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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元瑾瑜想请黎白过来谈事,每一次都被直截了当地拒绝。
左丘科试图多跟黎白接触,万一不经意间套个话,对方说漏嘴了呢?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嘛!
然而没想到,手下没人查到黎白是哪里出现的,黎白自己也很机灵,从来不跳坑。
半个月了,手里的势力都梳理了一遍,跟幕僚们都探讨无数次要怎么打回京城了,关于黎白的底细,还是一点都不知道。
纪越也总是无辜脸卖萌,跟黎白一模一样的表现。
看得元瑾瑜和左丘科懊恼不已。
但是又无能为力,尤其是鸿明道长应周敖的面子前来,替元瑾瑜看过之后,结合黎白的推论,诧异地承认了他的说法。
鸿明道长:“但藏得极好,找不出来原因。”
元瑾瑜念起黎白当日所言,提到了纪茹雪的生辰。他知道纪朝雨和纪茹雪被抱错的事情,京城传言二人是因为稳婆嫉妒,这才换了婴儿。
纪覆程考虑到纪茹雪的将来,不曾提到她是徐家的女儿。只想着把她打发走,让她不再出现在宁娴雅和纪朝雨面前就好。
但先皇早已知晓,这人是徐家的女儿。念及过往,年纪大了,心也软了,徐家当年也为之前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便不打算追究纪茹雪的存在。
熟料,元英睿要娶纪茹雪,还强压下了纪覆程的动作,让他不得将人送走。
这是让先皇不喜的。
尽管他以为,自己这儿子并不知道纪茹雪真正的身份,不过是出于喜爱,这才要娶她。
但终究,元英睿在先皇跟前丢了些好感。
元瑾瑜当时还觉得这个皇兄脑子有病,此时看来,也许是他知晓纪茹雪真正的作用。
比如,用来窃取自己的气运?
元瑾瑜想到这里,就坐立难安。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才是帝王命格?
但当年经手换婴事件的相关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纪茹雪准确的出生时辰,无人可知。
那日,鸿明道长在的时候,周敖也于一旁焦急等待。两人都想到了这点,对视之后,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只是,鸿明道长不肯说元瑾瑜是否帝命在身,只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非人力所能探究。”
人们算命却不信命。古往今来,山堵移山,水淹治水,没人会全力寄希望于祈求上苍降下神迹,都是百姓们撸起袖子去干。
人定胜天,这是大家的信念。
帝王求长生,元瑾瑜还没成为帝王,还没有老迈,不曾对死亡有感触。他年轻力强,有的是大好年华。
黎白说那话以前,元瑾瑜对于炼丹成仙命数一类的言论,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结合这个说法,回想自己近两年来处处遭受掣肘的经历,还有损失了不少人手与拥趸,元瑾瑜突然觉得,这个说法完全立得住脚。
就是元英睿跟纪茹雪成亲之后,他才如此倒霉的。
鸿明道长话语落下,元瑾瑜的心便也一同稳了下来。
元瑾瑜:“道长,您看,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鸿明遗憾摇头:“老道无能为力。”
元瑾瑜和周敖都是一脸失望。这难道是说明,他没有了登基为帝的可能性了吗?
无奈地请鸿明道长去休息,元瑾瑜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的能人中,有可以替他解决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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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这天,元瑾瑜正跟人密谋反攻计划,还是要确定一个口号的,讨伐檄文也不能少。
做这种事情,总得占一个大义,尤其是元瑾瑜确实站着一个很能说得出去的理由。
元英睿在京城里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那天晚上他换了龙袍,抱着玉玺登基,见证的大臣们是被元英睿手下的人用剑威胁着,站在朝堂里,于深夜,看着他坐上了那把龙椅。
格外的草率。
第二日许多重臣和阁老反应过来,纷纷反对,元英睿在朝堂上杀了人。
这件事情做得很不合适,引起了很多人的慌乱。
投机者和怯懦者于强威之下不敢反抗,有着铮铮傲骨的大臣却静坐在宫门外,更有良臣死谏。
元英睿的登基大典一直没有举办。
元瑾瑜这里,单是私下派人来联系他的,就有不少。除了京城的势力以外,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
他们看好元瑾瑜的未来,愿意赌一把。如果他能够回到京城,将元英睿从皇位上拉下来,那么,此时给元瑾瑜助力的人、追随他的人,都将有着无尽的前途。
人为财可死,鸟为食可亡。这种机会是真的不多见。
意外见到白虹贯日,许多人都很惊诧,但一方面又觉得窃喜。
这样的景象,说明连老天都看不惯元英睿的所作所为。
“殿下,白虹贯日,这是凶相。”
“是啊,殿下,这分明就是针对京城里的那贼子!”
白虹指兵,日是君主,元英睿既然自称已经登基为帝,那么他自然是此次白虹贯日天象所示的对象。
此乃兵祸之象。
如果站在元瑾瑜这边解读的话,确实可以认为他们的行动将会成功。
但元瑾瑜的心里还是怪怪的。明明自己是要去讨伐这样一个篡位弑君的人,却成为了起兵祸的元凶,提起来就很不好听。
就在这时,元瑾瑜看到有一个方向闪现了金光。
“那是哪里?”他问道。
一群人窃窃私语,门外早有人安排士兵去探看,到底是何处有着这样的异象。
一人去请黎白和纪越的时候,另有人来向元瑾瑜禀报,说是他们那个院落里发出来的金色光芒。
元瑾瑜格外诧异。
金光,这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并不普通的颜色。
元瑾瑜心生疑窦,不知为何那一处居然会有这样的现象。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黎白居然兴高采烈地过来了!
结合黎白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这实在是一件太过于让人意外的事情。
以至于在瞧见他的时候,元瑾瑜不由得问道:“黎公子怎么来了?”
黎白挑眉,看来自己在对方的心里,确实是一个很不好请动的人了。
元瑾瑜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连忙找补:“太过意外,并非不敬。”
元瑾瑜现在恨不得能跟黎白多相处,多说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出来。没看到德高望重的鸿明道长都肯定了黎白的推论吗?
这说明黎白虽然吊儿郎当,但此人非常有天分。
果不其然,下一瞬,元瑾瑜就听到黎白向他客气说道:“刚才突现金光,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想来是上天指示,于是我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元瑾瑜激动不已。
白虹贯日真的是上天对元英睿的示警!亦是对自己的指示!
不然,黎白这样一个洒脱不羁难以驾控的人,又怎会突然前来呢?
那金光,和黎白与苍天的不可说关系,定是有所联系的。
元瑾瑜按捺下兴奋,言语间却还是漏了些情绪出来:“那,先生里面请!”
他连黎公子都不喊了,直接喊作“先生”。
黎白态度怡然地甩着袖子进了这最高规格的议事厅。
跟在后面过来的纪越见到了这一整个过程,沉默了。
金光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什么叫金光闪现,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