也帮了自己大忙,客套一下,还是要的,“时大人不进去坐坐?”
面对盛蕾的邀请,时廊眼中闪过一丝纠结,随即却是释然得摇了摇头,拒绝了盛蕾的提议,“不了!司大人见时某未必会高兴,这是该高兴的时刻,时某便不留在此地,给司大人添堵了。”
说罢之后,时廊便是转身而去,关州顿是跟随而上,二人身形不多时,便融入了浓厚夜色中,不见踪迹。
盛蕾还来不及疑惑时廊和兄长的关系,便听得脚步声起,盛蕾回头,便见虚掩的大门被推开,露出了刚过来的一大串人影,为首之人,正是盛蕾原身的兄长,司阳晖。
他虽已年逾五旬,可头发乌黑,却无一丝白发,精神硕硕模样,显得倒是比盛蕾这憔悴落魄之态,要年轻甚许。
“阿露,是阿露吧!”司阳晖面部表情哆嗦着,上前两步,站在盛蕾的面前,明显是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大哥!”盛蕾看着司阳晖略是几分熟悉的脸,扯着嘴,想要对她笑一下,可试了几次,嘴角的弧度,皆未能如愿,她只能放弃,唤了一声,这个早已被原身遗落在尘埃里的称呼。
那一声大哥,顿时让司阳晖眼中显露几分晶莹来,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想要去碰盛蕾,却又怕自己稍一大力,便将盛蕾给碰碎了,他似喃喃自语,又似不敢相信的望着身形过度消瘦,面容枯槁,头缠布条的盛蕾,完全无法想法,盛蕾这些年究竟遭受了何等境遇。
“怎么就这样,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
盛蕾尴尬,倒不知该如何向司阳晖解释这个问题。
还是一旁的司安氏察觉出盛蕾的情绪不对,上前两步,挽住盛蕾的胳膊,一脸嗔怪道,“老爷,还是先让妹妹进府在叙吧!”
“对,对!阿露定是累了,我们这就回府再谈。”司阳晖恍然大悟,忙是吩咐众人归府。
盛蕾感激司安氏笑了一下,抬步往府门方向走去,只刚一提步,脚却是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直接就往地上软倒而去。
“妹妹!”司安氏只觉挽着盛蕾的手,力道瞬间加重,势要将其往地上拖去,司安氏忙伸出另一只搀住盛蕾,不让其跌到地上,同时向已往背过甚,往前而去的司阳晖惊声喊道,“老爷!”
司阳晖回头,见盛蕾疲软模样,忙是上前,同司安氏一道,将盛蕾搀扶而去。
“大哥,我走不动了!”盛蕾一脸歉疚的朝司阳晖扬了扬唇,却是化为一抹无奈,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当真动弹不得了。
盛蕾那无奈的模样,望在司阳晖眼里,更显心酸无比,已是一大把年纪的男人,这会抽了抽鼻子,然后蹲到盛蕾的跟前,望后挽了挽手,“没事!没事,阿露别怕,大哥背你。”
“老爷,让老奴……”来背吧!一边司府管家见此,本想上前代替司阳晖,可被司阳晖的眼神给劝退。
“大哥,你的背,好暖和!”盛蕾匍匐在司阳晖的背上,一股踏实感顿充盈了整个身体,她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在司阳晖的背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如今应该是不必再担惊受怕,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阿露,阿露!老爷,你快些,阿露晕过去了。”司安氏一直跟在盛蕾身边,自然看到她闭上眼睛模样,她飞快的拿住盛蕾的手,探向其脉搏,神情微缓,脉息犹在,只是晕了而已。
司阳晖闻言,顿不敢耽搁,背着盛蕾急匆匆的望内院而去,然后将其安置在了梨花居内卧床上,司安氏忙坐到床边,再次为盛蕾探脉。
“夫人,阿露的情况怎么样了?”司阳晖一脸焦急模样,自床头转到了床尾,才几个呼吸间,却是忍不住向司安氏开口问道。
“老爷!”司安氏一脸无奈的向司阳晖投了个眼神,这才继续沉心于盛蕾的脉象之中,只司阳晖来回晃动的身影,实不能让司安氏沉下心来。
“老爷,你若无事,便其唤申嬷嬷,让她准备药浴为阿露沐浴。”
“好,我这就去。”事关盛蕾,司阳晖自然一口应下,一改平日里沉稳模样,然后一路小跑着出得梨花居去。
如此,司安氏这才得以静下心来,只探完脉后,司安氏望着盛蕾的视线,却凝重了起来,她望着盛蕾,然后站起身来,将其额间的布条取下,露出额头已结成一大块血痂的伤势。
她叹了口气,抬起盛蕾肿胀的双指,一惯坚强的司安氏,终是忍不住,泪水滑落颊面,滴在了盛蕾的枯瘦如柴的手背上,司安氏抽抽了两下鼻子,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动手解开盛蕾的衣裳,开始细细检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