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欲/望

虞逸涵站在浴室里，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

直到身体里那股燥意尽数褪去，他才关上花洒。

因为用的冷水，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雾气，只有一旁洁白无暇的墙壁上溅满了水珠。

虞逸涵垂着湿漉漉的眼睫，盯着墙面上的水珠，眼底有些混沌。

最近真的太奇怪了。

是易感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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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站在客厅里一身白大褂的女alpha收着工具箱，笑着摇头，“不，仪器显示你一切正常，并没有处在易感期。”

比起一般的医生固有的正经严谨的形象，这个女alpha看上去活泼外向很多，烫着时髦的卷发，唇上抹着艳色的口红，眉眼间隐隐透着点风流，是个情场老手。

按理说虞家本不会聘用这样的人，但是洛娅是虞逸涵母亲的闺蜜的孩子，又具有很硬的专业能力，所以虞父还是聘请了她。

但也因为此，洛娅并没什么给人打工的自觉，她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一脸八卦地问虞逸涵:“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易感期要到了？”

“我会做一些梦。”

“哦？”洛娅怪声怪调地笑，“和小omega那什么的好梦？”

虞逸涵对着季逍会觉得不好直说这些，面对这个女alpha医生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坦诚道:“是有这些生理反应。”

洛娅老气横秋道，“有时候，生理反应和欲/望是应该要区分开来的。”

“有什么区别？”虞逸涵问。

“对于别人当然没有。但对于你……”洛娅盯着他，笑，“很有。”

“逸涵，你是我见过的自制力最强的alpha，alpha易感期会出现的各种失控行为能被你控制到等同于无。”洛娅说到这里露出赞赏的表情，又道，“可正因如此，一旦你对谁有了欲/望，那个人必然对你来说十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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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涵听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季逍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吗？

他回想了下过去和季逍之间发生的种种，那些确实是特别的回忆。

但，一切难道不都只是因为季逍是和他高度匹配的omega，而且还和他意外发生过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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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我还真好奇，你这座活冰山，是被哪团烈火烤化了？”洛娅调侃着问道。

虞逸涵并不想和人说太多隐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用密封袋装好的注射针管，“洛娅，你帮我看下这款药剂。”

“omega抑制剂？”洛娅将针管接过，没拆密封袋，只瞥了眼针头就知道了。

“还是劣质的次品。”她拿在手里眯起眼仔细去看里面残余的一点淡青色液体，皱了下眉，问虞逸涵道：“这种抑制剂市场应该是不允许流通的，你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的。”

“朋友？”洛娅又扬了下眉，“还是第一次听你你有个omega朋友。该不会是刚刚的‘烈火’？”

虞逸涵道：“别随便给别人起绰号。”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洛娅笑笑，看着手里的抑制剂又叹了口气。

“这个小omega怎么用这种抑制剂啊？这药剂颜色发青，里面应该添加了一种叫亚氯酸钾的廉价药，虽说抑制作用也很好但是副作用很大，注射完很难受的。”

虞逸涵看着那个抑制剂注射针管，想起季逍泛青的臂膀和额头的冷汗，眸光微黯。

洛娅注意到虞逸涵眉眼间细微的黯然，又暗暗唇角弯了下。

虞逸涵问道：“他一直用这款抑制剂，为什么会突然失效？”

“抑制剂失效一般来说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抑制剂本身有问题；第二种，该omega服用过可能会与这种抑制剂相克的药物；第三种......”洛娅看着虞逸涵，突然有点儿担心，“那个omega以前有没有过alpha？”

“应该没有。”

“那就没事了，我刚还有些担心，那个omega可能怀孕了。如果没和alpha发生过关系应该没事。”

虞逸涵听到洛娅这么说，顿了下。

想起季逍最近嗜睡，踹个门腿都能抽筋的症状，难道还真是怀孕了？

但他当时特意让季逍把兼职多给他的钱留下来买药，季逍也答应了。

omega专用的避孕药虽然不好买，但是药效还是很好的，应该不太可能还会怀孕。

“等我回去以后研究下这款抑制剂吧。”洛娅道，“为了保证结果准确，你最好再问那个omega再要一支抑制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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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本来懒得管学校里人怎么想的，想着总不能连累虞逸涵，还是在周六晚上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下。

他平时很忙，几乎从不去学校论坛看，都忘了自己的密码，试了好几个都没成功，问了王奎初始密码后才登上。

登上后，都不用搜，季逍就看到论坛学生闲聊区首页飘着两个爆贴，经过周五周六两天已经盖了大几千楼。

第一个贴，标题就是简单一句话，三院最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出现了！

季逍点进去，看到楼主多余废话都没说，直接放了三张图。

准确无误地展示了虞逸涵在众目睽睽下走向季逍，把季逍背起来，离开操场。

楼下炸开了锅。

[操，没看错吧，是虞逸涵和季逍？]

[他俩不是最不对付的吗？这什么情况啊！]

[有点好磕怎么回事？]

[楼上加一，两人都是学校的颜值top，在一起的画面太上头了。]

[对啊，校草平时冷冷的这张照片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照的，有点温柔啊！]

[校霸平时看着酷酷的，这张照片里头发散下来虚弱趴在校草背上的样子也有点妖孽啊！]

[校草的手好像还放在校霸的臀部，啊啊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校霸的臀这么翘！]

......

匿名论坛一个个胆子都大的很，发言肆无忌惮，季逍看得臊得不行，硬着头皮赶紧又往下翻了翻。

[楼上几位磕cp磕脑残了吗？虞只是正常关心同学好吧，不要用你们那种龌龊心思去揣摩！]

[就是，去隔壁帖子看下，校霸刚还在洗手间玩小O呢！怎么可能！]

......

季逍立即出贴，又看了下另一个爆贴。

这个帖子和隔壁言简意赅的风格形成强烈对比，措辞浮夸罗里吧嗦。

标题就是一长串：惊！一直独来独往不爱人碰的校霸体测时公然翘课去洗手间玩小O，被我的朋友撞见后还威胁恐吓。

点进去后就是一痛废话连篇的形容，以第三者的身份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他的两个朋友在洗手间闻到omega的香味，然后遇到季逍在玩omega的事。

洋洋洒洒上千字，差点没写出篇小说，还好发帖有字数限制才及时刹住了。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的朋友这才意识到厕所里有两个人，他上前关切地去问，小omega好像被捂住了嘴，没法出声，只能隐约听见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一个alpha凶狠的声音，不想死就滚！别打扰老子办事。]

[我的朋友虽然想救人，最终还是迫于校霸的威压，离开了......]

季逍啧了一声，这颠倒黑白泼脏水的风格说不是窦强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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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下方除了铺天盖地的骂声，最初还是有不少季逍的迷妹迷弟还有一些理智的路人，骂帖主没有证据胡诌。

但是随着陆续有几个alpha冒出来，声称确实在洗手间里闻到了omega的气味，风向便完全一边倒，骂起了季逍。

[666，校霸不愧是校霸，体测期间装扭到脚，跑去泡小O。]

[脱粉了。以前还觉得季虽然凶了点，心眼其实是好的，毕竟他之前打过的那个窦强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人，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恶心。]

[校草为了帮他都没体测，一片好心喂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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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看着后面的骂声，反而放心了。

关于他的流言和骂声一直很多，他早就习惯了，不差这条，能澄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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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逍周一回学校的时候却发现路过的人看他的眼神不仅没像看什么恶人一样，反而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甚至有更多人对着他犯花痴，看着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崇拜，教室里的人一节课能往角落这边看过来上百次。

有的人看到他转身和身后的虞逸涵讲话，还和身边的人激动得小声议论起来。

季逍莫名其妙。

他顿了下，还是低声问虞逸涵道：“他们老看着我和你干什么？”

虞逸涵问：“你没看过帖子吗？”

“看了啊？好像有人磕上咱俩了，不过不是已经澄清了吗？”季逍道。

“我后来又澄清了一次。”

“？？？”季逍愕然回头，拿出手机又重新登了论坛。

论坛那两个帖子到了周一都还在首页飘着，第一个热帖居然已经快过万了。

季逍瞠目，再次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