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祈九没有在意,他回房把东西放下又和燕洲一起去药田,打算拿些药材回来自己试着炼丹。

他在书中看过几种普通丹药的配料,各准备了一些。

宋长老一早和藤和峰主要负责各个区域的弟子打过招呼,祈九需要什么就给什么,因此他没说药材的用途,取药房的弟子也直接给了他。

祈九说了要学立刻就要开始,燕洲赞叹不已,虽不忍打击他的信心,还是叮嘱了他几句:“阿九,你要记住火千万不要太大,不然丹炉会炸的!”

祈九严肃应道:“嗯。”

燕洲领了需要的药材同祈九道别,祈九独自回去,关紧房门迫不及待地摆好炼丹炉。

他还向取药房借了一把小称,来精确药材的用量,都准备妥当后,祈九依次将所有药材放入炉子里。

炼丹的丹火需要由修习者的灵气催生,并时刻用灵气维持丹火不灭,这样才能随时用心神控制丹火的大小。

祈九以前从未尝试过,没想到在催生丹火这一步就卡了。

要么根本催生不出,要么丹火送入炼丹炉底下没多久就灭了。

祈九不信这个邪,硬是在凳子上坐到深夜,才终于催生出不会中途熄灭的丹火。

他还来不及松口气,丹炉的盖子开始不住颤抖,仿佛里面的东西正在沸腾。

祈九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他当即收回丹火,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炼丹炉“嘭”地一声,带着焦味的黑烟从炉子里飘出来,盖子不知炸到哪儿去了。

祈九满地找盖子的时候,沈清辞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你在干什么?”

沈清辞只穿薄薄的单衣,再随意盖了一件外套便出来了,面无表情。

祈九站起来,把刚找到的盖子藏在身后:“我……”他发现炼丹炉还在桌子上,又赶紧搬到沈清辞看不见的地方:“吵醒你了?对不起……”

沈清辞看见炼丹炉就知道他在干什么,黑着脸:“你就不怕走火入魔?”

白天来找祈九的那个弟子,身上挂着朱璃峰的牌子,祈九跟他出去一趟回来就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炼丹,那弟子喊祈九时还叫的那么亲热……

沈清辞脸色越来越沉:“不许再炼丹。”

祈九以为他是因为被自己吵醒了有些生气,惭愧道:“下次不会了。”

他又道:“我不会走火入魔的,你……别担心。”

那话在祈九听来,沈清辞和他的两位师父一样,第一反应都是怕他学的太杂会走火入魔,这正是关心他的表现。

沈清辞神色微僵:“谁担心你……”

祈九才不在意这话,他自知理亏:“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我送你回去。”

就这么几步路,他硬要送沈清辞回房间,扶着他躺下后灭了床头的灯,再轻手轻脚地离去。

第二天上课时,燕洲刚一坐下,就发现祈九闷闷不乐。

祈九失落道:“丹炉炸了。”

燕洲一点都不意外,一副“我就说”的表情。

他仔细询问祈九的炼丹过程,表情又变得一言难尽:“你一晚上就能催生出丹火了?”

想当初,他可是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能维持丹火不断,他师父还夸了他呢。

祈九不明所以:“是不是不太好?”

燕洲抹了把脸,转移话题:“炉子炸了多半是丹火过重,也有药材的原因,不如这样,咱们约个时间,我看着你炼一次。”

祈九点点头。

“咳咳。”罗师叔曲指在讲桌前敲了敲,燕洲和祈九两人立刻闭嘴坐端正。

罗师叔分发了一个小册子:“从今日起,我将教授你们基础法术。”

基础法术是清洁术、隔空取物、瞬移术等等一类的法术,任何灵根都能学习。

小册子里是使用法术时的口诀,需牢记于心,待日后修为增长越发熟练了,只需心神一动即可施展。

学堂内,罗师叔先让众弟子学习第一个法术隔空取物,并在课上试着使用。

他四处走动,查看弟子们的进展,遇到有犯难的弟子指点两句。

罗师叔走到燕洲和祈九他们身旁时,两人都已学会,放在桌上的小册子随着法术移动。

他投以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此时,章华峰峰顶的云层缓缓聚集,细微的闪电偶尔乍现。

有弟子路过察觉异状,抬头看一眼:“咦?这是哪位弟子将要突破了。”

然而雷劫还未真正凝成,那几朵云忽地又散了。

峰内正专心上课的祈九一无所知,他趁着空闲时间将小册子的口诀全记了下来。

他还想着炼丹的事,与燕洲约好今日午时后便去朱璃峰找他,到时候再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燕洲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还是安慰道:“没事的阿九,你别着急,修习炼丹术本就急不得,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

祈九茫然转头,默默听燕洲说完。

他倒不是着急,他是个ai,学习这事就像走程序一样,遇到阻拦第一时间想要解决是本能。

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好,谢谢。”

在去朱璃峰之前,祈九还需要给沈清辞煎药。

而昨天祈九顺利用金系灵气为沈清辞梳理灵脉过后,他今日就连药也不喝了。

祈九端着药沉默地看着他,又想去拿布条把他绑起来。

沈清辞移开视线:“只要能每日疏通灵脉,这药喝不喝都行。”

祈九不依不饶:“那你就喝。”

沈清辞无法,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

他将空碗递给祈九,等着他来给自己梳理灵脉,却见祈九去了自己屋里一趟,出来后往外走。

沈清辞皱眉:“你去哪里?”

祈九向他挥挥手:“等我回来再帮你看灵脉。”

“我问你要去哪儿?”沈清辞隐约猜到了些,捏紧轮椅扶手,祈九急着走,头也不回地答道:“朱璃峰。”

朱璃峰下,燕洲已在等候,见到祈九迎上前:“今日我师父不在,小前厅不上课,我们直接去我那里吧。”

祈九毕竟是别峰的弟子,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来找他玩的。

两人来到燕洲的住所,推开院门,正巧撞上一位师兄。

燕洲的院子除了他,还有三位师兄居住,昨日来时他们都不在。

燕洲喊了声“秦师兄”,祈九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这位秦师兄样貌颇为英俊,一双桃花眼含笑,盯着祈九挪不开视线:“这位是……”

燕洲抽了抽嘴角:“这是我章华峰的同窗,我带他过来玩一玩。”

他把祈九往自己身后带:“师兄,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燕洲拉着祈九快步离开。

回到屋内关上房门,燕洲压低声音:“阿九,你下次再见到他,最好绕路。”祈九问:“为什么?”

燕洲想说,这位师兄是断袖,最喜欢祸害门中的年轻男弟子,偏偏他长得还不错,又擅长甜言蜜语,若是不了解他的新弟子,极容易遭殃。

但他见祈九神色单纯,丝毫没往哪方面想,于是含糊道:“反正离他远点就好。”

揭过这一茬,两人拿出各自的炼丹炉,开始进行此行的目的。

燕洲看了祈九准备的药材,和他催生丹火的方式,最后得出结论:“不是丹火的问题,是药材。”

初学炼丹的弟子很容易把控不好火候,燕洲原本也以为是这个原因,却发现祈九的控火非常准确。

而导致丹炉炸了的原因,是有一味叫做葛竹草的药材不太对,炼丹只需要葛竹草的叶子即可,而祈九将茎干一起放了,茎干的药效过剩,与其他药材不融。

估计是取药房的弟子不知道祈九要用来炼丹,便给了他最好的葛竹草。

待祈九调整好葛竹草重新尝试,这一次便成了。

一炉药材炼制了五颗出来,品质虽不太好,但好歹是将其成功炼了出来。

祈九终于露出笑容,把丹药小心翼翼收进储物袋。

他炼的是巨力丹,可以短时间内增强体能,此丹虽鸡肋但炼制简单,而且他还能送给沈清辞用。

祈九只带了一炉的药材,他暂时未离开,看着燕洲炼他的小辟谷丹,默默学习他的丹火操控。

回去时,燕洲主动将祈九送到朱璃峰山下,祈九向他道别后离去。

经过药田前,祈九碰到了宋长老。

宋长老近几日忙碌,几乎没时间关照祈九的修习进展,他看见祈九,忽地眼前一亮,匆匆走近:“你何时突破了第一重天?”

他自愧连弟子突破修为都没能陪在身边,又是十分欣慰,拍着祈九的肩旁夸赞:“不错,虽速度比我预想中的慢一些,但胜在稳妥……”

祈九毫不知情,疑惑道:“什么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