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规模不算大,据说是六殿下自己向陛下要求的,地点就在六殿下的宫殿内。
江砚来的时候,发现宫殿不大,人来的也少,都是一些朝廷中的老臣。
让江砚诧异的是李煦川竟然请了高?繁来,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交集的?江砚与高繁对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江砚跟着侍人落座,好像这个位置距离大家都有些远啊,特别是和高?繁,两人算是大厅内的对角线了。
宴会的主人公到来,引来了众人的赞美。
江砚发现几年不见,自己需要平视李煦川了,长的可真够快的。
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李煦川多了几?分?在朝堂上摸滚打爬出来的沉稳和锐利,颇有分?寸的接受别人的道贺。
“宿主,没想到几年不见,主角就从毛头小子,蜕变成了这幅样子。”系统感慨,不愧是世界主角,学习的速度就是快。
站在远处静静的看李煦川的江砚,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李煦川的成长他比谁的要高?兴,可现在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
从前小心翼翼,句句都带着敏感的李煦川仿佛还在昨天。
“你的学生,不去道贺一下?”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高?繁,双手叉腰,微倾着身子道。
高?繁人高马大,江砚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站在其身边有说不出的压迫感。大概是高繁和其父出征过几?次,虽然都是小摩擦,但身上还是沾染了血性。
“下官以为你不会来。”江砚收回留在李煦川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高?繁。
“你应该想六殿下为什么要邀请我。”高?繁低声道,“既然六殿下有意结交我,我也得识趣不是吗?毕竟胳膊怎么可能掰扯过大腿。”
“什么?”江砚等着高?繁给他?解释清楚,李煦川的声音就响起,“先生!”
少年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小跑着过来,克制的在距离江砚一步之处停了下来,略带着歉意道,“刚才被拦住了,没能第一时间来找先生。”
“今天是你的成人礼,你是主角,不必在乎我。”江砚道。
李煦川目光在江砚和高?繁身上流连片刻,伸手扶住了江砚的胳膊道,“先生,宴席快要开始了,入座吧。”
众人落座,江砚才发现自己和所有人离的都远,唯独和李煦川贴的近。
而江砚看清了李煦川身边站着的人,这位不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德全,怎么现在跟在李煦川身边了。
宴会上只有乐曲,没有歌舞,虽少了些乐趣,但大多数人并不在意这场宴席到底举办的如何。
觥筹交错,江砚捏着酒杯,盯着里头琥珀色的液体发呆,倒影被水面晃散又重新聚齐,直到水面上出现了第二个人影。
“先生是觉得宴席无聊了吗?”李煦川蹲下,当众趴在江砚的案桌上,撑着下巴道。
江砚蹙眉,低声道,“殿下,朝中的老人都看着呢。”
李煦川没理会江砚的话,自顾自的道,“宴席结束后,先生愿意单独见我吗?”
“只要你需要,我会的。”江砚只想让李煦川这么些年建立起来的形象,别被这些老狐狸给糟践了。
只见眼前的人轻笑,眼中情?绪灰暗,手中的酒杯碰了下江砚的杯子,随后一饮而尽。
“我从来都需要,只可惜先生也从来未曾理会过。”
望着李煦川离去的背影,江砚心中有说不出的情?绪,捏着杯子也将酒水饮尽,默默收回了视线。
宴会接近尾声,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场,唯有江砚还坐在原处,等待着李煦川送完客人,要找他的事情?。
高?繁见江砚没走,踱步走了过来,江砚坐着,他?只能蹲下和其说话。
“你怎么还不走,宴会上我没吃饱,去你府上再补一顿。”
说罢高?繁要伸手去拉江砚,却被江砚反手按住,摇头道,“下官与殿下还有事要谈,估计陪不了小公子夜宵了。”
“你和他?三年没说过话了,还有事要谈?”高?繁鄙夷道。
“这是我与六殿下的事情?。”江砚眼神冷了下来,从前就发现这位小公子好管闲事的厉害,特别是他和李煦川的事情?。
总想着插上一脚,并且还撺掇着自己远离李煦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江砚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自己很讨厌高?繁这样。
“小公子,以后还是少管下官的事情?。”江砚说的不留情?面。
高?繁被噎住了,没想到江砚会给他?这样的反应,这人平日里不都是温温和和的,怎么突然说话这般刺耳。
高?繁正欲反驳,李煦川不合时宜的出现了,“高?小公子,时候不早了,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候着。
“更深露重,还请高小公子路上小心。”
“六殿下可真是周到。”明摆着就是赶人走,还通知了将军府的人,高?繁瞪了李煦川一眼,甩袖离去。
江砚起身,嘴角带着笑意道,“你是知道的,老将军最?近在给高?繁物色良人,他?躲都来不及,你还给人送了回去。”
“所以老将军该感谢我。”李煦川。
说笑过后,便是沉默。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连侍人都没有。
“先生,我们坐下来谈谈好吗?”李煦川按着江砚的肩膀,让其落座,自己则拿来垫子跪坐在江砚身侧。
“你是来寻找三年前问题的答案吗?”江砚说。
本来以为三年没见,两人再次独处会有尴尬不适感,却没想到还是如之前?一般,李煦川坐下的那一刻,一切仿佛倒回了三年前。
“不是。”李煦川手指缠绕着衣带道,“我是告诉先生,我成年了,父皇已经物色了兵部侍郎家的千金……”
李煦川欲言又止,本是看着江砚的眼睛垂下,语气中带着叹息,“先生,娶了她,我便有兵部在手。”
“可先生……”
“殿下。”江砚出言打断了他?,“殿下还想要答案吗?”
“先生在三年前已经给过我答案了,不是吗?”李煦川目光中带着隐隐火光,为了掩饰,只得将脑袋垂的更低。
“殿下,臣不开心。”江砚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他?捏着李煦川的下颌,让其抬眼看向自己。
李煦川吞咽口水,目光闪躲道,“先生,我也不开心……”
后面的话被两片嘴唇相互磨碎,江砚按着李煦川的肩膀,将人抵在了地上。
震惊之后,李煦川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自然的环住了江砚的脖颈,享受着等了许久的吻。
江砚双手撑在小人耳侧,眼中带着好笑道,“耍我?”
“没有。”李煦川面色有些红,手顺着江砚的胳膊摸了上去,“父皇确实想将户部侍郎千金嫁于我,可惜我心中一直住着先生,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所以我拒绝了。”
李煦川迫不及待的去解江砚的衣服,发现其穿的繁琐后,转而伸向自己的衣领口,嘴上道,“先生,我都学会了,我也尝试过了。”
“嗯?”
李煦川面颊羞的通红,拽低江砚的身子,在其耳边道,“我试过了,疼的厉害。”
“我不想先生疼,所以我来接纳先生,好不好?”
原来说的是这事,江砚哭笑不得,他?记得在郝城的时候,李煦川就说过,自己了解了一些男子之事。
那副害怕又带着期待的模样,江砚实在没忍住,对着其额头落下一吻,赶在李煦川手臂勾上来之前?,赶忙抽身。
“现在不行,再等等。”江砚道。
李煦川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只不过书上写的是舒服的,他?想让江砚感受一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他?对自己和江砚的关系更加重视。
于是乎看见江砚起身,也跟着凑了过去,有了刚才的吻,他?觉得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似乎两人可以再近一些。
于是李煦川额头抵在了江砚的肩膀处,撒娇般的道,“先生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你不是说已经知道了吗?”被江砚反问,李煦川一时间有些后悔刚才的套路了。
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差江砚的一句肯定。
李煦川蹭了蹭江砚脖颈处敏感的肌肤,黏糊糊道,“先生亲口告诉我。”
天空被浓墨重彩了一笔,殿门口挂起了灯笼,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你得想清楚啊!这可是主角!!!思想脱轨了主角!”
在系统再三提醒下,江砚抱住了李煦川,“在一起。”
伴随着江砚的话,李煦川湿润的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呜咽声梗在喉咙里,两只手紧紧攥着江砚胸前的衣服,“先生,我喜欢先生,从前就喜欢,没变过,一直没变过。”
“三年来,我努力的劝说自己放下,最?起码还可以用学生的身份呆在先生身边。”
“可我不甘心,我不想这样,我什么都可以藏在阴暗之中,但我对先生的情?,必须光明磊落的暴露在阳光下。”
“先生,这三年,我过的好痛苦。”
李煦川的控诉字字句句打在江砚的心窝上,这三年来他何尝不是在思考这段感情?。
自从江砚发觉自己与他人不同之后,便刻意地与人保持距离,刻意的伪装自己的喜怒哀乐,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楚他?的好到底出于什么理由。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江砚根本不清楚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他对所有人都一样,所以他无法分?辨与众不同。
唯独这一次,李煦川告诉他?陛下为其谋妻后,江砚感觉到的胸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翻涌而出,呼啸着吞噬了他?,让江砚根本没有办法理性的思考。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一直没察觉罢了。
一旦察觉,便如同海啸般,带着骇人的气势。
这一晚,江砚没走,留在了李煦川的宫殿内。
李煦川第一件事便是翻开江砚的衣服,要去看三年前留下的淤青。
淤青早已荡然无存,可李煦川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
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被吓得止不住颤抖。
李煦川小心翼翼的钻进江砚的怀里,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也不说什么话,就哼唧唧的蹭江砚。
“先生真的不试试吗?”李煦川见江砚没反应,嘟着嘴道。
“东西不全,你会受伤的。”江砚扶额叹息,不明白李煦川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如此感兴趣。
一听到这个,李煦川眼睛瞬间亮了,扒拉着床头的柜子,从里头翻出一个小盒子。
害羞的捧在手心里,道,“是这个吗?”
江砚眼神暗了下来,从他手里拿过小盒子,在手中把玩起来,开口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了,“躺好。”
……
李煦川呆愣的看着床帘顶端,一动不动的,还是被江砚拥入了怀中,才眨巴了一下眼睛。
江砚闭着眼,困意席卷而来,迷迷糊糊见他?感觉到怀中小人动了一下,随后李煦川搂住了他?。
小声的道,“先生,这下你要对我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