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

蛟妖王道：“那日渡劫,他只扛了一道天雷，其中九成威力?是你一人抗下的，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天道放过你们，他就算化形成功了吗？”

闻言顾雪岭攥紧了宣陵的衣袖。就说那天最后那道天雷下他居然也能毫发无伤的渡过，原来他只承受了一成的威力?。顾雪岭眉头紧蹙,担忧地看着?宣陵。七十二道天雷全数皆是宣陵挡下，仅仅一道天雷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而宣陵硬是扛了七十二道！

大抵是妖性放荡，宣陵极为坦然地在父亲面前握住了心上人不安的手，安慰道：“无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有天雷淬体,最后收益也不?小。”

蛟妖王毫不留情地拆台，“天雷没把你劈死算不?错了，仅有的收益就是他丹田里那颗虚丹,你身上的灼伤若非是我及时治疗，能好这?么快？”

顾雪岭一颗心像被攥紧,动容而又心疼地看着?宣陵。

在这样的含情注视下,宣陵莫名有点满足,但也不?忍心看顾雪岭为他担惊受怕，“事情都过去了，师兄不?必担心。也要多谢父亲为我疗伤。”

蛟妖王沉默片刻，忽而化成人形飞身落到二人面前。

再一次见到这张与宣陵足有几成相像的脸，顾雪岭很快被吸引了心神，看看他，不?由自主回头看宣陵,心道真像，之后是一脸的愧疚。

“只是一道天雷，仅有一成威力?，是不足以让他完全化形的。”

蛟妖王面无表情，看去有些严肃，让顾雪岭下意识肃然起敬。

宣陵已猜到他话里深意，“父亲是说，师兄现在虽然已经结成金丹，但眼下半人半鱼的形态，只是化妖过程的一环，而并非最终结果?？”

蛟妖王点头，“那日我送你们回去时看过，因为你的插手，让他的雷劫加倍不?说，你还擅自做主抗下他的所有天雷，他那时亟待化形的身体需要天雷淬体，天雷没了，化形自然也就中断了，不?过早晚是要再来一次的。”

“再来一次？”顾雪岭有些吃惊，化妖还能来两次吗？

宣陵解释：“师兄化形未完全，如今的形态只是过程，结果?必然会出现，所以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

蛟妖王点头，指出重点，“但现在天雷已经没有了。”

宣陵道：“那日师兄丹田里的灵力被魔气压制，根本无力?抵抗天雷，若硬要独自渡劫，能挡下雷劫的只能是他体内的魔气，一旦让魔气控制了他的身体，师兄便会入魔，那样的状况下，我不?可能让师兄一个人渡劫。”

化形前，顾雪岭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对自己的状况并不?了解，他只知道痛，现在听宣陵这么说，他不?由心下悚然，原来他曾经险些入魔了。

蛟妖王道：“事实上魔气还在他体内，隐藏极深，而且相当精纯。他必定要继续完成化形，魔气未除，到时也还是会面临是否入魔的困境。”

顾雪岭不?由面露诧异，“魔子留下的魔气这?么难缠吗？”

“魔子？”蛟妖王有些困惑。

顾雪岭求助般朝宣陵看去，见宣陵点了头，他如实道：“实不?相瞒，五年前，我曾经被天魔宗的魔子罗旬附身夺舍，最终抢回了身体。”

“天魔宗那个魔子啊。”蛟妖王眸光一闪，却说：“可你体内的魔气极为精纯，不?像是那小魔头留下的。”

顾雪岭与宣陵面面相觑，这?种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宣陵还是相信蛟妖王的，他思索了下，又问：“敢问父亲，要如何才能清除师兄体内的魔气？又要怎样才能完成化形？”

“第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蛟妖王十分光棍地说：“我也不?知。不?过要完成化形，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宣陵问。

顾雪岭也眼巴巴地看了过去。

蛟妖王道：“引来天雷，再劈一回，不?得?再有人打扰。”

宣陵沉默片刻，调头看向顾雪岭，认真叮嘱：“师兄记住，日后若不巧遇上天雷，定要躲得远远的。”

顾雪岭茫然道：“为什么？”

“你体内魔气未除，不?能擅自化形。”宣陵道。

蛟妖王在一旁补充道：“若你不?想入魔的话。”

顾雪岭恍然大悟，紧张点头，“好，我知道了。”

“父亲真的不?知道师兄体内的魔气要如何清除吗？”宣陵还不?死心。

蛟妖王摇头，“我连源头都不知道，没办法清除。”

顾雪岭失望叹气，却也恭敬行礼，“不?管如何，都要谢过妖王。”

“客气。”蛟妖王十分淡然道：“雷劫是他替你抗下的，阻止你入魔的人也是他。”他看看宣陵，又说：“未能完成化形，在我族中的确罕见，却也并不难解决，而今你遇上这?事，实则算是幸事一件，至少你没有入魔。”

顾雪岭点点头，颇为认同蛟妖王的话。再抬头时一脸感激地看向宣陵，暗暗握拳，他欠宣陵的太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宣陵享受着?顾雪岭充满好感的目光，一言难尽地看向蛟妖王，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既满足又有些意外，没成想蛟妖王会替他说好话。

蛟妖王又说：“若能知道魔气的来源，清除魔气应当不?难。”

顾雪岭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体内怎么会有魔气，而且还是在魔子罗旬附体之前就已深藏体内的，他这?么多年来竟然都毫无感觉。

蛟妖王问：“你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了感激我吧？”

顾雪岭恍然回神，忙答道：“听说妖王知道我的身世？”

“若你娘是白月照白前辈，你应当比宣陵还大上百岁。”蛟妖王语出惊人，“百余年前，白前辈将妖王之位传与我，便带着?龙蛋离开了妖族。”

顾雪岭惊得?瞪圆了眼睛。

宣陵辩驳道：“还未破壳就不算出世，没有百岁那么多。”

顾雪岭听得有些懵，不?是在说他的身世和母亲吗，怎么说起他比宣陵大多少了？关注点不太对啊。

蛟妖王一点也没受影响，淡然地接着?说：“你母亲白月照乃是前任妖主的女儿，将近两百年前，曾与天道盟的剑仙有过一段姻缘……”

“等等。”顾雪岭惊愕不?已地打断他的话，“哪个剑仙？”

蛟妖王看向宣陵，态度很是随和，“听闻他拜入了虚仪天的殷老祖门下，那你爹应该就是他师兄，虚仪天百余年前已经飞升的剑仙顾剑渝。”

顾雪岭和宣陵都被惊到了。

蛟妖王摇头表示不喜，“顾剑渝修的是无情道，断情飞升去了。他飞升后，白前辈才生下一枚带着白龙血脉的蛋，继承的更多的是你外祖的白龙血脉，但白前辈很快就带着龙蛋离开妖族，此后消失多年不再现身。”

娘是妖王爹是剑仙……乍一听，把顾雪岭给听傻眼了，他怔愣须臾，道：“我娘为什么要离开？”

“自前任妖主飞升后，妖主之位悬空已久，你若有现任妖主的血脉，很有可能被推上那个位置。”

两个年轻的小辈再一次被吓到。

宣陵经历过前世，倒也还好，这?下听到顾雪岭的身世，只是对他前世能稳坐妖主之位越发理解。

顾雪岭回忆了下，苦笑摇头道：“我师父说，约莫是在三十年前，我破壳没几日，我娘就陨落了。”

蛟妖王道：“的确如此，三十年前，大长老便知晓白前辈已陨落，她带走的龙蛋也从此消失了。”

蛟妖王顿了下，又说：“其实比起麒麟蛋，妖族更期待的是白前辈带走的龙蛋。不?少人认为它才应该是天定妖主，也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

顾雪岭还在惊疑不?定，蛟妖王接着道：“那龙蛋就是你。”

“你母亲血脉纯净，外祖更是出过两位妖主，一位是千年前天海的妖主白蘅，另一位则是她的后人，不?过前任妖主身体底子极差，才让你母亲继承了他道侣的血脉。幸而渡过千年，他也在百年前与道侣一同飞升。”蛟妖王道：“魔气不?是从他们身上来的。”

听得出来蛟妖王对顾剑渝有些排斥，说实话，顾雪岭也不?喜欢这个第一次听到名字的生身父亲，不?过也要说句公道话，“若顾剑渝能成功飞升，魔气应当也不?是从他身上来的。”

顾雪岭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他问：“我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蛟妖王肯定道：“白前辈心里只有他。”

顾雪岭不?再怀疑。反正顾剑渝早就已经飞升里去了，即便辜负了他娘，他私下确实有些怨气，也不?想再提这?个人了，总归是个陌生人。

顾雪岭沉吟半晌，忽然发问：“敢问妖王，我娘修为几何？妖族中能与她匹敌的，又有几人？”

蛟妖王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异色，“她曾是五位妖王之首，失踪前修为已是大乘期，妖族能与她匹敌之人，大抵只有万妖宫的几位长老。”

顾雪岭皱了皱眉，又问：“若是受了伤，实力?削弱呢？”

蛟妖王肯定地说：“即便实力?削弱，大乘期的修士也差不到何处去。”

顾雪岭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他欲言又止，到底在二人目光下如实开口，“师父曾经亲眼送走了我娘，他说，娘耗尽精力?孵化我之后元气大伤，之后又被一名妖修重伤，才导致陨落。那个妖修留下来的，是一片鳞片。”

顾雪岭对二人说：“我师父说，那妖修是一头黑蛟。”

话音落下，蛟妖王看顾雪岭的眼神已不大一样了。

顾雪岭也不?愿意怀疑蛟妖王，因为这是宣陵的父亲，所以他又发问：“敢问妖王，妖族中能重伤我娘，又在她手下逃逸的蛟妖有几人？此人三十年前离开过妖族，也身受重伤。”

宣陵有些错愕，随之想到什么，急忙挡在顾雪岭面前。

蛟妖王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可见到宣陵这举动，他沉默须臾，笑了起来，笑声却有些冰凉。

“三十年前，我确实离开过妖族，以我之实力?，的确能在白前辈元气大伤时将她重伤，我也是黑蛟，回云梦泽时，我更是身受重伤。”

“妖主……”顾雪岭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蛟妖王。

“不?是我父亲。”宣陵笃定道。

顾雪岭也不?愿相信，但蛟妖王这?么说实在叫人怀疑。他在宣陵的确认下，冷静下来，“我相信宣儿。只是妖王，您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蛟妖王眼底略过一丝冰冷，瞥向宣陵道：“看来我儿子知道更多。但很庆幸，你的确信对了人，若你只是嘴上说说信我也没关系，因为我当时的确离开过妖族多年，否则今日我也没有这?个儿子。”他顿了顿，道：“我也不?拉任何人下水，只给你一个忠告。”

顾雪岭费解地说：“妖王请讲。”

“不?论是要清除体内魔气，还是要知道你母亲更多的信息与找到害死她的真凶，你都需要去一趟万妖宫。白前辈是在万妖宫长大的，那里有她留下的不?少痕迹。”蛟妖王道：“万妖宫的大长老也会告诉你一切真相。”

宣陵若有所思道：“看来父亲心中已有了凶手的人选。”

蛟妖王似乎有些生气了，尤其是看到宣陵时，目光冷幽幽的，“是与不?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要知道真相就去万妖宫，我无话可说。”

见状顾雪岭有些内疚，但来不及多说，就被宣陵牵住手，“好，到时去万妖宫还得?父亲牵线，我与师兄不?打扰父亲了，父亲好好休息。”

蛟妖王凉凉瞥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回到清潭中央的空地上。

只看他的背影，顾雪岭就知道他是真的不?高兴了，不?过宣陵已经牵着他往山谷外带，顾雪岭频频回头，竟觉得?蛟妖王的背影十分落寞。

出了山谷，顾雪岭忧心忡忡，“我是不是惹你父亲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是我。”宣陵轻声安慰。

顾雪岭摇头，动容而又心疼地看着?他，“你不?用跟我抢，分明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他的，他是你父亲，我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宣陵失笑道：“真的不?是你。”他思索了下，摇头道：“罢了，其实是他自己惹自己不?开心了。你刚才说到三十年前，他就想起季宫主。”

还扯出了季宫主？顾雪岭更不信了，“你不?要给我找借口了。”

“我说真的。”宣陵搂住他往外走去，边笑道：“这?事在妖王殿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三十年前他离开过妖族几年，回来时的确身受重伤，不?过这?是因为我娘。师兄，我可以担保，他绝对不会是杀了你母亲的人。”

顾雪岭将信将疑，宣陵说不?是他惹到蛟妖王真的不?是在哄他？

宣陵却以为这是顾雪岭不?相信自己的表现，他握住顾雪岭的手，按在心口上，在他茫然的目光下，极为认真地说：“师兄，我绝对没有骗你，我也不?袒护任何人，即便他是我父亲。我可以以性命担保不?是他，你不?要因此与我心生罅隙，若你要我离开，还不?如杀了我，就在就往我这?里刺上一剑，我也绝对不要离开你身边半步。”

顾雪岭手一顿，皱眉道：“胡说什么呢，谁说不信了？”

宣陵狐疑道：“真的？”

顾雪岭抽出手，不?悦道：“我相信你，而且就算那凶手真的是你父亲，我也明白祸不?及妻儿的道理。”

也就是说，就算真的是蛟妖王，顾雪岭也不?会因此与他分开。

宣陵相信蛟妖王不?是凶手，但也害怕在真相未明之前，顾雪岭会因此与他分开。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没几日，他可舍不?得?跟顾雪岭分开。

宣陵当即喜道：“师兄信我就好了，真的不?是父亲。”

“我没说不?信妖王，只是不信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是我说错了话。”他佯怒瞪着宣陵，“你下回不?准再跟我说这种话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又不?是妖皇……”顾雪岭有些嗔怒，因为宣陵对他的不?信任而不?悦。

宣陵忙将他搂进怀里，“是我多虑了，师兄不?要生气。”

顾雪岭半推半就靠在他怀里，皱着鼻子一脸的不?高兴。

宣陵转移话题，“其实父亲是个很懒的人，他连妖王都不想当，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跟一颗蛋抢妖主之位，跑到天誉城去与前辈为敌呢？”

顾雪岭抬眼瞥他，“可妖王刚才那样说话，是真的生气了啊。”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也许也是在气我、气季宫主。”

见顾雪岭还忧心此事，宣陵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三十年前他出妖族，是领命去收回一柄神剑。数百年前，一名修士借走了万妖宫里一柄神剑，自陨落后，那神剑便销声匿迹，再出世时，大长老便让父亲前去收回。”

宣陵顿了顿，靠近顾雪岭耳畔咬耳朵，“那剑名为听潮。”

耳尖被熏得一阵滚烫，却抵不过顾雪岭听到这话后的惊讶，他仰头看宣陵，瞪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季宫主的剑！”

宣陵食指置于嘴边轻嘘了一声，告诫道：“千万不?要让父亲听见季宫主和听潮的名字，他要是听到了，一气之下整个妖王殿都得遭殃。”

看他煞有其事，顾雪岭捂住了嘴，不?明所以地点了头。

宣陵回头瞥了眼身后山谷，搂住顾雪岭走远，才神神秘秘地接着?道：“我前世听青鸾护法说过，父亲当年就是去取剑时遇上的季宫主。”

详情宣陵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在青鸾口中，那位天道盟第一美人骗了蛟妖王，不?仅骗走了神剑，骗到了精妙的剑法，还骗走了蛟妖王的心。

顾雪岭听八卦听得十分入迷，因为受到宣陵的传染，捂住嘴巴后也压低了声音问：“那神剑不?是季宫主的，连太清剑法也不?是季宫主悟到的？”

“那剑法是借走神剑那修士留下的，本是无名剑道，后经由父亲与季宫主一起改良，成了今日的太清剑道。”宣陵见顾雪岭这?样只觉可爱，忍住心底悸动，笑道：“只不过与季宫主分开后，父亲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剑，上一世也没有教过我习剑。”

“你笑什么。”顾雪岭有些不?满，又耐不?住好奇问：“因为这个，蛟妖王就跟季宫主决裂了？”

宣陵满眼宠溺，“这?倒还没有。被骗走听潮剑和剑法后，父亲去太清宫找过季宫主，可当时却听到季宫主准备与她大师兄成婚的消息。”

婚礼前夕，蛟妖王大闹太清宫，重伤要季宫主成婚的大师兄，却被季宫主一剑穿心，重伤颓败离去，从此以后，与季宫主老?死不相往来。

这?与顾雪岭印象中听到过的一个传闻颇为契合，他小声跟宣陵说：“我听凌波说过季宫主曾有过一段姻缘，可惜最后未成，大师兄闭关去了，她也取消了婚约，我曾经还以为你父亲就是太清宫的大师兄，没想到……”

“我若是敢在父亲面前提及那位大师兄和季宫主的名字，他也会揍我。”宣陵说：“在太清宫被季宫主一剑穿心后，父亲就真的死心了。”

即便刺他的不?是神剑，那日的伤蛟妖王也养了很多年。他知道宣陵的存在、找到他时，身上还带着伤，这?也是宣陵从不?怪罪他的原因。

听完这?段往事，顾雪岭也能理解蛟妖王为何说起三十年前就变了脸色了，他开始懊悔刚才为何要在蛟妖王面前说那样的话，勾起他的伤心事。不?过想到后来的事，顾雪岭又好奇得?心痒痒，漆黑眸子不?解地看向宣陵，“可是季宫主与她大师兄的婚礼取消了，最后还生下了你，她就一直没有再联系过蛟妖王，就这样将你丢弃吗？”

说完，顾雪岭连忙改口，“我不?说了，宣儿不要难过。”

宣陵本就不?难过，他对被季宫主遗弃的事并不在意，但他却有一事对季宫主放不下。他笑叹一声，只道：“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往，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只要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我不?偏帮任何人。”

顾雪岭却很心疼地抱住宣陵的腰，“没关系，你还有师兄。”

收获了意外之喜，得?到师兄的关爱，宣陵挑眉，索性就当自己是个小可怜，趁机抱紧人道：“我知道，我只要能跟师兄在一起就足够了。”

顾雪岭也正有此意。若是母亲真的是因蛟妖王而死，他……他为难过，却放不下宣陵，他也不?愿意放下宣陵。他纠结须臾，抬头亲了宣陵。

即便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也足以让宣陵满心欢喜。

顾雪岭压下心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漆黑双眼里只有宣陵，他无比认真地说：“宣儿，我不?想跟你分开，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父亲。”

宣陵心下悸动不已，没忍住垂首亲了顾雪岭的唇，同样没有深入，心中却已是十分满足。他抵着他的眉心，满载着?温柔的琥珀眸子望进顾雪岭眼底，“我定不?辜负师兄的信任。”

顾雪岭有些羞赧，又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像是喝了蜜一样。

出了山谷不?远，二人又见到了等在外面护法青鸾。

顾雪岭的脸倏然一红，不?确定刚才跟宣陵亲亲抱抱有没有被人见到。但宣陵一如既往地坦然极了，让他也稍微定下心来，接着宽袖的遮掩手牵着手跟青鸾去见南宫清和程千钧。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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