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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盈盈一拜,乌黑的浓发一缕一缕飘散下来,微风吹过,玫瑰的香气沁人心脾,*的脖颈露出姣好的肌肤,立刻便染上了绮丽的色彩。
这样一个张扬、浓烈到了极致的女子,也不知是她称了这套华服,还是华服称了她的颜色。
她含笑望着他,火红的花钿,眉目间满是倾慕之意。
与上一次见到他时,浑身铠甲的威严比起来,身着一身锦袍的陈忠更多一种雍容华贵的贵公子风范。
青年身姿笔直,步姿从容,衣袍波澜不惊,浅青如堆雪,发浓似泼墨,黑白相映出一种丹青水墨似的风雅之感
她心中暗自笃定,只有眼前这样的人物,不但军功赫赫,而且长相风流俊美,浑身带着天然的贵气,才能配得上她这个全天下最有身份的贵女。
这样一个浓烈到极致的华服女子,眼中却是不相匹配的满目崇拜和殷切,盈盈一拜,朱唇轻动:“朝阳给将军请安。”
朝阳公主?她是君,他是臣,若要行礼,也该他给她行礼。
于是他后退一步,向她行了一个君臣之礼,道:“不知朝阳公主在此,微臣多有打扰,给公主赔不是。”
面对着他的疏离,朝阳不怒反笑,眸子里更是含晴脉脉,凝视着眼前这位名震朝野的镇北将军。
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年轻男子,又如此俊美,恪守礼度礼法,叫她更加沉溺。
“将军不必多礼,朝阳在此,就是为了等候将军。”
簪着一套凤凰展翅尾镶五彩宝石明金头面,步摇轻轻摇曳,锦衣女子笑靥如花,却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城墙之上,那女子也是一身华服,发髻上却只是斜斜插了一支荷花形的银簪子,与她的满身华服并不相配。
轻勾的唇角以及盈泪的眉眼,定定地凝望着他,无不昭示着她的困苦。
他偏头,瞧着不远处的庭台楼阁,眼中划过一瞬的冷意,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
遂擦身而过,她仍旧是挽着竹篮,眼底只有那一人的身影,随着他的走动,袍服微漾,身后的墨黑长发轻拂,姿态绰约,神采勃发。
那个刚刚借口离去的粉衫小侍女连忙从一旁的粗柱子后跑来,欢喜的问道:“公主公主,您是不是与陈将军相谈甚欢?”
在她站的那个地方,只能瞧见朝阳面容甚是欢喜,看不见陈忠的模样。
华服女子唇角轻勾,轻抚了几下垂在胸前的墨发,那道高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道尽头,对岸灯火通明,人影绰约。
她却仍旧目光灼灼,笑得明媚又妖艳,满含势在必得。
冷不丁地想起刚刚陈忠神情的转变,女子从满眼淡然变得急迫,朝阳抬眼凝望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隔得远,瞧不清楚,抬起脚步:“走吧。”
乐声早已奏起,轻缓流畅,不远处的庭台之上,有舞姬正在献舞,厅中很是热闹,大大小小的官员老早到场,已经相谈甚欢了。
女眷们也于相熟的夫人们二二三三地结伴,话些家常。
陈忠由着婢女索引,一进大厅,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黎王容后才带着几位妃嫔到场,皆是容貌与气质皆具。
可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人,上身穿着葱绿色短衫,提花马面裙,头上挽着分俏髻,簪着梅花流苏簪子。
一如既往的明人,光彩夺目。
可近距离一瞧,才发现,不过两年光阴,那名穿着桃粉色襦裙,甜甜的喊着“哥哥”的美丽少女已经成了妇人,双眼凹陷,面颊消瘦,美则美矣,却没了灵气,如行尸走肉一般。
少年将军一身常服,却掩盖不了周身光晕,华丽绰约,但此刻眸光却沉如铁,冷如冰,幽暗平静,却又似风起云涌。
那一身气度,更是沉稳之中透着锐利峰芒,气势逼人。
良贵人娘家无人,所以进宫位份不算高,但又因诞下双生子,所以才得出席此次盛会,在一众大臣、诰命中露个脸儿,她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席面上,低着头,不敢瞧他。
朝阳公主却是将一切收入眼底,脸此刻就绷得紧紧的,眸中有些愠怒,片刻后,华丽的眉眼却闪过笑意,大红色的唇角轻勾,笑得明艳却又讽刺,原来如此啊!
推拒了黎王的亲自赐婚,有对她不冷不热,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一身华服针脚细密,袖口秀着凤穿牡丹,被她紧紧揪在手中,她可是大黎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