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细微的声音穿过寂静的夜空,不知飘向何方。呆站了大概十分钟,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多久,时间对他来说不重要了,他也不觉得身上冷了,因为他的心还没有冷,一切都没有结束的,不是吗?一刻没有闭上眼,就永远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明天会怎么样。

 他转过身,回到他的房间,没关的落地窗和随风轻扬的窗帘继续享受暗和寂静。躺回床上,他才好象回到了现实中,有了属于人类的感觉,他感觉到冷,裹上被子,他觉得眼皮很重,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慢,不一会儿,他进入了梦乡,这次不是无梦,这次一直做梦,且不是甜梦,梦中一直挣扎,梦境不很清晰,只觉得一切都…乱了…

 ***台湾的土地上,还没到傍晚,宇夜开着他的车在街上转,他本是想找他的其中一个“伴”放纵一下的,但是他突然又不想了,也许还没有到真要非做一场不可的时候。

 太阳的温度不错,没有目的地的他随性的驾车,他不知道也不用知道要把车开向哪里。绑着的头发没有被风带得四处飞扬,敞篷车,长发,墨镜,帅哥,本来应该是娱乐记者拍照的绝佳机会,但他却不是一个名人,他不喜欢闪光灯,他不喜欢被所有人知道,他只想大隐隐于市。

 车在台北街头转了好几个圈,他准备回家了,他的家就是那个有着玻璃屋顶的房子。车往近郊驶去,车后只留下了淡淡的烟尘。Benz在不久后就在他家门前减速驶入车库,车库里全部都是他很喜欢的车,每一部的风格都有所不同,他认为变化的才是美的。

 步行出车库后,他摘掉捆头发的橡皮,取下墨镜,把它们放回口袋。一阵微风吹过来,略微凌乱的长发也有点不伏帖了,就在这么点头发摩擦发出的唰唰声下,他好象听见了别的什么声音,只是好象,他没有听得很清楚,附近都是没有人烟的,不应该是人声吧,但听上去是人的声音。只有一声,而且很短暂。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出点什么头绪,可是找不到声音的源头,不过他越是回想刚才声音的音色就越觉得熟悉,他好象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似的。

 他边走边想,不一会儿得出了结论,应该是那个叫做林思宇的人的声音,他的记忆力还不错,虽然不能记得所有和他发生过关系人的名字,但是两年之内的那部分人通过回忆能清楚的想起来。

 奇怪得紧,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四周都是空旷的,不可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算了,就当是突发的幻听吧,虽然自己很健康,还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当事情没法解释的时候忘掉会比较好。那个不重要,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思维的开朗,这样才不会有别的惦记。

 不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他记起了那个让他感觉很不错的人,虽然过去的时间里几乎没想起过他,现在想起来好象是自己有些过分,飘荡的灵魂,连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经过的事情好象全部隐于白纸之下,脑海一片空白。

 当有些东西从白纸上浮现后,他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也许是上天注定应该去想起他,也许真的是幻听了,什么是实什么是虚,这是人世的感慨,活着也许都仅是虚幻而已。

 进到房间,他顺手拨了张的手机“喂,我打给你惊讶吗?”张沂笑道“非常吃惊,你很少会在回家后打给我哦。什么事能让你在这个时间打给我?”

 看到是night家里的号码他真的有点诧异,回家后的他不都是与世隔绝的吗?知道这个号码是怕万不得以的时候用得着,他可没有主动拨过这个号码找night,今天在手机上看见这个号也是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连我自己也很惊讶怎么会在回家后想到一个人,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有第一次的,所以,我现在已经觉得没什么了。林思宇的手机号是多少?”宇夜的声音还和平常一样,缺乏激情。

 林思宇?他现在在休假,真不是时候,night要他电话干嘛,不过竟然他说了,他给就是,这可真的有点耐人寻味了。

 张沂思考了两秒钟后报出了数字,他竟也记得他旗下歌手的手机号,还可以脱口而出,应该是因为他现在是很红的大红人吧,决定投资的时候就想到他会红,还顺便赚到了他送night的生日礼物,看样子自己真的有先见之名,night好象不会在短时间内对他送的生日礼物失去兴趣。这,应该算是好事吧。不过到明年换生日礼物的时候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他猜不到night想的什么,也不知道林思宇是怎么想的,对林思宇来说,放他自由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吧,他这样的猜。

 挂掉电话,宇夜看着柜子上那张写着手机号的纸,他该不该打给他呢,也许不用考虑,拨了再说吧。嘟…嘟…嘟…电话属于畅通状态,怎么还没接听呢?再两声如果没人接的话,他准备挂断。

 林思宇正在熟睡中,不过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远离睡梦。他刚睁开眼,剧烈的头疼就向他袭来,原来在梦中的挣扎是因为自己病了,晕乎乎的脑袋让他有些意识不清。

 他拿过手机看号码,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但是是来自台湾的,难道是工作上的事,不正在休假吗?怎的还有事啊,他强忍着不适感认命的接通了电话。

 刚想挂断电话的宇夜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充满睡意的“喂,哪位找?”他笑了笑,这么早就睡觉,满奇怪的。

 “我是宇夜,你没忘了我吧。”宇夜!林思宇听见这两个字,睡意全销,他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真的有点不可思议。自己有他的号码却不敢拨,永远的被动,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想不了更多了,虽然嗓子不舒服,他还是尽量把声音弄的正常些。

 “当然没忘,怎么敢忘呢,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呢?”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喜悦,但是心里的狂喜已经让他有些压抑不住。

 “我嘛,突然觉得很久没见你了,你有空吗?”他直接提出了要求。“当然…有空,我在休假中,不过…明天可以吗?”他今天是怎么样都不可能赶得回去的,所以,夜,给我多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可以来得及,靠你近一些。

 “好吧,我明天再给你电话,明天见。”没给林思宇多余的时间,宇夜挂掉了电话。不过让他等一天也不是常有的事,索性是心情比较好,也就不计较了。林思宇迅速从床上起来收拾行李,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在听了宇夜的一句承诺后已经好了大半。

 昨夜的风让他着凉,今天的夜让他向往。提着行李包他刚想出门却又停下了,放下包,他找到药柜吞了感冒药,他可不想明天被宇夜看见他病泱泱的样子,说不定他会烦了他的。

 他关上所有的灯,锁上了大门。我的西西里,再见,虽然我很留恋这里,不过如果永远都不来这里可以换得一直留在夜身边的机会,那么,对不起,我只能选择放弃你。

 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对吗?车往国际机场的方向急速奔驰,高速路上不算太亮的灯光领着他一路前行。半夜的意大利也很美丽,只希望路途不要太过遥远。***

 天还没有亮,意大利国际机场内没有如白天那样的繁忙,但是夜间的航班还在飞,所以也不是说空无一人。林思宇走到售票服务中心里面,虽然值夜班的服务小姐不多,但因为乘客很少,所以不用排队。

 “给我一张最快的飞台湾的头等舱票。”没有询问,没有多余的话,他直接把信用卡放到服务小姐的面前。

 “最快一班是一个小时后的转程机,但是不会耽搁太久,大概会停半个钟头,可以吗,先生?”看电脑屏幕上的显示,她如实告知。

 “OK,没问题,谢谢,快出票吧。”他催促着服务小姐,好象这样就可以快点回到台湾一样。票和信用卡同时回到他的手上。他往侯机大厅走过去,只等了一会儿,就过完安检,只待登机了。

 飞机起飞后,他又服了一次药,药力带来的催眠效力让他在宽敞舒适的椅子上睡着了。他只希望见到宇夜的时候他已经好了,在他面前,他只想展现自己最佳的状态。

 一直沉睡,他连飞机着落了一次都不知道,不过他上飞机后就扣了安全带,所以空服人员没有必要把他叫醒来提醒他佩戴安全带。

 一直到飞机停在了台湾桃园国际机场,他才被空服人员叫醒,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还是有点晕,糟,还是没有完全好,不管了,先下飞机再说。

 下了飞机,他马上开了手机,他可不想让宇夜听见他手机关机的声音,那样会死得很惨吧,不敢想象。在机场超市里,他买了个面包还有一盒牛奶用来填充他那20个小时未曾进食的胃,之后就上了计程车。

 他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有点憔悴,再加上戴了墨镜,应该没人会认出他来的吧。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三点钟,不知道夜会在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司机朝他自己住处那方向开。

 机场离他住的地方还比较远,在车才开到市中心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拿出来,看也没看号码的就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林思宇,你是宇夜吗?”

 仔细听这声音里有着急切的底色。“对,是我,你现在在哪里?”宇夜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好象有点嘈杂,隐约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林思宇往窗外看“大概是在福茂大厦的附近吧。”对这里的街道他不怎么熟悉,来这里不到半年,多数时间是在工作,以前想都没想过有天自己会这么忙。

 “那你叫司机在福茂后门停车吧,我开了车,我载你。”宇夜一只手抓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他开车多数时候只需要一只手。他现在也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

 “没问题,我站在街边等你就好。”林思宇心中窃喜,他马上就会第一次搭上宇夜的车。幸福是不是离他更近了呢?计程车在几十秒之后就停在了福茂大厦的后门停车处,他提出行李,步行到街边,左右张望后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然后把行李放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