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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见到了哥哥的心上人】弟弟感觉很震惊
自打上回段白月留宿过之后,龙床上的枕头就一直是两个,原本?内侍在?换洗时?想要收走,却被四?喜公公拦住,说是皇上习惯了,让留着,以后也这么摆。
段白月靠在?他身?侧。
楚渊也没说话,先是面朝墙躺了一阵子,回来又回头看他。
段白月自然没有睡着。
楚渊道:“木痴老人已经研究出了八荒阵法,明?日可要去看?”
“自然。”段白月意外:“还当是古书里才有的东西,没曾想却真的能重现于世。”
“其实?便是铜人阵。”楚渊道,“不过据闻翡缅国是将阵法内的铜人换成了死士,所以更加难以破解,很有看头的。”
“怎么还在?想翡缅国。”段白月叹气,用拇指蹭蹭他的脸颊,“且不说那天?辰砂只?是传言,就算当真在?翡缅国,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去取,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记住了?”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端,由头可都在?南洋。”楚渊道,“那里岛国众多,未必就是翡缅国在?从中作祟,却也未必就不是。”
段白月微微皱眉。
“不管怎么说,多知道一个阵法总没坏处。”楚渊道,“有备无患。”
段白月只?好道:“也好。”
“南前辈前些日子去了玉棺山,那头可有动静?”楚渊问。
段白月道:“没有。”
“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楚渊有些担忧。
“放心吧,那兰一展不会是家师的对手,事实?上现如今这江湖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他为敌。”段白月道。
“如此玄妙?”楚渊意外,“是因为菩提心经吗?”
段白月失笑:“你怎么也听过这玩意。”
……
楚渊语塞。
在?先前去西南的时?候,四?喜买来的那些小话本?里,便有许多类似的记载。但堂堂一国之君看这些东西,显然有些失体?统,于是楚渊道:“嗯。”
幸好段白月也没在?意这个“嗯”字究竟是何意,继续道:“师父练的功夫没有名?字,也没有派系。他自小被人拐卖,后头自己逃脱认了个武师当爹,武师去世后,又辗转各个门派拜师学艺,却每每因为太?过顽劣邪气,用不了一年就会被赶出来。如此混了十几年,没有一家的功夫练成,却也没有一家的功夫不会。”
楚渊笑道:“这脾气性格,倒是与传闻中的人能对应起?来。”
“最后一次被逐出师门后,师父被众多仇家追杀,在?抗敌之时?反而自己揣摩出了一套功夫,后头便在?西南闭关五年,才终练就一身?武学修为。”段白月道,“只?是这功夫虽说威力惊人,却也有不少?弊端,师父亦不敢悉数教给?我们。因此我与瑶儿学的武功,除了套路固定的段家刀法外,其余招式内力皆不相同,外人看上去,也不会觉得两人是出自同门。”
“南前辈果真是厉害。”楚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问,“那菩提心经呢,是你练还是瑶儿练,再或者只?是外人乱说,根本?就没有这门功夫?”
段白月道:“菩提心经太?过阴毒,师父在?研究出内功心法之后,原本?想叫我练,却又觉得万一练死了不好向父王交代——”
“什么叫万一练死了。”楚渊哭笑不得打断他。
“这可真是师父的原话。”段白月笑笑,“后头这菩提心经便被封存了起?来,连我也没看全,只?翻了几页而已。”
“原来如此。”楚渊了然,又道,“只?是不知为何,南前辈在?我面前一直捂着脑袋,否则倒真是想与他共饮一杯。”
段白月道:“江湖上出了名?的老毒物,旁人避都避不及,你怕是这世间唯一想与他共饮一杯之人。”
楚渊不悦:“怎可如此说前辈。”
段白月笑:“实?话实?话罢了,若真能有机会一起?喝酒,只?怕你会被他活活气死。”
楚渊:“……”
被你气死还差不多。
“睡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段白月帮他压好被角。
楚渊却摇头:“明?日休朝。”
“为何?”段白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伙死老头又要开始谏天?谏地?”
楚渊笑出声:“这回倒没有,是高丽王终于在?王城住够了要走。好歹金姝也是在?王城招到的驸马,所以朕赐了些赏,明?早会率百官送他回高丽。”
“说起?来,金姝也是要嫁到南洋。”段白月问,“先前只?说对方是个商人,家世背景查清了吗?”
“如此关心?”楚渊瞟瞟他。
“自然是关心的。”段白月道,“先前你还在?说,最近这么多乱子源头都是出自南洋,那金姝也是嫁到南洋。她身?后可是整个高丽国,虽说弹丸之地不足为惧,但若被外人利用来对付你,也是够头疼。”
楚渊道:“你担心是有人想利用金姝,来控制金泰?”
段白月道:“的确有这种可能。”
楚渊道:“金泰大小也是一国之君,要将自己心爱的妹妹嫁出去,如何会不先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倒是不用担心。”
“也不可大意。”段白月往他身?边挤了挤,“毕竟像我这般好养活的边疆王可不多,人心难测。”
楚渊伸出一根手指头把他推开:“说正事归说正事,以此为界,不许过来。”
段白月:“……”
“瑶儿也跟你一道回来了吧?”楚渊又问,“明?日金泰走了,这宫里也就消停了,让瑶儿来一起?吃饭?上回只?在?琼花谷外的客栈见过一回,也没说话,当时?事发突然,只?怕吓到他了。”
“为何老是惦记那个小鬼?”段白月不满,“不行?。”
“为何老不让我见瑶儿?”楚渊也不满,“不行?那你就回去。”
……
看着再度背对自己的人,西南王无计可施:“好好好,明?晚我带他来便是,在?见潮崖人之前,先一道吃个饭。”
真是……头疼。
既是不用上早朝,那楚渊也就起?得比往常稍微晚了一些,醒来时?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枕边近在?咫尺的脸,于是不由自主?便往后退了一下。
段白月:“……”
为何不是凑过来?
“装。”楚渊拍他的脸,“醒来。”
段白月道:“醒不来。”
“那便让御林军将你当成刺客关天?牢。”楚渊晃他。
段白月叹气,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口:“果真如那个算命的瞎子所言,命不好。不是被关冷宫,就是被送净身?房,这阵又多了个天?牢。”
楚渊往被子里缩了缩:“谁让你不好好待在?西南。”
“你若是在?西南府,那我打死也不出云南。”段白月捏捏他的鼻头,“又不肯跟我走。”
楚渊坐起?来。
段白月替他道:“四?喜。”
“来喽!”四?喜公公欢欢喜喜跑进来。
楚渊:“……”
“皇上,也该洗漱了。”四?喜公公扶着他下床,“文?武百官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正在?偏殿候着呢。高丽王金泰也到了,看着挺高兴,说明?年还要来。”
段白月问:“他一共有几个妹妹?”
四?喜公公赶紧答:“就一个,就一个。”
段白月点头:“那就好。”
千万别一年来招一回亲。
楚渊好笑,也懒得掺和他二人的对话,洗漱完后便去送金泰出宫。先前说了要去看木痴老人与八荒阵法,因此段白月也没着急回客栈,四?喜公公不多时?便送来了早膳,除了稀饭小菜金丝卷,还有一整只?烤猪蹄膀,刀一切噗噗冒油。
……
段白月觉得,自己就算是平时?荤腥吃得多,但大清早的,这也未免太?隆重了些。
客栈里头,段瑶正在?拿着一兜野果啃,顺便摇着摇篮里的小女娃,粉□□白的,眼睛又大又机灵。这几日在?路上或许是奶水讨得多吃得饱,因此比先前在?山里的时?候胖了不少?,看着挺招人喜欢。反而是她那娘亲,一直脸色蜡黄,看着像是身?染重病。因此在?住到客栈后,段瑶索性将小娃娃带到了自己房中照顾,那些潮崖人倒也没意见,很爽快便点头答应。
什么娘亲啊这是……段瑶撇撇嘴。想起?当初在?西南府时?,二哥从猛虎嘴下救回来的那名?女子,成天?娃娃不离身?,一饿就抱着去屋里喂奶,才该是做娘的样子。小女娃吃饱了肚子咯咯笑,段瑶捏捏她的胳膊,心说才几天?就能胖一圈,也不知先前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
直到临近中午,楚渊方才回到寝宫。进屋时?段白月正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头的那个大坑。
楚渊:“……”
段白月问:“种回来吧?”
楚渊答:“看心情。”
段白月笑:“如何才能心情好,不然我唱上一段?”
“贫。”楚渊道,“走吧,去木工殿。”
段白月皱眉:“忙了一早上,这才刚回来,连杯茶也不喝?”
“今日事情有些多。”楚渊道,“去看完八荒阵法,太?傅与其余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说,现正在?御书房候着。晚些还要与瑶儿吃饭,以及见那些潮崖人。”
段白月摇头:“光是听听就头疼。若当真是忙,那晚上便不一道吃饭了,潮崖人在?客栈,横竖跑不掉,看着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养着便是,等你有空再见也不迟。”
“不行?,事情只?会越攒越多。”楚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青天?白日过御花园,猜猜看能不能有人发现这西南王就在?宫中。”
木工殿内,木痴老人正在?研究一把木琴,拨动之时?如同水流潺潺,声音煞是悦耳。
这回外头两人有了经验,记得先敲了敲门。
“皇上,西南王。”木痴老人打开门,笑道,“我才接好最后一根弦,来得真是凑巧。”
“方才在?门外就听到了,很是清雅。”楚渊随手拿起?木琴,“没想到却是如此小巧的乐器所鸣。”
“也是暗器?”段白月问。
“这倒不是,只?是看这木头着实?好,边角料都舍不得送去当柴烧,便顺手做了把木琴。”木痴老人道,“大雁城的工匠自创的小玩意,大多是给?小娃娃戏耍,即便是不通音律,胡乱拨弄几下也好听。”
“前辈真是……”段白月也找不到该用何词形容,只?是道,“如此精妙绝伦的手艺,却不肯收徒弟,未免太?过遗憾。”
“收徒看的是缘分,强求不得。”木痴老人摇头,又道,“皇上与西南王,此行?该是来看八荒阵法的吧?”
楚渊道:“正是。”
木痴老人将二人带到木工殿一间空房内,地上摆着十八个一尺高的铜人,每个铜人脚下都有机关底座,腰间则是挂着小巧木盒。
“地方不够大,便将所有的东西都缩小了数倍。”木痴老人道,“只?是看个阵法,这样反而更加方便。若是到了真正行?军打仗的时?候,将铜人换成真人,至于人数,只?管十八十八往上翻倍,人数越多,威力也就越不可小觑。”
楚渊点头:“前辈可以开始了。”
木痴老人道:“先等等。”说完便转身?跑出门,也不知是去哪里,片刻之后回来,左右手各拎着三只?大老鼠,滋儿哇啦乱叫唤。
楚渊:“……”
楚渊:“……”
楚渊:“……”
段白月不动声色往前站了站,将他挡住一些。
木痴老人甩手将那大老鼠丢进了八荒阵中。
铜人缓缓开始移动,速度不快,那几只?老鼠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就算旁边便是敞开的门,也不知道往外跑,反而是一直在?阵法中胡乱转圈,像是被蛊惑了心神。
楚渊微微皱眉。
又过了一阵子,其中一只?老鼠像是已经焦躁到了极点,张嘴便向着旁边的铜人咬过去,只?是还没靠近,喉间便已经喷出一股鲜血。其余同类闻到血腥气息,顿时?扑过去将它分食一空,满地都是内脏毛皮与腥臭血污。
楚渊觉得自己快……吐了。
段白月却看得极为清楚,在?方才老鼠即将开始袭击之时?,那铜人的手臂飞速一动,用指间的刀片将它干净利落取命封喉。
“这只?是个小阵法。”木痴老人关掉底座上的机关,“真正的八荒阵法,目的除了能困住敌军,还能扰乱其心志,时?间久了,便会出现幻觉,自相残杀。”
楚渊道:“前辈果真令人佩服。”
“皇上今日不舒服?”木痴老人问,怎么脸色如此煞白。
段白月将人带出了机关房,小声道:“还好吗?”
楚渊摆摆手:“无妨。”他原本?就没顾得上吃早饭,送别金泰时?又多饮了几杯酒,本?来就不舒服。这阵再亲眼目睹一群老鼠相互啃咬,只?觉得腹中泛酸,胃也隐隐作痛。
“八荒阵法就先到这里吧。”段白月对木痴老人道,“前辈这段时?日也辛苦了,他日我们再来拜会。”
“西南王客气了。”木痴老人连连摇头,“该是我谢皇上才是。”天?天?大鱼大肉,床又大又软,更加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一群小工匠也不像大雁城里那般勾心斗角惹人讨厌,祖师爷祖师爷叫得那叫一个嘴甜,简直能多活八十年!
楚渊道:“那前辈就先歇着吧,朕回去御书房还有些事情。”
“是是是。”木痴老人低头领命,又暗中捣了捣段白月——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御书房,快些带回寝宫歇着。
段白月挑眉,与楚渊一道先回了住处。
“这阵要回客栈吗?”楚渊坐在?桌边问。
“看你这副样子,还去什么客栈。”段白月替他倒了杯热茶,“别想了,将茶喝完。”
楚渊也觉得……先前御驾亲征上战场杀敌,手下鲜血无数也没觉得如何,为何今日就会如此恶心?思前想后,也只?能归咎为那的确太?恶心了——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回,西北巨鼠阵那回自己也离得挺远。毕竟这玩意灰不喇唧,细尾巴,贼眉鼠眼,臭,还脏,还脏,还脏。
噫……
段白月被他的表情逗笑,伸手拍拍脸:“想什么呢?茶要凉了。”
楚渊回神,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结果……胃更难受。
“皇上,可要去御书房?”四?喜公公在?外头小心翼翼地问。
楚渊站起?来。
“还去什么御书房。”段白月拦住他,“一头冷汗。”
楚渊压着胃又坐回桌边。
段白月让四?喜进来,道:“去宣个太?医来。”
“啊哟,皇上这是怎么了。”四?喜公公被吓了一跳。
“去告诉太?傅,今日便算了吧。”楚渊皱眉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四?喜公公赶忙差人去请太?医,自己则是一溜小跑去了御书房。段白月将人扶到床上躺好,问:“又没吃早膳?”
楚渊道:“嗯。”
段白月叹气,拿他没办法。
太?医很快便赶到,段白月自然是暂时?去了屏风后。幸好太?医没内力,也不会觉察出房间里多了个人,诊脉之后又问过今早的膳食,便开了方子去煎药,又问可否需要扎几针缓解疼痛。
“不必了。”楚渊道,“比先前好多了,再休息一阵就会好。”
太?医点头称是,躬身?退下后替他关上殿门。段白月从屏风后出来,道:“不吃早膳也就算了,居然还饮酒?”
“三杯而已。”楚渊靠在?床上,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明?黄色里衣。
“这笔账我先记在?金泰头上。”段白月道,“下回有机会,替你讨回来。”
楚渊踢踢他:“无理取闹。”
段白月凑近:“是心疼你。”
楚渊别过头:“坐回去!”
段白月笑:“生?病了还这么凶。”
楚渊道:“正好,不想去见太?傅与那群臣子。”
“下回再不想见,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段白月道,“只?管交给?我,西南府揍人极有经验,你想清闲四?天?,我便让他们在?床上躺四?天?。”
“又来。”楚渊双手扯住他的腮帮子,“你怎么老是与太?傅作对。”
“他也不见得喜欢我,我为何要喜欢他。”段白月说得理所当然。
对方太?过振振有词,楚渊也懒得再争论,自己躺在?床上眯了一阵子。片刻后四?喜公公送来熬好的药粥,便又退了出去。段白月打开食盒盖,一股子冲天?药味。
“粥便是粥药便是药,这也太?——”
段白月端到床边还没说完一句话,楚渊就已经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不难吃啊?”段白月看着都牙疼。
楚渊反问:“药如何能好吃。”
段白月:“……”
但难吃成这样的也不多见吧。
咽下最后一口粥,楚渊将空碗递给?他。四?喜公公及时?进来收走,又伺候漱了口,办事很是麻利。
段白月道:“我不羡慕金泰,倒是很羡慕四?喜。”
楚渊往他身?下瞄瞄。
段白月:“……”
“要去吗?”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
“什么时?候想去了,只?管告诉朕。”楚渊拍拍他的肩膀,“给?你插个队,不用等。”
段白月冷静道:“此等福分,不如留给?高丽王,反正他什么便宜都想占。”
楚渊笑着躺回床上,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段白月靠在?他身?边:“还疼吗?”
楚渊道:“嗯。”
段白月问:“替你揉揉?”
楚渊道:“不要。”
段白月强行?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楚渊也没抵抗,只?是象征性地拍了他一巴掌。
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一层里衣,在?腹部轻轻按揉,挺舒服。
楚渊自己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不要说话。”
段白月道:“好。”
楚渊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阵子。
里衣带很松,片刻之后便自己松开,露出光|裸的肌肤——毕竟是王城的绸缎,质量好,水溜光滑的。
段白月很是淡定。
楚渊也很是淡定。
至少?看起?来很淡定。
段白月觉得,让自己这么按一辈子都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渊沉沉睡去,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又恋恋不舍亲了一下,方才起?身?离开皇宫。
段瑶也正在?呼呼大睡。
“起?来。”段白月敲敲他的鼻子。
“又怎么了?”段瑶拼命打呵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段白月道:“有好事。”
段瑶眼睛原本?都已经张开了一半,听到后又果断闭回去。毕竟亲爱的哥哥所说的好事,十有八九是不是什么好事。
段白月道:“带你进宫。”
咦?段瑶坐起?来:“进宫做什么,看八荒阵法?”
段白月道:“吃饭。”
段瑶:“……”
段白月道:“小渊要见你。”
段瑶纳闷:“小渊是谁?”
段白月与他对视。
段瑶更加茫然。
由于弟弟实?在?是太?蠢了,段白月只?好道:“楚皇。”
“皇上要请我吃饭?”段瑶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震撼。
段白月道:“记得休要给?西南府丢人。”
段瑶:“……”
为何啊?
段白月继续道:“去将你皱巴巴的衣裳换了,等会随我一道进宫。”
“小渊?”段瑶还是很费解,这是什么烂称呼。
段白月兜头就是一个暴栗:“小渊也是你叫的、”
段瑶觉得自己应该是刚睡醒,所以脑子不太?够用。西南府明?里狼子野心,实?际上一直在?帮朝廷,这他也能看出几分端倪,但也不至于“小渊”这么亲热吧,莫非是代号?
所以说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是很难再出来的。以至于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段瑶还在?想,这是什么烂名?号啊,千万别说皇上叫他哥小月,听起?来完全就是秦淮河上的歌姬。
“可皇上为什么要找我去吃饭啊?”段瑶第八回问这个问题。
段白月很想给?他喂一包哑药。
段瑶撑着腮帮子想,莫非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潮崖人?
这日天?色将暗之际,段白月果然便带着段瑶进了宫。
虽说没有大摆筵席,楚渊却依旧准备了满满一桌菜,一半是王城风味,另一半则是西南府的酸辣咸鲜。
“莫要丢人。”在?进入殿中时?,段白月再一次叮嘱。
“自然!”段瑶清了清嗓子,笑靥如花伸手推开门。
“瑶儿。”楚渊站起?来,笑着走上前。
段瑶却是有点惊呆,皇上啊,居然就是先前在?琼花谷外客栈里遇见过的那个人?
等等等等。
……
……
……
段白月暗自头疼,这是什么蠢样!
“瑶儿?”楚渊也不解。
段瑶脑海中飞速闪过片段,在?客栈遇到的时?候,他以为这便是哥哥的心上人,后头师父却说是沈将军,那他也就理所当然把这人想成了是沈将军的侍从。但但但但居然是皇上?
……
“段,瑶。”西南王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不必拘束。”楚渊笑道,“只?是家常便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段瑶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有些信念崩塌,整个世界都陌生?了起?来。
段白月索性拎着他直接放在?了椅子上。
楚渊也有些拿不准,他先前早就听说西南府的小王爷天?真烂漫。段白月亦是提起?过几次,也的确是机灵惹人爱,但为何如今看上却有些……呆?
段白月问:“有烈酒吗?”两杯灌醉干净。
“瑶儿还小,喝什么烈酒。”楚渊从桌上取过一杯羊乳,“这是特意叮嘱御厨做的,尝尝看,里头加了芝麻花生?与金丝枣,又甜又香。”
段白月摇头:“都多大了,还专门做这些东西,你也太?惯着他。”
“与你何干。”楚渊瞪他一眼。
段瑶干吞口水。
段白月心情复杂,这是被人下蛊了不成。
师父成天?蒙着脸,弟弟又是个二愣子,家人如此拖后腿,感觉往后三十年都成亲无望。
而此时?此刻,亲爱的弟弟脑海中正在?万鼓齐鸣,万马齐喑,万箭齐发,万人长歌。
看两人方才在?桌上的对话,分明?就是在?眉来眼去,眉来眼去,眉来眼去。
再仔细想想,沈将军,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
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居然会相信师父说的话。
毕竟那可是拿着一根锯条都能吹成干将莫邪的人啊。
他哥现在?腰里还挂着一块破铁!
可万万没料到,哥哥的心上人居然是皇上,居然是皇上,居然是皇上。
这这这……
段瑶猛烈地喝了一杯羊乳,“咚”一声放下杯子,嘴上留下一圈白。
楚渊被他的动作下了一跳。
段白月:“……”
屋内一片寂静。
楚渊觉得,自己还是莫要说话,低头吃菜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这么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