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迷糊的时候,江砚感觉到小?人在自?己的后?背上画圈,江砚反握住其手,按在被?子里。
“不困?”江砚带着浓浓的鼻音,翻身将李煦川搂在怀里。
李煦川眨巴着眼睛,盯着江砚的下巴道,“先生,书上描写的都是承受一方会疲惫,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实践出真理,书上都是骗人的。”李煦川精神抖擞,江砚快要困的不行了,胡乱搪塞道。
陛下一倒下,这几天的公务便多?了起来,常常要到后?半夜才能全部?处理完。
加上又要开?始的祭祀典礼,左旭身为礼部?侍郎,到处找人想办法,还想着拉不相干的江砚一起帮忙,这段时间江砚忙的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才好。
“先生最近公务忙碌,我是知道的。”李煦川朝其怀里钻了钻,搂住人腰道,“很快就?会好的。”
“是吗?”江砚睁开?眼睛,怀中的小?人已经闭眼准备睡觉了,缩在自?己的怀里露出了最脆弱柔软的一面。
江砚不在乎现在的累与不累,他倒是希望时间就?定格在此处,他害怕未来发生的事情会让一切的美?好破碎。
系统虽然说?过许多?被?他自?动忽略、觉得不重要的话,但江砚至始至终记得系统说?过,主角就?是主角,是思想脱轨的人。
不管他对你是如何,在你面前表达的如何无害和温柔,李煦川的本质还是黑的。
江砚不知道现在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李煦川会不会变成如系统所?说?的残暴,未来的一切都还是一片白雾。
想到这,江砚搂紧了怀中人,带着浓浓倦意的叹息。
*
养心殿内传出震惊满朝的圣旨。
陛下将皇位传给?李煦川!
得知这个消息的江砚正在和左旭商讨祭祀之事,还有一周的时间便是祭祀大殿,关乎于一年的国运,马虎不得。
江砚端着茶杯的手腕一抖,他想到陛下不久后?会行动,却万万没想到会在祭祀前一周将李煦川推上皇位。
“陛下这是……”左旭批公文的手一顿,转眸看?向江砚,欲言又止的样子告示了这件事情的不妙。
祭祀在即,李德祖却退位将李煦川推上帝位,若是一年来风调雨顺还好,可?若是今年会发大旱,那么李煦川便会遭到众人非议。
那时候的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流言蜚语惹恼的李煦川……
江砚起身,左旭也跟着起来,警惕般的道,“你去干什么?陛下现在肯定是见不着的。”
“不,不是去找陛下,我去找李煦川,我怕他害怕。”江砚步履匆匆,衣摆带着风的赶往皇宫。
到那就?看?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宫殿内变得人来人往,各个脸上带着喜悦,连不曾见过的皇后?娘娘也派人来了。
江砚拨开?众人,直直朝着谁也不敢随意进入的寝室而去,路过的人纷纷让道。
就?在手要触碰到那扇紧闭的门时,门从内被?打开?,李煦川抬眼看?见江砚的时候一愣,而后?不管院子里还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等着他出来道贺。
一把攥住江砚的手腕,将人拉入屋内,死死的将江砚抵在门上和其纠缠,到最后?两人皆喘着粗气。
江砚看?见了放在桌子上,叠放整齐的龙袍,看?样子是没被?动过,江砚安抚的摩挲李煦川脖颈处的皮肤,轻声道,“别怕,有我呢。”
“先生,若是我做不好这个皇帝,我还能和你一起逃跑吗?”李煦川一瞬不瞬的看?着江砚,外界的欢笑?、吵闹和李煦川的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人意识到陛下突然这么做对李煦川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想着自?己的主子成了天底下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其他人也不会想李煦川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们会私下里讨论陛下为什么这么做,以及日后?要如何和这位新帝王相处。
这一周江砚都是在李煦川宫殿内陪着他,尽管李煦川并没有要求,但江砚不放心他一个人。
在此期间李德祖一直没露面,仿佛要做一个甩手的太上皇般。
晚上,李煦川忙碌完一天的事情,早早便会爬上床,等着江砚上来。
有时候江砚见他回?来了,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去陪他,有时公务实在是多?,便只能将案桌搬到床边。
这时候李煦川便会拉着江砚的一只手,迷迷糊糊的入睡。
这几天将他们两人都累坏了。
祭祀大典如约而至。
李煦川头戴帝冕,垂十二旒,耳旁置充耳,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威严的帝王之气显露了出来,虽青涩却也不容小?觑。
江砚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他,而后?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大典之处。
朝臣需要提前等候陛下的到来,再由陛下进行祭祀仪式。
江砚在左旭身旁站定,左旭够头对他道,“才从他那儿回?来?”
说?的含蓄,是害怕有人听见。
江砚和李煦川关系亲密,但大多?数人都只以为李煦川从小?便跟着江砚长大,所?以对江砚格外的依恋,根本没有朝情爱方面去想。
江砚点头,目光落在了入场处,李煦川和她前后?脚到了。
在屋子里看?倒是不觉得什么,可?以到阳光下,受众人注视的李煦川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依偎在他怀里会撒娇的少年了。
而是肩负着一国命运的天子。
周围黄旗飘摇,巨大的号角吹响,浑厚的声音震彻心扉,李煦川一步步走向祭祀的高台。
从江砚面前而过,再慢慢远离,踏上最后?一级阶梯,俯瞰跪下的众人。
祭祀大典圆满结束,李煦川也正式掌管这个国家,江砚也回?到了自?己府上。
朝堂上,李煦川是一丝不苟,不怒自?威的帝王,而下了朝,和江砚在一起的时候,便是那位会哭会笑?会撒娇的孩子。
养心殿内,李煦川批着公文,江砚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拿着书籍在看?。
“先生,你看?这个。”李煦川出声,拿着一本奏章走来,毫不顾忌的摊开?给?江砚看?,“先生觉得如何?”
这是一封关于李英睿的奏章,这位官员大胆的夸赞了李英睿,要求李煦川交以重任给?他。
“我的陛下,你想怎么做?”江砚合上将其放在一边,他看?得出来李煦川虽然面上带着笑?容,情绪平静,但实则是生气的。
“朕本意是想将他流放,先生,你知道他从前做过的事情。”
李煦川在江砚身边坐下,拉住江砚的手,带着孩子般天真的神情道,“不过先生一直教?导朕要做一位明君,朕便想着让他当个闲散的王爷,只要不碰政权,便留他一命。”
“陛下英明。”江砚道。
李煦川听见这话,扬起了笑?意,“先生是赞同朕的做法?”
“李英睿从前所?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而如今陛下不计前嫌的对他如此厚待,会有人说?陛下宽厚的。”江砚为李煦川分析情势。
当了帝王,享受权利的同时,所?做的一切皆会被?他人议论,甚至会影响到国家的体运。
“所?以先生,我是不是该有奖励?”李煦川拉住江砚的袖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
“当然,我给?陛下做钵仔糕如何?”江砚拍着李煦川的手笑?道。
“先生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李煦川没给?江砚打岔转移话题的机会,继续道,“先生搬来宫中和朕一起住吧,养心殿里还缺一人。”
“陛下,臣说?过……”江砚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李煦川沉下了眸子,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先生呆在朕身边朕才能放心,不然又被?什么高繁,李繁的找,朕怕是会吃不消。”
“先生若是还不肯,朕不建议采取极端的法子”
李煦川不止一次暗示或者明示过江砚,让其留在宫中陪着自?己,但江砚选择了无视或者拒绝。
他在乎李煦川,但不代表他要为李煦川而将自?己困在宫中,旱灾的事情江砚一直在注意着,如果答应李煦川留在宫中,那么所?有对外界的消息便会被?切断。
江砚就?无法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世?界出现的问题。
“陛下,你是在威胁臣?”江砚挑眉,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眼前的人突然陌生了起来。
发觉江砚的不对,李煦川立马缓和情绪,绽放笑?容趴下江砚肩头道,“先生想多?了,朕说?的是玩笑?话,朕永远不会强压着先生做不愿意的事情的。”
李煦川嘴上是这么说?,可?转脸所?做的事情却不是这般好听。
江砚回?府后?不久,一道圣旨下来,说?是陛下需要一位良师辅佐,便要江砚入宫居住,为的是更好处理政事,为的是国家和百姓的未来。
如此重的一框一条压在江砚的肩膀上,江砚不得不去。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道,“宿主,主角的性格开?始展现了,还请宿主多?多?留心。”
听到这话江砚蹙眉,他对李煦川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象,认为自?己如此细心,无微不至的教?导会将其多?少改变一些?。
却在踏入养心殿,看?见笑?靥如花装作没事人一般迎上来的李煦川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