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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宽敞的舞房里,林冬在练舞。
她已经跳一上午了?,突然加大强度的练习,有些不习惯,脚实在是太疼了?。
葛成君一到家就直奔舞房找她,突然的推门而入,林冬在看到她时身体猛然一抖。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怎么了??立都立不稳了??”
“没有。”她毕恭毕敬的站着。
葛成君站在一边,“来一遍。”
“好。”
林冬重新跳了?一遍,可以说是动作完美。
葛成君穿着一身黑长裙,皮肤白的发光,身形笔直,气质格外的好,她抱着臂,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冬,眉头轻皱着,很不满意的样子。
她突然喊了?声,“停。”
林冬稳稳的立住。
“你?怎么回事?”葛成君一脸失望的看着她,“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两?个月后能?够去演出吗?”
林冬不说话。
“再来一遍。”
林冬有点紧张,三个动作下去葛成君就看不下去了?,“停。”
她立稳,敬畏的看着她。
“为?什么看上去软塌塌的?你?的力气呢!早上没吃饭吗?”
“吃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跳成这样。”
林冬饿了?,可是她不敢说,想了?几秒,央求道:“我再来一遍行么。”
葛成君沉默的看着她,揉了?揉眉心。
“Leslie,我再来一遍。”
葛成君不说话。
“可以吗?”
“你?自己好好练吧。”葛成君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又回过头,“林冬,你?是我的家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请你?不要?让我丢脸。”
她出去了?,锁上了?门。
林冬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舞房中央,傻愣了?两?分?钟,叹了?口?气,继续跳。
…
晚上,一家四口?围坐着长长的饭桌用餐,桌上摆满了?健康营养的食物,格外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何信君见林冬练了?一天舞,有些心疼,“今晚有场音乐会,我带小?冬出去听。”
葛成君优雅的喝着茶,声音随意平和,却叫你?不得反驳,“不许去。”
“……”他微笑着看了?看林冬,“好吧。”
林冬低着头,不说话,她把?脚伸到何信君腿边,踢了?他一脚。
何信君面色不变,又对葛成君说:“票我自己买好了?,就”
葛成君直接打断他的话,“你?的工作还不够忙?”
“……”
何信君默不作声。
“小?冬晚上继续练舞,明天我不在家,后天晚上你?们几个都跟我去画展。”她对葛西君和林冬说,“到时候我会派人送衣服过来,然后接你?们过去。”
葛西君慵懒的吃着甜点,“我不去。”
“你?敢不去,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公公的作品。”
“……”葛西君白她一眼,“你?看我敢不敢。”
“你?看看你?整天什么样子,坐没坐样站没站样,都是跟谁学的!”她头一昂,一脸傲娇,“还好小?冬都是我带大的。”
葛西君随手一扔刀叉,把?桌子一拍,“你?烦不烦!吃个饭都不安生,哪那?么多事。”
何信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世?界上,怕也只有二姐敢这么怼她了?。
葛成君无奈,“算了?,我懒得管你?,你?自生自灭吧。”
她看了?一眼林冬,“你?吃完了?没?”
“吃完了?。”
“吃完了?就出去走走,一小?时后上楼跳舞。”
“我知道了?。”
葛西君轻蔑的笑一声,起身走了?,嘴里嘟囔一句,“老巫婆。”
葛成君听见了?,“你?……”
她对这个妹妹一直无奈,擦了?擦嘴,也起身离开?。
何信君看着林冬,“走了?。”
她像个瘪了?的气球,松了?口?气,“我知道。”
“没办法,大姐发话了?,去不成了?。”
“我知道。”
“我不去工作了?,今晚陪你?。”
“你?不是买票了?。”
“骗她的,看你?成天没日?没夜的跳,就是想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可惜没成功。”
“她今晚有个活动出席,不在家,你?偷懒一下也可以。”
“算了?,我上去了?。”她起身走开?了?。
何信君靠在座椅上目送她远去,舔了?舔嘴唇,蛋糕留下的奶油沾了?一点在唇角。
他弯起唇角。
真甜。
…
十一点,林冬洗了?澡,坐在床上揉脚。
脚尖都血了?,好疼。
反正也习惯了?,她干脆不管了?,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瘫到床上,浑身酸疼,一动也不想动。
好安静。
她看着屋顶上的大吊灯。
还没秦树家的小?灯泡好看。
想起他,她心里突然暖暖的,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吊灯太耀眼,刺的她眼疼,林冬闭上眼睛,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躺着,她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有点想他。
更想他做的面,红烧鱼、水煮肉片、香辣螃蟹、麻辣小?龙虾,还是那?个什么……川味的?
啊,好饿啊。
可是在家里,夜里禁止夜宵。
那?边应该还是下午,不知道秦树在干什么。
…
秦树阳在干活。
成天埋头做事,一声不吭,不怎么笑了?,也不太爱说话,脾气越来越暴躁,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
晚上老四强子和他去撸串喝酒,三个人干了?快三箱啤酒,精神头依旧足的紧。
周迪他们几个刚好路过,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
不一会,吵吵嚷嚷,喝成一片,他们几个成天瞎混,出口?就是脏话,五句不离荤段子,秦树阳和老四跟他们关系并不太好,倒是强子最近和他们打的火热。
秦树阳不怎么说话,闷声喝酒,也不吃东西,一瓶一瓶灌着。
就他喝的最猛。
“诶老二,不能?这么喝啊,多伤胃!来吃点肉。”
秦树阳没理周迪,拿着啤酒瓶在桌上一磕,瓶盖撬开?了?,他对嘴正要?吹,余光瞥到街对面一个小?姑娘,穿着黄色裙子,像极了?他的小?娘们。
秦树阳撂下酒瓶就站起来,动作太大,撞到桌子,酒瓶都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他踉踉跄跄的,跟疯狗一样直奔那?姑娘跑过去。
看的几个男人懵了?。
“老二你?猴急着上哪去!”
“这干嘛去呢?看见啥宝贝了??”
“别搁大马路尿了?啊!”
“这鬼小?子。”
强子推老四,“跟过去看看。”
“啊……噢……”
秦树阳直接穿过马路,路过车直骂他傻逼,他冲到姑娘后头,把?胳膊一扯,“林冬。”
给?人姑娘吓得,一抖,一喊,“干嘛呀!”
他松开?她,心里一凉。
不是林冬。
“神经病啊。”姑娘赶紧走开?了?,虽说是比较帅的醉汉,那?也到底是醉汉啊。
秦树阳揉了?把?脸,转身见到老四。
老四看着他愣了?一下,“哥…”他嘟囔一句,“怎么还抹眼泪了?……”
秦树阳摆摆手,“回,回去。”
老四赶紧扶着他,两?人往回走。
周迪看着他笑了?一眼,“至于么老二,不就是个妞,没了?再找呗。”
黄豆也跟着应和,“就是,不是还得了?一比巨款!知足吧!这事要?是在我身上我得大半夜笑醒!”
老四瞪了?强子一眼,“不是叫你?别乱说。”
强子醉醺醺的,嗯嗯啊啊的装傻充愣。
周迪说:“老四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乱说,敢情还拿我们几个当外人了??”
老四有点不高兴,扶着秦树阳站着,“没。”
“来来来,别站着。”周迪站起来拽着秦树阳坐下,拍拍他肩,意味深长的教?育他,“不至于,大老爷们的,悲春伤秋个什么劲,有钱了?什么女?人玩不到。”
秦树阳没有说话,随手拿起酒瓶,又灌了?几口?。
“我给?你?介绍个妹子,上次折腾了?一夜,啧啧,那?口?..活绝了?!”他拿出手机翻出罗照,放到秦树阳眼前,“看,这胸,这屁股。”
黄豆笑周迪,“老迪你?得了?吧,人家老二喜欢白的,看这女?的下头黑的!”
老四皱着眉,虽然大家都喝大了?,但这话实在听的人很不爽,“你?们别说了?。”
周迪见秦树样看都不看一眼,收了?手机,给?他把?酒瓶抢过来,“不是吧老二,看你?这股傻劲,难怪人家妞提裤子就跑了?。”
周迪一脸淫..荡的笑,“那?娘们得把?你?伺候的多舒服,至于吗?”
“你?就是太嫩了?,多上几个女?人就不会这么想不开?了?,怎么,她下..头特紧?操起来特爽?这么念念不舍啊?我说你?”
未待他这句话说完,秦树阳直接一拳头砸过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把?周迪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狠拳头。
哥几个上去拉,秦树阳力气大,一搡把?人全搡后头。
“滚!”
几个男人直接愣了?,看他恶狠狠的模样,没人敢上。
周迪被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鼻子往外冒着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他妈有病吗?为?了?一个女?的至于嘛!”
秦树阳目光狠厉,像一头刚冲出笼子的野兽,像要?杀人一般,随手拿过一个酒瓶子就朝周迪的脸砸了?过去。
…
画展那?天,葛成君派来的人帮林冬化好妆,换上礼服,好好打扮了?一番。
她盘着发,踩着高跟鞋,人高挑许多,更加有气质,下楼时遇到葛西君,“你?真的不去吗?”
葛西君轻晃着红酒杯,靠在楼梯上,懒洋洋的,“不去,太无聊,你?去吧。”
她也靠着楼梯,“我也不想去。”
葛西君笑了?笑,“不怕母老虎发飙?”
“怕。”她直起身,“我走了?。”
“去吧。”
林冬坐上葛成君派来的车,停在一处私宅门口?,何信君在门口?等她,他帮她打开?车门,一脸笑意的握过她的手,把?人接下车。
“你?妈妈呢?”
“她不来。”
“真不来?”
“假的。”
“……”
林冬松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
他自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腰上。
小?丫头长成大姑娘。
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他跟了?上去。
这别墅装修偏中国风,简约大气,来的也都是中国人,用母语交谈。
展出的只有一幅画,就是她带回来的那?副《雪竹图》,葛成君把?它送给?了?这座豪宅的主人。
它被挂在一块巨大的展板上,素静,娴雅,像个乱世?中遗世?独立的美人,高傲的俯瞰众生。
林冬远远的看着它,心情复杂。
何信君看着画,随口?问她,没听老周提,你?一个人找的?”
林冬不想说话。
葛成君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他叫陈非,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Leslie英明一世?,唯独在他身上栽了?跟头,十几年前他们曾是情侣,可陈非过于性开?放,而葛成君保守,有洁癖,两?人就分?手了?,后来陈非又换无数个女?伴,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更漂亮,一个比一个骚气,他玩了?十几年,膝下无子,也未婚娶,有意再回来追求葛成君未成,两?人便做朋友相处。
葛成君介绍,“这就是小?冬。”
“小?冬,叫陈先?生。”
陈非笑的慈祥,怎么也看不出是那?么个花花老头,“不不不,叫我陈叔叔就好。”
林冬看了?葛成君一眼,她点头,林冬才叫,“陈叔叔。”
陈非看上去很高兴,“听成君说你?是林老先?生的孙女?,这么看眉眼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幼时得幸听过老先?生授课,至今难忘,如今能?得到这幅名作,真是谢谢你?了?。”
“您客气了?。”
文绉绉的,又矮又丑又老,Leslie真是眼瞎了?,怎么就坑在你?手里了?,她心里暗暗想。
对话几回合,像打了?场大仗一样,身心俱疲。
葛成君和陈非终于走了?,何信君领着她到处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阿谀奉承,虚情假意。
她恨不得找个窗户直接跳出去,远离这个世?界。
当然了?,如果她这么跳下去,下场一定比摔死更惨。
Leslie会骂死自己的!
熬了?半个晚上,她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去外头吹吹风。
她看着诺大的花园,心里格外压抑,胃里像堵了?一块东西,隐隐作呕。
她离他们远些,更远些,
更远些……
她站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拖拉的长裙搂起来系了?扣,又把?高跟鞋脱了?,赤脚站在地上,太舒服了?。
突然,林冬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愣了?几秒,拧着高跟鞋,朝那?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