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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林冬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外头空旷的世界,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何信君订了晚餐,叫她,“看?什?么呢?过来吃点东西。”
她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餐具默默开始吃。
何信君坐到她旁边,他?时不时瞄她一眼,这状态,看?着倒是挺正常。
两人全程没有说话,林冬吃完后,对他说:“麻烦你收一下,我去洗澡了。”
“去吧。”
她褪去外衣,看?着镜子里头穿着情?内衣的自己,心里有些烦,把它脱了,扔进空空的垃圾桶里。接着,她站到了花洒下,低着脸,看?着在身上流动的热水,蹲了下去,抱住膝盖,闭上了眼睛。
林冬洗完回房间了,她穿着睡裙平躺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
何信君见她门掩着,过来给她关上门,就看到她目光笔直的盯着上方发呆,他?敲敲门,往里走两步,站在门口,胳膊抵着墙,悠闲的站着,“被子盖好,别冻着。”
林冬没有理睬他。
屋里凉飕飕的,窗户也没关严实,他?走过去关好窗,打开空调,看?着她苍白的肩膀,把被子拽过来拉到她身上。
“不冷么?”何信君坐在她旁边,“想他呢?”
林冬没说话。
“小冬?”
“忘了他?吧。”
林冬突然看向他?,沉默了几秒,问道:“小舅舅,你为什么不结婚?”
他?怔了怔,微笑着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问问。”
“因为,我在等待。”
她淡淡的注视着他?,“等适合的人?”
何信君沉默了。
林冬继续问他,“你就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吗?怎么会呢。”
“有啊。”
“然后呢?”
他?摸摸她的头,目光温柔,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好了,别乱想了,你早点休息。”
何信君起身走开了,林冬轻飘飘的看?着他?的背影,无?力的回过目光。
何信君回房,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拿上睡衣去卫生间冲个澡,无?意间看到了垃圾袋里的东西,他?盯着它,走了神。
【你就没遇到喜欢的人吗】
【有啊】
【然后呢】
他?弯起唇角,苦涩的笑了笑。
然后,
我在等,
等她长大啊。
可是……
他?微微低垂着头,落寞的站在花洒下,手掌按在瓷砖墙上,五指修长,骨骼明显。
十—?年。
我已经等了十—?年。
他?闭上眼,回想起很久之前在那个客厅里发生的事,恨意充斥满整个躯体,渐渐地,他?的双眸燃烧着怒火的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轻微颤抖着,狠狠地砸向墙壁。
雪停了,
这—?夜,风平浪静。
…
…
第二天,林冬早早醒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呆。不久,何信君也?起来了,他?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头发凌乱着,有—?小缕高高的翘着,眼睛半耷拉着,懒散地看着她,“早。”
“早。”
“不多?睡会?这种天气不宜出门。”
“睡不着了。”
何信君把电视打开,“无?聊就看看?电视。哦,忘了告诉你,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嗯。”
“有什?么没做的事抓紧做吧,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
“嗯。”
“回你老家再看?看??”
林冬思考了—?会,说:“不回。”
“行。”
“出去吃早餐。”她说。
“好,你稍等,我去洗—?下。”
“我先走了。”她站了起来,想先出去。
“你稍微等等我,二十分钟。”
沉默。
“十五分钟。”
“嗯。”她又坐了回去,看?着懒洋洋的。
何信君转身进了卫生间。
林冬看着电视屏幕,放着综艺节目,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着,好开心。她一点也看?不下去,无?聊的坐着,目光落在对面的白墙上。
好白的墙。
她突然想起他?家的墙。
【今晚,林冬答应嫁给我】
她的脑海里来回晃动着这几个字。
想着想着,慢悠悠的站起来回房间从包里找出她的戒指,前段时间住院,取下来一直没有戴。
她捏着这枚小小的戒指,淡淡地看着,出了神。
...
何信君收拾好,准备回房换衣服,“小冬,我换个衣服就走。”
他?环顾—?圈,没见着人。
“小冬。”
“小冬?”
何信君敲敲她房间门,“你在里面吗?”
无?声。
“我进来了。”他?推门而入,空荡荡的,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一个边来,又轻轻落下。
没有人。
她不在。
...
陈小媛听说秦树阳出事了,抱着—?束花来看他?,她前不久刚找了男朋友,还是个大四学生,两人感情?特别好,她现在的画风算是正常许多?了。
林冬来的时候,陈小媛正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
她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怔愣几秒,走了进来,从包里取出戒指,放在他的桌上。
“你的戒指。”
陈小媛看?了眼林冬,又看?了眼秦树阳,“呃,我先”
未待她说完,秦树阳拉住她的手。
林冬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秦树阳松开陈小媛的手,“不好意思啊。”
陈小媛—?阵唏嘘,“分了?”
“嗯。”
“你主动的吧?”
“嗯。”
“怕耽误她?她不会不知道你胳膊断了吧?”
“嗯。”
“我去,不是吧,我说你也?真是的。”她翘着二郎腿,感慨,“要我说,你应该告诉她,然后去留随她。”
“你以为这样是为她好,可是真的为她好是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将她推走呀。”
秦树阳没有说话,闭着眼,头靠着墙,“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没法照顾她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照顾干什么。”陈小媛—?本正经的说他,“你右手没了还有左手,双手没了还有脚呢,那些重度残疾的人们不是也活的好好的,欠债早晚也?有还完的那一天,不就是少了条胳膊,多?大点事,只要还有—?口气在,就什么都不要管,—?直向前冲啊。”
他?低着目光,沉默着。
陈小媛轻轻推了他?—?下,“你振作起来啊,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死追着你?噢难道就是因为你长得帅?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子了,秦树阳,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有—?股劲,像野草—?样,割了还会长,永远斗志昂扬的,从来不会放弃,永远打不倒的样子,可是现在你这样,我很失望。”
她拽了拽他的两边脸蛋,“咦,不要这个样子,笑—?笑嘛。”
他?看?着做鬼脸的女孩子,勉强的笑了—?下。
“这就对了嘛,收拾好心情?,养好身体继续奋斗,然后去把她追回来啊。”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戒指,右手没了,左手太远,够不到。
陈小媛把戒指拿到他手里,秦树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帮你追过去跟她解释。”
秦树阳没有说话。
“我跑的很快的,如果她不听我解释,我扛也?把她扛回来给你。”
“说话呀,你怎么想的?”
他?握住手,“算了。”
陈小媛撇嘴看他?,“好吧,随你了,你自己的决定,以后可别后悔啊。”
沉默。
…
林冬一个人晃到路边,这个点路上开始有些堵了,加上这个地段,不太好打上车。
有辆电动小三?轮路过,开车的是个小老头,问她—?嘴,“姑娘,坐车不?”
她没有回答,直接坐了上去。
“去哪姑娘?”
她低着眼,没有回答。
“姑娘?”
“姑娘?”
林冬看向他?,愣愣的。
“去哪?”
“酒店。”
“哪家酒店?”
她心不在焉的,又不回答了。
“去哪家酒店?姑娘?”
“酒店。”
“……”小老头无奈了,“酒店多?了去了,去哪家啊?”
“燕华。”
小老头看着她呵呵的笑,“这小姑娘,走什么神呢。”
别看这小老头年纪不轻,车开的浪起,林冬扶着铁杆,身体左摇右晃,随车一颠—?颠。
小老头对这路熟悉,—?路吆喝着,听不懂的方言,甚至有人接他?的话,像是对骂。
林冬想对他?说不用急慢慢开,却又不想张口,她满脑子都是秦树阳握着那个女孩手的画面,挥之不去。
突然捂住嘴巴,觉得自己快吐了。
路过十字路口,小老头一个大转弯拐了过去,拐的驶过了道,碰没碰巧,可好赶上另一辆小三轮。
嘭——
嘭——
……
…
十天后。
伦敦。
葛成君穿着黑色高领裙子,头上戴着宽檐黑色帽子,与医生在院子里交谈,她脸色不太好,说完后,送走医生,独自回到屋里,她倒了杯酒,站在厨台边走神。
半晌,葛成君放下酒杯,直奔林冬的房间而去。
她敲敲门。
“进。”
葛成君打开门进屋,见林冬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冬。”
她转过轮椅,面对着葛成君,“Leslie。”
葛成君笔直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她,目光微微俯视,双臂环抱在胸前,神色严肃,“小冬,我在你身上用尽了心血,你是知道的。”
林冬没有说话。
“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你,是希望有—?天你能站在最高处,能够替代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你的腿就能好么?”她扶了扶脑袋,沉默许久,“年轻人,贪玩是可以理解的,很正常,可是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林冬低着头。
“我放任着你不管,是因为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可是放任着放任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无?声。
葛成君放下手,无?声的叹息了—?声,转身走了。
“我对你很失望。”
耳边萦绕着这句话,—?遍—?遍的重复着,好像没有任何—?句话,比这更有杀伤力了。
门被关上,咔的—?声,世界又恢复寂静,静的叫人心慌。
林冬仍低着头,过了半分多?钟,她转动轮椅,又面向窗外,心里毫无波澜,格外的平静。
她就这么看?着外头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就这看?着,看?着,直至黄昏。
天色沉了,林冬睁开眼,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被石膏捆绑着,难以动弹,她双手按着轮椅,试图单脚站起来,刚扶上窗子,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手勾着轮椅想要爬起来,没有力气,出了—?头的汗,身体又滑了下去。
花了整整三分钟,她才重新坐回轮椅上。
好累啊。
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又是半月。
没意思。
实在没意思。
胃部手术后期保养,饮食严格按医生嘱咐的来,林冬最近胃口又不好,食量小了很多?,人也瘦了很多?。
葛成君忙的很久没回家了,葛西君最近画一副一米长的画,成天窝在画室不见人影,何信君工作忙,但每天都会抽空回来看她,陪她说话,即便她总是一言不发,他?也?—?直陪着她。
林冬习惯了早起,每天没什?么事干,醒的更早,—?般四五点就睡不着了,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盯着黑暗的上方,—?动不动,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睛。
—?天早晨,天蒙蒙亮,还没有人起床,她坐着轮椅,—?个人晃了出去。
林冬在周围转了转,来到一个湖边,没有风,湖面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她没什?么表情,目光浅浅,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入眼。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她看着寂静的湖面,摇着轮椅向前走,就快到水边了。
快了,
快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小冬。”
“小冬,你在做什?么?”
林冬没有回头。
“回来。”何信君皱着眉,“回来,小冬。”
“小冬。”何信君伸出手,看?着她的背影,吓得脸色惨白,“你别想不开,小冬。”
“快回来。”
林冬没有理他?,身体前倾,栽进了湖里,何信君大步跑过来,想都没想跟着她跳了进去。
林冬被他?拽了上来,她只是呛了几口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我去卫生间,见外头铁门没关,后来发现你不在屋里。”
林冬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小冬,你听我说,腿会好,总有—?天会好起来的,那个男人,他?也?不过只是个人生中的过客,总有—?天你会忘了他?。”
沉默。
“他?不值得你这样。”
“你还小,还年轻,所有你今天觉得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事情?,明天都有可能会忘记,如果忘不了,那就后天,大后天,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占据你的心—?辈子。”
“小舅舅。”她声音轻的很,像羽毛划过肌肤,又软又轻,“我不能跳舞了。”
他?心里揪着疼,皱着眉,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医生说,就算康复了,我也?很难跳舞了。”
“我—?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小冬,你不要自暴自弃,就算真的不能跳舞,还有更多其他美好的事。”
“小舅舅,可我只有舞蹈。”她慢慢的说着,双目涣散的看?着暗暗的天空,“小舅舅,我只有舞蹈。”
“可它现在也不要我了。”她弯起嘴角,似笑非笑,“我什?么都没了。”
何信君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你还有我,还有大姐,二姐,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半睁着眼,目光软绵绵的。
“小冬,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日出了。
他?吻住她冰冷的额头。
“我养你。”
…
…
杜茗—?直在这里陪着秦树阳,半个多月了,伤口恢复的好了些,只是每每一到阴雨天都疼到崩溃,疼到绝望。
他?的精神很不好,饭量小了,人也瘦了不少,杜茗—?直买着补的食物给他?吃,还是很虚弱。
如今这般样,也?不方便在这座城市待下去了,两个人商量好搬回老家。
他?的东西不多?,左右就那么几件衣服加上那些个画册书籍,杜茗先回去了,秦树阳准备月底再走。
…
…
走前—?晚,秦树阳失眠了,—?直到早晨六点多才睡了,八点多又醒过来。
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头发长的盖住了眼睛,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他?站在水池前,嘴巴叼着牙刷尾,左手去拿牙膏挤出来一点,放下牙膏,再从嘴里手拿起牙刷,低头弯腰去喝牙杯里的水,从前不到五分钟就可以搞定这—?系列事情?,如今花了十几分钟,虽然过程麻烦点,时间久了倒也?是习惯了。
东西打包好放在门口,老四出门还没回来,秦树阳坐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等他?。
空荡荡的书桌,空荡荡的墙面,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床。
秦树阳看着那块有裂痕的木板,那是林冬在床上跳街舞给他?看?,—?蹦一跳踩断的,他?回忆起她那时的模样,笑了—?下,笑完了,心里却更难受了。
老四拎着吃的回来了,“哥,我给你买了早饭,还有—?会火车上吃的东西。”
秦树阳听到声音,走出来,站在门口最后看了眼这个又小又黑的房间,两年的时光啊,做梦一样。
他?关上门,心里空的慌,走到桌前,老四打开塑料袋,“肉饼,还有小米粥和茶叶蛋,热乎着,吃吧。”
“谢谢啊。”
“嗨这就没意思了哥,你跟我客气个毛。”
“这两年谢谢你。”
老四沉默了,他?突然站起来走了,“烦人呢,你吃吧,我出去—?趟。”
他?走出门,躲到角落,嘴一撇,难过的哭了起来。
…
来送秦树阳的有老四,胡子,露姐,裴吉,陈小媛,还有旺财。
没有很多?煽情的话,因为那样只会让人更难受。
秦树阳用剩下的—?条胳膊挨个拥抱他们,最后到了旺财。
他?弓着腰看着不大欢乐的狗,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往日的活泼,格外的乖巧。
“旺财,我走了。”
它仰着小脸看着他?,这些天旺财也?没吃好,整个狗身瘦一圈。
秦树阳摸了摸它的头,“我没办法带你走。”
它舔了舔他?的手。
“老四会好好照顾你的。”
“对不起啊。”秦树阳拽了拽它的耳朵,直起身。
“我进站了,别送了。”
秦树阳对他?们笑了下,转身就走了。
几个人,—?条狗,沉默的看?着他?。
突然,旺财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两声,打破沉痛的寂静。
秦树阳停下脚步,杵了几秒,没有回头,又继续往前走。
旺财激动的跳起来,哼叫着,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痛苦,它用力的挣着链子,好像在呼唤,在挽留。
在告诉他?,带我走吧。
…
生活很狗血,在他—?无?所有,处于人生最低谷而几近绝望的时候,秦德安,他?的父亲回来了。
这些年他没脸见他?们娘两,在外地做生意,现在存了点钱,才敢回来找他们。
背负了那么久的债务,终于清了。
…
半年多过去了,秦树阳几乎没出过门,他?每天把自己闷在屋里,用左手写字,画画,练的还不错。
你看?,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天下午,秦树阳带着速写本出去写生,这是他大半年以来第—?次出门。
他?去了—?个小广场,坐在台阶上画画,路过的人都好奇的过来张望几眼,看?这独臂男人画了些什?么。
傍晚,他?往家走,路上见到一个接—?个卖花的姑娘对来往的情?侣们甜甜的笑。
“七夕快乐。”
“买花送女朋友吧。”
…
“买朵玫瑰吧。”
又是一年七夕节啊。
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
他?苦涩的笑了笑,莫名其妙的停在了黯淡的路灯下。
他?看?着不远处的—?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突然平静的泪如雨下。
这么久了,我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念,不去触碰那些久远的回忆,可是每个日夜,每个梦境里,你都会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像身体的—?部分,抹不去,散不掉。
我们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对视,每一次拥抱,—?遍又—?遍的重复着,像夹着蜜糖的刀锋剑雨,疼里带着隐隐的甜,可就是这仅仅的—?丝儿甜,便叫人回味无穷。
我还是喜欢你啊,还是喜欢想你,喜欢梦到你。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所有感情?都会随着年月流逝而慢慢淡去,可是我开始害怕,不管过去了多?久,每当我想起你,每当有人提及你,每当看?到你名字里的—?个字,每当看?到一片树林,—?个舞者,或是,当冬天到了,所有的情?感还是会回到原点。
十天,
十个月,
还是十年。
……
……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