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端着碗找张桌子坐下来,江流吃着这个第一次尝到口的食物,一碗大骨头吃完后觉醒还要给他装一碗,被人拒绝了。

洗干净碗的人,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藏经阁内,蹲在凳子下面的眉娘修为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恢复了一大半,此刻正眼光八方的寻找食物。

它实在太饿了,昨天那小和尚只送了两根胡萝卜,那点食物还不够眉娘塞牙缝的。

江流带着一身的肉味进了藏经阁的瞬间,蹲在凳子下面的兔子精就闻到了香味,迫不及待的探头看向来人,红眸发亮的往他身后看去:“你吃肉了!!!我的份呢?快给我也来一份,我要吃酱肘子!”

踏过高高门槛的小和尚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到了它跟前将它上下打量一圈,重点看向地上松散了不少的绳子。

“谁给你解开绳子的。”

眉娘困惑的瞥了他一眼,低头望着自己身下的绳子:“不是你说,只要让你抱一下,你就帮我将绳子松开。”

它没逃跑,那可完全是看他昨天的态度好转了不少,否则早在半夜就跑掉了。

“小黑,将它重新绑起来。”

江流没理它,直接叫来蜘蛛精,将要跳脚的兔子精重新绑起来,绑的严严实实的捆在凳子腿上面,这才走向不远处的蒲团。

顺手将口袋里的日记拿出来,从早上醒过来至今,他还没来得及看弟弟给他写的日记。

打开来,江流垂眸看着日记本上的内容,第一行就写着。

“藏经阁里的兔子超可爱,我们将它留下来陪小黑作伴怎么样,它竟然还喜欢吃肉,真是一只有趣的兔子。”

江流跳过对方对那只兔子精的夸赞,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发现这人昨天一天下来干的所有事情,就是陪那只兔子聊天,陪那只兔子玩。

然后要求将那只兔子留下来。

坐在小书桌前的人,提笔给对方回了三个字。

“会掉毛。”

当天下午,陈炜就重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人望着不远处一排一排的书架,眼神还没彻底的清醒,等他看到不远处一只雪白的兔子正鬼鬼祟祟打量他时。

那颗还没睡醒的脑袋彻底醒了,抓了抓脑袋起身走向对方。

眉娘一个上午叫唤了半天,那小和尚就进门时跟它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上午跟泥菩萨似的一动不动的侧面对着它。

任由它怎么叫唤都不动弹,现在对方突然动了,还起身往它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危机感让兔妖第一时间将身躯躲进板凳下面,警惕的盯着来人。

陈炜打着哈欠走到对方面前蹲下身,抬手捏了一下凳子挡不住的长耳朵,“早上好呀,你饿不饿。”

眉娘将耳朵缩回去不给碰,瞅着他脸上温和的表情,不知怎么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敢跟他抱怨起来。

“我早上喊了很多次肚子饿,你都不理我,现在来装好人。”

“我请师兄买了肉,我可以请你吃肉怎么样。”陈炜没想到自己隔着一个上午就能够重新出来,跟它约定好了去拿食物就出了门。

这一走动起来,他就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刚起身时,肚子隐约有点不舒服,再走了这几步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陈炜捂着肚子,看了看距离自己不到十步远的藏经阁,“我上午吃了什么,怎么感觉是吃坏了肚子?”

小黑不在,江流也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捂着肚子的人一路冲进了茅房。

一炷香后,揉着已经变得舒服的肚子,陈炜去水池边洗手。

江流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坐在厨房里,觉醒师兄正端着午餐热情的挤过众多的同门,将中午准备好的红烧肉递到他面前。

“师弟吃吧,今天咱们庙里三顿都是肉,保证让你一次吃个够!”

江流没动,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中午?”

“是啊,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是喊了好几声要吃肉。”

觉醒说完,发现眼前的人不太对劲,这里人多他也没多说,只是拍了拍江流的肩膀提醒他;“小陈炜饿了,你吃也是一样。”

饭桌前的小和尚默默点头,安静的将这一碗红烧肉吃完。

从厨房里出来时,突然想起了藏经阁内那只喊着饿的兔子精,想了想又转身从厨房的菜篓子里捡了一根胡萝卜,清洗干净后直接提着拿到藏经阁。

他还没进门,眉娘跟着三米远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肉香味,三瓣嘴不停的耸动着,红宝石一样的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藏经阁的大门。

当那道青色的身影踏进来时,眉娘大大松了一口气,期待万分的冲着他叫道:“快快快!快把我的肉……”

随着对方的靠近,那根红色的,刺眼的,素的胡萝卜映入眼帘,话音还未从空中彻底消散的兔妖脸上的喜色一点点消散。

不用脸色惨白了,它本来就一脸的白兔毛,此刻那些本来服帖温顺的兔毛,在看到那根胡萝卜被人提着放在它眼前时,所有的兔毛都炸成了巨大棉花状。

“小秃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提着萝卜准备给它吃饭的和尚,听到它的骂声眼神变冷,手腕一晃那根胡萝卜被丢到远处的蜘蛛精跟前。

“还有力气说脏话,看来你不饿。”

角落里的小黑默默的将那根送到面前的胡萝卜抱住,看向那只兔妖的眼神充满怜悯。

“太傻了,连跟前的人换了几次身份都没认得出来。”

不要笑的江流可是很凶很凶的,它这样大吼大叫只会让对方更严厉的惩罚它。

陈炜是在一片哭声当中醒过来的,醒过来的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肚子疼,一边熟练的抱着肚子往外跑,一边往哭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只在桌子凳下面的小白兔,抱着长耳朵正呜呜的哭个不停。

等陈炜再从茅房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站在水池边上洗手的人,仰头望天,“奇怪,今天怎么跟江流一直换来换去的。”

这一天下来,都换了两次了。

揉着肚子的人,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重新回到藏经阁,脚步未停直接走向那只哭泣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