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魇

回到东宫后，黎离发现宫里人全都在院中等候着，一看到黎离带着拂春和八宝回来便上前询问大殿上发生的事。

他们只听说了戎国使者蛮横恣意，公众拿出陈忠将军的长剑，羞辱黎国，还要求决斗，其余细节便不知了。

黎离留八宝在外，带着拂春入了内室，黎离问拂春：“寿礼之事东宫都有何人参与操办？”

此话一出，拂春也马上反应过来，东宫之中，可能有三皇子的人，回答道：“这事东宫众人皆知，还有我们也叫了些东宫之外的宫人们写寿字，虽没说为何，会不会是他们传出的？”

刚搬来东宫时，拂春也对新来的宫人有所怀疑，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拂春不愿用最坏的想法去猜度众人，虽然如此，但若有细作，定是要将其揪出的。

黎离下了吩咐，让拂春和八宝带着几个绝对可信的人，注意监督其他人。叫拂春也搬去与其它宫人同住，就说自己在今晚国宴上犯了错，被黎离罚了一道。

沐浴完后，黎离照常半躺于美人塌上，吃着小事，是拂春做的乳奶炸块，鲜奶先在锅中翻炒成块，外出时放在外面冻住，回来后便裹了炸粉，下锅煎炸，再撒了甜豆粉，正合了黎离嗜甜的口味。

以前是环境不允许，现在倒是经常能吃了，却又怕身体发育过快，露了马脚，不能随心所欲。

今晚月明星稀，冬日里能看到这么好的月色很是不易。

夜间黎离感觉自己被人推入水中，呼吸不了，不管四肢怎么扑腾都上不去，有的只是满目晕眩和彻骨的寒冷。

在外守夜的拂春也听见了里头的动机，提着油灯进来了，将被魇住的黎离叫醒，还递了一杯水，给她润了喉，问道：“殿下，是不是又梦到了？”

黎离楞楞的点了头，靠在床靠上，拂春又出去烧了水，重新灌了汤婆子，服侍黎离睡下。

下半夜里黎离没有睡好，脑中不停想着那个梦，连身体都有了窒息的错觉，便早早起了床，去院中跑了几圈。

其实黎离已有许多年没有做这个梦了，今日却又梦到了，是预示着什么吗？

第二日上朝时，顾铭就发现黎离的不对劲。面色沉沉，黑眼圈也重。

下朝后问道黎离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没睡好，黎离只说昨夜寒疾犯了，没太睡好，顾铭便取消了早上的晨练，还说近三日的晨练都先取消，等他处理完各国使者的事后，就亲自陪她晨练。

顾铭还说叫御医去给黎离诊治，黎离连忙推辞，只说王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说是旧疾，按原来吃的方子吃几副，晚上再泡药浴就能缓解了，顾铭没问其他的，就叫黎离回去休息，下午再去东宫上课。

再说顾铭这边，让黎离先回去后，云迁潮入了内室，就着昨晚的事很说了些感谢的话，慈眉善目，做足了谦卑恭敬的姿态。

但明里暗里的意思却是自家小女云倩对顾铭心悦已久，昨晚顾铭坏了云倩的闺誉，云倩非君不嫁，希望顾铭能娶了云倩，云家会感激不尽。

顾铭听完后不置一言，毕竟早前，烈国使者也表达了欲让呼翎郡主与顾铭联姻，两国永修同好。

但这两种提议，顾铭都没有考虑。他是个干大事的人，不愿以婚姻为纽带去拉人站队，也不愿娶不爱之人，空多了层束缚，只能再想办法推拒了。

这几日黎国也在准备各使者的回国事宜了，那蛮横的戎国使者在国宴上受了辱还不够，还在朝堂上公然请求黎国能将黎国公主嫁与戎王，真是大言不惭，不知分寸。

黎国原有四位公主，但目前只有两位，且都不适宜。

大公主已经出嫁，嫁的是朝堂一二品官员，夫妻情深；二公主年幼时坠入寒潭，抢救无效，早早就去了；三公主是黎王前几年才得的，年岁不足。

其实不管黎国是否有适宜的公主，顾铭也大可推拒了戎国的要求，但顾铭另外有想法，便说要考虑考虑，戎使返回之前会给出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