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安娜回来后依旧兴致勃勃,莉莉丝和爱德华被管家安排休息去了,而安娜则在莱斯特的卧房里和路易斯交谈着。

她向莱斯特和路易说着他们三人读过的美妙的夜晚,他们去了很多地方,那些歌剧院、那些舞厅、酒吧、咖啡馆、音乐大厅、主题园、他们并不停留在一个地方。莉莉丝有些疲惫,但是爱德华和安娜确实精力无限,到后来安娜在咖啡馆休息,她们俩则一起夜游这些充满夜色虚妄繁华的地方,他们还登上了高塔,观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后来连爱德华也坚持不住了。安娜才依依不舍的回来。他们是赶在黎明前乘坐马车回来的。

“哥哥,我真是太喜欢爱德华了,他很体贴又温柔,对于我不知疲倦的需求总是能很好地满足。”安娜小手托着下巴,她坐在书桌上,双脚摇晃着,脚上的小马靴上的银色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疼爱,我亲爱的安娜,你本来就是一个小天使,任谁都会喜欢你的。”路易斯看着她,充满着宠爱,莱斯特端着红酒,偶尔抿一口,并不加入他们兄妹俩的谈话。

“但是他对莉莉丝却不这样,他会对莉莉丝生气,也会亲吻她……”安娜歪着头,眸子里有古怪的疑惑,“而且莉莉丝会同情的看着我,哥哥,我什么时候能长高呢?”她跳下桌子,跺了跺脚,“我觉得自己这十年好像没长高过,我的身子一直都是这样,莉莉丝却又高又苗条,身姿优美很有曲线。”

路易斯听到安娜的话,眼神里闪过痛苦和悔恨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安娜解释,她永远只能这幅样子这个身高这个女童的面容,不能有少女柔软身体优美的曲线不能在天亮后光明正大的出游享受着阳光和小伙子们的热烈追求,火热的拥抱和亲吻。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莱斯特,期望莱斯特能给安娜完美的答案。

莱斯特放下红酒杯,起身,走到了路易斯身边,他俊美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闪着魅惑的光芒。因为路易斯讨厌工业化,所以这座房子里并没有安装电灯,仍旧用着古老的蜡烛照明。烛光摇曳着,莱斯特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影影绰绰,犹如夜晚的森林里的树枝在吹挡着月色的。

莱斯特道:“我亲爱的安娜,我们要休息了,你今天玩得太兴奋了,快去休息吧。你那些小孩子的想法太多了。”

莱斯特没有给出答案,安娜有些不满,路易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他也随着莱斯特转移话题,“你忘记了,你比莉莉丝有力量啊,你可以随便杀死一个坏蛋,而莉莉丝还需要你的保护呢。”

“可是,爱德华……”

“我亲爱的安娜,爱德华是莉莉丝的爱人,你也会找到你的爱人的,他的眼里也会只有你。”莱斯特说道。路易斯听了这话皱眉,但安娜高兴起来,“真的吗?”

“那是自然,现在,你要去休息了,明晚你们不还是要出去玩吗?你可要养足精神。”莱斯特将她扶着,慢慢出门,“乖,睡个美容觉。明晚月亮出来,一切烦恼都会消失的。”

安娜被推出门外,还有些不满,她嘟嘟嘴唇,“我知道,你们总是敷衍我,我可以陪你们一起睡的。”

“那可不行,长大的标志就是独立入睡,你看莉莉丝让人陪着睡吗?”

安娜听了这话,若有所思,“那我去书里找答案。”

“去吧去吧。”莱斯特敷衍道,“希望你能在书里找到答案。我亲爱的小天使,日安。”

她走上楼梯,本想去书房,但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莉莉丝的门口,她敲了敲门,门没有关严实,她推开了,帷幔层层,看到莉莉丝和爱德华相互亲吻相拥,他们互相拥抱着彼此,甜蜜的表情充盈着他们的面孔。莉莉丝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欢愉又似乎是难过,她声音柔软又甜腻唤着爱德华的名字,爱德华背对着她声音似乎很亢奋。

“你们在玩什么?”安娜忽然出声询问。

两人吓了一跳,立刻分开,安娜看到他们脸色很不好,闪过羞愧和恼怒,莉莉丝开口,“安娜,你怎么不敲门?”他们把自己包裹在天鹅绒被里,爱德华声音也很恼怒,“安娜,下次要先敲门。”

安娜有些恼怒,又不知所措,“我敲了。”又追问了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爱德华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意,“你小孩子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这是有情人在做快乐事。”说完他还故意吻了一下莉莉丝,莉莉丝没有躲闪,今晚安娜对爱德华不同寻常的关注让她有点惊心。安娜虽然身体模样仍旧是孩童,但是莉莉丝能感觉到她的心思,她已经有了少女或者女人的某种与生俱来的本领和心思,渴望获得所有人的关注,特别是英俊的少年的关注。

算起来,安娜已经有21岁了。当初莱斯特说她得了病,所以永远都是这副模样,莉莉丝一直很同情她,但是安娜今晚的行为让她赶紧到了不安和某种微妙的威胁。她想早点斩断这种古怪的心思,所以她没有躲开爱德华的亲吻,反而又吻了回去,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的心思,似乎是同情似乎是害怕,害怕安娜会夺走她的爱人,仿佛在宣告主权,又仿佛想让安娜有些忌讳……她也说不清自己是那种心理。

安娜看着他们俩,疑惑恼怒中有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渴望和刺激,燥热也袭了上来,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安和惶恐,仿佛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不受控制了。

她转身离开,莉莉丝松了一口气。她想着,是否应该早点离开,但是好像有对不住莱斯特和路易斯,他们一直照顾着她,而且安娜也没几个朋友,她不应该有了爱情就忽视友情。安娜只是太久没见陌生人了,热情而已,她一定是多想了。莉莉丝这样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忽视心底的不安。

而走出房间的安娜,脸色复杂,他们的亲吻和刚才迷醉的表情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安娜想着爱德华如此对她……心底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她现在迫切地想吸血杀人……寻找着某种能压制她渴望的东西,于是她跑到厨房喝了冰凉的白兰地。

随后几天,她花了一半时间在书房,寻找着自己心底的某种答案。她看的书很杂,历史、天文、爱情、古典、女巫、吸血鬼、心理书书籍都翻看着,当然还有自然科学,她还让路易斯给她带两本医学杂志来。

剩下的一半时间她仍旧和莉莉丝及爱德华腻在一起。

莉莉丝在家的最后一晚上,他们又出去玩了。莉莉丝明早便离开,他们约定要趁着夜色大闹一场,来给莉莉丝送行。

莱斯特和路易斯不参加他们孩子的活动。那晚后路易斯一直在思考如何给安娜解释她的变化及她的未来,他明显感觉到安娜身上的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如果不仔细观察是无法发现的,比如安娜已经放弃了她那件小熊睡衣,她穿上了一件珍珠丝绸睡衣,她的发型不是两个小辫子而是长长的散落下来,她说话的语调不再是天真稚气的,而是刻意的缓慢,仿佛学着一个成年女子的音调。

他和莱斯特说着这些变化,莱斯特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路易斯多心。他爱护安娜,那是因为安娜是路易斯的妹妹,她之前那种孩童似的天真和无知的残忍,那诡异的杀人手段让他欣赏,对于这个女童的心思他一向不那么在乎。

路易斯笑了笑,也希望自己多心。

到半夜的时候,莉莉丝独自一个人回来了,她是哭着回来了。

路易斯看见了,就问她怎么回事。安娜和爱德华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带回来。

莉莉丝没有说什么,路易斯敏感的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了。莉莉丝躲在客厅里哭泣,她哭声很小很小,其实莉莉丝已经很久没有哭泣过了,她知道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可是今晚她根本忍不住,她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

他想了想对莉莉丝说:“莉莉丝,你先休息。我去找安娜。”

莉莉丝哭喊着:“不,我不要再见到安娜了,我要离开这里!”

“怎么了,告诉哥哥。”路易斯安慰她。

莉莉丝眼睛红通通的,她嘶哑着声音很委屈地说道:“安娜把爱德华带进了妓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开始看戏剧的时候,几个人相处的气氛还算融洽,可是没过多久,莉莉丝就明显感觉到安娜对她的不耐烦,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就没再说话。可是爱德华和安娜越来越不对劲,没想到出了剧院之后,安娜突然要带爱德华去了那个巴黎有名的酒馆。莉莉丝知道那个酒馆真正是什么,那里面有非常多的女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每个男人都曾想过去那个地方,没想到安娜会这样,更让她难过的是爱德华也同意了。

她当时就生气了,和他们大吵起来,可是安娜似笑非笑,而爱德华的态度更加暧昧,他说他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还让莉莉丝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莉莉丝无法,就离开他们自己走了。她本以为爱德华会来追她,结果谁没有来挽回她。莉莉丝只好伤心的回来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都不受控制了,也许她就不应该回来。

路易斯听完,没有说什么,拍拍安娜的头,“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莉莉丝哭泣着,被路易斯劝回去了。莱斯特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说道:“我们还是尽快将莉莉丝送回学校吧,爱德华可能已经成为安娜的晚餐了。”路易斯看来也有这预感。

“就在这等着吧,她会回来的。”莱斯特拦住了要出去寻找安娜的路易斯。

路易斯叹口气,也随着莱斯特坐下了。

他有预感,今晚过后,他们的生活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