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爸看清了白穷口中的“老元“长什么样子,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这?个叫老元的看上去跟小白应该差不多大,又帅又年轻,不可能是老师,只可能是同?学。
小白走过去,跟“老元”身边的人也打了声招呼,紧接着“老元”搭上他的肩,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从小白和“老元”的行为挺亲密的,再加上这?一声熟稔的“老元”,白爸断定那个人就是元柏。
白穷在家的时候提过他,夸他勤奋好学前途无量,捡了不知道多少好话?。那还是白爸第一次听到白穷夸别人,他对这?人充满好奇,但也半信半疑,现在这?么一见,这?人跟小白说话?时特温柔,半信半疑变成了八分信,能对小白好的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于除了小白和元柏之外另一个同?学,白爸就没去思考到底是谁了,因为小白在家只提过元柏。
白爸在学校里停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跟小白的朋友打下招呼,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三?人迅速消失在眼前,估计是往教室去了。
“先生。”保安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白爸立刻反应过来:“学校外面不能停车?”
保安:“对。”
“不好意思,”白爸道歉,“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停车场。”
保安指了个方向,那地?方不远,白爸花费了二十分钟,又走回了学校。
大约快到考试时间了,学校门口没几个学生,就算有,也是步履仓促。白爸走到门口,保安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两人打了声招呼,白爸又冲他询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办公室在哪里。
开考铃声响起,白爸看了眼教学楼,从教室的窗户,可以看见少数人埋头做题的模样,莫名也紧张了一把,希望小白和他那个朋友都?考好一点。
这?次一模以后,高考成绩就初步定型了,因此这?次的考试特别重要。不仅学生家长紧张,老师也紧张兮兮的,近乎三?年的努力?,至少要看到一些成果?,否则接下来的几个月,也太难熬了。
不过对于荔枝中学来,除了宏志班的同?学来说,这?场考试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一模的监考老师需要和别校互换,此刻办公室里只有孙老师。因为他们学校选监考老师,采取的是抽签的方式,也不知道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只有一个不去,这?个人就是孙老师。
留在办公室,他也不能就这?么坐着啊,决定将高中所有数学的基础知识点,整理起来做个综合。正在他专心致志在纸上列知识点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的敲门声。
孙老师不禁头皮发麻,谁让他昨天刚看了一部新出来的鬼片,电影的开头是在学校的办公室,主人公跟他一样是名数学老师,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时听到敲门声,伴随灵异的铃声和“嗒嗒”的脚步声他去开门,结果?从门外蹦出来一只无头鬼。
此时此刻门外响起同?款敲门声,明?明?青天白日他却莫名紧张起来,手里捏紧一沓试卷往门口走。
他一边走一边问,“谁啊?”
幸而?门外传来的声音深厚而?真实,“我是四班白穷同?学的家长,想?来找袁老师。”
“……”孙老师松了口气,开门对着来人露出一个超标准的笑容,他将人领到了自?己的位置,搬了个凳子过来,请白爸坐。
白爸鲜少来学校见老师,拘束地?坐在凳子上,搓了搓手问,“您就是袁老师?”
孙老师挥手解释道:“不不不,孙老师不在,我是他的同?事,也是负责教四班的。”
白爸问:“那你就认识我家小白了?”
孙老师点头:“当然认识白穷同?学啊,他很认真,特别努力?地?学习。”
白爸听见了自?己吞咽的声音,甚至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老师夸的时候,“他真这?么努力??”
“是啊,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白爸的笑容藏不住了了,“就……没有点不好的?”
“不好的?”孙老师认真想?了想?,“其实有一件事,我觉得也不是不好吧,这?是你们家的自?由,但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白爸也好奇了,“什么事?”
“白穷为什么叫白穷?”
“……”
孙老师忙说:“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是好奇。”他就是觉得这?名字很特别。
白爸假咳了一声,掩饰刚才的尴尬,叨叨道:“当年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大家都?觉得会?是个女孩,我妈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取名叫白琼,是琼花的琼。谁能想?到,生下来是个男孩,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怎么都?觉得白琼这?个名字太娘气,奶奶就给?换了个名,叫白穷,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怎么了,你们觉得这?个名字太奇怪了?”
“也不是太奇怪,”孙老师讪笑,做了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一触即离,“有那么一点点怪怪的而?已,毕竟用穷做名字的人很少。”
“当时我和孩子他妈也觉得奇怪,不过老太太跟我们解释了,白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穷也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双重否定那就是肯定了啊,说明?我们孩子得富一辈子。”
孙老师被这?个无懈可击的答案征服了,很棒。
这?两天考试异常顺利,或许是复习得当,白穷做试卷的时候也有股水到渠成的舒适感。
等一模考完,白穷回奶奶家过寒假了,跟元柏谈起了网恋。
当然网恋的内容令人痛心,都?是赤|裸裸的知识点,白穷做试卷检查错漏,白奶奶喜欢抱着猫在一旁看他,发现琼琼时不时就摸摸手机,嘴角的笑太耀眼了,白奶奶哪能不明?白啊,也跟着笑。
白奶奶怀里揣着的小猫比之前富态多了,两撇胡子颤了颤。如果?它?会?笑的话?,那它?也一定会?跟着笑。
今天是周六,白妈白爸放假,也来白奶奶这?了,对此管家欣慰。之前也会?有人来看老夫人,但是次数少得可怜,自?从小少爷懂事以后来看老夫人的次数加多,这?个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白妈心情好,亲自?下厨,主菜是一道水煮鱼。
白穷闻着味就馋,他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就是特喜欢吃鱼。
因为知道白穷的口味,上辈子老元就老爱给?白穷煮红烧鱼,好吃得令白穷现在心里都?还惦记着那股味,不过白妈妈做的酸菜鱼也是一绝。
白穷吃得欢,忘无所以,白奶奶叮嘱他小心一点吃。
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屏幕是亮的,跳出来一条信息,他点进去看见班群里多了个表格,原来是袁老师发出来的一模成绩表。
这?成绩表不是按成绩排的,而?是按班级,白穷比较好奇的是元柏的成绩,他将筷子放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粗略估计嘴里没鱼刺了。
他一边翻成绩单,一边将鱼肉吞下。
耳边传来白妈咋咋呼呼的声音,“你吃鱼的时候别玩手机,小心被卡住。”
“我在看成绩……”马上就要翻到四班的那一刻,白穷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声音一顿,喉咙里隐约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又吞了一口饭,发现那种刺痛感并未消失,似乎还有加剧的倾向。
不好的预感降临,他没继续看下去,从容地?为自?己倒一杯果?汁。
白爸从碗里的鱼肉里挑出一根长长的鱼刺,见白穷突然闷着不说话?了,他猜测他没考好,连忙安慰,“怎么?考得不好?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而?垂头丧气,虽然我对你要求是考到班级前十名,不过我对你的成绩还是有把握的,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名,我和你妈就能赞同?的,对吧,孩他妈?”
“是啊是啊,”白妈赞同?地?点头:“我们都?不在乎这?些的,所以白白你也不要有多大心理压力?,吃饭才是正经事,快吃饭。”
白奶奶也跟着劝,“考差了就考差了,不是什么大事。”
喉咙里传来的疼痛感,白穷意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被鱼刺卡住了。
“我其实心理上倒是没什么压力?。”白穷缓缓地?说。
白爸抓住了重点,挑眉问:“难道你身体上有什么压力??”
“我被鱼刺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