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歹念再起

柳若烟身材小巧，比她很是矮上一些，小巧精致的脸蛋，带了些幽怨。

她神色不太好，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四姑娘还有何事?”

“五妹妹，听说你昨晚上和顾公子一同出去的，那你们有没有……”

“有啊！”不等她说完，黎离便说道，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一抹嘲讽。

他们之间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

柳若烟一时愣住了，脸色铁青，似乎没想到她会将话说的这般直白，这般坦坦荡荡。

白衣少女仍是脸色冷冷的，毫无表情，“你别磨磨叽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去。”免得他们二房一家接二连三的给她找麻烦。

柳若烟眼睛如兔子一般，红彤彤的，一咬牙，有一瞬间的视死如归，随后，熄了火。

她整个人都恹恹的，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黎离一双冷冷的眸子往她身上轻轻一扫，越过她去，抬步，一身绣着火红梅花的水华裙摆划出风流旖旎的弧度。

她站在原地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家虽是商贾之家，可是是极重视才学的，即使这么多年来，柳家也没出个官老爷，可柳家子孙依旧是不管是男、是女皆要读书。

她自认为自己在青州众多商贾女儿中，容貌、气度都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与一些贵女想比，也是毫不逊色的。

可是每当在黎离面前，只瞧见她即使是一身素衣、头上一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银钗子，便能集万千光芒于一身，只叫人觉得是从画卷里头走出来的。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是的，她不止是羡慕，更是嫉妒。

她学着她的模样，改穿起素色的、简单大方的轻纱襦裙，卸掉纷繁华美的发饰，平日里只轻施粉黛，匀称肤色。

就连举止方面她也在刻意模仿着她，可她还是差了很多。

否则她的母亲为何会嫌她不如人?

祖母又为何会偏爱一个外人胜过她这个嫡亲孙女?

就连她喜欢的人也满眼都是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已经痛不欲生、摇摇欲坠，得亏侍女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才没在灰败的面色上再蒙一层灰尘。

天色渐渐转暗，夕阳的余辉洒在久经风霜的柳家老宅，到处都渡上了一层金色。

柳若烟衣衫尽乱，眼色迷离又朦胧，正歪在靠近窗台的一方小塌之上，乌黑的秀发铺了一枕，她一手执着一个通体透亮的小酒壶，微微眯着眸子，打了一个哈欠，透过差点眯成一条缝的眼皮，瞧见有丫鬟朝她走近。

还未进屋，她就嗅到了酒气，她赶紧跑到柳若烟身前，欲哭无泪。

二夫人对四小姐的管教极其严格，要是知道小姐饮了酒，还是满满一壶，还不把她皮都扒了！

她从柳若烟摇摇晃晃的手中夺过那个酒壶，壶内还剩下一点点液体在里头晃荡。

柳若烟反应极大，身子一下子就撑了起来，想要抢夺那个酒壶，嘴里念叨着：“你还我的桃花醉！”猩红着一双眼儿，紧紧的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叫人心疼。

“小姐，你别喝了，夫人会怪罪我们的！”小丫鬟心里发急，若是叫二夫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她微微躺下身去，斜靠在小塌上，嗤地一声笑了，随后两行清泪便腾腾地顺着脸颊滑下。

“我也想当高门贵女啊！我也想做人上人啊！可是为什么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还要逼我做到?”就这么说着说着，她笑意更甚，“我那么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她又说了很多很多，她的思绪很乱，东说一头西说一头，终于，她说累了，泪也流干了，才慢慢偏着头睡了过去。可就算是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没有一刻放松过。

小丫鬟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柳若烟一只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手，她一点点的拉开她的手指，才将手抽了出来，垫着脚，叫外头的侍女动作放轻一些，进去给柳若烟沐浴。

做完这些，就已经到了大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