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不及你一人【二十一】

“就因为这样？”洛幽一脸莫名其妙，赵墨和夏辰光互相喜欢的事情连她都看得出来，偏偏两人不是顾虑这个就是顾虑那个的，到现在睡都睡了，两人还没有在一起。

“辰光是皇帝，应当以天下为重，我不能让自己变成辰光通向明君的绊脚石。”赵墨严肃的说着。

成为一位英明的君主是辰光从小念叨道大的，赵墨也把这个信念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赵墨不是笨蛋，夏辰光对自己的执念她感受到了。也正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在夏辰光的心里尤为重要，所以她才更要和她断的干净。

不管是封一个女子为后，还是允许后宫妃子干政，这都是有违祖宗家法的事情。要是夏辰光真的做了，那些手下毫不留情的史官又会怎么记下这一切呢？

咒骂她是祸国妖妃也就罢了，但赵墨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史官把夏辰光写成一个昏君，哪怕是那么一点点。

她的辰光应当得到万民敬仰，青史留名。

“你怎么知道夏辰光要得是成为明君，而不是要你？”洛幽反问。

“天下当然比我重要。”赵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认知有问题。

洛幽挑眉，据她所知，天下还就真的比不上赵墨重要了。她依稀还记得当时遇见夏辰光的时候，她唯一的执念就是赵墨，可以说这一世她是为了赵墨而生的。

那所谓的天下，也只不过是夏辰光为了可以得到赵墨的垫脚石罢了。

“感情的事情我不喜欢插手太多。”洛幽收回了思绪，盯着赵墨的眼睛开口，“但是这些话你最好亲自和夏辰光说道说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比起你在这里纠结后悔不如直接把话说开了。”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夏辰光选择天下，把你弃之不顾罢了。”洛幽屈起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最坏的结果你都可以接受，你还怕什么呢？”

赵墨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如果自己和辰光说开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等到辰光认识到天下的重要性后，应该也不会揪着自己不放了吧……

想着想着赵墨心里又有些没底，那晚辰光的眼神她绝对没有看错，要是自己想岔了怎么办？

“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见着赵墨没有行动，洛幽开口催促道。

“先生，要是陛下觉得我比较重要呢？”赵墨厚着脸皮问道，“我不愿意陛下为了违反祖宗家法。”

“你不愿意，但是夏辰光愿意。”洛幽的话越来越直白，“人活就一世，你不要让固有的思维束缚住你。夏辰光是君王，你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说白了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喜欢，她愿意不就好了。”洛幽说完后站起来离开了。

听完洛幽的话后，赵墨又陷入了思考。

不得不说洛幽的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但她从小接受的又是另一套观点。不管是早逝的父母还是宫里的太傅，交给她的都是忠君爱国的理念，在天下大事面前个人的感情都是小事。

矜持不苟，舍己为公，这才是作为臣子该有的样子。

两种完全不同观点在赵墨脑海里激烈的厮杀着，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赵墨犹豫着要不要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夏辰光已经着手安排起后续的事情了。

得到了陈国的赔偿款后，国库一下就充实了起来。在户部尚书还没有把钱焐热的时候，夏辰光就想好了该着处理这一笔钱。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把抚恤金发放给相应的将士，本来这件事是要交给赵墨处理的，可她如今窝在国师府当鸵鸟，夏辰光就只能安排韩堂来处理。

“剩下的银两朕想要用来开设学堂，供给贫寒的学子就读，爱卿们觉得如何？”夏辰光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话语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

“陛下圣明，这样一来那些贫寒的学子又多了一条出路，老臣代替所有的学子感谢陛下厚爱。”礼部尚书激动的开口。

礼部尚书既是朝堂里少数的老臣，也是从寒门学子里脱颖而出的一人。如今听到陛下有意扶持寒门，自然是感激涕零。

“这个学堂朕是对所有人开放的，无论男女老少皆可进学。”宽慰了礼部尚书几句后，夏辰光才慢悠悠的说出后半句话。

不论男女？底下的大臣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但转念一想，如今圣上也是女子，要是他们反对的话，陛下会不会认为他们对陛下心存不满？

“陛下，学堂进修的名额有限，要是不论男女的话，怕是有些浪费资源了……”吏部侍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寒门的学子为什么愿意寒窗苦读的，为得还不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但科举针对的事不过是男子而已，女子就算学会了四书五经也没有用啊。

“爱卿说得对，是朕想的不够周到。”夏辰光赞同的点头，“刑部尚书，你马上去编写一本关于女子科举的律法出来，争取明年就可以让女子也参加科举。”

？？？

底下的大臣更迷了，这学堂都还没有建好了，陛下就想到科举的事情了？

“陛下，这太过突然了吧，那些女子都是些胸无大……”御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同僚的死亡射线，明悟过来后马上改口，“许多贵女在闺房里也学到了很多，京城也有和才子们不分上下的四大才女，科举一事还是快些完成的比较好。”

如今朝廷上一半都是陛下的亲信，手里的兵权也是被身为女子的赵将军紧紧握着，他还是识趣一点的好。

“言之有理。”夏辰光露出满意的笑容，“礼部尚书，这件事朕就拜托你了。”

礼部尚书顿了一下，飞快的权衡利弊，“老臣定不辱使命。”

罢了，如今陛下和赵将军都是女子，想要朝廷多写女官也无不可。

作为实权在握的帝王，在夏辰光真的打算提升女子地位的时候，手下官员的动作是飞快的。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安排好了资金，把任务分发到各个知府和知县手里，开始挑选人手。

等到夏辰光忙活完了后，赵墨这个纠结怪才主动求见。

夏辰光得到消息后一点也不意外，虽然她人进不去，但赵墨身边可一直都有她派遣过去的暗卫，赵墨这两个月的一举一动她都是知晓的。

夏辰光嘴角的笑容异常温柔，“既然来了，就让她洗干净去我寝宫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