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宣陵的要求也还算简单,只是要顾雪岭化成白龙，他要带顾雪岭在这无边海岸熟悉他的原形状态。但顾雪岭心有?顾忌，总觉得有?宣陵在,他们就不仅仅只是戏水那么简单的了。

水波涌动，星河渐渐洒在海上，绚烂至极。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被黑暗悄无声息吞没,天色已晚。

顾雪岭才挣脱宣陵长尾的束缚出来，同他一起回去。

不知为何，顾雪岭的脸一路上都很红，似乎很不安地频频偷看宣陵，却又一直不说话。宣陵索性将人搂在怀里?，在星空下漫步回去。

顾雪岭红着脸说：“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掌控自己的原型了。”

宣陵曾经跟他说过,对于妖而?言,原形的状态无疑是最舒适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顾雪岭化成白龙入水时，简直如鱼得水,通体舒畅。

宣陵道：“从化龙到现在，你总共才现过两次原形。”

顾雪岭垂头遮掩脸上红霞,“可是我还不适应,而?且万妖宫那么多人,我?不想再变出来了，你也不要……”

宣陵半晌等不到后话，搂着顾雪岭肩膀将他拉近一些，“不要什么？”

顾雪岭看他一眼，火燎似地迅速低头，小声提出：“要双修我们在房间里就好了……我不要变成龙跟你……会有?很多人看见的，而?且,而?且……”他暂时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兽形的样子，更别提要用原形做那种羞耻的事。

宣陵挑起眉梢，脸上有?些惊愕。

顾雪岭做贼一样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追问：“好不好嘛？”

宣陵还不太确定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化作龙身，双修？”

听到这话，顾雪岭紧张地扯住他的衣袖，“别说出来！”

宣陵面色几变，最后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得格外畅快。顾雪岭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开心，惊愣之后脸越来越烫，怕他招来别的小妖的注意，赶紧捂住他的嘴，“别笑了，我?在很认真跟你说话啊！”

宣陵双眼微眯，带着难掩的笑意看顾雪岭，双眸亮得宛如星辰，抬手指指自己的嘴让顾雪岭松开。

顾雪岭满心羞耻，凶巴巴地警告，“不要再笑了。”

宣陵点头。顾雪岭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迟疑地松开了手。

宣陵还在笑，但只是无声地扬起嘴角，他笑起来越发清俊，透着一股少年意气，比往日暖了几?分?，因为喜欢，顾雪岭忍不住多看几?眼。

宣陵只将搂着顾雪岭的手收紧，靠在他耳边说：“先前见到我的原形就躲远，是怕我?会那样做？”

顾雪岭目光闪躲，没承认也没否认，可以看做是默认了。

宣陵已是明了，不由失笑，看着顾雪岭脸上晕开绯红，他禁不住心动亲向那泛红的柔软耳垂，“四?位长老在师兄身边护法，我?怎么敢乱来？”

顾雪岭当然也知道大长老派了四?位长老保护他，此刻他们应当就在不远处，知道他不喜欢那么多人看着，于是四位长老都未曾出面打扰。

“师兄不信我呀？”宣陵问。

顾雪岭不甘反问：“可是我刚才犹豫的时候，你就说我?不爱你了……你这不是要跟我?做那种事吗？”可仔细想想，师弟好像也不是那样的人？顾雪岭说完马上就后悔了，咬了咬唇改口说：“不说了，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已经听到了。”宣陵轻笑。

顾雪岭抿了抿嘴，红着脸快步往前走去，宣陵笑着追上抱住他，“师兄多虑了，你龙形的形态还未成熟，就是想，我?也不能欺负你。”

还没成熟？顾雪岭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所以他自从看见宣陵的龙身后一切的担忧都是自找麻烦的吗？他脸颊爆红，推开人闷着头往前走去。

身后宣陵的笑声紧随上来，宛如魔咒。他说：“没想到师兄这么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也好，待师兄的龙形成熟后，我?定要与师兄一试。”

这么说来，他不提醒的话本来是没这事的？结果提醒之后，将来还是要经历一回的？顾雪岭顿了顿，肠子都要悔青了，脑海里竟还下意识浮现出两条龙纠缠交|尾的画面，顿时脑袋嗡嗡作响，捂着耳朵羞愤跑走。

这大抵就是自作孽，顾雪岭简直想当场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看着顾雪岭逃走，宣陵也收了笑容，化成小黑龙飘在顾雪岭身后进屋，乖乖趴在桌上。顾雪岭跑了一路，海风吹凉脸颊上温度，也稍稍冷静下来，就是一直没有?搭理宣陵，尽量忽略宣陵的存在感，当做没见到它。

宣陵便一瞬不瞬地看顾雪岭除下衣衫，换上一身素白的道袍，擦拭着微微湿润的乌黑长发，而?后一条小手帕盖到了它?的身上，遮住了视线。

宣陵甩着脑袋挣扎出来，很快便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擦干小黑龙身上的水，顾雪岭抱着它?躺回床上，将它?放到软枕上，指腹轻轻揉着它?的小脑袋。这时他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羞耻无比的对话了，就算还没忘也要假装忘记了。他看看小黑龙，忽然轻叹道：“我?有?点害怕。”

小黑龙睁着一双琥珀眼睛看他，看上去幼小又无辜。

顾雪岭眉头轻蹙，尽量忽视它?眼里的笑意，脸上仍带着几?分?挥不去的羞耻，也带着几?分?苦恼。

“明日我就是正式的妖主了，日后我还能回玄天宗吗？”

他的语气很不安，小黑龙一怔，沉默须臾后化成人身将被下的空间撑大，一手搂住顾雪岭的细腰将人抱进怀里?，垂首轻轻亲了亲他的眉心。

“师兄还有?我?。”

所以以后肯定是不能常回玄天宗了。

得到确认后，顾雪岭心底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他苦着脸靠进宣陵怀里?，指尖摩挲着宣陵衣襟上的流云暗纹，闷闷道：“你老是跟我?发脾气。”

这还都是顾雪岭宠出来的？虽说顾雪岭不太愿意承认。

宣陵一顿，收紧手臂抱着他说：“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得到承诺，顾雪岭眼底略过得逞的笑意，很快被他垂眸敛去，还上几?分?忧愁，揪着他的衣襟问：“我?好想师父，我?什么才可以回去？”

对顾雪岭来说，不论是宣陵的洞府还是万妖宫，这些地方都还很陌生，如果不是有宣陵，他不会愿意留在这里?，他心里?的家还是玄天宗。

宣陵反省了一下，提议道：“那我们要尽快找到下一任妖主，到时候卸下妖主之职，我?们就回玄天宗，跟师父和师叔师兄他们在一起。”

顾雪岭双眼一亮，“可以这样吗？”

宣陵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只要有?人接替你，自然可以。”

闻言顾雪岭由衷笑起来，兴奋无比地抱住宣陵手臂，“那我们要快点救出师父和程师叔，然后找到下一任妖主，就卸任回玄天宗去！”

以为天道眷顾终于找到天定妖主，正想趁机退休的大长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任妖主还没正式上任，就想着找人接替自己尽早卸任了。

宣陵也有?些无奈，不过见缠绕顾雪岭多时的心事已了，终于开心起来，为了不让顾雪岭失望，他也只能早作打算，让顾雪岭可以尽早抽身。

顾雪岭正式继任妖主之位的前一夜，除了蛟妖王因为儿子留在了万妖宫外，诸位妖王都已回了各自的妖王殿做准备，待明日大典再来参拜。

这一夜顾雪岭紧张得毫无睡意，拉着宣陵在屋里?说话。

兴趣上来，顾雪岭整理起他娘亲鲤妖王留下的鳞片，翻出那枚白金龙鳞的挂坠时，面上有?些自责。“当时师父给娘立的衣冠冢是被我?挖开的……”顾雪岭忧心忡忡，“听说我?娘以前也住在万妖宫，我?想重新给她立个墓。”

宣陵道：“你说了算。”

顾雪岭又想起来一事，眉头登时皱得更紧，“来了万妖宫那么久，我?还没去过娘以前住过的地方。”

宣陵提议：“待大长老来时可问问他，鲤妖王故居在何处。”

顾雪岭赞同点头，脸色多了几?分?沉重，握紧手里?的挂坠道：“害死娘的那头黑蛟我?也要找出来。”

宣陵自是赞同。

他亲缘淡薄，父母双亲对他从不会像寻常亲人一般嘘寒问暖。两辈子以来，只有到了顾雪岭身边，他才感觉到了那样的温暖——虽说一开始是被迫接受，但太多的感动与温暖积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被感化的一日。

也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熟悉的声音在门外突兀的响起——“你如今已是妖主，待明日典礼过后，再揪出那头害死你娘的黑蛟也不迟。”

顾雪岭与宣陵循声看去，房门刚被人推开，来人正是大长老。

大长老总是神出鬼没，每次走时都借口说是去安排继任大典的事宜，实则他手底有?十一位长老，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而?除了每日来教顾雪岭使用昊天镜外，就没人再见到他。

见他来了，顾雪岭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大长老怎么来了？”

大长老双眼含笑看着二人。

顾雪岭总觉得他眼里满是调侃之意，仿佛已经看透了他与宣陵都做了什么一样，叫他极不舒服。

大长老挂着一如既往的随和笑容道：“本是有一事要通知妖主，正巧听说妖主想去看看鲤妖王的住处。”

顾雪岭与宣陵相视一眼，便知刚才的对话都让大长老听到了，幸亏没说什么，更没有?跟宣陵做点什么。他不自觉整起衣襟，点头承认，“当日我为了追查身世挖了娘亲的衣冠冢，总觉得对不起娘，听说我?娘曾经在万妖宫住过，我?想将她的墓迁到万妖宫。”

大长老显然没什么意见，“妖主尽管放手去做。鲤妖王自小是在万妖宫长大，四?百年前，才迁往云梦泽任妖王，这里?还是她的故居。”

听他这么说，顾雪岭心底有?些触动，“我?娘以前住在哪里？”

大长老环视屋内，“就是这里?。”

话音落下，顾雪岭双眼缓缓瞪大，耳尖那一抹红晕渐渐染到脸颊上，就是这里?，这个他跟宣陵住了有?些日子的院落？一想到这是他娘从小住到大的故居，而?他跟宣陵在这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就很想吐血。

大长老道：“妖主不必多虑，妖族不似人族那样规矩众多，都说妖性放荡，妖族也的确是天性坦率，况且人间有言食色|性也，无需多虑。”

他越是这么说，顾雪岭就越是要多想了。他无语凝噎地看向大长老，本来他可以当作是寻常的，结果被这么一调侃，他心里?就过不去了。

宣陵见顾雪岭被堵得说不出话，见不得他被人欺负，开口道：“不知大长老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大长老正要回答，却见到桌上的铁匣子与被取出放在茶盏前的白金鳞片挂坠，他绕过二人近前，拿起挂坠说：“这是水族的东西，不过也是前任妖主赠与鲤妖王的贴身之物，据闻此物乃是龙女白蘅传给后人的护身符。”

顾雪岭收拾好心情走过去，“这是我在娘以前住过的山洞里?找到的。”他想起一件怪事，伸手进铁匣子里?翻找起什么来，“可惜我?师父不在，没办法?确认谁才是害了我?娘的真凶，不过我?先前找到一块鳞片……啊，在这！”

手中的银白鳞片被细白修长的手指举起，闪烁着灿金光芒，极为耀眼绚烂。顾雪岭跟大长老解释道：“我?在水里?找到它时，曾将一缕神?识探入其中，见到了多年前我?娘与师父初次见面的画面，我?也不知这是幻是真。”

“咦？给我?看看。”大长老似乎也有?些兴趣，接过那鳞片端详许久，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顾雪岭与宣陵安静站在一旁，都没有?打扰。

大长老忽地笑了一声，似乎有?了眉目。

顾雪岭忙问：“怎么了？”

大长老问：“这是你另外捡到的？”

顾雪岭点头，“师父当初没有收齐，我?后来进山洞时在湖底发现的。”

“那你算是捡对了，若是独独缺了这一片鳞片，想必也只有等到天道阁将你师父接过来，我?们才知道谁才是真凶了。”大长老意味深长道。

顾雪岭又惊又喜，而?后又在储物戒里?翻出一个被手帕抱着的东西，打开递给二人看，“这是山洞里?另外捡到的一块鳞片，当时方师兄也见过，他当时还不确定这是蛇还是蛟的鳞片，后来听我师父说起黑蛟一事，我?猜想这像是那头黑蛟留下的。”他说着，双眸微微亮起几分?名为希冀的光芒，“大长老，你看能找到那头黑蛟吗？”

大长老仅瞥了眼还带了几?分?血污的黑鳞，就极为利索地点了头，“据我多年的经验，这黑鳞看着应该是黑蛟的，不过妖族中修为不低的黑蛟可不少，因为这点，你才会怀疑蛟王，也因为这点，蛟王至今仍耿耿于怀。”

闻言顾雪岭心虚地看看宣陵，声音也弱下去，“我?现在没有?怀疑了。”

对他的深意已是了然，宣陵道：“我?知道，我?会跟父亲说清楚。”

大长老摇头笑道：“这快鳞片上留下了鲤妖王的几?分?神?识，也被她刻录下了生前所见的一些画面，想必我?们能在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顾雪岭很快精神?一振，“大长老有?办法?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大长老欣然点头，他也不再多言，当即掐决凝起一道灵力。纯净的气息溢出，让顾雪岭与宣陵俱是心神?一震，恍如坠入了烂漫春光中。这是草木精气，至清至纯的草木气息。

大长老指尖凝着一道清光，照得屋中亮如白昼，下一瞬，那点灵力缓缓注入闪烁着灿金的银白鳞片上，他一挥手，一道水幕便悬于空中。

几?人纷纷看去，水幕上镜像由虚到实，出现了几?个画面，先是飞快地略过了南宫清充满了惊恐而?悔恨的脸，随后是他手里?倒提着的白白胖胖，四?肢不断扑腾的小娃娃；再接着，一头巨大骇人的黑蛟遮挡了整个画面，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是妖修的厮杀。

极短的一个画面，但足以让人看清那头黑蛟的模样。

从头到尾，黑蛟都没有?化出人形，不过顾雪岭不久前才见过蛟妖王的原型，他一眼看出这黑蛟并非蛟妖王，因为这黑蛟的眼睛不一样。

最后黑蛟负伤逃离，脖子上的伤口极深，血涌如柱。刻录这这一画面的人似乎也重伤不起，待到黑蛟逃走，画面轰然倒下，水幕消失。

镜像到此戛然而止，顾雪岭并未再看到后面的发展，但也可以想象到在那之后，他的娘亲也倒下了，不得已临终托孤，将他交给了南宫清。

见顾雪岭眉间慢慢氤氲出几分?戾气，宣陵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便问边上若有所思?的大长老，“黑蛟是谁，看来大长老心中已有?了答案。”

顾雪岭也盯着大长老。

大长老只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今夜来此，就是要告知妖主如何对付这头黑蛟与他的主人一事。”

顾雪岭茫然，宣陵则很快想明白，“是蛇妖王的护法。”

大长老点头，“若你父亲见了，也定能认出来这是他同族中人，当年还曾经与他竞争过妖王一位，但最后鲤妖王选择的是你父亲。他一怒之下离开水族，后来没多久，就到了蛇妖王身边，竟然是当了她的大护法。”

顾雪岭听完只觉线索又多了几?条，猜测道：“所以，他因此记恨我娘，哪怕我?娘已经离开妖族，他也不远万里?追来乘人之危杀害我娘？”

宣陵沉吟道：“真相如何，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大长老别有深意道：“若不出意外，明日就能将他拿下。”

闻言，顾雪岭忽然想起来大长老来时说过的话，“大长老，莫非是明日蛇妖王和她的护法要做点什么？我?记得明日是我的继任大典。”

宣陵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有?过上一世的经验，虽说听起来或许会不太合理，他还是开口问了，“莫非蛇妖王想当妖主不成，要逼宫了？”

大长老对此有?些惊讶，失笑道：“她如今还没有逼宫的能力。不过以她那自己不高兴也不想看别人高兴的性子，也绝对不会让妖主的大典顺利完成。”他颇为神秘地同二人说：“明日，还请妖主与小妖王多多配合。”

配合做什么？顾雪岭与宣陵相视一眼，心下俱是疑云一片。

大长老没在院中待太久又利落离开，顾雪岭与宣陵在屋中安心休息了一宿，天边刚亮起一抹鱼肚白时，宣陵便帮顾雪岭将妖主的服饰换上。

顾雪岭往日穿着随便已无法?掩饰出色容颜，这一身雪白华袍里?三件外三件颇为正式，戴上庄严莲冠，更衬得人芝兰玉树，徒增几?分?威严。

在宣陵看来，穿得如此清贵端庄，那双黑珍珠似的温润眸子看着他时，似乎也添了几?分?凛冽，可眼睫轻颤着眸中全是他时，又叫他心动不已。

将顾雪岭的衣衫与发冠整理好，宣陵轻轻执起了顾雪岭的手，在那细白修长又柔软无害的指尖上落下虔诚一吻，“我?的妖主殿下真好看。”

顾雪岭眨巴眼睛抿唇一笑，他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于是听到夸奖时他脸上不免有?几?分?自得，也有?点羞涩，他小声说：“大护法也好看。”

他从不知换上玄衣的宣陵会是这样，比起原本缥缈的白衣，严肃的玄衣显然更加适合他，顾雪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区别，反正就是好看。

宣陵显然是被顾雪岭这话取悦到了，轻笑着将人拥入怀中。

顾雪岭主动抬手环上宣陵的后背，心想他这辈子头一次穿得如此正式，凤陵圣主那回不算，因为这次还有?宣陵陪着他，让他有?种今日仿佛已是他与宣陵的大婚这样的错觉。思?及此处，顾雪岭心头一动，忙将嘴角那一抹痴笑压下，偏头亲亲宣陵的侧脸。

从今日起，他就是万妖之主，而?宣陵是他的大护法，他们二人在妖族中，就是众所周知的最亲近的关系，虽然还比不上道侣之间的亲密。

亲完，顾雪岭退出宣陵的怀抱，脸上多了两抹兴奋的红晕，抓起宣陵的手十指相扣，亮晶晶的双眼很是耀眼，“走吧，大长老在等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龙有两个鸡鸡嘿嘿嘿嘿_(:зゝ∠)_

捉虫

卡文，就一更吧，下章大概就要回去救师父了，每次快到完结就很卡，最近的更新时间和更新字数是没有办法保证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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