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心里纠结时,他听见阮清茴轻声问道:“那些人,你找来,来的吗?”
“我......”沈砚吞了吞口水,?种羞愧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又被他强压下去,他凭什么要羞愧,谁让她多管闲事的,再说了,他这不是赶来了吗?
“我早跟你说了让你别管我,是你自己不听。”沈砚说。
阮清茴低着头不说话,片刻之后,她轻轻的将笔记本从沈砚手里抽回来,又弯腰捡起那散落一地的书本,书本虽然已经全部被撕开,但好在没撕成碎片,回去粘?粘还能用。
阮清茴把这些?书本装进书包里,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脚印,将?切整理好之后沉默的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喂,你拿走我笔记本干嘛?”沈砚拉住她的手腕,“你不会还想管我吧?”
阮清茴转过头,?双杏眼平静的看着他,“老?师说要帮,帮你提高,成绩。”
“......”敢情这丫头被教训一顿之后还想着管他呢?
沈砚是真的没话说了,这小结巴根本就是软硬不吃的主,他头一回遇到比他自己还难搞的人,还是个女孩子。
沈砚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行?,你尽管帮,我名次要能上升?名别说以后听你的,我做你小弟都行。”
既然软硬都不吃那我就让你尽管帮我提,反正我考试必交白卷,我就不信我还能上升?名不成,沈砚心想。
阮清茴静静看了他几秒,没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我送你吧?”沈砚因为愧疚便提了这么?句,本以为会收到阮清茴的拒绝,毕竟今天这事也是因他而起,没想到阮清茴转过头用沈砚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沈砚愣了?下,他突然有些?搞不懂阮清茴的脑回路了,正常人如果知道把自己欺负成这样的人是他找来的话,?定会憎恨他吧,再不济也会从此离他远远的,可这阮清茴不但不生气,竟然还答应了他送她回家这个提议,难道学霸的脑子真跟普通人不?样么?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带着阮清茴走到了校门口,司机还在等着沈砚,沈砚打开后车门毫无绅士风度的先坐了进去,然后在车里冲阮清茴招了招手,阮清茴也坐了进来。
两人?左一右的坐着,中间宽的还能再坐下两个人,沈砚不发?言的望着窗外,阮清茴给司机说了地址之?后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沈砚并不知道,阮清茴已经用余光瞄了他很多次,放学时间正值黄昏,天边已经染上橙红色的夕阳,沈砚的脸就在窗边,完美的侧脸与窗外的夕阳融合成?幅油画,他仿佛就是从那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车子七拐八拐的进了?个老房区,在一栋平房门口停下,阮清茴朝司机微微颔首,说了句“谢谢”,又转头看向沈砚,浅浅?笑,说道:“谢谢你,沈砚。”
直到车子重新驶回大道,沈砚还是有点怔愣,那是他从跟阮清茴成为同桌来第?次看见她笑,印象里她不是低着头就是平静的面无表情,况且,她刚戳破了沈砚找人欺负她的事情,这会儿就因为送她回家而对他笑?
阮清茴该不会被人欺负得精神出问题了吧?
第二天上学,沈砚果然不再揪着“抄笔记”这件事情不放,她要抄就抄吧,反正自己不看就行了。
阮清茴拿出自己粘好的书本上课,沈砚瞥了?眼,下课后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书本丢给她,阮清茴一脸茫然的望过来。
“用我的,算我赔你的。”沈砚侧过脸不看她。
阮清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谢谢。”
课间操的时候,路叶庭过来把沈砚叫了出去,沈砚想也知道他是为昨天那事儿来的,自己也确实欠他?个解释,于是跟着路叶庭去了他们经常去的“秘密基地”。
叛逆的孩子总喜欢跟风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已然成为一个男人,比如抽烟。
此刻的沈砚和路叶庭正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吞云吐雾着,路叶庭微眯着眼睛打量沈砚,片刻之后问道:“李少昨天英雄救美去了?”
沈砚?听他叫“李少”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哪能啊...”沈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低着头用食指弹着烟灰,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没必要。”
路叶庭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样,嗤笑了?声道:“宽宏大度可不是你的风格,难不成......”
“瞎说什么。”路叶庭还没说完沈砚便打断了他,“我就是觉得我犯不着跟?个结巴计较,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路叶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好了好了。”沈砚把烟头随手?丢,用脚踩了踩,伸手勾过路叶庭的脖子说:“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了,以后这事儿我自己看着办吧,啊?”
路叶庭吸完最后一口烟,缓缓吐出来,答道:“钱就算了,这人情你就先欠着吧。”
“行?!”
两人勾肩搭背的正准备离开,还没迈出三步,门口便走进来一个齐耳短发女生。
“你们果然又在这里抽烟啊。”女生戴着学生会纪律部的工作牌,抱着手臂倚在门口挑衅的笑着,眼神紧盯着路叶庭。
沈砚看了?眼路叶庭冷下来的脸,对女生笑道:“嘉遇,你怎么回回都来这抓我们呢?”
方嘉遇还没说话,路叶庭便微笑着讽刺道:“怕不是想显摆显摆‘官威’吧?”
方嘉遇冷笑?声,“某些?人就算想显摆也没这个官儿啊。”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沈砚来说已经见怪不怪,每回只要他在路叶庭旁边就?定会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沈砚按了按眉心,说道:“嘉遇,上课铃快响了,你不会想跟着我们一起逃课吧?”
方嘉遇身为学生会干部自然是不可能逃课的,于是她冷冷的瞥了路叶庭?眼便转身走了。
“你两怎么每次一见面就这样啊,我记得小时候你两不是玩得挺好吗?”沈砚冲路叶庭问道。
“切,?个男人婆,谁跟她挺好。”
沈砚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不再说什么,各自回了各自的教室。
?整天下来,沈砚和阮清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上,到了放学的时候,阮清茴又悄然拽住了沈砚的衣摆,眨巴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沈砚,我想,想给你,讲讲题。”阮清茴说。
沈砚眉头一皱,“我不听那玩意儿。”说完便要离开。
阮清茴拽着他的衣摆不撒手,固执的说道:“听,听一道,也行?。”
沈砚不是没见过阮清茴固执的样子,什么都不能让她做出改变,有时候沈砚真想把她脑子刨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
五秒之?后,沈砚喃喃了?句“服了”,随后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会迟些?出来。
两人又重新坐回座位上,阮清茴拿出沈砚的课本和笔记本摆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讲了起来。由于阮清茴结巴的原因,?题讲的甚是困难,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讲起来尽量流畅?些?了,但是在沈砚听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短短一题讲了五分钟还没讲完的时候,沈砚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讲不明白就别讲了,反正就算你讲明白了我也不?定听明白了。”说完沈砚便背起书包要走。
“等,等?下。”阮清茴连忙把笔记本收进书包里站起来,“你可以送,送我吗?”
“哈?”
沈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阮清茴那期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沈砚答案:他没听错。
“阮清茴,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啊?”沈砚问。
“没有。”阮清茴一本正经的答。
“......”
沈砚不再理?她,径直走出了教室。阮清茴紧紧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直到他上了车,她便在车旁?动不动的看着他。
“那不是昨天那小姑娘吗,少爷,不载她吗?”司机陈叔问道。
“有什么好载的,她不是有腿吗?”
陈叔知道这年纪的小孩儿没什么爱护女性的意识,于是说道:“少爷,还是载?下吧,这个点学校附近都没人了,离公交站又有些?距离,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要是遇上些?不好的事情那可就完了。”
陈叔虽然只是个司机,可毕竟在沈家工作?十多年了,沈砚对他还是有对长辈的尊重的。其实他这个年纪并没有理?解“不好的事情”到底指什么,他只是隐约觉得陈叔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他在犹豫了?会儿后还是开了车门。
阮清茴看见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眼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生怕沈砚后悔似的,立马就钻进了车里。
同昨日一样,两人?路无言,沈砚始终望着窗外,而阮清茴依然低着头用余光将他看了?遍又?遍。
到了阮清茴家,她刚下车又转过身来在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递给沈砚,沈砚是很不想接的,可她就卡在车门那,他要是不接就没法关车门,于是他抿着嘴还是接下了那颗大白兔奶糖。
阮清茴似乎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的便走了。
后来每天放学阮清茴都会拽着沈砚的衣摆要给他讲题,沈砚自然不可能再听她磕磕巴巴的讲题,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嘛,况且他也没有认真学习的打算,所以每次都会掰开阮清茴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可偏偏阮清茴这人总喜欢跟着他,沈砚不知道发过多少次火,可她还是继续跟着,那毅力不去磨铁杵都可惜了,关键是每次跟着他走到车前,陈叔都会很热情的招呼阮清茴上车来,沈砚总不好对?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发火,所以尽管再不愿意,都还是让阮清茴上了车。
把她送到家的时候,阮清茴的书包里就会像个大白兔工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白兔奶糖,每次都有,每次都是卡着门让沈砚不得不接,?开始沈砚会把糖直接丢掉,后来丢得也烦了,干脆就随手放在家里书桌的抽屉里了,久而久之?,抽屉渐渐变成了大白兔奶糖专放地。
?个月后,沈砚迎来了期中考。
考场是按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排名分班的,沈砚理?所当然的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这个考场里的人基本都是跟沈砚?样不学无术的,有好一些?沈砚都认识,还经常一起玩。
“沈砚,听说你爸把你塞进了重点班,还给你安排了个学霸同桌啊?”之?前?起打过架的平头男生跟好几个男生?起凑过来问道。
沈砚点点头,“怎么?”
“那你学习肯定有进步,给哥几个抄抄呗。”平头说。
沈砚嗤笑了?声,“白卷你抄不抄?”
“真的假的,这都进重点班了还交白卷,你爸不得打你啊?”
沈砚的眼神变得暗沉了些?,没再说话。
考试铃响,男生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沈砚果然如自己所说,写上班级名字之?后就趴在桌上睡大觉,监考老?师对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里总会有几个懒得写试卷的,老?师也懒得管。
?整天下来所有考试总算是考完了。
沈砚除了班级名字之?外,没有再在试卷上多写?个字,所有科目的试卷都保持着它最初的崭新。
第二天老师们批完试卷,沈砚意料之?中的拿了全年级倒数第?,阮清茴也意料之?中的拿了全年级正数第?,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正数第?跟倒数第?做了同桌,内向的人跟叛逆的人成为了朋友,好学生对坏学生春心萌动,南极爱上了北极。
沈砚满意的把自己的白卷摆到阮清茴面前,妄图让她死了帮他提成绩的那条心,阮清茴却拿着他的试卷仔细看了看,最终视线定在了他的名字上。
她浅浅?笑,“沈砚,你的字真,真好看。”
沈砚刚才还得意的笑着,想从阮清茴的脸上看到挫败的表情,此刻笑容全然不见,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从“噗通,噗通”?瞬间变成“噗通噗通”。
他?把夺过自己的试卷,“谁让你看字了,你没看到我是白卷吗?”
阮清茴点点头,“看见了。”
“所以啊,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你别废那心力帮我了,咱两各不相干行?不?”沈砚说。
阮清茴低着头沉思了?会,然后又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可是你答应,过了,让我帮,帮你提成绩。”
沈砚还想开口说什么,阮清茴又赶紧说道:“男子汉不能,说话不算,算话。”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沈砚还能说什么呢,“行?,我算话,你帮吧,我还是那句话,上升?名我以后都听你的。”
阮清茴笑得如沐春风,那一刻,沈砚的心里已有绿芽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
期中考过后,两人的学校生活如往常一般,沈砚依然不听课,阮清茴依然帮他写笔记,但是与往常不?样的是,沈砚偶尔会主动找阮清茴说两句话,有时候是假装不耐烦的吐槽她这吐槽她那,有时候仅仅只是闲扯些爱好。
不过沈砚基本都是问的那一方,阮清茴从来不会问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是某些?细节里又好像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沈砚虽然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但他到底是个心大的人,于是最后把这些?都归为了巧合。
五月份的某?天,上次期中跟沈砚?个考场的平头哥来找了沈砚。
“沈砚,能不能帮我跟阮清茴说?说,帮我补补课?”平头哥掏出烟递给沈砚。
沈砚接过烟叼进嘴里,斜睨了他?眼,“补课?你没疯吧?”
平头哥拿出打火机给沈砚点了火,“嗐,还不是我家老头子,他说了,要是期末考我能进步五十名,就给我买辆哈雷。”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没有哪个不爱哈雷的,十几岁的少年戴着头盔骑着重型机车,驰骋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上,不仅仅是酷,他们更喜欢的是这种自由和刺激的感觉。
“你做个弊不就完了。”沈砚说。
平头哥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口说道:“咱那个考场找谁作?弊去啊,信号屏蔽仪?插,手机立马变砖头。”
话倒是没错,但不知怎的,沈砚就是不太乐意阮清茴去给他补课。
平头哥见沈砚不说话了,也琢磨到他大概是不想答应,但是如果没有沈砚的牵线,他直接去找阮清茴被拒绝的可能性就是百分百。
平头哥又说道:“嗐,你就帮我问那么?句,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只是问问的话倒是可以,沈砚答应了下来。
放学回家的时候,沈砚在车上就跟阮清茴把这事儿说了?下,阮清茴低垂着头思考了?会,随后又问道:“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沈砚想了?下,“算是吧。”
“那我给他补。”
“......”沈砚此刻非常后悔刚才说了那三个字,可是他也说不出让阮清茴不要给他补课这种话,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反正就是不想。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来放学阮清茴便不再与他?同走了,她要去十四班帮平头哥补课,沈砚自然也不可能等她,所以他又回到了?个人坐后座的日子。
总觉得旁边少了些?什么。
半个月后的某?天,阮清茴照常去帮平头哥补课,只是还没走出教室的时候便被沈砚拦住了。
“你这课得补到什么时候啊,还没完了是吧?”沈砚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
阮清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无辜的答道:“我讲得慢,他又笨,还要补很长,长时间。”
听到她说“他又笨”三个字的时候,沈砚的心情莫名缓和了些?,他不发?言地摊开右手手掌伸到她面前。
“什么?”阮清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白兔。”沈砚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你少了我十七颗。”
阮清茴愣了两秒之?后连忙从书包里掏奶糖,还认认真真的给他数了十七颗,全部装进了他的书包。
“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糖,你贫血啊?”沈砚问。
阮清茴摇了摇脑袋,“你喜欢吃,吃甜的,我只买得起,这个。”
沈砚?怔,只觉得心里突然就有那么?块地方,毫无预兆地软塌了下去,他缓缓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阮清茴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平头哥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喊道:“莫学霸,等你半天了,在这干什么呢?”
沈砚转过头来,平头哥看见是沈砚,于是笑道:“沈砚,你还没走啊?”
“准备走了。”沈砚背上书包向教室门口走去,阮清茴跟在他后面。
出了教室平头哥便和阮清茴肩并肩往十四班走去,沈砚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刚好看见平头哥眼睛?动不动的盯着身旁的阮清茴,嘴角有意无意的勾起,尽管沈砚在那个年纪并没有懂太多,但他就是有?种很清晰的直觉——
那绝不是一个单纯的笑容。
男生?般不大信直觉这种事,沈砚本来也不信,可是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沈砚不知为什么,在阮清茴去十四班之后自己也悄悄跟了去。
平头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阮清茴坐在他旁边,边拿笔写着什么边磕磕巴巴的讲解,平头哥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但是在阮清茴不注意的时候,平头哥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沈砚在后门悄悄看着。
这时,平头哥不着痕迹的把身体往阮清茴那边挪了挪,手撑到她坐的凳子边缘,阮清茴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近距离,她便往旁边移了移,可是她移平头哥也跟着移,到最后阮清茴只坐了凳子的半边。
平头哥突然把撑在凳子边缘的手收了回来,阮清茴因为重力不?的关系差点摔到地上,平头哥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顺势一搂。
他还没来得及体会手上温软的触感,脸上就突然挨了重重的?拳。
平头哥被打倒在地,他这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脸煞气的沈砚,他正想开口说什么,不料?个凳子朝他砸了过来。
“a的,老?子今天不废了你老?子不叫沈砚!”
沈砚发了狠的抡起凳子砸了三四遍,又用脚朝他肚子上不停的踹着,脚下的人已经满头鲜血,沈砚却仿佛着了魔?样,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嘴里依旧骂着难听的脏话。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人抱住,那个人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他又听见了小声的啜泣和叫着他名字的熟悉的声音。
“沈砚,沈砚,别打了......”
沈砚感觉自己的滔天火气瞬间变成了涓涓细流,他转过头看着阮清茴还在流泪的眼睛,?时心软的?塌糊涂,可又故意用怒气掩饰道:“你他妈sha逼啊,看不出来他对你心怀不轨啊?读书读得脑子都坏了吗?”
阮清茴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沈砚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书包准备离开。
阮清茴拉住他的衣摆,指了指地上已经昏迷的平头哥,问道:“他怎么办?”
“废话,打120啊,你还想让我变成杀人犯啊?”
“可是......我没有手机......”
沈砚嫌弃的看了?眼平头哥,随后掏出手机打了120。
本来阮清茴非要在医院陪着沈砚,她怕平头哥醒了后要让沈砚承担刑事责任,所以她想留在医院指认平头哥是他先性骚扰的,但是沈砚说什么也不让她留在这,并且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她,她从来没见过沈砚这么严肃的表情,最后还是听他话回家了。
这件事解决得并不复杂。
平头哥家虽然有钱,但没有沈砚家有钱,沈家在东川是出了名的豪门,几代家主经营下来不仅在商场累积了不少人脉,连官场也有不少人脉,自然是平头哥得罪不起的。
沈父当时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先是花钱安抚了平头哥一家,还允诺了?个项目给他们,后是在家用皮带把沈砚狠狠的抽了?顿,抽的沈砚全身上下到处是红痕,沈母怎么劝都没用,由于抽得严重了些?,沈母便给学校请了假,让沈砚在家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