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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一切都来得太过巧合,但对于如今的圣上而言,不管是谁,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平息自己的怒火的答案,已经挽回瑜贵妃生命的解药。
“父皇,当真不是我!当真不是我啊!这一切定是有人诬陷于孩儿的。”四皇子被时廊提溜到皇上那里,‘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皇上的跟前,满目惶恐,向其哀求。
“你说不是你,那这些又是什么?”皇上由着身边太监搀扶着站在四皇子的跟前,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的望着四皇子,目光飘过其身后跪着犹如个鹌鹑蛋一般的宫女,以及侍女,还有摆在地上,装着毒药,还有几颗疑似解药的药丸。
宫女便是宴席上替瑜贵妃风上羊乳之人,侍女乃是四皇子身边的大丫鬟,毒物和药丸,皆是从侍女身上搜寻出来的。
一切的证据皆指向四皇子,天衣无缝,无任何破绽。
皇上一脸失望对着四皇子叹了口气,眼见着司太医匆匆赶来,忙是向其吩咐道,“司太医,先验药吧!贵妃性命要紧。”
“是,圣上。”司太医向前一鞠礼,随即上前,拿起毒瓶,打开然后用手扇了扇,闻了闻毒物的气味,然后皱了皱眉,又将解毒的药丸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后将东西都搁下,走到皇上的跟前,又是朝其行了一礼,有些不确定的向皇上开口。“圣上,为保瑜贵妃完全,臣需要一个人来试药。”
“时廊,你来。”皇上闻言,望向时廊,伸出手指,随意往四皇子身后两个女子,指了指。
“是,圣上。”时廊会意,上得前去,拿起装着毒药的瓶子,走到四皇子身侧,望了一眼宫女和侍女,想也没想,直接一把握住宫女的双颊,让其最张开,不顾其作死的挣扎,直接将瓷瓶里的毒药,全部倾入宫女的嘴里。
“咳咳,咳咳!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宫女被逼着吞噬了毒药,待时廊将其双颊放开之后,宫女双眼噙着泪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同时将手指深入喉咙,希望将毒药给吐了出来。
只确定这般只是徒劳之后,她眼带茫然四顾,视线落在被时廊握在手心的解药之后,顿时蹭蹭两下,跪着奔到时廊前,一把抓住时廊的官袍,向其求助。
时廊低头瞟了宫女一眼,目无表情抬起头,望了一眼殿外,这会穿着飞鱼服,在殿外探头探脑的盛蕾,微微朝其摇了摇头,提示其不要好奇心太重,见其缩回了头去,这才收回了视线。
“救救我,救救……呕……呕!血……呕……”宫女这会满心失措,还带哟再行求助,可染黑的血,却是不受控制的,从其嘴里呕出,势头汹汹,宫女一脸惶恐的用手接住涌出的黑色血迹,脸上的表情更是惶然无助。
可这才,还没再等她出声,直接两眼一翻,宫女直接就晕了过去,黑线直接从脖颈处,涌上颊面。
“时大人?”司太医见状,忙是望向时廊,当时在宴会上,瑜贵妃才喝了几口羊乳,而且他查看了那份羊乳,里面毒药下的分量并不是很重,所以他才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吊住瑜贵妃最后那口气。
但现在,形势不同,时廊下的药太重,毒物蔓延的速度太快,他怕再不快些给宫女解毒,只怕宫女会死。
时廊只看了司太医一眼,然后蹲下身去,拿起一颗解药,然后塞进了宫女的嘴里。
不过是须臾间,那宫女脸上已经透黑的颜色,慢慢转灰,接着再行转白。
“是解药,司太医,请。”还不待那宫女清醒过来,时廊便将手中的药一把握紧,然后直接冲到司太医跟前,司太医完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将司太医扛住,直接越身而动,冲出了殿内。
皇上看时廊这般举动,脸上无半分夹怒之色,只是将视线再度回转到四皇子身上。
“说吧!”
“父皇,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四皇子拉苦着个脸,虽说他有心发难,可今日可是年关,他怎么着,也不会在这新年这个关头,触父皇的霉头。
“那你来说,你若有半句虚言,我便诛了你九族宗亲。”皇上望着四皇子的目光,却满是不信,他让身边的太监将自己扶到了那已经快要瘫倒在地上的侍女,沉声问道。
“是,是!青莲进宫之前,和奴婢是同乡毗邻,四皇子知道之后,让奴婢向青莲传递好意,并…借着进宫的机会,与青莲暗中相通,这,这次,是四皇子答应青莲,只要贵妃娘娘身故,他,他便向圣上你,求旨,将青莲纳进府内。”
侍女哆哆嗦嗦的仰着头,望着皇上,一脸惶恐的将话断断续续说出,却是一眼都不敢去看四皇子的脸。
“当真如此?”皇上听到侍女的陈述,脸上阴暗如锅黑一般。
“不,不,她胡说的!我跟这青莲也就见上了几面,连话都未曾多说过!”四皇子疯狂摇头,已示否认,随即狠狠的偏头扭向侍女。
“尚竹,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奴婢没有,我对主子您一向忠心耿耿,便是主子你要了尚竹这条命,尚竹绝无半句怨言,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奴婢不能……”
尚竹,也便是那侍女,一脸怯怯的望着四皇子暴怒的模样,语声泪泣,不能自已的模样。
“你,你……”四皇子完全想不到,尚竹竟然会在这个关头,给自己扣上这么大的一个帽子,这完全就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明明她说的,自己一事不知,可尚竹凿凿之言,四皇子竟然是无从辩驳。
“圣上,青莲姐姐如今已怀孕两月有余,这正是四殿下的孩子,正是因为青莲姐姐想要腹中孩儿一个名分,这才会铤而走险,答应四殿下行事。”
正在四皇子纠结之际,青莲毫不留情的,又是补上了最后一刀,“圣上若是不信的话,可让太医前来探脉,自然一试便知。”
“你胡说!”四皇子的脸,顿是青一阵,白一阵,正待要反驳,他和青莲无半分关系之际,旁边躺在地上,已经喂食过解药的青莲,这会正是幽幽转醒,似听到尚竹之前的话,又听到四皇子不认账的言语,顿时一脸羞愤的撑其身来,一脸幽怨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殿下,你竟是这般的无情,事到临头,你竟然连奴婢腹中的亲身骨肉都要舍弃,殿下,你当真是好狠的心。”青莲一副咬牙切齿的望着四皇子,说罢之后,却是一扭头,望向皇上,然后伸手入衣襟,从里面掏出一玉佩,双手往前一奉。
“圣上,这是四殿下赠予奴婢的定情信物,还请圣上明察。”
“我何时,何地与你私通过,究竟是谁人指使你诬陷与我的。”四皇子一眼便认出,那玉佩乃是其额娘亲赐,昨夜之时,还挂在自己的腰佩之间,四皇子下意识里往腰间一看,却已无了玉佩踪迹,一时间,四皇子百口莫辩,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事出突然,对种种指认,人证物证他竟是无从辩驳。
所以其反驳之言,亦是无比的苍白无力。
“够了!”既然无力,听在皇上的耳朵里,那也只不过是四皇子的垂死挣扎而已,当下他便铁青着脸,阻止了四皇子的狡辩。
四皇子一脸无措沮丧的望了皇上一眼,然后郁闷的闭下嘴去。
皇上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后调转方向,其身边的太监,顿是会意,忙是将皇上扶着,坐回到了龙椅之上,一时间殿内的气氛,陷入了极度的诡异之中。
除去两女子小声的抽泣外,在无其他。
只约莫一刻钟之后,只听到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皇子正待循声往后看去,只觉一阵冷风带过,便见时廊挟裹着一太医于自己跟前站定。
只此太医,并不是司太医,不过倒也是盛蕾的熟人,卢太医。
“啪嗒!”对卢太医,时廊自然不如司太医那般客气,站定之后,直接一松手,将卢太医那把老骨头,直接给丢在了地上。
“回圣上,贵妃娘娘已经清醒过来,司太医正守在娘娘身边,圣上这会也要过去?”
皇上脸上形色可见的一喜,他直接龙椅把手,直接‘蹭’的站起身来,眼盯着卢太医,“瑜贵妃如今情况如何?”
卢太医听到皇上的问话,顿是端正了身形,朝皇上回话道,“服用解药之后,体内的毒药大部分已排除,剩下的余毒,这会司院守正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施针,只要之后再调养几次,定无大碍。”
“大善。”皇上表情顿是一松,喜形于色,可见到四皇子之后,表情又是垮了下来。
“卢太医,去给那宫女把个脉!”
“是,圣上。”卢太医应声而去,走到身后青莲身边,然后蹲了下来,示意青莲把手伸了出来,然后探向青莲的脉搏。
“这……”须臾之后,卢太医将手从青莲的脉上挪开,抬眼小心翼翼的望着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皇上已经发话,卢太医自然有就没了隐瞒的道理,他看了一眼时廊以及四皇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回话,“臣,探出,这位……女子,已有二月有余身孕在身,只是身体刚刚承了毒药,这腹中胎儿,只怕是保全不住了。”
“如今,你还有何狡辩之言,哼!”圣上听到卢太医的话,顿是望向四皇子,朝其冷哼一声,便已是盖棺定论。
“朕回来之前,你便在此好生跪着,待朕回来之后,再行收拾你。”
“父皇,父皇,爹,爹,这当真不是儿子做的啊!”四皇子表情大骇,又见皇上要走,忙是上前两步,拦住皇上的去路,向其哀求。
皇上心中这会已有定论,见四皇子这般作态,自然也是看不上,睥睨的望了四皇子一眼,然后直接绕开其身而去,“事到临头,你还这般死不承认,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四皇子还待要追了上去,跟在皇上身侧太监,却是一把拦在了四皇子的跟前,“四殿下,老奴劝您还是好生在这里跪着为好。”
四皇子闻言,心下颓然你,知事情已回转之余地,只能怏怏跪在殿内中间,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时廊,这两个女人,便交给你拱卫殿了。”皇上走到门口,脚下一顿,然后扭头,望向时廊,朝其吩咐。
“遵命,圣上。”时廊忙是朝皇上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目送皇上一行而去,直至人走远,时廊这才开口唤到,“关舟,带她们下去。”
一直在门口守在盛蕾身边的关舟,听到时廊分吩咐,向盛蕾示意,二人一道,进了殿内之中,将盛蕾送到时廊身侧,然后将青莲和尚竹两位女子带了下去。
“时……”盛蕾那眼撇了四皇子两眼,然后用手推了推时廊的胳膊,正想问时廊对此事的看法时,却见四皇子猛的一转头,直接对向时廊,纳头便拜。
好在时廊反应的够快,在四皇子拜下之际,弯腰伸手一托,将四皇子的手,直接托住,“四殿下,这是何意?”
“时大人,父皇对您一向最是倚重,我虽有夺嫡之心,可昨日之事,觉非我所为,我在这里求您,望你彻查下去,还我一个公道。”
四皇子一脸恳求的望着时廊,他自然知晓,时廊是站在二哥阵营之中的,可时廊一向铁面无私,公道分明,这件事不是他做到,他相信,若是有时廊帮忙,他定能洗刷冤屈。
“四殿下何必如此,为圣上分忧,乃是臣子的本分,若此事非殿下所谓,臣查清真相,亦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既然,皇上让殿下,跪等此处,我劝殿下,还是暂时不要生出的其他心思为好。”
时廊将托住四殿下的手松开,然后抬上,然后拍了拍四皇子肩膀,善意提醒了一句,然后侧头,望向盛蕾,语气不自觉的转柔。
“走吧!”
“恩。”盛蕾略是几分同情的望了一眼瞬间沮丧不已的四皇子,然后朝时廊点了点头,二人相携着走出了殿内。
“今日是大年初一,如今事已了,我这边送你出宫,以免让刘氏忧心。”出得殿去,时廊这才向盛蕾说道。
刘氏?刘子惠,盛蕾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时廊嘴里的刘氏是谁,也这才惊觉,今日可是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时候,子惠前几日,便让安嬷嬷传讯过来,说是今日,要带着两小儿前来其晟胡同给她拜年,只在皇宫闹了这么一出,她竟然将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的朝时廊笑了一下。
“惊了这一茬,倒是让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可不得让子惠担心,我们快走。”
“好!”时廊点头,与时廊相视一笑,然后牵住盛蕾的手,二人一道,望皇宫外的方向而去,一时间,盛蕾倒是忘了向时廊问四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