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19、假如我就是白月光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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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是在一周后,二人如约而至。
裴天穿着随意,仍然是白衬衫加牛仔裤,如此简单的搭配却显得他肩宽腿长,却如同清晨的白玫瑰,越发清纯可人。
裴天远远地就看到了范律尧:“抱歉,我来晚了。”
范律尧微微一笑:“是我来得早,我们进去吧。”
等二人逛了一圈画展,他们从巴洛克艺术谈论到了野兽派,又从文艺复兴讲到了新古典主义,说得裴天很激动,他微红着脸,看向范律尧的眼中全是崇拜和爱慕。
裴天:“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大学主修的是计算机专业,为什么会对这些那么了解呢?”
范律尧笑:“无论是文学还是工科,浪漫总是相通的,不过这些东西我只是略有了解,在你面前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裴天摇了摇头,但看向范律尧的眼神亮了又亮:“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兴趣,但我还不知道你喜好什么,你有什么爱好吗?”
范律尧说:“有,酒。”
等二人从画展中出来后,范律尧带着裴天去了一家酒吧。
意外的,去的那家酒吧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反而装修得很典雅,吧台有人在弹奏波兰女钢琴家巴达捷芙斯卡的作品少女的祈祷,流淌的音符舒缓而优美。
酒吧是需要会员卡或者邀请函才能进入,但范律尧刚一出现,就有人把他迎了进去。
二人来到了二楼。
“酒为玉露,不同的酒也有不同的特点,就和画一样。”范律尧让人拿了一瓶新酒,当瓶盖一打开,酒香就溢了出来,“而酒香,也是酒艺术的一部分。”
一开始,二人喝的还是葡萄酒,裴天说自己不会喝酒,只是想略微尝试一下。
范律尧笑:“我可以慢慢教你。”
裴天眼中全是笑意:“那太谢谢你了。”
范律尧也笑:“没事。”
范律尧在公司时只穿着西装,如今在家这种场合换上便服后倒有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如果现在有商业中熟悉范律尧的人,对方要是看到他此时的笑容准会会背后一凉,因为这是狮子一步步靠近猎物时的笑容。
“这瓶是法国的柏玛图,用产自梅多克的赤霞珠所酿,肉感很足,芳醇柔顺,有葡萄酒中的‘国王’之称。”范律尧介绍道,“你可以试一下。”
“长岛冰茶,是一种比较出名的鸡尾酒了,由伏特加,龙舌兰,朗姆酒等酒再加上柠檬汁等基础配料调制而成,口感酸甜。”
后来在范律尧的引诱之下,裴天喝的酒越来越多,从红酒到白兰地,甚至连伏特加都小酌了一口。
很快,裴天就醉了。
范律尧笑着无奈道:“没想到你真的不能喝酒。”
喝醉后的裴天越发显得乖巧,他像小鸡啄米那样点了点头。
范律尧叹:“所以喝酒还是得适度。”
点点头。
见此机会,范律尧半眯起了眼,他像偶然间提起那样又问:“裴天,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裴天半梦半醒:“你说。”
范律尧问:“你那个远方的表哥姓什么?”
裴天回答得迷迷糊糊:“覃。”
“秦”和“覃”的发音很像,听到裴天的回答后,范律尧原本就深邃的瞳孔如今漆黑一片:“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国吗?”
裴天:“我听说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范律尧听后顿时握紧了拳头。
过了一会,四周半天都没有了动静,裴天醉醺醺问:“我们还要接着喝吗?”
见状,范律尧笑:“已经够了。”
范律尧:“裴天我们喝了太多酒你醉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住哪,我带你回去。”
现在裴天迷迷糊糊的,口腔里全是酒的味道,酒大多都是甜的,但耐不住后劲十足:“住……住在……在……”
范律尧轻轻侧身,想要听得更清楚些,但裴天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好像睡着了。
他只好又问:“你介意今晚先去我那醒醒酒吗?”
无人回应。
范律尧低头看已经睡着的那人,只见对方耳朵在灯光下微微泛红,裴天用手侧卧着脑袋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平日白皙的皮肤现在连脖子也微微泛起了粉色,范律尧半眯起了眼,最后还是将其带回了家中。
汽车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里,房门一开,裴天就被范律尧放在了沙发上。
范律尧:“我去找解酒药,你先用毛毯盖一下,我马上回来。”
裴天半梦半醒,他点了点头。
范律尧家虽说是家,但大约是长时间不居住的缘故,屋子内部没有任何绿植,要透过窗子才能看到庭院里的绿植,他的家具大多为冷色系的灰色色调,给人一种清冷冷的感觉。
很快,范律尧将水和药都带来了。
“水应该不烫,你先吃药,不然醉酒后第二天头会痛。”
他一出来,首先看到沙发上裴天用毛毯将自己裹了起来,裴天裹得很严实,毛毯外面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对方见自己出来了便无辜地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见状,范律尧唇角勾起了弧度,他问:“裴天,你在干什么。”
毛毯里传来了闷闷的人声:“我不想吃药,药很苦。”
范律尧将他从一层一层的毛毯中解救了出来,一边顺着裴天的毛:“但解酒药不苦。”
“要吃药,不然明天会头痛的。”
听见药不苦这三个字,裴天犹豫了一会,小声问道:“不苦?”
范律尧笑:“不苦。”
随后听见裴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心,最终才乖乖把药吃掉。
范律尧默默看着杯子里的水逐渐变浅,等裴天彻底把药吃完,他自己稍微动手收拾了一下残局,其余的等着明天阿姨来打扫。
等一切收拾完毕,等他再次回过神时突然发现,经过裴天这么一闹,原本清冷的房间好像多了几分生活的味道。
而裴天从刚进屋的扭捏,到后面的逐渐习惯,但最后睡觉前他亮着眼睛问:“谢谢你今晚照顾我,我看冰箱里有些吃的,可以由我来做明天的早餐吗?”
范律尧笑着看着他:“当然可以。”
第二天裴天起了个大早,还好昨天他吃了药,否则他今天脑袋非得像要炸开了一样,现在虽然有后遗症,但是很轻微,属于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裴天算是厨房小能手,自认自己做的饭菜虽然称不上赞不绝口,但好吃这二字还是承担得起的。
但令裴天没想到的是,范律尧也起了一个大早。
裴天插起了腰,抗议道:“昨天说好了我来干的。”
范律尧笑:“当然是由你来干,我还想尝一尝你的手艺呢。但你现在还算半个病人,哪有我坐在一旁看一个病人给我准备东西的,所以我就来打下手了,主要的还是你来,其余的你可以尽管吩咐我。”
明明两个人见面还没有多久,但范律尧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感,就像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好久的那种感觉。
范律尧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赖。
听后,裴天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中午,范律尧还是给裴天秀了一手,本来他要弄一桌满汉全席,但裴天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的话就不要浪费了,范律尧才因此罢休。
一个红烧鱼,一个西红柿鸡蛋汤,一道小菜。
色香味俱全。
范律尧还因此给做饭的阿姨放了一个假,而裴天还边吃边不忘给对方竖起大拇指,弄得范律尧嘴角的幅度就再也没有降下来过。
范律尧爽快道:“要是你喜欢,你可以经常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裴天也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几日范律尧忙起了公司的事,最近资金链出现了一些问题,饭间却发现有人给他送了饭,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自己做的,大概没有范大厨师做得好吃,但为了以后能接着吃到他做的菜,我就先献献殷勤”——裴天
见此,范律尧多日忙碌的坏心情一扫而光,他立即给对方回了一条微信:“周末我家见,我下厨。”
很快,手机便有了震动消息提示
“好的。”
二人这么一来二去,日子久了,就越发熟悉了起来,裴天还给范律尧送了几盆多肉,说家里多点绿色会更具有人的气息,会更舒服一些,范律尧也同意了他的观点。
裴天甚至把自己的画架子搬到了范律尧的家中。
当时范律尧说:“反正家里也没有人,你在a市没有住所的话不如住在我家。这小区风景不错,应该也适合你作画。”
裴天不知世故,他对范律尧的心思也从来没有隐藏过,听到对方的邀请,裴天的眼睛亮晶晶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欢喜:“好……不过我不能白住。”
范律尧笑:“怎么,那小少爷要补偿我什么?”
他话音一转:“要不你给我做饭吧?”
裴天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嗯!”
晚饭,范律尧还拿出了两张电影票朝裴天道
“这是新上映的电影,听说一票难求,别人送了我两张,你要去看吗?”
裴天听后只顾着笑,他憋红了脸,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地调侃问:“我们这算是约会吗?”
范律尧也笑,但笑容不见眼底,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复过这个问题。
每一次,他只是说:“你说算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