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今日原本是小金子负责尚衣局的出宫采买,叶涵一早就想出宫逛逛非缠着他把差事让给自己。小金子磨不过他,在他走的时候叮嘱道:“日落之前一定要回来。”

太监出宫都得换上常服,叶涵特意选了身素净的男装,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到了宫外集市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向各个摊子。对于女人的天性来说叶涵第一个就选择了胭脂水粉,老板娘看他不光生的白净连挑东西的时候都格外仔细,绝对是个大客户,立马热情接待:“哟,小公子这是给意中人买吧,我们这啊都是刚从江南来的新货,这质地,这颜色可都是上乘。”

叶涵随手挑了好几样:“这些我都要了。”老板娘笑的嘴都合不拢,手上边收拾还不忘夸她:“小公子不光生的好还懂女人。”

采买完宫里用的东西发现时间还要,叶涵又逛了几圈,今天才发现东离国还是挺繁华的,以后应该多找机会出来溜达溜达,顺便看看有什么好的东西淘点带回现代,发家致富什么的。

“公子,进来听听小曲吧”

一个身段极为妖娆的女子扑到叶涵肩膀上,除了那个经常来找云香听曲的小屁孩之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俊俏的公子哥。

叶涵受不了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味,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抬头一看“鸣月坊”的匾额赫然出现在眼前。

女子见他不动,硬是把他扯了进去,一看周围全是喝茶闲聊的年轻公子,台上一位仙气飘飘的白衣女子抱着琵琶弹唱,淡然出尘的气质,好似台下的人和事都与她不相干。

叶涵看了一圈找了个只有一人的位置坐下。身旁的男子似乎不喜有人坐他身边,有些不悦:“谁让你坐本公子旁边的?一边去!”

“又不是你家开的,管这么多。”叶涵回怼,便也看清了他的模样,顶多十五六岁的年龄,长的倒是唇红齿白的,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唯一的不足就是嗓音故作雄厚却又显得娘娘腔。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屁孩。

“本公子现在就把鸣月坊买下你信不信?”

叶涵:“大言不惭,不信。”

“那我就...”

两人正斗嘴,前面围了一堆人吵着要弹琵琶的女子再来一曲。

白衣女子不理睬,抱着琵琶准备下台,下面一个身手敏捷的男人跳上台蛮横无里的捏住她的手腕:“一个妓子而已装什么清高。”

白衣女子早已习惯这些会经常发生的状况,甩开了手:“云香每日只弹一首,公子明日再来。”

“爷给你钱,就得给爷唱,装什么装!”男子掏出一把银票丢在云香面前:“你今儿不唱就别想走。”

台下的少年见此情形异常气愤,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正想上前打抱不平却被叶涵捷足先登。

叶涵跳上台把云香拉倒身后,再用手上早就准备的茶水泼在他脸上:“滚,人家说了不唱。”

男人恼羞成怒:“你找死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叶涵使出忽悠人的本事:“你去打听打听,在这一片谁敢惹我叶少爷。”

男人拉过身边的小厮问:“哪个叶少爷?”

小厮:“姓叶的太多了,不能惹的也多,公子我看这次算了吧,万一惹个不好惹的也是麻烦。”

男人作罢,灰溜溜的走了。云香上前道谢:“今日多谢叶公子了。”

“不客气,英雄救美是分内之事。”

英雄救美的事被叶涵抢了去,少年自然不开心,冷着脸不去看她们。云香看她嘟嘴的样子就知道又闹脾气了,耐着性子去哄他:“小屁孩,又不高兴了?”

叶涵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关系非同一般。

“还未知道叶公子大名。”

“叶涵。”

叶涵推了推小屁孩:“你呢,叫什么。”

“墨离。”

叶涵:“哪个墨?”

“莫问前程的莫。”

墨离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能靠近云香。

叶涵是个自来熟的:“那我们三个就算是认识了。”

墨离不屑:“谁认识你。”

云香微笑摇头:“叶公子可有空?为表谢意,云香想请您喝一杯。”

墨离更不乐意了:“你还要请他喝酒,你没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吗。”

“不得无礼。”

叶涵懒得跟小孩计较,回头一看太阳快落山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关了。匆匆跟她们道别:“我得先走了,有缘再见。”

云香:“那下次再请公子喝酒。”

墨离见她还不忘请喝酒这回事,吃醋极了:“我日日听你唱歌也没见你请我喝酒。”

云香戳了下他的脑袋:“小孩子不许饮酒。”

“我快16了。”墨离气冲冲的为自己争辩。

云香毫不留情:“那你也比我小六岁,小屁孩。”在年龄这件事情上墨离永远都是甘拜下风。

叶涵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守在马车旁小太监急的原地转圈,见他来了两人便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赶,等回长乐宫的时候慕雪嫣意外的没有责怪他晚归,反而淡淡问道:“外面好玩吗?”

“回贵妃,挺好玩的。”

慕雪嫣对香味格外敏感,她闻到叶涵身上有一股脂粉味道,凑上前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胭脂水粉的味道,你去哪了?”

叶涵被她突然靠近有些脸红,往后退了一步:“那是奴才买的胭脂水粉。”

后宫太监爱美是常有的事,不过对于叶涵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来说她还是有些好奇:“你也用这些东西。”

小金子抢话:“估计叶公公是买给哪个小宫女的吧,是不是芳华殿的月容姑娘啊。”

叶涵回呛:“我自己用不行啊。”

慕雪嫣心里偷笑,第一次见他这么怼人,看来真的是给自己买的。叶涵又从怀里掏出一包小鱼干,兴冲冲放到肉球跟前不忘跟慕雪嫣显摆:“这是奴才特意让卖叫化鸡的老板烤的,可新鲜了。”肉球一看是鱼,狼吞虎咽起来。叶涵摸摸它的头:“哎呀,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慕雪嫣静静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头倏地一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越来越习惯叶涵的存在,虽然他胆小怕事又经常说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可他的倒来却让素来冷清的长乐宫变得热闹起来,慕雪嫣终于明白那个晴昭仪为何总是隔三差五的找她解闷。

说曹操,曹操到。白晴算好了叶涵今晚不当值就让月容去找她来芳华殿一聚。

“娘娘,奴才就先退下啦。”

叶涵撒腿就要跑被慕雪嫣叫住:“又去芳华殿做什么?”

叶涵:“晴昭仪今日备了小锅炉,邀请奴才一同前往。”

“公公面子真大,昭仪亲自邀请。”慕雪嫣真是烦那个白晴,一逮着机会就把自己身边的奴才叫走。

“碰巧本宫也没用晚膳,一起吧。”慕雪嫣自顾自的向前走,身后传来小金子的呼喊:“娘娘,该用晚膳了。”

“滚!”

“哦...”委屈的小金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贵妃了,说变脸就变脸。

“啊,娘娘您也去?”叶涵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这要是把贵妃带去了还怎么开开心心的涮火锅。

慕雪嫣:“别废话,要去就快点。”

“那我能不能把肉球也带上,它好久没出过门了。”叶涵征求意见,还没等她同意就把肉球抱在怀里了。

这小子倒是主动,慕雪嫣大方了一回:“带着吧。”

白晴正忙活着往锅炉里下肉片,一听有脚步声猜肯定是叶涵过来了,头也不抬的说:“赶紧的,就等你了。”

背后的人没回话,转头一看叶涵抱着猫,身后还站了个大佬,这俩人站一起俨然有一股一家三口来蹭饭的架势。

“你怎么把贵妃带来了”白晴偷偷问叶涵,她做了摊手的姿势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三人坐下吃饭的时间叶涵想离白晴近点好说话,慕雪嫣不许:“你离那么远,怎么给本宫布菜?”叶涵又不情愿的把凳子搬到她身边规规矩矩的坐着。

“晴昭仪不需要人布菜?”

还没等白晴回话,叶涵抢了先:“昭仪她不习惯有个人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吃饭,她觉得别扭。”言外之意就是在说慕雪嫣高高在上不觉得别扭,一记凌厉的眼神飞过去:“本宫问你了吗,吃你的东西。”

“没有”叶涵重新把头埋回碗里,自己吃一会又帮慕雪嫣涮菜,忙个不停。白晴这会非常同情她摊上这么个主子。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月容进来传话:“贵妃娘娘,景嫔身边的嚒嚒有事找叶公公。”

慕雪嫣:“何事?”

白晴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含糊不清的说:“你叫她有事说事,叶公公忙着呢。”月容是个聪明人便早就问好了嚒嚒:“娘娘,嚒嚒说方夏看中了叶公公,想与叶公公...对食。”

叶涵听见一口酒没咽下去,呛了个好歹,捂着脸咳个不停,稍稍缓了下就对月容说:“那个...月容姐姐麻烦帮我转告嚒嚒,谢谢她的好意,我目前没有那个心思。”

“看来这景嫔是真心喜欢你,上回你帮了她之后她就一心想把你收为己用,都舍得把贴身宫女许给你,不过你们也挺配的,叶公公要不考虑考虑。”白晴不嫌事大的说着,慕雪嫣的脸又冷了下来:“公公,艳福不浅。”

“都怪奴才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啊...”叶涵当着自家主子的面自恋,她自认为跟她已经很熟了,仗着嘴皮子溜经常跟慕雪嫣打拌嘴,她也不生气,最多说不过了罚她不许吃饭。

“吃饱了,回宫”慕雪嫣放下筷子拉着一张脸就往外走,叶涵紧跟其后,用嘴型告诉白晴:“再约。”

白晴点点头望着一前一后的主仆二人,想起方才贵妃听到叶涵被宫女看中的反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来这慕雪焉占有欲太强,可怜了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