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问心无愧

她与老太太的手双手交握，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娘，这还多亏了宁儿，我们才能如此顺利的回来。”

老太太笑了笑，十分赞同，同时也感慨，“是啊，她是个有能耐的，比她娘要坚强。”

“她的娘?”三夫人?柳叶眉目露疑惑之色。

“你有不有觉得宁儿长得很像一个人?”老太太说这话时正对着她的目光，眼神无比认真，甚至带了郑重之色。

柳叶眉愣了愣，不知当讲不当讲，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但她不想再勾起母亲那段伤痛的回忆。

“无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老太太轻拍了她的手背。

“是，女儿觉得宁儿长得有些像小五。”不是有些像，是很像，从她第一眼在柳府大门外见到黎离她便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看着她的眼，歇了笑意，点点头，算是无声的回应。

刚刚才从悲伤情绪中缓解过来的柳叶眉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忙转过头去，耸了耸鼻子，不想叫老太太看到，怕惹得她难受。

小五一直都是他们柳家一个不可言说，却人人心知肚明的伤痛。

柳家的老爷、夫人在谈话之时，也会特别留意，从不会提起与她有关的话题，以免引得老太太伤心。

当然，那些小辈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知道祖母一听到这些事，就会伤心，所以绝不会刻意去触霉头。

“为何会这样，小五的女儿不应该……”

老太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柳叶眉点到为止，不要再往下说出去了，事关宫内秘事，不是他们可以探究的，只要他们心下明了便好。

她只是简单的提上了几句，道黎离是机缘巧合之中回了柳家，至于京城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

晚上，掌了灯，黎离又去了老太太房中一趟，下午没有见到，但有些话不能当着四姑母和表哥的面说。

老太太今日心情显然是极好的，面色红润，光是坐在那里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事，笑得合不拢嘴。

“祖母何事如此开心?”黎离捻了一块玫瑰酥，放入口中，一股玫瑰的清甜味在嘴中散开。

“小丫头，明知故问。”黎离竟从一向严厉的老太太脸上看出了娇憨。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多谢你了。”

黎离又拈了一小块，随后拍了拍手，道：“都是我该做的。”她毫不居功。

哪里是她该做的?是她愿意去做罢了。

若是把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怕是避之不及，哪里还上杆子去接四姑母回归柳家，平白惹得王家记恨。

可她是不一样的，从小就生活在波橘云诡的宫中，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王家，怎会放在眼里?

她做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

老太太当初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言，便是怕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她是柳叶眉的母亲，也更是柳家的老夫人，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置柳家于不义。

她心下明了，却并不说破，只将这份感谢连带着黎离帮柳家度过危难的恩情一并记在心里。

“不过，四姑母可有与您说四姑父为何要殴打她?”话锋一转，黎离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以前都是听王琦与她诉说，可她毕竟不是四姑母，不知事情的内情到底如何。

对待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她现在想知道四姑母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才好进一步再做打算。

老太太抿抿唇，其实她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因为柳叶眉不愿意让她过度忧心，只是一带而过，她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黎离，“王必本性不坏，却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带成了这般不三不四的样子，脾气火爆、易怒、嗜酒成性，还爱流连于青楼楚馆，不过以前都是发生些口角上的争执，只是近段时日才变本加厉。”

听了这话，两人皆是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