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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想得那些杂念,也一瞬间像是解开了结,豁然开朗。
他如何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呢。
虞桉开心了,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落地。
开心完后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好,他帮了她许多,她倒是胡思乱想起来,任由谁的好心被辜负了,心里也是会觉得不高兴的。
她安心了,朝崔樾笑一笑,表示自己的歉意。
崔樾往后一靠,搭着手好笑的看着她。
她身上那种心神不宁的状态,突然就没了。
刚刚一刹那露出的高兴,放松又带着歉意。
心里不无失望,她怎么就不敢往更大的方面想呢。
门边的吴铁瞅了瞅屋里的情形,瞧王爷喝完茶,又拿起茶壶给虞姑娘添上茶了,他小心挪回眼神,视线飘忽着左右乱转。
唉,王爷还真是势在必得了啊。
那虞姑娘的丈夫,只能自求多福了。
吴铁心里已经琢磨开,到时那贼子要真敢找过来,他一定将他轰得远远的。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着,眼神往外一瞄,就看见孙炎上来了,手里托着一碟子洗好的果子,红的,紫的,橙的,水灵灵的还挂着水珠,瞧得人怪眼馋的。
孙炎触上他的目光,随意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悠悠闲闲的走过来。
他不久前才刚打发完楼下那三人。
心想也就他们运气好碰着的不是王爷,不然王爷可没他这么好讲话,哪里是几句嘴皮子就能混过去的。
慢慢的,离房门进了,他站定脚步。
他没敢擅自进去,而是先朝屋里请示,“少爷,属下将瓜果端进来?”
崔樾看过来,“嗯,进来。”
孙炎露出笑,“好嘞。”
他大步走近,将碟子放到桌上就要出去,崔樾叫住他,朝虞桉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再给她看看。”
这一句看看,明显就是要让他再给虞桉把一回脉,瞧瞧上午难受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好了。
虞桉闻言先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笑了笑,说:“麻烦你了。”
孙炎边嘀咕边伸手去探脉,心想王爷倒是越来越细心了,尤其是在虞姑娘的事上。
不过他可不敢将这些私下里的话说在嘴上,脸上神色亲和,笑说:“哪里算麻烦,不过举手之劳。我学这手艺不就是给人看病的?”
虞桉笑开。
崔樾瞧了眼她脸上的笑,闷声轻笑了下。
罢了,也不能现在就将人吓跑了。
伸手在碟子里摘了几颗葡萄,在她正被诊脉的手里放上一颗,说:“尝尝。”
孙炎看得眼皮直跳,好家伙,他家王爷还真是……
叫他一时都找不出词来形容,只能将这股诧异憋在心里,闹得他诊脉都差点出岔子,急忙敛起心神。
崔樾瞥了眼他,笑了下,“有你的份。”
孙炎:……
他看他就是顺带的。
虞桉笑起来,觉得他待人是真得不错。
崔樾将手心里剩下的一颗葡萄咬进嘴里,甜滋滋的浆水丰沛,挺好。
“怎么样。”看孙炎诊了有一会儿,他问。
孙炎心里已经能确定了,他收回手说:“已经大好了。”
虞桉也觉得自己大好了,尤其是解决了困扰她的烦心事,心情都舒畅几分。
她将手心里的葡萄放进嘴里,咬开皮后就是绽开的甜味,眼睛都不自觉弯了弯。
崔樾点头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孙炎觉得他该下去了,不用王爷嫌弃,他自个儿都觉得杵在这是碍王爷的眼。
“那属下先退下?”他问。
“下去吧。”崔樾说。
孙炎不再多留。
虞桉也没再多待,几乎是前后脚出了崔樾房间。
崔樾看了看她消失在门边的身影,低头又看了眼桌上的果子,朝吴铁说:“再洗点送她房里去,这些你们分了。”
边说他边朝外走,要出去一趟。
吴铁知道王爷这是要留他在酒楼护卫了。
他点头:“属下知道。”
一刻钟后,他重新洗了一碟新鲜果子站在虞桉门外,嗓门粗粗的喊:“虞姑娘,我给你送东西来。”
说完他就捧着碟子安静的等,高高壮壮的一个人站在门边怪有压迫感。
虞桉打开房门,一眼看见他手里的果碟,她张口就想拒绝,“不用……”
吴铁将碟子伸过去,说:“嗨呀,都已经洗好了,这点果子不值钱。”
也就几两银吧,主要是葡萄贵了点。
虞桉没法,最后实在推拒不过,只好收下,“谢谢。”
吴铁摆手,笑说:“不用。”
送完东西,他转了脚步就要走,但才迈出几步,他又折回来,说:“我家少爷出门去了,我就在少爷房外守着,您若是有事要吩咐,出门来喊我一声就成。”
虞桉点头表示知道。
吴铁安心走了。
虞桉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将果碟放在桌上,开始琢磨今后住得地方。
她打算好了,先在江州安置一阵,之后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留在这。
原本逃出京城时,她是想着之后找处小山村过着的,毕竟她家就是村里的,她对小村子天然有种亲切感。
但这一个多月出来经了这么多事,她慢慢觉得不可行了,不是所有村子都像山前村的,更不是人人都如山前村里的人一样淳朴热心。
她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在一个陌生村子落脚,要是被人打了主意连个求救的地方都没,还不如在大地方落脚,发现风吹草动好歹要逃能逃得快些。
虞桉将目光扫向一边摆开的银子,去掉三十六两,余下就只有一百零四两了。
赁一个月的屋子应该花不了太多银钱,就是……她叹了叹,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出门都爱先投靠亲朋了。
像她这样孤零零的,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可靠的人赁可靠的屋子。
满腹忧愁的想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外面斜进来的阳光也散了,她才犹犹豫豫想出一个法子。
傍晚,吃过晚膳后。
犹豫了好一会儿,虞桉朝崔樾提起:“你在江州城内可认识赁屋子的人?”
说完她眼神游移的飘了飘。
她其实不大好意思请他帮忙的,他已经帮了她许多,但她也实在是不懂这些,他身边人多,不管有没有知道赁屋子的人,起码那些人一见到他身后那么些属下,就不敢糊弄他了。
不像她,她一个人去就是任由别人漫天要价的,最后还不知道赁的屋子安不安全。
崔樾挑眉,“想赁屋子?”
虞桉点头,“嗯,我想先赁一个月。”
“行啊,我帮你。”
话里十足的热心,听得孙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实在是虞姑娘……看着好像还不太知道王爷的心思啊。
她好像真的只当王爷是个好心人。
也不知道对王爷来说,这到底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