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苏况怀疑自己有毛病,他对一个心智只有三岁小孩的傻子有了生理反应。

他是不是有病?

苏况静静的看着白鸥的脸庞,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想法,只是感觉到不满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驱使他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加班,不停的生存下去,变得更加强大。

但即使他已经成为很多人认为的成功的人,他的心里仍旧存在着无法填补的空隙。

苏况沉沉的看了一会睡梦中白鸥,叹口气以后转身离开。

离开前,还是忍不住替白鸥掖了被子角。

苏况想,也许他就是有病。

早上起来,苏况见他白鸥的门没开,就自己下去了,徐阿姨已经到了,在厨房忙活。

苏况提醒,“家里来了个小孩,多做点。”

徐阿姨一听是小孩子,心里想着要做点孩子吃的东西,弄了一堆甜腻的吃食,最后还放了杯果汁。

白鸥虽然睡得很晚,但是起床很早,听到下面有声音,就爬起来,拖着快要掉的裤子,蹬蹬蹬跑下来,看见苏况在看电脑,就喊:“哥哥!”

苏况扫了一眼他的模样,懒得说他穿的不好,就指着自己边上的座位说:“坐下吃饭。”

听到有饭吃,白鸥一扫睡醒的惺忪,精神奕奕的坐到餐桌前,乖乖的拿好了筷子等着。

徐阿姨一出来,看见是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小伙子,有些发愣,问苏况;“先生?这是?”

苏况怕徐阿姨讲话伤到白鸥,毕竟也不是真傻到什么都不懂,要是像昨晚一样闹着要走,也很头疼,便赶紧截住徐阿姨说:“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小孩。”

可是话说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况沉思了下,又说:“以后他就跟着我了,你就当照顾小孩一样照顾他就行。”

徐阿姨看这样子,立即就明白了了,应该是脑袋有点问题,明明是个大人了,却像是小孩子一样,便点点头。

白鸥拿着筷子夹到了一个糍粑,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

苏况侧着脸,瞧着觉得有些好玩,伸手摸了摸他的腮帮子。

白鸥嘿嘿笑了下,说:“哥哥好吃。”

苏况正要回答。

门口处忽然传来刺啦一声,一串急速的脚步声靠近了,随着纪辅的一声卧槽。

苏况收回了手,面色平常的继续看电脑。

纪辅脸色惊讶的走过来,拉开餐桌前的凳子坐下来,左看看苏况,右看看白鸥,嘴巴张的老大,从进来就没合上过。

“你你你···你特么金屋藏娇啊?”

苏况斜眼看记甫,不回答记甫的问题,反问:“你这么早来我这里干什么?”

纪辅的眼珠子还黏在白鸥身上,看着白鸥身上穿的大了两号的苏况他的衣裳。而且凝视着那从衣服中露出的琥珀色的半|裸的肩膀,露出来的潮红色的印记。

很遗憾,那就只是白鸥自己挠出来。

但是在纪辅心里那就是昨晚上苏况鸽了他们局的终极理由,为了美人,什么朋友兄弟全都不重要!

可是苏况这么多年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美人,还有点傻乎乎的。

纪辅看向苏况,“啧啧,你从来不爽约,我以为你昨晚出什么事了,就想着顺道来看看,啧啧···没想到苏况你成熟了!”

苏况不知道怎么解释,和纪辅说这是白家的那个傻子?

纪辅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为什么要带他回来,问自己想干什么,问他们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苏况一个不想答,就闭口不言。

纪辅一瞧他这样子,那就是默认啊!

不得了,苏况有狗了!

纪辅坐下来,望着对面的白鸥,正吃的欢天喜地,对其他毫无兴趣。

他伸手在白鸥面前晃了晃。

白鸥咽下嘴里的东西,很有礼貌的说:“你好。”

“额···你好。”纪辅看见他抬头,猛地发现这个人有点面熟。

苏况发现纪辅脸色不对了,急忙转移话题,他屈指敲了下纪辅面前的桌面,问:“昨晚你找我什么事?”

纪辅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的大事,便说:“是的,今天找你也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

“你能有什么终身大事?”苏况笑。

“别不尊重人!”纪辅愤愤,“这不是之前我爸让我去公司上班,给我了一个项目,就是你知道的2020地块那个,我爸拍了那块地以后,说是想做高端洋房,搞到一半,让我接手了,可是最近出了点事,项目中断了···”

苏况拧眉,“项目中断?不过你负责的也不是没道理。”

纪辅:“······你为什么嘲讽我?”

苏况有些错愕,手指顿了下。

嘲讽?

苏况仔细想了想刚刚说的每一个字,根本没问题啊?哪里来的嘲讽?

“我没有嘲讽你,我只是说你能力不够。”

纪辅嘴唇都发抖了,“苏况,你可只剩我一个朋友了!”

苏况不说话了。

白鸥忽然凑上前,说:“哥哥还是我的朋友。”

苏况听着他黏糊糊的声音,脊背都僵硬了,觉得像是有人在他心尖儿上吹了口气,痒的不行。

原本要教训纪辅的话都不想说了,生怕白鸥会被自己吓着。

苏况心情不错,转过头对纪辅说:“你的项目等会路上说,我能帮就帮你。”

纪辅竖起大拇指,“好朋友!”

苏况嗯了声,看白鸥快吃完了,两颊也没那么鼓鼓囊囊的,便伸手抽了纸巾,给他擦嘴。

纪辅眼神复杂的望着苏况。

苏况咳嗽一声,“走了。”

白鸥吃完了,就去卫生间了。

苏况和纪辅走的时候没和他打招呼。

白鸥在卫生间里弄完了,出来看不见苏况,忽然上蹿下跳的找苏况,急的差点哭了。

徐阿姨很难受,给他套了外套说:“先生上班了,你乖乖在家好不好?”

白鸥眼睛红红的,问:“上班了是不是不回来了?”

“回来,晚上就回来。”

白鸥听了,想了会觉得安心了,会回来就行,停止了哽咽,自己套上了外套,穿上拖鞋,觉得不舒服,又在架子上找了苏况的拖鞋穿着,蹲在门口。

徐阿姨:“···要不要喝牛奶啊?”

白鸥点点头,但是屁股也不挪一点。

喝了牛奶以后,白鸥仰头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徐阿姨估算了一下,“大概六七点钟。”

“六七点钟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天黑了的时候。”

白鸥哦了一声,挪到了窗户旁,仰头望着天。

苏况回来的很早,五点多就到家了,主要是心急火燎的想回去看看。

看什么,不言而喻。

等他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门口,看见白鸥小狗一样趴在边上打瞌睡,心砰砰直跳。

徐阿姨要哭了,她委屈的说:“他就一直在这边不动,非要等先生。”

苏况心跳的更快了,语气却很淡定,“他吃过中饭和晚饭了吗?”

“中午吃过了,下午吃了点心喝了果汁,现在说不饿。”

苏况又问:“吃了什么?”

“中午吃的是糖醋里脊和鸡蛋羹,还有青菜;下午吃了三个蛋挞。”

苏况闻言,表示知道,弯腰喊:“白鸥,起来。”

白鸥听到声音,醒的很快,他扭了扭脖子,抬头睡眼惺忪的望着眼前的苏况,喊:“哥哥回来了。”

苏况点头,“饿了吗?”

白鸥乐呵呵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吃了蛋挞,吃了好多。”

苏况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扯开了领带,“我是问你饿不饿,不是问你吃了什么?听懂了我的问题,好好回答。”

白鸥想了半天,没明白苏况的意思,就不回答了,穿着苏况的拖鞋在客厅里乱跑。

徐阿姨:“···嗯,他意思应该是不饿。”

苏况又问:“你穿的是谁的拖鞋?”

白鸥停下来,抬起脚,看了看拖鞋,歪着头想了会,说:“不知道。”

苏况上前,如教儿子一样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下次不能不经同意穿别人的鞋。”

白鸥点点头,嘴里低声嘟囔,“鞋子就在那里,鞋子同意了的。”

苏况听得那是一个清清楚楚,扶额哭笑不得。

吃完饭没一会,苏况正要去书房,忽然听徐阿姨说他爸妈来了,顿时冷了脸。

白鸥就在他身边,看见他脸色变化,也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乖乖的说:“哥哥再见。”

苏况让白鸥回了房间,自己下去见他父母。

他们平日是不太见面的,除非是公司里有什么紧急事务,公司交给他管理以后,他们二老就已经是退休了。

苏况稍微一想,就知道纪辅这个大嘴巴从他家出去以后,把白鸥的事情讲出去了。

可是到没想到传这么远,传到了他们二老耳朵里。

苏况坐下来,正想解释一下。

他爸忽然厉声厉色的斥责起来:“你疯了!你要和男人结婚?”

“???”

苏况她妈也不客气,伸出涂着花里胡哨指甲的手,气的脸红脖子粗,“男人···男人就算了!还是个傻子!”

“···”

什么时候,他要和白鸥结婚了?

纪辅说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苏父语气缓和了一点,“苏况,你可是独子。”

苏况嗯了声,心里还在想着结婚···

和白鸥结婚?

嗯,那结婚后和现在能有什么不一样?

顶多睡在同一张床上呗。

苏母是气狠了,嘴里不停念叨,“你怎么就瞎了眼,要和傻子结婚!那傻子有什么好的!?”

苏况啧了声,昨晚抱着白鸥软软的感觉浮上心头。

哎,其实睡一块也挺好。

苏况:“挺好的···”

苏父苏母:???

苏况对于他父母的愤怒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他靠在沙发上,昂头笑说:“不是你们平常催我结婚,怎么我真的要结婚,你们不愿意了?”

“可···”

“可什么呢?白鸥长得好看,又乖,又不会图我们家财产,不是很好吗?”

“你···”

苏况语速很快,“其实认真想一想,我以后不会和人结婚,不会和女人生孩子,只要有个顺心的人在身边就行了,白鸥很好,我觉得可以,那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苏父闻言,不由震住,就连苏母也停止了话语。

最后苏父叹口气,说:“苏况,你不要老觉得我们是害你,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叛逆不听话,但是现在真的不适合,你要知道···”

苏况觉得他们说的的每一句话都很不舒服,虽然他很讨厌父母的虚伪和自私,故意和他们反着来,但是在这一件事上,是有几分叛逆,但还有几分不好说清楚的喜悦和期待。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反而觉得这样安排也很好,面对有些面目可憎房父母,苏况再度冷硬起来,厉声说:“我已经决定!”

苏况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气氛一瞬间僵硬起来。

是的,苏父明白自己老了,明白苏况不是小孩子了,明白苏况要做什么事,绝对会做成。

他今天这样的成功,虽然少不了他的教育,但也是他的失败。

苏况这样反抗自己,就像是一个超级好男人,一次喝了一点酒,然后进入一种状态,感觉死神在拉着去跳楼,他使劲控制住自己,但他感觉中这种毁灭感感觉到极致的舒畅感。

所以,苏况会一次次反抗他们作为父母的权威。

而且他也做到了。

他们老了,无法再制约他,唯有顺从。

苏况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和苏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会和白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