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合一

一手抚上他的胳膊,岑星身体摇摇欲坠,这个吻和婚礼上那个不一样,反跟梦里的感觉很像,被温柔的糖衣包裹,实际充满掠夺又占有欲十足。

岑星感觉自己像一颗水果糖,被含在舌尖,在热度下迅速融化,变成软绵绵的糖浆。

车后座的空气似乎在升温,他的手不知不觉滑下,整个人向后挨,眼睛半睁半闭,除去被侵占,几近没有其他办法。

待岑星整个人陷在抱枕中,快软成一滩水,陆明燊方意犹未尽分开两人的唇瓣,然而依旧紧紧将人扣在怀里,像标记猎物的猛兽。

在他眼中,此刻的岑星,两颊如同涂了胭脂,一对黑眸水光潋滟,眼神活像落入陷阱的小鹿,委屈不已,又可口诱人,无时无刻都在勾起人心底不可告人的念头。

想把他围在自己的大衣里,不让其他人触碰,陆明燊一手抚上岑星泛红的眼角,感受到怀中人正轻轻颤抖。

半晌才调节好混乱的呼吸,岑星愣愣盯住陆明燊的目光,一瞬乃至以为自己在梦里,特别是黑瞳中隐隐透出的疯狂。

“你在做什么?”察觉自己被他压在座椅上,岑星唇上和身体里的热度,令他使不上劲,声音发颤:“让我起来。”

他在抗拒什么?陆明燊沉下脸,微微直起身,却顺手将人带进自己怀中,像只护食的狮子。

岑星:……

为什么陆明燊动作那么熟练?岑星脸上的酡红像褪不下去,咬住嘴唇,看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尽管残忍,他今晚要用事实告诉那人,他们型号相同,只有惆怅!

“你在生气?”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陆明燊很想去摩挲他下垂的眼角,岑星看上去好像还有点难过,为什么?

“不是。”用力抱了抱他,岑星平静下来,因为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分外坦然:“我们好像到了。”唯一的担忧可能是,陆明燊不要指责他欺骗感情就好,他并没有故意装攻。

两人到达时正值黄昏,金黄的落日半边浸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舒适的海风吹起两人的额发,空气中弥漫海水特有的微咸。

轮椅压在路旁木板上,吱呀吱呀作响,陆明燊冷不防开口:“你想去玩?”

注意到一下车,岑星的视线便落向不远处的沙滩,陆明燊将轮椅转个方向,凝视那人的眼睛。温暖的余晖照在岑星身上,让他眸子也和被斜阳辉映的海水一样,熠熠生辉,金光把本就精致的脸部轮廓勾勒得宛如精灵。

后知后觉是在问自己,岑星收回视线,试探问:“一起吗?”

他本没期待对方会答应,见那人二话不说调转轮椅,嘴角漾起两个浅浅的小梨涡,随意甩掉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绕着陆明燊留下一串串脚印。

“你想堆什么?”黑色的碎发贴在额角,岑星用手拢出一个大沙堆,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挽起衣袖,露出牛奶色的手臂。

“我没堆过。”陆明燊如实道:“你先试。”

“好,”岑星伏低身,将半湿的沙堆捏出雏形,抬头问:“看出来了吗?”

“知道了。”从陆明燊的角度,正好能从领口看进去,一片春光,他低咳一声:“我帮你?”

“快来。”岑星见他解开袖扣,表情专注得像在处理什么百万项目,忍不住偷笑。

两人合力固定好形状,就差捏细节时,岑星想掏出底下的沙,猝不及防,手掌在沙中被陆明燊抓住。他不解昂起头,忽地呼吸一窒息,两人指尖在滑腻的沙子中纠缠,掌心被不轻不重一捏,又酥又麻,他的脸又无法自控般烫了起来。

陆明燊半伏在他对面,目光炯炯,似要把他融化在眸色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像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两人不约而同追逐着对方的目光,越挨越近。岑星看到那人眼中的自己,柔和得像被深情环绕,彼此的鼻尖若即若离,就在唇瓣还剩不到一公分时……

“嘭!”

天空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花团锦簇般的焰火在夕阳下发出别致的颜色,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某种情愫,如同烟火,难以控制地蔓延。

“要不要去吃饭。”狼狈垂下眼,岑星听到自己的心跳,可能比放烟花的声音还要响。

“好。”不情不愿抽出手,陆明燊低头看向从指间滑落的流沙,他想抓紧,不会让岑星逃掉。

两人选的是一家温馨的小店,正对落日的位置,陆明燊接过菜单,却没有看,而是问岑星:“你喜欢吃什么?”

“随我点吗?”岑星感觉今晚陆明燊似乎心情不错,大胆点了两样想吃的家常菜,一合上菜单,便听见那人说:“我要一样的。”

看陆明燊把菜单原封不动递回去,岑星不确定问:“你能吃得惯吗?”

“想试试你喜欢的口味,”陆明燊直白道:“想知道你爱吃什么。”

这是什么暗示?岑星捂住胸口,说起来这已经超出暗示的范围,快要变明示了喂!陆总你的面瘫人设呢?怎么说撩就撩不带预警。

没等他安抚好擅自动摇的小心脏,又听陆明燊问:“你喜欢听什么歌?”

迟钝如岑星,也总算看出来,陆明燊这是在试图了解他?为了劝他做攻,卑微到这个程度吗?

看向餐厅中央弹唱的两个乐手,岑星眼珠一转,浅笑道:“爱情的骗子我问你,听过吗?”

陆明燊:?!

脸色一下变得略微妙,陆明燊仿佛在挣扎,半刻方艰难道:“听过。”

岑星忍住笑:“我还想让他们弹给你听。”下一秒,他听到陆明燊说:“不用。”

果然,岑星暗暗感叹自己机智,刚端起水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睁睁看服务生把乐手的小提琴递给陆明燊。

岑星:???

将小提琴摆好,陆明燊试了试音,当着目瞪口呆的岑星的面,闭上眼,深呼吸,有种连几十亿的投资项目、也不像现在这样豁出去的错觉。

岑星的脸上快绷不住,第一次向陆明燊“点歌”的机会,他居然……

小提琴音色优雅,陆明燊的演奏风格洗练优雅,修长的五指像会赋予琴弦灵魂,不少食客被声音吸引,纷纷露出友善的笑意。

岑星注视着对面的人,他似乎丝毫没有嫌弃选曲的俗气,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甚至还能看出几分享受。

最后一个音符随风飘远,夜幕来袭,陆明燊放下琴,淡笑问:“还可以?”

糟糕!岑星感到心跳已全然不受控,呼吸急促,陆明燊的眸光深邃,映衬桌上摇曳的烛光,宛如有魔力一般,让人心甘情愿卸下防备。

“很好。”服务生上菜,岑星看到陆明燊把小提琴还给乐手,按捺住躁动的心跳:“为什么从没在家里看你练过?”

“有练,怕吵到你。”陆明燊看着面前的菜色,看似简单,色香味全靠食材本身引出,以最原始的鲜味勾起人的味蕾,正如岑星给人的感觉。

“下次还能听吗?”岑星眨着眼睛:“没想到原来你会偷偷躲起来练。”

“普通人有的嗜好我都有。”当然,不普通的也有,陆明燊心想,捻起纸巾,擦去他嘴角的肉汁:“只要你愿意听,下次我会练得熟练一些。”

岑星:……

第一次与陆明燊在别墅以外的地方吃饭,岑星放松挨在椅背,一手晃动酒杯,眯眼看向夜色中的大海,静谧底下暗涌横流。

当他纠结该如何暗示陆明燊自己的型号,手机不合时宜震动起来,来电的是最会破坏气氛的人之一——陆夫人。

陆明燊刚接到公司电话,暂时不在,岑星想也不想摁掉来电,没料到对方固执不已,像是不把她拉黑,就要一直打下去。

“请问有什么事?”岑星约莫心里有数,维持住礼貌的语气,接通电话。

“听说明燊和你在外面,他没接我的电话。”陆夫人的声音远不像前几回那么咄咄逼人,反似在顾忌什么,压低声问:“他是不是和明烨吵架了?”

“对,因为陆明烨不尊重他大哥,我亲手教训了他。”岑星直言不讳:“这次确实是我揍的人,我做的我敢承认。”

陆夫人被他噎得好一会说不出话,好一会才问:“你能让明燊来听电话吗?”

岑星不为所动:“他眼下不在,忙公事,没其他事我先挂了。”

“等等!”陆夫人抽了抽鼻子,她什么时候求过后背,尤其是像岑星这样,可为了两个儿子,不得不拉下脸:“你能跟明燊说,让他别跟明烨计较吗?明烨最近在公司过得很不顺,天天被他爸烦,一时没控制住,明燊要是知道,就多体量体谅他。”

知道心虚,陆夫人放低姿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想不通,两兄弟怎能说反目就反目。

“为什么大的就得让小的?难道陆明燊不是你的儿子?”岑星无动于衷:“我不会跟他说,我是站在陆明燊一边的,谁对他存坏心思,别想过得了我这关。”

他话音刚落,肩上忽地一沉,陆明燊操纵轮椅回来,一手轻搭在他肩膀,一手接过他手上的手机。

面不改色摁掉通话,陆明燊将手机还给他,用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今晚是二人世界。”

岑星:……我的天!

这种换个人说油腻得要死的话,为什么从陆明燊的口中说出,没有半点违和?!

心情复杂结束晚餐,两人坐上车那刻,天边响起轰隆隆闷响,暗灰的乌云挡住月光,没等他们回到别墅,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重重击在车顶。

“小心别淋湿。”在陆明燊身边撑住伞,岑星半边身体被打湿,短短十几米,待两人进入屋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芳姨连忙给两人递上毛巾:“别着凉,先去洗澡。”

分别换下衣服,岑星舒舒服服泡了个暖水浴,回到卧室刚要躺下,被陆明燊阻止:“先喝点暖身的东西。”

“下回让人准备加长雨棚。”陆明燊看向窗外,骤雨模糊了窗外,天地一片混沌,他回过头,橘色灯光下,岑星捧住杯,小口小口啜里面的姜茶。他的脸因暖气被烘得红扑扑,喝茶时两腮稍稍鼓动,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许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岑星抬起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想听小提琴吗?”“可以听你拉一曲吗?”

愣住片刻,岑星嘴角漾起,好看的小酒窝软绵绵,陆明燊几近克制不住想抬手揉一揉。

窗外是磅礴大雨,岑星躺在摇椅上,房中琴声悠扬,陆明燊手上的弓挑动琴弦,他神态专注,曲谱如同在他心中,似在用乐曲创造出一个只属于两人的世界。

“很好听。”岑星吸了吸鼻子,眼神亮晶晶:“你以前是不是常常表演?”

放下琴,陆明燊摇头,专注道:“我只给想让他听到的人演奏。”

岑星:他怎么这么会!

“你的头发干了吗?”深感心脏一晚被拨动太多次,岑星快要撑不住,半挨在枕头上,随手贴上陆明燊的额发,开玩笑问:“要不要帮你吹吹?”

岑星的指尖柔软温热,抚过头发下的皮肤时,陆明燊感到一阵麻痒,像在撩拨。

他别扭抓住岑星的手,塞进被子里:“吹干了,早点睡。”

如果要为爱做攻,那就得会撩回去。

挨近他身边,岑星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天你说,我什么都不用做,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现代科技发达如斯,还有全自动攻受机械?

陆明燊干巴巴答:“字面意思。”

岑星歪过头看他:“你能给我解释吗?具体怎么做?”这句其实不是试探,而是学术探讨,他是真没明白,当攻什么不用做,“流程”要怎么推进?

“现在?”陆明燊一言难尽盯住他,岑星到底怎么想?是明示吗?解释不如实践。

没注意到陆明燊眼中千变万化的情绪,岑星的注意力被对面被子下的一处吸引去,像老虎的尾巴,不怎么顺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岑星伸出手,将它摁下去。然则像跟他作对,一松手,又起来。

陆明燊:……

岑星:……

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陆明燊不是只能当受么?

像不信邪,岑星再次摁住,久一些,然而一放开……

陆明燊:他是在表达不满吗?因为迟迟不行动,只好用行动嘲讽?

当岑星第四、五次伸手,手腕猛地被捏住,陆明燊声音低沉,隐隐包含威胁:“你是对它不满吗?”

作者有话要说:岑星(瑟瑟发抖):那……太丑!别过来!

陆明燊(一本正经):是丑,那你帮我藏起来?

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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