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松鼠桂鱼

作为一个看脸的人,想到这里?,紧张的心?态很快被纠结陛下帅不帅的问题取代。

记得当年的历史课上,老实用整整一节课讲述了始皇陛下的光辉事迹,姜晩容十分崇拜,立刻举手提问:

这么厉害的人,那始皇他人长的帅吗?

历史老师用一言难尽的神色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给全班解释了一段史记原话:

秦王为人,蜂準,长目,鸷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

前面都好理解,这个挚鸟膺,是说秦始皇的胸骨畸形向前隆起。

所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塌鼻子,眼睛凸出,鸡胸,气管炎,有着虎狼的心?肠又刻薄寡恩(注)。

这看样子似乎长得又凶又丑啊?

可是姜晚容却总觉得,赵姬能一路从舞女成为太后,长得绝对很美,结合几代人的优良基因,真的能长出这么丑的人吗?

更何况,看扶苏的样子就知道了,能生出这种俊美儿子来的,爹应该不会丑到哪去吧?

但万一扶苏是基因突变了呢?或者长的像人家母亲呢?

怀着这种即将开棺,啊不,开箱始皇的心?态,姜晚容进了大殿上竟然也不紧张,只剩下好奇了。

没有古早穿越的那些大女主敢不跪皇帝的气魄,进殿之后,姜晚容立刻跪下给祖宗磕头行礼,随后就偷偷摸摸的抬起眼来看脸。

瞬间,姜晚容就呆愣了一下。

司马迁就是个黑粉!

史记误她!

这哪里叫长得丑啊!

眼前人一袭黑色的帝王服,坐在明堂之上,即便只是坐着,目测也至少有一米九左右。

剑眉、高鼻、深目,而且所谓的胸骨突出畸形?

那是人家陛下的胸大肌啊!

毕竟秦朝人尚武,长年锻炼有点肌肉也很正常。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年美大叔的模样。

所以,蜂准、长目、挚鸟膺=鼻高,眼深,胸大肌?

怪不得当年始皇东巡,三十六岁的刘邦见到始皇,还说大丈夫应如?是。

这很可能不仅看羡慕人家始皇帝的威风,而且还是看上了人家的脸。

这要让妲己娘娘看到,那可还得了?

姜晚容从偷偷看一看,到有些呆呆地回不过神来,这时,她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几声轻咳。

她眼睛一瞟,才看到了在一旁,似是被茶呛到了在掩袖咳嗽的扶苏。

太巧了,怎么扶苏公子也在?

不过这下就好了!

姜晩容瞬间觉得有些安心?。

姜晩容对着扶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看着公子殿下看向她时,眼神中却似乎有些带着怨和气恼。

姜晩容:???

“你?就是那姜氏女姜晚容?”

“回陛下,民女正是!”

啊啊啊!陛下跟她说话了!

什么陛下的声音如豺狼是气管炎软骨病,那明明是皇帝深沉磁性而威严的声音好不好?

司马迁老春秋笔法阴阳人了。

本来,嬴政看着底下行礼行的七扭八歪,一点宫廷礼仪都没有的姜晩容,眉头都皱起了。

可是,见?到姜晚容呆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又未免微微得意。

叫这姜氏女平日里胆大到敢挑衅于他!今日见了他呆愣发傻,才是一个大秦百姓见?了他该有的模样。

嬴政心情?颇好,也就不再计较姜晚容这副不规矩的冒犯模样,直入主题问道:

“这红薯亩产如何?”

“回陛下,这红薯亩产也至少千斤!”

姜晚容稳稳的回答。

一般来说,红薯的产量在现在能达到三千斤,有的地方甚至能有八千斤到万斤。

放在古代,这个计量单位其实要倍乘以二,那保守估计也有三千斤以上。

但是姜晚容又给这个保守估计打了折。等到陛下到时候丰收开箱了,不是会更加惊喜大大有赏吗?

嬴政睨了这个姜晩容一眼,想了想这土豆的产量,怀疑道:

“真的只有千斤?”

不愧是始皇陛下,慧眼如炬,完全瞒不住啊!

姜晚容只得放老实了些,不敢再怀小心思:

“陛下,其实民女也不太确信,可能有三千斤也不一定吧。”

“哼!”

这个姜氏女!一开口就给他少了两千斤!

果然还是那般狡诈狡猾!

嬴政心中带了气,他抿了口茶叶,接着又一一询问过了这西瓜、葡萄,还有芒果等等作物产量,最后则是问到了辣椒。

可能前面的土豆和红薯产量太高,以至于陛下在得知了这辣椒的产量只是接近千斤的时候,不仅没有惊喜,反而还有些不满了起来:

“这辣椒产量怎么才八百来斤?也太少了些。”

姜晚容:……

陛下,合着您这里?和我玩农场游戏呢?

和土豆红薯不同,先不说这辣椒蓬松,一斤就能占据多少个面积,而且您要那么多辣椒干嘛?

虽然也算能御寒吧,但是要是让边关将士顿顿吃半斤辣椒...

在野的陕北汉子,屁股也都受不了啊!

就在姜晚容面上露出乙方微笑,内心?却忍不住吐槽起来的时候,就听着甲方爸爸这时终于开始谈酬劳了:

“不错,虽然姜晚容你日前犯过错,但是此次立下大功,以往之事,朕便不再追究。

你?有何要求,也速速提来,朕且听上一听。”

电视剧里不都是“爱卿立下大功你?有何要求朕定当满足”吗?

这个始皇陛下太精了点。

姜晚容内心?正嘀咕始皇抠门,就对上了陛下王之凝视,再不敢多想,赶紧开口:

“陛下,不知您是否听过民女让母亲独开女户之事?

不只是民女,民女身边也有许多能干又聪明的姑娘。她们并不需要束缚在一方天地之中,若是发挥潜力,也能为大秦建设出一份力。

所以民女想请陛下,广开天下女户!”

这话说完,殿上瞬间一静。

蒙毅震惊地看着姜晩容,而其他大小官吏瞪大了眼睛,看着在他们前方盈盈立着,却一脸平静说出这话的女子。

嬴政在听到这句后,才认真看了看这个姜晩容。他沉吟片刻,问道:

“众卿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事绝对不妥!

姜晚容她不过一个小小少女,提一些房屋地契经商之类的要求也就罢了,怎么能对这天下政务指手画脚?”

“是啊,什么叫做天下女户?这女户不能兵役徭役,开了户也没能力纳不了税,不是徒增乱子?”

“陛下,女人不在家照顾丈夫孩子,一个个都跑出去独立,这不是要让天下大乱吗?

广开女户,不仅不利于管控,也不利于我大秦兴壮丁,陛下明察!”

姜晚容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前面指责她的还好,可后面这个穿蓝袍子的官吏,就过分了!

这意思就是女人只配在家生孩子下蛋,最好再多生男孩,其他的权利都是男人的,女人不配。

甚至还觉得她们女人出去就只会添乱惹麻烦?

姜晚容忍不了,直接开口怼了回去:

“这位官爷,你?不是娘生娘养的吗?

这话要是让你?娘听见,小心回去她打你?屁股哦。”

“姜晚容你放肆!当着陛下的面说什么厥词?”

他急了,他急了,他真的急了哦!

姜晚容环视了一圈,就看着一大众官员里?面,有近乎一小半都站出来,对她怒目而视,纷纷说不可。

面对挑衅,姜晩容才不跟他们辩论,她直接和她的始皇大大说:

“陛下,虽然民女这言论乍一听,的确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但是我们那边村子里?有句老话,叫做——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这话说完,姜晚容却忽然见到正喝茶的扶苏,竟然一下就呛住了。

她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惊奇的看过去,就忽然听得身后那个蓝衣服的又跳脚了:

“胡言乱语!你?这小小商女在陛下面前胡说些什么!

什么抓不抓老鼠,真是山野村妇!”

“赵宣,朕允你?说话了吗?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陛下,臣知错,臣知错。”

这个穿蓝衣叫赵宣的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跪下磕头。

嬴政挥了挥手,便有禁军上来将他架走了。

姜晩容也趁机狠狠瞪了他一眼。

嗯,仗势欺人,特别解气!

而嬴政则在喃喃自语:

“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抓老鼠就是好猫?”

不管男户女户,只要能给他种田桑织修长城。而且立出女户的,定然也要交税充国库...

姜晚容在底下暗中观察,见?着始皇大大半天都没开口,心?里?也忐忑了起来。

邓大大可是凭借这一句话的中心思想,就盘活了种花家七十年代的经济。始皇陛下也不可能没有触动吧?

怎么还不答应呢?

“姜氏女,你?可还有其他要求?”

姜晚容心里?咯噔一下,也没看出来陛下这深不可测的脸色究竟是好是坏?

这老虎毛究竟撸没撸对啊?

她想了想后,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开口:

“陛下,民女的第二个要求,是想着这土豆红薯都成亩产千斤以上,种植期又短,大概只需要两个月就可成熟。可以当作粮食大规模推广。

所以,民女斗胆想请陛下将驰道的徭役,推迟到两月,粮食大丰收之后。”

“姜氏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朕下的命令指手画脚!

你?是在对朕的召令不满?”

嬴政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前不久他征徭役,那些个儒生不仅齐齐反对,甚至在朝内朝外都议论起了朝政,简直该杀!

而这个小小商女,一上殿竟然就敢对他提这种要求,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带着威仪的怒气沉沉声音,甚至还在大殿里带起一些回声来。

姜晩容虽然一向都不怕有人威胁,可是眼前这个是开了祖宗光环的陛下,一时间,她听着也有些压力山大。

正当她要顶不住的时候,就突然看着一旁公子冲着她温和的点点头。

看着扶苏鼓励,姜晩容这才静下心?来,沉着应对甲方怒气。

撸大猫之第一步,以作物诱惑之。

刚才的作物,始皇早就都知道了。

那么现在就只有指望她手里?的抽卡出惊喜。沾了始皇陛下的欧气,希望是陛下喜欢的东西。

想到这里?,姜晚容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也顾不上先吹彩虹屁安抚,直接开口说:

“陛下您等等啊,让我先想想我为什么不满。”

本来,还想替姜晚容求情?的蒙毅:……

听了这话,嬴政只觉得自己心?中这口气好像突然出不来又下不去,就这样硬生生哽在了胸口,脸色肉眼可见得沉了下去。

但姜晚容压根没有看到众人诡异的脸色,她一边做思考状,其实已经开始了抽卡活动:

“叮,恭喜您抽中杂交水稻!”

“叮,恭喜您抽中棉花!”

“叮,恭喜您抽中大号地球仪*1!”

“叮,恭喜您抽中红包群随机成员×1。”

!!!

居然张张都爆卡,而且是传说中那种5S级别的金卡!

姜晚容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和激动。

有了这三张保命符,她胆子立刻就大了:

“陛下,民女说这话也是有其他缘由的,还请您先禀退闲杂人等,待民女与您细细说来。”

“你?怎么这么麻烦?行吧,你?们都先退下。”

“是!”

一众官员都退下后,姜晚容正准备开口,又看到了始皇一旁的内侍官。

这人,应该就是鼎鼎有名的赵高了吧?

自己一会儿说完作物,肯定要解释这个来源的机密问题。姜晩容是半点都不想让这个大奸臣听到。

她便大着胆子再次开口:

“陛下,能否让这些内侍官们也都一齐退下?”

“你?这小小女子怎么如?此麻烦?”

“姜晚容你大胆!你?让我们全都退下,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

话说不完才最可怕,赵高虾仁猪心,一句话就要命。

姜晚容赶紧和陛下解释:

“陛下明见,我只是一届小小商女,我又哪里有这个胆子啊!

再说了,扶苏殿下和您随身配剑,武艺高强,而我就算是真的天生神力胆大妄为,那我的战斗力也比不上当年荆轲的一根小拇指啊。”

作为现代人,姜晩容说出这话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带了点机智的冷幽默。

但待她话音落地,不仅没见到任何效果,反而大殿之内的众人都静了一静。

嬴政听完,气上心?头,气得直接一手狠狠拍在了那黄金雕刻的扶手上:

“大胆!”

姜晩容:...

咋回事啊?

等等,不对!

荆轲是不是逼的秦王在几百号人面前绕柱走来着?

虽然嬴政后来是写了个复仇爽文,最后倒霉的也是荆轲和燕国,但是这对始皇来说,算得上是个黑历史了?

毕竟都被荆轲逼的绕柱走了,还情?急之下失了智差点拔不出剑...这种事情?,即便是嬴政灭了燕国,还是想起来会觉得丢人吧?

完了完了,老虎毛没撸顺,反而拔了老虎须!

她要凉!

蒙毅此时也不说话了,对姜晚容露出了一副我敬娘子是条汉子的眼神。

“不是,这个,陛下,民女只是、只是…”

姜晚容正绞尽脑汁想彩虹屁却脑子发懵,好在一旁的扶苏及时开口:

“父皇,姜晩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女,不懂规矩,不是重罪,却也理应当罚。

既然她是厨娘,就罚她给陛下做道菜吧。”

嬴政没好气地看了扶苏和姜晚容一眼,哼了一声:

“姜氏女,你?给朕好好做菜!胆敢有半点不合胃口,朕就裂了你?!”

姜晚容松了口气,赶紧应下,就对扶苏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后就出去进行撸大猫计划第二步——

以美食诱惑之。

该做些什么,才能惊艳陛下呢?

红薯土豆陛下都吃过了,再做就不新鲜了。

始皇大大喜欢酸甜口,据说他还十分喜欢吃鱼,但是又不喜欢有刺,所以御厨才发明了鱼丸这道菜。

那么该怎么做一道无刺的鱼,并且融入这种酸甜口味呢?

姜晩容对上那厨房外面缸子里?放的活蹦乱跳肥美的鳜鱼,眼前忽然一亮。

有了它和番茄,可以做松鼠桂鱼!

当然,不能让别的厨子发现她手上凭空出现了西红柿。

姜晚容想了想,立刻说道:

“各位大厨们,小女这道菜的秘方还不能让你?们知道,是我独家传承,麻烦各位先移步?”

李厨子是宫中御厨的领班,听到这话脸色不善:

“哼!你?一个年轻厨娘能有什么手艺?我都不介意你看我做菜,你?还要让我们都出去!

难道你?还能跟我们这些御厨相比不成?”

这年轻的女厨娘实在太放肆了些,李厨子心?中十分不满。

但是这活是陛下吩咐,他也只得带着其余都很不满的人一起出了去。

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抱怨和白眼,姜晚容立刻就把鱼拎进了厨房,随后手上又拿出了三个个大饱满的西红柿,准备开做。

松鼠桂鱼是道功夫菜,用料简单,但做起来可十分讲究刀功。

先把鱼头斜四十五度度角切掉,然后再将鱼肉去骨去刺,再将鱼肉片成菱形花纹,但却不能切断,要切到紧贴鱼皮之处停住。

这时候就可将鱼肉和鱼头腌制,两盏茶之后,在肉上抓粉裹匀,就可上锅热油。

将炼出的猪油热至七分热后,先下鱼身,在炸的时候要不停的用热油浇到鱼身上,方便其迅速定型。等到炸至金黄的鱼肉熟透捞出后再放入鱼头。

为了做出更好看的形态来,这时要用筷子将鱼头的嘴撑开,让张着嘴的鱼头朝天,再往鱼头上浇热油定型。

鱼头鱼身做好,就可以开始熬番茄酱了。等到将浓稠酸甜可口的番茄酱汁浇到鱼肉身上里?,这道鱼头立起,仿佛要跃出水面的松树鳜鱼就做好了。

姜晚容在里面炸鱼的时候,外面就飘出一股股鱼肉香来,随后又是一股子酸甜可口的浓郁气息。

外面的几个小厨有些忍不住了,馋的不行,小声好奇问道:

“什么东西做的这么香,看来这小娘子好似有几分本事?”

李厨子却脸色不悦的哼了一声:

“做饭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

做的香的厨子不少,可是全都能达到水准以上的才能有几个?”

“是是!”

“师傅说的对。”

看着众人点头附和,李厨子这才心?情?好了些许。

能当得上他这个位置的,那可是有几十年的功底,还得有门路才行。

乡下的这些厨娘都是些野路子,粗鄙吃食罢了,哪个能上端的上台面来?

李厨子正这样想着,姜晚容就将菜端了出来,他看到那盘子的瞬间,就变了个脸色。

一旁等着的内侍官和宫女,见?了这道松鼠桂鱼也立刻啧啧惊叹,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看着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是啊,闻着味道也好香。”

“可馋死我了!”

“快快快,还不赶紧送过去!还看还看,等凉了小心赵大人治你?们的罪!”

“等一下!”

内侍官和宫女正要赶紧装入食盒,李厨子却脸色不悦的上前:

“你?这个红色的酱汁是用什么做成的?就算是加了花汁,闻起来也不是这种味道,更不是这种颜色!”

李厨子起了疑心?,一旁宫女听到也瞬间不敢拿走了。姜晩容赶紧说道:

“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我暂时还不能告诉您,但是这菜自然有人验毒的不是吗?

再说,我进宫的时候上下都检查过,用的不还都是你们厨房的东西。

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事,你?们刚刚都出去了也全都没有看见?,跟你?们毫无关系不是吗?”

“是啊,内侍那边有专门的五道法子试毒。李师父不用担心?。但万一要是耽误了功夫,咱们就都得担罪责了。”

周围的人都这样说,李厨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一众人走了,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姜晚容,就想到了刚才那道菜。

这菜的模样,比他的手艺不相上下。

鱼儿就像要摆尾跃出湖面一样,色泽靓丽,栩栩如生,花纹漂亮。称得上是一道顶级的好菜。

想到这里?,李厨子心?里?不禁对自己起了些怀疑:

难道还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虽然他还想保全面子,可是作为一个厨子,他却更想知道这个红色的酱料是怎么做的。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最终还是拉下脸对着姜晚容问道:

“娘子,你?刚刚那个菜,究竟是用什么东西熬的酱汁?”

“这个呀?”

姜晚容看着李厨子既有些拉不下脸来,又十分好奇的模样,神秘一笑说道:

“这个东西,很快就会很常见了呢。不如?您先猜猜看啊。

给您个提示,红圆脸儿像苹果,肚里?籽儿一窝窝,生吃熟炒都能行,又酸又甜营养多。”

其实这个番茄酱,她在宫外在做炸薯条的时候就配过不少。

李厨子如?果真的能摆正心态,去瞧瞧这些金玉膳食之外所谓的野路子,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当然如果他放不下身段,那就——继续猜去吧。

她可没有一定要告诉他的义务。

李厨子瞪了一眼这姜晚容,心?里?却越发得抓耳挠腮,就好像有千百根羽毛挠着他一样心里?痒痒。

可是这姜晚容就是不说,他猜来猜去猜不到,好奇的如?同心?在油上煎炸烤一样难受。

难道这个姜晩容,还能比他一个御厨领班见多识广,手艺更好不成吗?

到底是什么啊啊啊!

而姜晚容看他抓着一把头发要思考到头秃的模样,笑过之后,很快也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彩虹屁,十分头秃了。

没过一会,内侍官就小跑着过来:

“姜晚容,陛下宣你去见。”

“看样子是这菜味道做得很好啊!”

“是呀是呀,刚才看着闻着就挺香,这吃起来肯定也不比咱们这御厨做的差。”

“姜娘子你?手艺不错啊!厉害!”

周围七嘴八舌,又看着姜晚容随着那内侍一路离开,李厨子握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心?中不禁带了些懊恼:

难不成是他这些年来真的越发眼高手低,骄傲过头了吗?

竟然会败给一个小厨娘?

看来,他还真的得好好反思反思了。

此刻,嬴政正吃着那道松鼠桂鱼,面色带了些和缓。

鱼肉鲜美无刺,夹一大块儿上来,又裹了色泽亮丽的酱汁,一口下去就是那酸酸甜甜的口感。

再一嚼,就是那炸的酥脆的鱼皮,最后才是里面那鲜嫩美味的鱼肉味直冲舌尖。

而这道菜的外形也十分好看,直让他心?情?大悦。

然而等到内侍官带着姜晚容进殿之后,嬴政的脸色又顿时一沉。

看着这姜晚容,他就瞬间来气!

嬴政啪的一声,冷冷放下筷子:

“姜氏女,你?这菜做的也就一般。”

“是是是,陛下说的极是,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厨娘,哪里比得下陛下这御膳的手艺。

陛下,您这个膳房真是贵气大方上档次,让我这一个小小的厨娘可是开了眼。只让民女看到,就觉得自惭形秽,自惭形秽!”

虽然知道这姜晩容是胡扯,但嬴政听到这里?脸色不免好了些。

看着面前这色泽亮丽的松鼠鳜鱼,他也不管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直接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他说好吃,不好吃也得好吃,他说不好吃,好吃也得不好吃!

难不成这姜晩容敢质疑他?

姜晚容狂吹一通彩虹屁,看着嬴政此时忍不住在她面前吃起了那道松鼠桂鱼,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然而面上却还露出了对待甲方爸爸的商业微笑:

“刚刚民女一时失言还望陛下宽宏大,不跟我这一乡野女子计较。

何况刚刚民女刚刚是太过紧张,只因平日里对陛下您的景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个彩虹屁一吹一连串,陛下倒是没怎么样,反而是一旁的扶苏殿下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姜晩蓉的声音就越说越小了,心?里?全是疑惑问号。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又莫名惹到了扶苏殿下?

始皇陛下是只大猫,难撸。

而扶苏殿下的脾气就像她家大白这小猫主子,莫名奇妙。

这一家子怎么脾气都这么怪?

她可真是太难了!

“行了,你?刚刚让朕禀退左右,究竟有何事要说?”

嬴政吃完后开了口。

他倒是要看看,这姜氏女究竟是有何胆量,一开口就对他的政令指手画脚。

姜晚容抬眼,发现此时大殿内只有禁军、扶苏和陛下,赵高等皆已退了出去。

陛下还真是口嫌体正直。

这下,姜晚容就放心大胆地说道:

“陛下,臣女还有一物,名为杂交水稻,即为水稻,亦可亩产千斤。”

“哦,朕知道了,拿出来给农事官,让他们将种子运到南地种着。”

姜晩容本来激动时分,却见着陛下神色淡淡,甚至还有些失望?

该不会是之前红薯和土豆亩产量太大,让始皇对这种作物亩产千斤的作物都已经免疫了。

甚至可能还觉得这东西怎么才亩产千斤,没有上万?

可这是杂交水稻啊!拯救了全种花家以及全世界多少人免于饿死的作物。这个东西,要比红薯和土豆都厉害很多!

就亩产量来说,杂交水稻比不上红薯和土豆,但是红薯和土豆含水量太多,产量有部分是虚的。

而且比起大米,这两个保存时间太短,要是长期保存需要磨成粉,耗费的人力资源也相当大。

殊不知爱尔兰百年前土豆产量多高,照样发生饥荒饿死多少人。

杂交水稻易保存,易运输,不易腐坏,而且生产时候产生的其他农副产品也很有用。

更重要的,作为主食来讲,大米热量高更加耐饿,蛋白质等含量也高,要比长期吃红薯和土豆健康的多。

不过,涉及到什么蛋白质和热量之类,姜晚容也不好讲,索性就让始皇大大日后再惊喜好了。

姜晚容不再解释,直接打出了王牌:

“臣女还有棉花种子,产量五百斤。”

这次说完产量,嬴政是连看都没看,随便一挥手说道:

“这东西产量太少,等着红薯土豆和水稻种个几年出来,缓缓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始皇今日当农场主了吗?当啦!

容容撸顺陛下的毛了吗?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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