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手

从初遇至今,七年时间,从知知还是第一次对苏又黎说这么狠的话,她说得嘴角颤抖,心里痛苦。

苏又黎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眼圈似乎也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我只是觉得喻复对你不够好,我不甘心……”

“这里有那么多间空屋子,却没有一间是你的画室……”

“你以前追求我最狂热的那段时间,也每天泡在画室好几个小时的……”

“知知,他不让你画画吗?”

……

苏又黎走了,带着他的浴袍,原样来的,原样走的,很是狼狈。

门被关上了,屋内屋外只剩风雨声,偶尔雷声附和。

从知知重新坐回沙发上,但追剧的心情已经没有了。

她望着自己的手指,白皙润泽,纤直柔软,是双很漂亮的手。

可惜它再也无法画画了。

三个月前,她被抢走包的那个夜晚,她独自走在过江大桥上。

明月当空,滔滔江水,千百声车辆鸣笛,初夏的晚风把她的泪水吹干在脸上。她的手掌慢慢按在栏杆上,只需轻轻一撑,她就能跳下去,从此远离世间所有烦恼。

可她没跳。

或许是对母亲的责任感,或许是不甘就这样对命运妥协,或许还有什么隐藏在心底的遗憾未能如愿……最终她拍拍手,顺着大桥溜回了家,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第二天的宣判。

可这天之后,她对画画就有了心理障碍。

父亲曾在她高考前夕说过,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没接手他的产业,而去学什么漫画。

她现在开始认同父亲说的话。

以前她自命不凡,蠢如鹿豕,认为自己离开父亲的怜爱和认同,也能好好活下去。

现在她却冷血理智,甚至开始想,如果当初顺着父亲的心意,放弃漫画,出国学金融学管理,即使从家破产,父亲也不会如此果决地放弃她,她也不会在面临八千万负债时,毫无回击之力。

有钱人家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享受了什么东西,就要去背负什么东西,如果不去背负,也将丧失享受。

有钱人的亲情更是关乎利益,当你丧失了价值,也就丧失了亲情,丧失了一切。

其实鲁灵灵骂她骂的对,离开她那个能赚钱的爹,她从知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行。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仿佛能冲刷世间一切污秽。

不远处的置物架上,一朵即将枯萎的百合花,随风摇曳。

从知知半眯着眼,躺着在柔软是沙发里都快睡着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怒气冲冲地破开了。

从知知吓了一跳,起身望去。

喻复发梢微湿,带着满身寒凉的水汽,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四处打量,像在找什么,这个举动和几天前他喝醉时一样,从知知皱了皱眉。

似乎没找到,喻复敛了眉眼,快步来到从知知面前,一把将她公主抱起,直奔卧室。

从知知被惊到了,在他怀里挣扎:“你干什么?你不是今天不回来吗?”

闻言,喻复胸膛起伏,好像在强忍什么,到底没忍住,双眼血红地盯着从知知:“我不回来,好让你和苏又黎滚上/床把给我绿了是吧!”

从知知睁大眼睛,声音嘶哑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看得清清楚楚!”

喻复把从知知扔在床上,岔开/双膝,压在她身旁两侧。

他开始解/腰带:“从知知,你可真行啊,我不过今晚不在而已,你就能让苏又黎上门,在我们的房间里,穿着我喜欢的衣服,让他亲你是吧?你们亲的可真激烈啊……”

他俯身,大拇指按在从知知的唇瓣上,使劲来回擦,擦得干皮都要出来了才罢手:“……舌头都伸进去了啊,草他妈的苏又黎!”

从知知心里的惊怒还没爆发,就先意识到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

喻复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不管不顾地去吻从知知。

纤细白皙的两只手腕,被一只麦色大手攥住,按在床单上。

口齿间的咂啄声比窗外的雨声还要大。

没几秒,喻复嘶了一声,皱眉退了出来,唇角流出血,是从知知咬了他的舌头。

从知知双眼发红:“你是不是在家里按了摄像头?你监视我?”

喻复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我难道不该监视你吗?我要不是监视你,我还不知道你要出轨!你中午答应我什么?你说你从知知绝不会出轨绝不会背叛我!虚伪!”

从知知愣在原地,心口的窒息慢慢上涨,几乎要把她淹没。

喻复似乎有些疯,环顾四周后,话都是飙出来的:“苏又黎!你要是在,就好好看着!从知知是我的女人!她只能被我上!”

“啪——”

喻复脸被打偏过去,鲜艳的巴掌印慢慢浮上来。

从知知半举着手,还想再给他一巴掌,却难受得没有力气。

她哭出来:“喻复,你混蛋!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凭什么监视我!你凭什么侮辱我!”

喻复慢慢转过脸,舌尖顶了下发麻的侧脸,他眼底黑沉的爱意与恨意交织翻涌,让人生畏不敢直视。

从知知哭着哭着,被吓得打了个哭嗝,不敢哭了。

她怯怯地缩着身子,又回过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对比喻复健壮的身躯……虽然是很生气没错,但她究竟是怎么敢甩他巴掌的?

疯了吧,喻复今晚会把她折腾死的……

后怕从脊背蔓延上来,从知知也不敢深究喻复装摄像头窥视她的事了,弱弱地辩解:“你没看到我一直拦着苏又黎吗?是他非要进来,也是他强吻我……我让苏又黎滚了你没听到吗?”

喻复冷冷地盯着她,好几秒,他凑上去吻她的眼睛、她的泪水:“可你骗不了我啊知知,你喜欢他,对吗?他亲你,你很享受。”

“我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带着主观臆断看事情,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

喻复忽然笑起来,阴森而神经质。

他探下去,尝试指掌从知知的快乐,可是从知知被吓得狠了,里面太干,他尝试几次,三指无法进去。

“啧”了一声,他额间青筋暴起,耐着性子起身翻墙倒柜找油。

从知知兀自呆了会儿,才忍痛蜷起腿,扯过被单慢慢裹在身上,她望着天花板,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好痛……

该怎么办?

她今天真的没有任何兴趣,中午才和喻复吵过架,晚上又和苏又黎闹了一回,她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哭声压抑在枕头里,把从知知的脸闷得全是红晕,像猫咪幼崽一样可怜可爱。

喻复拿到油,转身看到她哭,也跟着难受起来,但很快,他想起从知知娇娇望着起苏又黎的模样,心又冷了。

他过去掰开她的脸,吻她的唇,边吻边把她的吊带拉下来:“知知,你别哭那么大声,今晚还有那么长时间,你要是嗓子哑了,我会心疼的。”

从知知麻木地推拒着:“走开,我不要……我想睡觉,喻复我困了……”

喻复充耳不闻。

没几秒,从知知忍不住咬住唇,手指抓紧床单,慢慢闭上眼,感受油的融化,进入、扩开的酸胀,身体的颠簸起伏……

绝望在她心头缠绕。

仿佛她又回到三个月前的大桥之上,桥下的江水黑沉不见底,带着可怖的吸引力,只要她跳下去,连尸骨都难打捞。

跳下去。

跳下去就没这些痛苦了……

倏忽之间,她大口大口地呼息着,好像真的被江水淹了一样。

喻复察觉她的状态不对劲,微微皱眉,探过身来:“怎么了?”

从知知目光没有焦距地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想分手。”

喻复顿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知知,你说什么?”

泪水从眼角滑落,从知知目光慢慢转向他,声音坚决道:“我要和你分手。”

轰隆隆——

窗外雷电闪过。

紫白的电光照亮了从知知凄清的泪脸,她倔强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脏,我嫌恶心。”

“我要分手!”

“八千万我想办法还给你!我要分手!我要分手!”

……

喻复惊住了,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局面,其实他不止一次这样强迫,以往知知都是忍了,得了趣味之后,更是不再反抗,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他心乱了下,下意识道:“你是因为苏又黎?”

闻言,从知知失望至极。

“你总是这样,遇到问题只会往我的身上找错?可你其实心知肚明,如果我真的想和苏又黎在一起,我根本没必要出轨,苏又黎又不是付不起八千万,我完全可以和你分手,彻底摆脱你,走向他!”

“喻复,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你的偏执自我、专横强制,你的怀疑监控、滥情谎言……我会死的,可是,我想活。”

“所以,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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