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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策是老来得子,对黎三可宝贝了。
黎三今年十三岁,因着苏拾一背地里的照拂,被拐走的这些年过得依然很好,尚且保留着些许童真。
虽然比不得皇室人的谨慎、心机,但这些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黎策得知苏拾一要做黎三的老师,先是喜,后又一愣,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大概知道了苏拾一跟黎善的关系,也基本猜到了她培养黎三的用意。
这些天,他看苏拾一的眼神有些怪。
黎策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是总感觉自己在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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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今上风寒加重,抱病在床,将一切政务全权交由现任的左相。
今上不理朝政,据几个老太监所言,陛下正在太和殿中静心养病。
而传闻中在太和殿静养的陛下,眼下正在丞相府中与现任的左相下棋。
苏拾一拈过一颗白棋,落下一子。
黎三盯着棋盘,啧啧赞叹:“姐姐这步棋下得妙呀!”
他不懂围棋的规则,但胜在会拍马屁。
尤其是苏拾一的马屁。
黎善端过茶盏抿了口茶水,不着痕迹地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
黎三扬眉看了她一眼,看着棋盘清了清嗓子,摸着下巴装模作样道:“大侄女这棋艺不佳呀……”
他听爹爹说黎善最怕苏拾一了。
也就是有苏拾一在身边,黎三才敢这般放肆。
苏拾一取过茶壶替黎善斟满,喊了他一句,“小三。”
黎三忙挺直了腰杆,双手搭在膝盖,一脸正经地应道:“诶。”
苏拾一放下茶壶,淡淡道:“你太吵了。”
黎三挠了挠脸颊,耷拉着脑袋悄悄瞥了她一眼,虽然苏拾一没说什么严肃的话,但他还是有些怕。
黎三嗫嚅道:“喔,那我就、就少说点儿……”
黎三是个话唠,停不下嘴的,要真让他闭嘴,相当于让他憋死。
苏拾一拈着白棋,目光盯着棋盘,状似在沉思着下一步棋落在哪里,嘴上却道:“你今天去看看义父吧。”
去看爹爹?
黎三心中一喜,可紧接着,又迟疑了起来。
“那,那今日的课业……”黎三张了张嘴,迟疑地说,“不做了吗?”
爹爹让他跟着义姐好生学习。
苏拾一点头,手一松,白棋落下,“不做了,放你一天假。”
“啊……”
黎三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小疙瘩,这才学了几天就回去,回去指不定爹爹怎么想他。
可他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离开去找黎策。
后来黎三想了许久,才幡然醒悟,是爹爹当时说错了。
不是黎善怕她,是苏拾一护她。
……
黎善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愣愣地落在棋盘上,漫不经心道:“他倒是很敬你。”
“自然,”苏拾一弯了弯唇,继而又落下一子,“我与黎策之间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知道也无妨。”
黎善努了努唇,语气里好像在可惜什么似的,“黎策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啊……”
“是啊。”
苏拾一轻声感叹,失笑道:“若不是陛下将消息给封锁了,黎策那老鬼又怎么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黎善哼哼了两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掩住唇畔的笑意。
黎策又怎么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到,不过是因为苏拾一用了些积分让他无所察觉罢了。
苏拾一只对他一个人用了积分,如果对所有人都使用积分,那积分是根本不够用的。
好在黎策这人生性多疑,与旁人的话而言,多半只信自己所看到的。
比棋艺,黎善不及苏拾一。
她长睫微敛一下,指尖落在棋笥中,许久未拈起一枚棋子,“姑姑,这单下棋……会不会太枯燥了一些?”
苏拾一拂了拂衣袖,好整以暇,笑吟吟地看着她:“枯燥吗?”
她觉得不枯燥。
黎善鼓了鼓脸颊,置气一般的捻起一枚棋子按在棋盘上,棋子与棋盘撞击,发出了“啪”的一声。
是不枯燥,因为赢得一直不是她。
苏拾一摇了摇头,落下一子堵她,叹息:“实在太可怜了。”
黎善瞪她。
苏拾一弯着眼角,无辜地歪了歪头,“这棋子属实可怜。”
“……”
黎善没有再落子,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眨不眨的。
苏拾一眨了眨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坐正了身子,任她打量,丝毫不躲闪。
黎善盯着她的眼角,忽然道:“别笑了,都长皱纹了。”
“……”
苏拾一面上的笑容猛然僵住,慢慢收敛下来。
反应过来后,她偏头招来侍女,让侍女去拿面镜子过来。
再回过头来时,黎善已经坐在了她身旁,漆黑莹润的眸子里饱含着笑意。
“拾一?”
苏拾一怔了怔,“嗯?”
黎善突然倾过身去,吻上了她的唇,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你刚刚叹气了。”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拾一。
不远处的侍女拿着面铜镜小跑着赶过来,正巧见到今上与左相靠在一起的一幕,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将镜子送上来。
苏拾一抿紧了唇,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眯起眼睛,“你刚刚在骗我。”
她还没老。
“是啊,”黎善手搭在她的腰间的腰封上,一副‘我也有你的把柄,我才不怕你’的模样,扬起唇笑,“不行吗?”
“行啊,”拇指轻轻扫过她红润的下唇,苏拾一眸色一暗,“怎么不行?”
正笑着,黎善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不知所措的侍女,心下一惊,转眼就见苏拾一压了过来。
“等等……有人,拾一!唔……”
苏拾一轻轻堵住那两瓣欠亲的唇,借着余光瞥见桌上的茶盏,伸手一拂,“啪”的一声,茶盏落地,碎在了地上。
那侍女一慌,忙低下头,将镜子揣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拾一偏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现在没人了。”
她凑到黎善的耳畔,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轻轻摩挲,暧昧道:“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不行,”黎善的手指蜷缩成一团,声音又软又娇,还在发颤,“现在还是白天……”
舌尖轻轻掠过那红透了的耳垂,苏拾一朝着她的耳谷轻轻呵气,“我知道呀。”
一时间,黎善的整个耳朵都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她蹭了蹭黎善的脸颊,促狭道,“不是有句话说,白日宣……宣什么来着?”
“住口……”
黎善捏着她的衣角,心尖都在发颤,“别说了……”
白天什么的,太、太不体面了。
“好,”苏拾一眯着眼,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手掌下移,落到她的腰封处,“那就不说了。”
“等等、等等,”黎善攥住她的手腕,心脏悸动得厉害,难得的主动示弱,“别在这里……”
“现在没人了,”苏拾一任她用力攥着,语气柔柔的,“暗卫也退下了。”
还有暗卫?
黎善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不会是她……
她刚刚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体面。
苏拾一长睫眨了眨,很无辜的说:“黎三走的时候。”
“……”
黎善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撇开脸,语气似嗔非嗔,“烦人。”
耳根红红的,被风一吹,有些痒。
“烦人呀……”
苏拾一点了点唇角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很严肃的思索起了这个事情。
末了抬起眸子来,下了定论,“我确实是烦人,朝里的那些大臣明里顺着我,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
黎善心头一跳,暗觉不好,回过头来正想解释什么,就见苏拾一正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你就不一样了,”苏拾一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猪的鼻子有两个孔,四舍五入,你就是只小猪。”
“我呢,就只是烦那些人而已,”苏拾一捧着她的脸,眸子清亮,很认真的说,“是吧,小猪头?”
“……”
黎善被她唬得一愣愣的,半晌没回过味儿来。
等反应过来,脸涨得有些红,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什么狠话来。
苏拾一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角抑制不住的想要上扬,她叹了口气,语气故作忧伤道:“还是说……”
“善儿不喜欢我这么烦人?”
“……”
明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可黎善就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更狠不下心来说反话。她嘴唇嗡动几下,什么也没说。
“那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了,”苏拾一垂眼帘,神情十分低落的样子,语气沉重地说,“刚刚我叹气了,小猪头都没有亲我。”
“……”
黎善眼神闪烁了一下,稍稍偏开头。抿了抿唇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小声嘟哝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颜无耻……油嘴滑舌。”
语气又轻又柔。
“而且。”
她凑近苏拾一,飞快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紧接着火速退开,别过头去别扭又正经的纠正她的话,“不是亲,是咬。”
“那……”
苏拾一顺势拉住她,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含糊着说,“烦人精现在要咬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哒哒哒,晚间的更新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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