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与蛊王的初恋回忆（六）

夏油杰及时地让服务员将桌子上的玻璃碎片清除，他总觉得下一秒，泉就会把玻璃碎片摔在了五条悟的脸上。

“这是五条悟，同样也是咒术师。”

夏油杰视线一转，见到了正意兴盎然观察着泉的五条悟，突然间觉得有点胃疼，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他叫泉，目前高三。”

五条悟讶异：“看起来就像是个国中生啊，这么小的个子。”

很好，不到三分钟，他已经精准踩了两次雷。

泉已经在脑海中上演着怎么把对面的人以及旁边的白毛沉入了东京湾，丢进去前不如先把他们做成水泥柱好了。

下一秒，五条悟将他的长臂搭在了泉的肩膀上，还摇晃着泉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分寸感，“话这么少的吗？我说啊，之前杰说的在森林中见到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啊，你能看到咒灵吗？好奇怪，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咒力波动。”

耳边是轻浮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像只讨人嫌的蜜蜂。

泉面色阴沉，过于近的距离，让他能闻到旁边人身上过于甜腻的味道，就像是多种甜味混杂在一起，这个家伙，到底是吃了多少的甜品。

他虽然不会拒绝别人对他的好意，可泉并喜欢与别人过多的肌体接触，除非在战斗时。打嗨了哪里管什么距离。

不喜欢别人身上粗糙的肌肤粒感，不喜欢对方贴近的温度，不喜欢闻别人的气息，不喜欢别人的靠近。

夏油杰看不下去了，他语气无奈劝说：“悟，放开泉吧，他不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

“哈？”五条悟扁嘴，他俯下脸，蓝灿灿的眼睛去认真地瞅着泉的脸，声音不满：“你是在嫌弃我吗？”

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地崩断了，泉下一秒五指收拢化爪，破开空气，就往五条悟那张帅气的脸庞上抓去……

手指离着五条悟的脸很近，空气中却仿佛竖起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抵挡住了泉的手指，再也无法靠近。

五条悟鼻梁上的墨镜滑下一些，蔚蓝眼睛露出，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戏谑，他朝着泉吐舌：“略略略，打不到。”

泉：……

咒术师真是一群令人讨厌的群体，眼前这个男人成功地成为他最讨厌的人的榜上第三位，仅次于宇智波鼬和西索。

如果再跟他相处下去，也许，会成功超过西索那个变态也说不定。

等泉离开后，夏油杰觉得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真是漫长，本来在泉心中的印象就不好，经过五条悟这一闹，印象值只会往谷底跌去。

只是，对于朋友这种爱玩闹的性格，夏油杰又生不起什么气。

“杰，刚才那个泉不是正常人类吧。”

五条悟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在手上把玩着，心跳、脉搏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炎炎夏日，饭店内的冷气开得很足，都没有之前接触的少年肌肤沁凉。那股冷意，宛如谷底常年照不进太阳的幽潭，表面上清澈无异常，一触碰时，凉意就顺着皮肤毛孔直接进入骨头。

肌肤是凉的，颜色接近于苍白，皮肤下的血管看得清晰，血流速度极为缓慢，种种的、关于与人类的区别，都被五条悟的六眼完全分解。

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在任何发方面都可以说是天才的五条悟，在接触的短短两三分钟内，将对方想掩盖的秘密挖掘出来。

有时候，真的是嫉妒悟这样的天赋啊。

夏油杰敛眸，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只是无意间发现泉的秘密，可悟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欣喜地在森林中找到一颗罕见的、漂亮的蘑菇，小心翼翼地想要藏着，但怎么也藏不住。

藏在心尖上，像来来回回地品尝着那点甜，倏然就没了。

“杰，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被那个家伙传染了吧。”五条悟不满地嚷嚷着。

夏油杰很快地收敛心绪，他抬眼，缓缓说道：“他确实不是人类，是，吸血鬼。”

停顿了下，夏油杰还是将泉的秘密说了出来，即便他不说，以着悟那聪明劲也会很快发现。

五条悟如同蓝宝石瑰丽的眼睛睁大一瞬，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可置信道：“吸血鬼？真的有这玩意存在？”

虽说这个世界太多无法用科学可以接受的事，魑魅魍魉、咒灵、各种奇人异士，这些都是五条悟之前所接触过，或者说有所耳闻。

吸血鬼，听起来不陌生，从那些文艺作品中也知道这玩意的大概状况，可还是第一次听到，居然真的有吸血鬼存在世界上。

五条悟一下子来了兴趣，刚刚接触的短短几分钟，关于泉的一举一动在脑海中一帧帧地回放着，各种细节巨细无遗。

苍白的肤色，过凉的体温，不对，好像他是在白天活动，哎，外面的太阳好晒啊。

“他吸过人血吗？”五条悟才想起了最关键的一点。

“应该是没有。”夏油杰摇了摇头，“至少，他很讨厌别人的触碰，也在上学，如果是吸人血出入于人群密集的场合，就像是把你关进甜品屋里，应该是承受不住诱惑的吧。”

五条悟抗议；“好烂的比喻哦！”

夏油杰轻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啊啊，好想把他抓回来再研究研究，第一次见到了吸血鬼欸。”五条悟将下巴放在桌子上，脸上全是跃跃欲试。

“不行哦，悟。”夏油杰漆黑的眼望着五条悟，嘴角的笑意有所收敛，“是我先发现他的哦。”

五条悟愣了下，夏油杰语气中的占有欲是从所未有的，认识了接近三年，夏油杰并没有任何热衷的事情，对于自己的物品也没有独特占有欲，就算他穿上夏油杰新买的衣服，杰最多也只是吐槽一句。

这还是第一次，夏油杰在他面前显露出，独特的占有欲，像是小孩子拿着新玩具在发表着幼稚且认真的所有权。

这种感觉过于新奇，一时间，让五条悟很想将此刻的夏油杰拍下来。

五条悟刚拿起手机，就被发觉他意图的夏油杰按住了。

“别闹了。”

“切，真无趣，我要好好吃一顿，杰请客。”

“上次也是我请吧，这次到你了”

“啊，我刚才被吸血鬼咬了，失忆了。”

“……”

……

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就是被一只尸鬼咬了，在扭断那只尸鬼的脖子前，泉只知道了更早的尸鬼是一个拥有着萝莉外表的小女孩，她已经存活了上百年。

仅仅是知道这些信息，并不能够让泉顺利找到那个女孩。

他来了这段时间，除了遇到一只同类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其他的尸鬼。

反倒是接触了一堆咒灵。

魑魅魍魉、咒灵的存在，致使这个世界会有许多人无缘无故地失踪，泉从着报纸、新闻报道上都没有看到过关于人类失血变成了干尸的新闻，仿佛，这个世界上仅剩他一只尸鬼。

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如潮水般涌来，即便是被灭了族，也没有这样的孤独，至少啊，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正常人，没有长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要保持着理智清醒，忍着胃底涌起的饥饿感真的好难，他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弦，告戒着自身绝对不能踏出那一步，不能真正的变成尸鬼。

人类的脖子在他面前摇晃着，就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着的罂粟花，美丽诱人。那些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可以想象到尖牙刺入血管，鲜血如同爆浆在他口中炸开，鲜美的味道抚慰着他的饥饿感，让他情绪安稳……

幻境与现实来回地拉锯着，在强忍住饥饿的同时，泉一时间难以分清他是深处现实还是处在幻境中。

好饿啊，还是去嚼着那些如同抹布一样臭的咒灵好了。

在忍到了晚上后，泉踏月而出，尸鬼敏捷的身手让他轻盈地在这个城市的建筑物与建筑物穿梭而过。

找到了咒灵的存在，泉轻而易举地用着威压将咒灵压得起不来，这是一只三级的咒灵，可足以让他抵住三个周的饥饿。

泉右手手指卡擦卡擦想着，指节骨增长，青筋如地表树根盘缠在上面，这招还是跟着奇犽学的，对于断人性命极为有用。

泉正准备将咒灵的内核切断，再压缩成为一团，视野内出现了黑色的衣物，他下意识地迅速撤开，整个人挂在了墙壁上观察着。

那一身黑色的制服，半扎的丸子头，还有那一抹刘海……

泉眼睁睁地看着夏油杰对咒灵补刀，之后将咒灵吸收。

——那是，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食物。

搞完一切的夏油杰回头，冲着挂在墙壁上的泉笑：“嗨！”

嗨你马嗨嗨嗨！

难得的，一向斯文的泉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他顺手拔掉了墙壁上的老化的电线，在迸裂开的火花中，他面无表情地将电线用能力垂直扔在了堆积着水的地上……

电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