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
沈敛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字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突然想起了和洛昀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热情的搂住自己脖子时那缠绵悱恻的告白。
以及酒店里，洛昀说自己以前有个同学也叫沈敛。
沈敛的手指停顿了片刻，然后退出微博界面，拨出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妈。”沈敛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压抑着语气一般，“我高中毕业照你拍给我一下。”
电话那头的沈母挑了挑眉，对自己儿子这个要求倒是感到意外，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沈敛便收到了一条微信。
照片保存得完好，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人的脸。
沈敛看了一会儿，并未在里面找到洛昀。
高中时期长相基本都已经定型了，就算是从素人到艺人会有差距，变化也不会太大。
洛昀长得好看，如果真是同学沈敛不可能一点没有印象，想到这里，他的眉头松了松，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
·
洛昀今天拍的是夜景。
电影的主要故事是围绕着蔷薇山庄展开的，拍摄地点便也是一处山庄。
程子默在给黎颐讲戏，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洛昀便倚在一旁的墙上继续看手机。
昨天黎颐澄清之后还关注了洛昀，洛昀那没法改名的微博底下一下子涌进了很多人，有骂他的，也有阴阳怪气的，还有问他SL是谁的。
洛昀闲得无聊，挑了几个回复。
……然后就被秦枫拉去做了个认证。
洛昀i，演员。
洛昀翻阅微博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皮看向了黎颐的方向。
今天拍了挺久的，原本预计再过一条就收工，但偏偏这时候黎颐提出人设有点不合逻辑，将程子默私下拉到了一边沟通。
程子默看上去挺无力的，将编剧老师喊了过来。
编剧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手上很多悬疑类型的剧本都挺火的，因此他的头也秃了一大片。
这会儿他摸了摸自己光头，似乎也很苦恼，“杨恺乐这个角色吧，他是宁泽的学长，也是他将宁泽，”
“可我觉得他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啊。”黎颐指着剧本上的一段台词对编剧说：“你看他的推理完全就是错误的嘛，既然他是宁泽的学长，推理社的社长，那他聪明点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将他写得这么蠢呢？”
“倒也不必说蠢……”编剧说：“人设就是这样。”
黎颐饰演的是宁泽是学长杨恺乐。
杨恺乐在剧中的角色更偏向于用来活跃气氛的，阳光帅气三年级学长。
以及引导剧情的人物。
本来是个还不错的人设，但从黎颐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成了个傻大个。
他有些不满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的地方，老师你看这段，”
编辑老师笑呵呵地，也没生气，“每个人物都有不同的两点，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这个人物也有其他的优点，如果他和主角一样聪明，还要主角做什么？再说了他的不聪明在后期是有承上启下的体现的，你现在要改，后面全都要改。”
“可是，”黎颐看样子还想说什么，但才张嘴，马上就被程子默给打断了。
程子默看上去极度不耐烦，“听懂了没，听懂了先试一条。”
说完，也没有管黎颐的回应，将卷成卷筒的剧本往桌子上轻轻一拍，招呼众人，“都过来，准备开拍了。”
程子默话音刚落。
倚在墙上看手机的洛昀，闭着眼假寐的景珩瞬间都起身了，往楼梯的位置走去，倒是离得最近的黎颐，看起来不太情愿，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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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剧情是宁泽发现了蔷薇山庄的不对劲，半夜邀上杨恺乐与自己一起去阁楼一探究竟。
结果刚准备上楼的时候被洛昀饰演的伏存逮住了。
大半夜，阴森森的环境，伏存轻轻地拍到了宁泽的肩膀，反被杨恺乐一声尖叫，将所有的人都给吓醒了。
最后六人一起前往阁楼。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镜头，硬是“卡”了五六条。
“黎颐！”程子默受不了了，“你表情那么高深莫测做什么？”
黎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刚不是叫我不要显得太白痴。”
“对啊，你这次是没白痴了。”程子默被气笑了，“倒像是像天桥底下算命的你懂吗？”
副导演见程子默气成这样，叹了一声，拍了拍程子默的肩膀，“你冷静一下。”
说完又将黎颐给拉到了边上讲了一通。
十分钟后，又开始了。
这一次倒是没有高深莫测，但是显得有些放不开，畏畏缩缩的。
在程子默喊“卡”的瞬间，副导演几乎是立马递上了速效救心丸。
程子默直接推开了他，问黎颐：“你会演戏吗？”
黎颐猛地睁大了眼，反驳道：“我当然会！”
“会？你他妈连个表情都拍不好你和我说会？”程子默说：“厉重舟玩我呢，不行，我得好好找厉重舟谈谈。”
程子默说着直嚷嚷，“我手机呢，把我手机拿来。”
却没有一个人动。
“别说这些气话。”副导演打圆场，“都拍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早点拍完早点收工。”
说完，他又转头黎颐说：“刚刚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杨恺乐这个人物编剧老师也跟你讲过了，你是一个演员，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按照剧本演，不要加一些奇怪的理解进去，偶像包袱也放放。”
黎颐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看着他这幅样子，程子默突然冷笑了一声，“算了，那谁，你们。”
程子默指了一圈人，其中就包括了洛昀。
“你们可以收工了。”程子说完之后转身面无表情地对着黎颐，“我俩就死磕这一条，我看你到底要NG多少次。”
景珩猛地抬头看向程子默。他要和黎颐死磕，那一直站在黎颐身边的自己，也要陪着一条条地拍下去。
程子默看到了他的表情，却不为所动，反而朝他抬了抬下巴，“就位。”
·
程子默说他可以收工了，但洛昀却没走。
他将褚徽打发走后自己干脆留在了现场看。
一个表情，再怎么拍不过去也至于真耽误一个晚上。
洛昀是这样想的。
但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了。
剩下的人都要疯了。
尤其是景珩，他是陪葬的，又无辜，又委屈。
程子默一点没夸张，他真的是在一遍遍地过这一条。
黎颐拍了多久景珩也跟着拍了多久，但先没忍住的却是黎颐。
程子默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在角落里打电话，冷笑了一声，“这演技还能时好时不好，到底是装呢还是玩儿我。”
景珩闭了闭眼，看上去有些疲惫，“闭嘴吧你。”
程子默笑道：“你别不信，待会厉重舟就得来找我了，我跟你讲，”
程子默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再往黎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果然已经通话结束了。
程子默按下了接通键。
是厉重舟的助理。
“程导，厉总说差不多得了。”
程子默现在无所畏惧，一点也不怵厉重舟，“我跟你说，得不了，要么你换人，要么我继续死磕，拍到我满意为止。”
音孔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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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昀有些困了。
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打哈欠。
程子默拍到后面已经麻木了，连骂都懒得骂，片场一时寂静得很。
除了景珩的念台词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的声响。
洛昀靠着墙壁，差点睡了过去，头直直地往下点。
却突然被托住了下巴。
他像是瞬间从困意里抽离了出来一样，垂眸看向了垫在自己下巴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程子默说你不敢走，叫我来接人。”沈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洛昀飞快地站好，然后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没、没有不敢走……”
“程子默。”沈敛喊了一声。
程子默回过头，乐了，“哟，神仙哥哥来了。”
“你这么搞心态没用。”沈敛说。
这种情况下，别说黎颐了，就连景珩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一遍遍地重复，毫无灵魂。
拍出来的东西简直没眼看。
“但凡他有点脑子也早就过了，和我搞不搞心态没关系。”程子默说，“景珩不也在陪他拍吗。”
片场诡异地安静了两秒。
程子默突然道：“收工。”
末了，又补了句，“就这点本事还想指点我改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