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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出儿子的女人7——分家?分什么家,离婚!
“刘家媳妇,你这就不对啦。”听到林问说要离婚,围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黄老三发话了,“哪有你这样的,嘴上瞎说什么?”
就是20世纪的农村,离婚那都是了不起的大事,更别说70年代。林问这一闹在刘家庄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场围观的人谁都没想到,会从林问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在他们的观念里离婚那可是大逆不道,林问这两个字一出口,围观的人纷纷摇头。
刘建军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虎了脸,对着哭哭唧唧的刘老太吼了一句:“别哭了!”然后又转头对林问重重的说了一句:“离什么婚,丢不丢人?没门!”
林问和他隔着两步距离,没错过他眼睛里的震惊,她没指望闹一次就离婚,这个年代想要离婚,阻力可不仅仅是刘建军一个人不同意这么简单。
“好,不离也行,那就分家。”林问缓了缓,继续说:“这个,总不是不可以吧。”
听她松了口,围观的人也跟着松了口气,离婚可太吓人了,刘家媳妇也是个脾气烈的,多大点事就闹着要离婚?围观的人群纷纷摇头。
林问把在场邻居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但并不以为意,一群上个世纪没改革开放过的老脑筋,让他们接受20世纪的主流婚姻观,那必是不可能的。
不过寡妇老娘,和儿子儿媳妇分家,这种事在刘家庄也是稀奇的狠。
“林问,没有你这么闹的,分家、离婚都不行!”从回家开始,刘建军就以为林问是在闹脾气,眼见着林问松了口,以为林问气过了,心里也跟着舒了口气,伸着手想吧林问拉过来。
“刘建军,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气头上跟你闹呢?”林问猜出他的想法,闪开他伸过来的手,“要么离婚、要么分家,你选吧。”
刘建军这才发现,林问说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不急不躁,平淡就像是让他选做什么饭,但语气中的坚决不容置疑,他突然愣了,林问这不是要跟他闹,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分家。
“分!分家就分家!”还不等刘建军有反应,刘老太却跳着脚的蹦了起来,儿子一直都是一个没主意的,眼瞅着要被儿媳拿捏住,刘老太可不乐意。
婆婆拿捏儿媳妇还不容易?别以为分家就能怎样,刘家还得是她说了算。
“好,那就说定了,明天请各位婶子大爷来家做个见证,分家。”林问巴不得刘建军同意,现在刘老太跳出来答应分家,更好不过,她看都没看刘建军一下,扭身回了里屋。
二金可没见过这么大阵势,早被吓得不会说话了,大金全程一言不发,看见妈妈进了屋,拽着二金跟了进去。
吵架的正主都走了,围观的邻居们也没了看笑话的意思,纷纷散了去,只留刘建军一个人扶着刘老太气呼呼的站在院子里。
中午还是林问做的饭,一家子没人有胃口,除了林问。刘建军看着林问心情不错,忍不住追问了几句,林问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刘建军,你想什么呢,还以为我跟你赌气呢?从你跟你妈背着我弄老三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不离婚要不分家。”
林问一句话甩了出去,堵在刘建军的心坎上。下午,刘建军更没心思去上工了,跟黄老三告了假,上午还外在炕上起不来的刘老太却跑出去了。
林问才懒得管她去了哪,哄好三丫头,开始教大金、二金认字,至于刘建军?林问更是把他当摆设,懒得搭理。刘建军没上工,坐在东屋的条凳上看林问教认字,见娘三个其乐融融,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看了一会子见娘几个没搭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出门了。
刘老太跑出去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才回来,看林问的眼神依然不愉,但面色却舒展很多,隐隐的还有些窃喜之意。
林问看到不置可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黄老三带着几个管事的就来了,既然说好了要分家,肯定是要有见证人的,一般请的都是同村德高望重的长辈,黄老三便是其中之一。
“大军!这也都没有外人,你常五叔、王大伯也都是咱们队里的长辈,昨天下午你来求我们几个做见证,我们也没什么推辞的。现在人都在,有什么就都说了吧。”黄老三盘腿坐在刘家东屋炕上,说着话嘬了口旱烟袋。
屋子里静静的,只听见黄老三抽烟的吧嗒声,刘建军坐在炕对面的堂柜上,低着头快扎到肚子上了,刘老太半躺半靠着歪在被子垛上,时不时的哼哼两声,林问没进门,靠在东屋门边上。
“分家……要不还是别……”刘建军喃喃的说了什么,抬头看见靠在门口的林问,嘴角挂着要笑不笑的轻蔑,又把剩下的半句吞了回去。
刘老太看着像睡着了,听见儿子说话,嘴里哼哼两声,分家?刘老太怎么舍得把儿子分出去?昨天闹得厉害,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各位叔叔大伯在这,我也没什么说的,分家容易,我带三孩子搬出去。”林问嘴角扯了扯,划过一个无声的嗤笑。
“那住哪?”黄老三问。
“不是还有老房子吗?”刘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刘建军结婚时建的新房,在新房后身儿还有以前的老房子,林问看过了,旧虽旧,但是还能住,反正在她眼里,新旧房子差不多,都是土坯的。
“那大军呢?”黄老三又吐了口烟,拿烟袋锅子点了点刘建军的方向。
“这个,我不管他,爱在哪在哪。”林问垂下眼帘,看都没看刘建军一眼。
“小问,我……”刘建军刚要说话,刘老太听见了,紧跟着哼哼两声,像有人踩了她尾巴,听见老娘的声音,刘建军再次把话吞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都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大金先跑进来,大眼睛看了看一屋子的大人,小声凑到林问耳边说:“妈,我三个姑姑来了。”
林问眼睛抬了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装病的刘老太,冷冷的笑了:怪不得呢,昨天一下午不见人影,敢情去闺女那边请靠山去了。
“哎呀喂,我的娘啊,我看看那个狗比@的欺负人哦。”先进屋的是刘建军的大姐刘春花,还没进屋嘴里的脏话就骂上了,和刘老太一样连唱带骂,极其难听。
跟在后边的是三姐刘秋花,刘秋花怀着孕,倒没像大姐那样又哭又嚎的,但也是眼带泪花,眼神带刀,恶狠狠的瞪了林问一眼。
最后的是三姐刘夏花,刘夏花平时不言不语,平日里更是很少回娘家,就连原身对她印象都不深。
刘家三姐妹进屋以后,表现很是不一样,大姐刘春花直接扑到刘老太身上,亲呀娘呀的哭上了,远远的还以为她真死了娘,三姐刘秋花扶着肚子坐到刘建军身边,拿着块手绢默默垂泪。唯独二姐刘夏花,都没进屋,跟黄老三几个叔伯打过招呼,转身去东屋看三丫头去了。
林问看了都有点稀奇,这刘家三闺女,表现差别也有点忒大了。
许是来了人,刘老太有了执仗,哼哼的更起劲了,刘春花跟着哭了两声,噌的从炕上蹦了起来,冲着林问就过来了,扬手就要一巴掌:“小¥贱子,你敢欺负我娘,当我家没人了吗?”
林问早有防备,闪身一躲,刘春花一巴掌直接拍到了墙上。这一巴掌力气可不小,林问看着都疼,农村里的村妇都是干过活的,一膀子力气不比男人小,林问刚恢复没几天,她可不想硬碰硬。
“三叔,打人不管吗?”林问一闪,躲到了黄老三另一边。
“我#%吗的,疼死我了,你娘的还敢躲?”刘春花疼的龇牙咧嘴,看到林问躲开,又要跟着动手。
“行了!”黄老三把烟袋锅子往炕桌上狠狠一磕,“闹什么闹!”
刘春花看到黄老三满脸怒色,停了手,拿袖子蹭蹭鼻子眼泪,说:“三叔,就让这么个小#崽子欺负我娘吗?”然后又瞪了刘建军一眼,小声嘟囔一句:“你个怂#玩意,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住。”
刘建军低着头,一声没吭。
“林问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姐可要说你几句。”坐在刘建军身边,半天没吭声的三姐刘秋花张嘴了。
“哪有抛开婆婆闹分家的?这不是不孝顺么,你说你还是个老师,这让四邻八家可怎么看你?还劳动三叔和几个叔叔大伯的,也亏都是自家人,不丢人。赶紧给娘赔个礼,娘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林问眯眯眼,还真没想到。刘家老三是个这么厉害的主,这句话说的,显得她又仁义又孝顺,还处处站在林问角度考虑问题,同时把几个管事的也奉承了一遍。
林问眼瞅着几个管事的频频点头,就知道这几个人未必不是这么想的,儿媳妇闹分家,不是不孝顺是什么?
但林问可不吃这一套:“不分家也行,那就离婚。”
“离婚,离什么婚?你还得脸不要脸了。”一听林问说离婚,刘建军一改刚刚默不出声的样子,林问看着他禁不住笑了,真没想到刘建军居然是这样的男人,刚刚刘春花又哭又闹还要打人他不吭声,刘秋花夹枪带棒损人他不管,林问说了句离婚就一蹦三丈高。
果然,这男人也就只会窝里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