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程惟知眨眨眼,满脸写着无辜。

可叶青戳穿了他:“京州程家的大少爷,您在全京州就剩这么一套房子了?还是你全京州的房子都只有一个主卧?”

她一个差点破产的在清城都有好几套房子好不好!

唔……

他家青青真的不好骗,程惟知认罪态度极佳:“我承认,我故意挑这间,故意想留你,恨不得今晚就抱着你睡。”

叶青忍住想把这个程惟知推进游泳池里的冲动,“我要明天没有尽调,你准备怎么留我?”

“京州飞清城最后一班飞机是十点,这里到京州国际机场要两个小时,登机至少提前半小时,你看看现在几点?”

叶青低头看表,又是一声好家伙,刚过七点。他精心挑选的不止是房型,还有地理位置。

一个路盲,能做出这种精准计算,叶青有必要鼓励他再接再厉。

“啪!啪!啪!”

在三下用尽全力的掌声后,叶青推了他一把,转身去开门。

至于那袋衣服,不甩他脸上,算最后的情谊。

程惟知知道自己现在恬不知耻,但面子这种玩意儿,在追女朋友时候不能有。

“你睡主卧,我沙发上睡。”

“不用,没必要委屈你,我去找个酒店。”

她在找包找手机,程惟知把东西抢了走。

“我什么人品你不知道吗?你不想不要的事,我肯定不逼你。”他浅笑当中有对她的戏谑,“你不记得当年是谁先耍流氓的?”

叶青的脑袋轰得一声炸开,过去回忆里最亲密的过往,全都浮现在她脑海里。

程惟知又问了她一遍:“是谁先耍流氓的?”

她输了。

在那段过去里,他一直小心翼翼,他表白他说喜欢她,但还是小心翼翼,他吻她抱她,却迟迟没有到最后那步。

最后是她酒壮怂胆,把他扑了。

在他要离开伦敦回国的三天前,她一口气干了两瓶酒后,把一个t贴在程惟知额头上。

人跨在程惟知膝上,质问他:你行不行。

叶青喝酒,只壮胆,不忘事。

那日,那枚小薄片顺着程惟知英俊的脸颊往下滑,他两指夹住,问:“你确定?”

她捧着他脸说一不二地亲了几下,又气势汹汹地问了一遍:“你行不行!”

然后,他就变成了和现在一样的笑容,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说:我行啊,但你酒醒了别后悔。然后用薄唇夹住了那枚薄片,勾勾手指。

她心驰荡漾,吻了上去。

回忆到此,叶青捂住了通红的脸,后面的事情太野,她不想想起来。

自那一役,她特别确定自己酒品不好,从此以后都十分注意喝酒的上限。

三年以来,再也没有喝上头过。

而且,她也没有需要酒壮怂胆的事情了。

她去抢手机,“我住酒店去,你柳下惠,我臭流氓。”

“我不怕你耍流氓。”

程惟知厚着脸,凑在她身边问:“我去机场那天,我们约好回来做什么来着……”

做什么?两具年轻的身体能做什么?

叶青白他一眼,解锁手机,却瞬间脸色大变。

程惟知立即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巨大波动,“怎么了?”

叶青没有回答,但直愣愣瞧着手机屏幕。

手机上,程律林的消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

【你在哪!】

【你他妈说吭声啊,你在哪呢!】

【程家花了100亿是让你这么对我的?】

【叶青,卖身要有基本法,你就是我们程家花钱买来的,你他妈的少给我立牌坊。】

【你不愿意给我上有的是人,我给你瞧瞧啊!你好好瞧瞧!】

【花100亿,老子谁不能嫖?你以为自己多金贵啊!】

还附带了一大堆的照片和视频,视频她没点开,从照片上看,裴黎坐在喝醉酒的程律林怀里,衣衫半褪。

消息没有回应,程律林又开始打电话。

叶青冷静下来,按了拒接。

程律林以前并非没有骂过她,两人在瑞士见面时,因为她过于冷淡的性格,程律林曾经在醉酒后破口大骂。

灌完黄汤的男人暴露了本性,举着酒杯逼叶青喝,她咬紧牙关,那夜才没有被他灌醉。

程律林酒醒以后若无其事,也不道歉,也不觉得叶青不给面子。

仿佛没发生过那一切。

后来,叶青每次不得不去有程律林的场子时,总在他喝醉前跑掉。

狼狈的回忆,却不想说出来。

她尬笑:“不怪他生气。”

程惟知的脸比黑炭更黑,冷声问:“这家伙平时就这么和你说话?”

叶青摇头:“还好,他只有喝多了说话才大嘴巴,今天应该是生气了才会发到微信上。”

手机上的微信还在不停进,程惟知又看,差点没给他气笑了。

程律林:【我可救过老爷子心肝宝贝的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看小阎王不弄死你。】

心肝宝贝是他,小阎王也是他。

但他要弄死青青?

谁tm给程律林的勇气!别说青青了,就程律林那德行,他能为他弄死人?

开玩笑呢!

这人平日里就这么背着他,打着他的旗号耀武扬威?

一百亿?一百亿也是华光给的,是爷爷的东西,这狗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在外面耀武扬威。

程惟知努力稳住自己,“你去洗漱,我得去看眼苗林资本的资料缓缓。”

叶青还想坚持去找酒店,程惟知吼了她:“不许走!不许去!今天哪也不许去,出去给人这么欺负吗?”

三天前在叶氏集团大会议室里的压迫感再度来袭,温和的程惟知被暴戾的程惟知完全取代。

“去,去浴室!”

叶青这辈子,最怕位高权重的男人发火,以前的爷爷和五叔是这样,现在的程惟知也是这样。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服从这种发火。

直到进浴室,打开那袋衣服时,叶青才惊觉自己刚刚有多么害怕和顺从。

怪不得他对掌控华光如此自信。

那种桀骜不驯和不可一世,才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

这是她从来都不认识的程惟知,却也可能,是他本来的样子。

还在客厅的程惟知气到上头,他恨不得把叶青的手机给捏碎了。

就在这时,他自己的手机竟然还响了,捞过一看:程律林。

这个神经病!他还真有脸打!程庚和苗荷养出来的好儿子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十岁的事到现在快二十年了,他们一家二十年来靠这一句“救命之恩”,在爷爷那里捞了多少油水?

程惟知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没有接这个神经病的电话。

可这个神经病今天就是不放过他,他的消息又弹了出来,还是给叶青的:

【我堂弟说了,就你这种人,我们程家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他哪张嘴说了?!

然后,程律林的电话又杀了过来。

不依不饶,践踏着程惟知最后的冷静。

程惟知按下了接听,程律林的辱骂开始肆无忌惮地回荡在公寓里:

“你有本事别接啊,怎么了?听见我堂弟你怕了?”

“好样的啊,老子看上你你多大荣幸你知道吗?老子花了100亿,你什么仙女,100亿嫖资你就这个态度?”

“我告诉你,你不听话我找他捏死你。老子有的是靠山,你等着吧!”

程惟阴森森地开了口:“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辱骂戛然而止,程律林没想到对面有个男人的声音。

震惊后,他质问:“你谁啊?!”

程律林没听出是程惟知,他两过去十年通过的电话没超过三个。

浴室里的叶青听到声音,仿佛见了鬼,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到一半,冲出来劈手夺掉手机,按了关机。

“你疯了啊!”

“他骂我女人,我凭什么忍他?”

“谁是你女人了,神经病!”

“除了你我为谁上过心!”程惟知去抓她手腕,口不择言,“他算什么东西,就一百亿的事你这么忍他?”

“程惟知!你能不能冷静点!”

他拽着她手腕往书房里拖,“走,我现在给你打两百亿,你卖给我,然后我找人揍死他。”

“不对,我亲手揍!”

叶青的手腕被紧紧拽着,她下意识喊了句“疼”,程惟知一分神,叶青的手挥了下。

指甲划过程惟知清隽的脸。

留下一道明显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