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全员沙雕（慎入）

凌晨的北岛温度低得可怕,冰冷的空气在奔跑中直直灌入陆浣的喉腔，随着身形逐渐佝偻，她的面貌也发生了变化。

皮肤愈发松弛枯萎,整个人如同凋谢的花朵一般，在奉献完最为美丽的花期后，迎来了不可避免的衰亡。

她颤抖着双手捂住脸,情绪崩溃之下的奔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径直出了城。

开?裂的冰层上铺了一层绒雪，踩踏上去还有冰渣的触觉,刚刚的争执还在陆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最让她难过?的不是她与自?己的女儿意见相左，而是在辩论的过?程中,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逃避。

陆浣错把温柔当?纵容，给自?己披上了受害者的外衣。就好像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

漫漫黑夜之中，她好像看到?小若楠每天天不亮就被?赶去训练,身上的青紫伤痕就没好过?，满身疲倦的回到?家后还要安慰偷偷抹泪的自?己。

怕让自?己更难过?,所以?楠楠受了什?么委屈都?绝对不会和她讲,表现出来的都?是乖巧懂事的一面,报喜不报忧，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即使自?己只能给予她最为廉价不过?的纸包糖,她也从未嫌弃过?，把这些都?奉若珍宝。

而自?己真正?又?给了她什?么，将她带入了一个魔鬼一般的家庭，身为一个母亲却没有母亲应该有的勇敢。

陆浣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她怯懦不安,甚至逃避都?是一个弱者应该有的表现，没有人会去责怪她。

可她却忘了，在乔若楠的父亲因为她是一个Omega而极度厌恶她，甚至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时，自?己没有站出来，甚至都?没有和她说过?，Omega并不可耻，你永远的妈妈最好的女儿，不论是Omega还是alpha。

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往日里那些歇斯底里的尖叫再次涌了上来。

【装alpha都?不会吗！】

【你一定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alpha】

【你不能辜负妈妈的期望啊】

乔若楠背负的所有枷锁，都?是自?己以?爱为名给她套上的。

陆浣双手掩面，酸涩的感觉洇在了鼻尖，明明能够感受到?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却迟迟掉不下来。

面对困境，她从来都?只想逃避，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陆浣以?前?也算是一名离经?叛道的Omega，对一个外乡alpha一见钟情，不惜任何代价求管理行老?板给她改了基因报告，就是为了能够下嫁给那名alpha。

自?己一生的勇气好像在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之后，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消失不见了。

她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幸好你不像我……

陆浣又?想到?了一直守在乔若楠身边的顾晏泽，从他凝视乔若楠的视线来看，不是在看一个Omega或者alpha，而是单纯的，只是在看她。

陆浣擦去眼角的泪水，扶着树干直起了弯曲的腰，原先唯一算得上最为勾人的如海藻般美丽的卷曲长?发也散去了些许光泽。

她撩了撩及腰的头发，自?己这一生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最后……能算得上是有贡献，也不枉此生了。

陆浣整理好了情绪，回头看向了诡谲的北岛内城，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拧着眉头，加快了脚步向城内走去。

脖颈处突兀的传来了一点冰凉的触觉，湿，润的感觉在皮肤周围化开?，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天空。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从深黑色的天幕中飘了下来。

陆浣的瞳仁骤缩，怎么可能——第?三场雪就来了吗……

——

身体扭曲的男人想挤进顾晏泽和乔若楠的装甲车内，没想到?油门一踩，他顺手被?驾驶座上的顾晏泽扔到?了车顶。

猝不及防的启动险些把他甩下了车，他本就怪异的身形，因其八爪鱼般的姿势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黑色幽默、

他破口大骂，但?寒风吹的他唇齿发麻，真正?能传入车内的寥寥无?几。

但?他的移动速度本就缓慢，要是不靠这车快速转移到?安全地带的话，平常还有陆浣帮扶着他，现在把他一个“人”丢在百鬼夜行的内城，怕是不等天亮，他骨头就要啃没了。

因为百鬼夜行的盛况莫名提前?了，以?往安逸的贫民窟也热闹得很，不少奇形怪状的人穿梭在焦黑的小道上，脸颊上都?被?染的白一道黑一道。

他们有着优秀的的动手能力，而且极为了解地势，不到?十分钟，数个简易的陷阱已经?做好了。

——

等顾晏泽他们一行人开?到?城郊时，顾晏泽和乔若楠盯着面前?横在眼前?的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格，以?及地上颜色明显不一致的，就差把我是陷阱四个字刻在脸上的装置，一齐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林宇行凑上前?来看了一眼，也是一时被?震惊到?了，他不禁说：“不愧是除了装神弄鬼啥也不会的人，你把这叫安全区？那些百鬼夜行的怪物们是没长?眼睛只会往你们的陷阱里钻吗？”

男人这就不满意了，毕竟这些日子，他们都?是靠着和原怪物们斗智斗勇才能活下来的，虽然有些简陋，但?真的很好使，现在被?人批判得一无?是处，怒火都?冒到?了嗓子眼。

谁知小时候最为乖巧可爱的乔若楠也打击他说：“如果你们真的是靠这个活下来的话，可能它们只是不想杀你们罢了。”

一个刚刚摆好陷阱还没退走的贫民窟原住民不乐意了，他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奶娃娃不懂事，当?初那些怪物们可是真的冲进来了，要不是它们吃了瘪会就此忌惮我们？我们可以?一连杀了它好几个同伙呢！”

乔若楠听到?这句话却不禁怔住了，一直以?来被?忽略的细节都?清晰的映在了脑中，她惊道：“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从临近北岛开?始，那些低等怪物被?杀死后并没有重生了。”

顾晏泽也一愣，旋即回答说：“我原以?为是因为它们只是低等的怪物，不具备重生的能力……”

乔若楠摇了摇头：“所有我们已知的能够重生的怪物，都?是有能量供应源头的，如果说这里的怪物都?不能重生，说明威胁力并不大，并且……就像是妈妈所提到?的不断膨胀变大的终极实验体一样，很有可能实验体独占了所有的能量供给，那这些怪物如果像是和他们这些进化变异的人一样也有了一定神智。”

顾晏泽接话说道：“那它们根本没必要来贫民窟和他们血拼，毕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可能白白葬送掉自?己的唯一的一条性命。”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个终极实验体对于小弟也太抠门了点吧，小弟这杀一个少一个，到?时候打起群架来他不占便宜啊，这孩子太实诚了。”

男人：“……”

“也可能是别人不屑于和你打群架呢？”

顾晏泽：“那他派这些小弟提前?出来是干嘛？溜溜弯吗？”

男人被?顾晏泽的话堵住了嘴，他也搞不明白这终极实验体的想法了。

另一边浩浩荡荡准备完所有陷阱的贫民窟群众们，听到?了乔若楠和顾晏泽这清晰有力的论述后，回头看了看自?己着实有些过?于粗糙的装置，默默低下了头。

乔若楠看到?此情此景不免莞尔，还安慰了句：“其实不错了，他就是毒舌了点，你们别往心里去。”

顾晏泽听到?这句话撇开?了脸，但?感觉到?乔若楠在偷偷拽着他的衣袖时，又?偷偷翘起了嘴角。

他们站在城郊交界处讨论时，艾伯特总觉得身后黑黢黢的有点吓人，导致他总是可止不住的喜欢回头张望。

但?转头转的多了，他心里就感觉有点不太对，他向左移了一步靠到?林宇行身边。

下一秒，林宇行干脆利落的也向左移了一大步。

艾伯特：“……”

他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又?跟了上去，趁林宇行还没有有所动作之前?说道：“你看看后面，我咋总觉得我们出来的那个城门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呢？”

林宇行狐疑地转过?身去，后方的天色黑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他beta的体质虽然变异进化过?了，但?是五感并没有什?么提升，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两个人咬耳朵的动作吸引了正?在一旁傻乐的顾晏泽，他资质绝佳，五感天赋异禀，两人咬耳朵的窃窃私语都?被?他听了不少去了。

顾晏泽回头看了眼十分钟前?他们刚刚驶离的内城门口。

北岛向来不屑于和城郊处的贫民窟混为一谈，如果不是还有人道主义的束缚加上廉价劳动力的诱惑，在北岛最为繁华之际，他们可能都?会选择直接销毁掉这个地段。

所以?——现在内城繁复华美的暗雕大门距离贫民窟的臭水沟仅仅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这怎么可能？

刚刚逃出城时，他们油门踩死一路狂奔，并没注意到?这条路有多长?，但?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点距离。

顾晏泽环住还在和贫民窟那些人寒暄的乔若楠，扶住腰身径直帮她转了个向，直面黑漆漆的夜色。

乔若楠迷惑地转头用眼神询问他，顾晏泽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北岛城——好像长?脚了。”

——

另一边陆浣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北岛城，明明觉得自?己当?时情绪崩溃时也没有跑特别远，结果加快脚程后跑了十分钟也没看到?城影。

她踩着脚下微微湿，润的土地，放慢了脚步缓了缓呼吸。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那么大一座城呢，自?己总不能在北岛还能迷路吧。

地上的泥土愈发黏，腻，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这才注意到?，脚下已经?不是北岛外围最常见那种冰层混土了，也不是像北岛城内那样的规划整齐的砖块。

这就像……这就像是北岛城砖块下的土地？她想到?了那些常年浸湿砖块缝隙的黏腻血液，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吗？

那……城呢？？

——

当?顾晏泽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面对着眼前?这大开?的城门，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种种诡异的猜测在人们的脑中层出不穷，乔若楠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遇到?的迷雾城，城本身就是怪物。

可那是因为迷雾城是它自?身幻化而来的，北岛城……本就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难道现在变异的怪物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乐乐仰起了脖颈，捕捉到?了空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它扒拉着脚底的泥土，张嘴咬着乔若楠的裤脚，一边扒拉，还一边示意乔若楠去看。

乔若楠弯腰捻起了一把乐乐刨出来的泥土，入手微湿，整体呈红褐色，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乔若楠向那个扭曲的男人问道：“你当?时在北岛研究所看到?的终极怪物，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身体紧绷，死死盯着眼前?诡异的北岛城，嘴唇颤抖了两下，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答道：“就是……特别大，整个人，可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所有被?他吞咽下的食物都?黏附在了他的身体上，像一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几乎都?要把整个研究所挡住了。”

乔若楠揣摩了一下他的话，紧接着询问：“你有看到?研究所有什?么异样吗？”

男人摇摇头：“研究所还是挺好的，毕竟当?初重金修筑的。”

顾晏泽说道：“那就不对了，你再怎么重金修筑，一个那么庞大的人从里面出来，也得是撑破一个豁口吧，再说了，按你说的他形象那么引人注目，北岛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平时你们没有抬头不见低头见。”

乔若楠说出了最终结论：“可能，他是以?地底为活动范围的。”

男人嗫喏两声，说道：“所以?……是他在地底扛着城在跑？”

顾晏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北岛外的那些怪物，都?还挺像个怪物的，兢兢业业扮演着反派角色，但?自?从来了北岛，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

他们刚刚出城也出得格外顺利，所谓的终极怪物却像个跟踪狂一样偷偷摸摸尾随在其后，还能做出扛着个城跟踪的诡异事件。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了。

自?从他们回头盯着北岛城后，它也没有再往前?挪动一步了，乖乖巧巧站在原地，仿佛刚刚扛城怒追不是它一样。

顾晏泽思索片刻，和乔若楠对了个眼神，两人一拍即合，乔若楠说道：“我们打算进去看看。”

男人不可置信地说：“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要进去送死？”

顾晏泽拍了拍他塌陷的肩膀，说道：“更正?两点，首先不是好不容易，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其次我们不是送死，是一探究竟。”

男人本是最为贪生怕死的一个“人”，但?这一次可能是顾晏泽和乔若楠气定神闲的态度，竟然诱惑着他也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小心思，他以?敬畏的眼光目送着二人离去。

另一边的乐乐却有些不乐意了，明明是它最先发现的，却不带它去，艾伯特正?使着九牛二虎之力和乐乐较着劲，林宇行成了唯一一个同行的人。

他们在贫民窟众人敬仰的视线中走向了北岛城，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这倒是有点末世的意思了，顾晏泽竟然觉得这股熟悉的味道有点亲切。

但?亲切不过?两秒，本大开?着的城门看到?他们靠近时，却猛地带上了门，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面面相觑。

顾晏泽他们一行人在众人目送壮士的悲切挽歌中，吃了个闭门羹。

顾晏泽：“？？”

——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就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所阻碍的，顾晏泽面无?表情地用锋利的电弧划出了一人宽的通道。

城门颤颤巍巍抖了两下，好像在无?声的抗议一般。

等他们进去后，才发现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都?是……清粥小菜。

百鬼——也就是终极实验体的所有小怪们，一个个一副饿了一个世纪的样子，看到?他们三个新鲜血肉进来，简直两眼冒绿光，衬得灰白的瞳仁都?有了点生气。

但?百鬼们匍匐在地上，上半身使劲想要往前?挪动，却都?是在做无?用功。

它们腿部全都?连接着一根根血色的茎干，就像是血管一般从地底死死缠住了那些想要扑上前?的怪物们。

导致它们涎水都?淌了一地，还是只能看不能吃。

林宇行看到?后抽了下嘴角，主动开?口说道：“这个……终极实验体是不是被?人洗了脑？还是被?格式化了？怎么看都?觉得怎么不太对……”

顾晏泽赞同地点点头：“可能他幡然醒悟了。”

怪物被?强行拉扯到?路的两边，整齐的砖石路却好像抽了风一样，不断地滑动着各个方块。

像是在做着极为复杂的内心抗争，在一番眼花缭乱的拼凑后，他们眼前?的砖石有序的一块块移开?，露出了微腥的泥土内层。

如果放在平时，就像是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在哄骗着小红帽开?门，但?不知为何，顾晏泽对这个奇奇怪怪的终极实验体就是讨厌不太起来，可能因为原先的骚操作实在太多了。

眼前?这一算得上自?开?家门的举动，他们却只能从中感受到?善意。

乔若楠说了句：“如果北岛变异的人大多都?能有自?己的神智的话，说不定终极实验体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呢。”

从地底探出了一节深红色的茎干，冲着乔若楠微微弯腰行了个礼，甚至很有些绅士的风范。

林宇行已经?不知道如何组织面部表情了，只能一脸木然的跟着乔若楠他们的脚步向深不可测的地底走去。

血液混杂着泥土本身的腥味，距离地底越深本应是愈发温暖，但?奇怪的是寒意却更甚。

甚至墙壁上都?结了微微的冰霜，脚底也有些凝结的冰面，顾晏泽小心扶着乔若楠，怕她打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底的缘故，这条路显得尤为漫长?，逼仄的空间里使人有些喘不上气和莫名烦躁，但?冰冷的空气又?起到?了一股镇定的作用。

随着他们脚步往下，墙壁上也不再只是细细的冰霜，而是覆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层，底下还交，缠错绕的多个像血管一样的茎干。

等终于不再是往下的倾斜角度时，他们这才看到?了一个禁锢在地底的奇妙景观。

——

虽然在地底，但?有着十分挑高?的内层空间，入眼都?是半透明的冰蓝色，混杂着一根根缠绕着的血丝，所有血丝再汇聚到?地底的中心处，如同一根跳动的心脏一般砰砰颤动。

林宇行体内变异的因子在进入这个房间后就开?始了异样的活跃，胸腔内仿佛要烧灼起来一般。

他好像有意识地感受到?了林宇行的痛苦，大厅的温度又?莫名冷了几度，那颗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的生物颤动的幅度都?缓慢了些许。

林宇行这才觉得能喘上气了，顾晏泽也有点略微不适，不过?排异感没有林宇行那么严重，唯一最为自?如的只有乔若楠了。

她蹲下观察着那颗奇怪的“心脏”，正?想伸手触碰上层的冰面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红色茎干阻止了乔若楠的动作。

他左右晃了晃，表示摇头。

洁白的投影仪幕布落下，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型精妙仪器开?始运转了。

画面卡顿了几秒，最终向他们揭开?了整个北岛覆灭的真相。

——

信号不良的雪花界面过?去后，李斌屿长?满青色胡茬的脸出现了屏幕上，他看了看自?己智脑上的时间，把眼前?的对焦调试清晰。

“这是我出现变异反应的第?三天，按我找到?的前?面所有同事的记录数据来看，没有人能挺过?第?五天，现在我还没有发现任何不适，不知道是不是一因为只是检测出了微量感染的原因。”

他又?对着镜头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画面突然开?始自?行快进，叽里呱啦一大堆闪现过?后，李斌屿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是我出现变异反应的第?三十天……整个研究所……只有我一个活人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可能因为我偷偷提取了终极实验体的血清注射到?了自?己体内。”

“如果我能早点这么做就好了，说不定我的同事们还都?有救，但?我最近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我得去把那些失败的实验体都?销毁了。”

“他们聚集在研究所就是一个莫大的隐患，销毁完后我会把北岛研究所改成一级封闭模式，如果我也不幸变成了怪物，那就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了，有点可惜，还没吃到?老?头子做的饭。”

李斌屿眼球已经?染上了点点的灰白色，脸色枯败，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白大褂下掩盖起来的皮肤都?漫出了异样的纹路。

他费力地撑着脚步，走向了那个醒目的红色扳手。

但?就在这时，研究所的高?级智脑发出了询问：“请问终极实验体001号应该如何处理？您提交的备案上并未涉及到?对于他的解决方案。”

李斌屿嘶哑着说：“和那些实验体一同销毁了吧，是我们对不起他，希望来世，他可以?在自?己的领域继续展露锋芒。”

滴滴几声之后，高?级智脑却驳回了他的备案：“该备案不符合研究所的宗旨，现判断无?效，紧急中止084研究员的所有口令操作。”

李斌屿脸色大变，踉跄着上前?按下了紧急制动按钮。

霎时间红光大作，他奋力篡改着高?级智脑的权限，没想到?两个人的互相争夺却使得程序出现了混乱。

开?启了重启格式化自?我保护机制。

运转到?一半的运输系统突然断开?，所有的防护舱毫无?防备的打开?，李斌屿趴在地上看到?整个研究所里成了变异者的天堂。

无?数刚刚脱离了桎梏的变异者们游荡在其中。

李斌屿已经?能够听到?那些拖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闭上了浑浊的双眼，还是……做错了啊。

“叮——终极实验体舱门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作话有小剧透，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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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沙雕，但因为我不想把最后一个怪物写得很坏，晏崽崽的哥哥一直都超级善良，我写着写着就脑补出了一个见到弟弟十分激动，一不小心引出了百鬼夜行，结果又怕伤害到弟弟，放他们走了之后只敢偷偷尾随的憨憨大哥。

等弟弟真的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又害怕弟弟知道他成为了怪物，忙不迭把门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