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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是最后一个回到营地的船员,她离开了整整一天。
叶可在距离营地有一哩远的地方等着她,她坐在一截断了一半,栽倒在另一颗大树枝丫的树干上,让仍然不屈不挠地向上生长的枝叶掩盖着自己的身影。她的衣着向来很简单,外面裹着黑色的皮质短大衣,里面套着一件宽松的亚麻白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她被绷带包裹的胸脯与精瘦的锁骨。下身是宽松的马裤,扎进了长到膝盖的皮革长靴中。
叶可的胸就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平坦,但仔细观察的话,依旧能发现不同,因此不得不遮盖起来。但从喉咙下方,还是可以看见漂亮的胸肌,由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左右隔开。长年累月的练剑让她有了极其强壮的肌肉线条,佛罗伦萨城中有许多因此而爱慕着她的少女,每次回港都能收到不少大胆的女孩送来的花朵。叶可从未接受过,因此人们总是传说,她真正的情人就藏在灰冠雀号上,正因为害怕自己的情人背叛自己,她才从不允许任何男人上船。
“船长。”
她想要给玛蒂尔达一个惊喜,没想到对方走到距离树干还有十尺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叫唤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纵身从树干上跳下,叶可的动作就像一只真正的鸟儿一般轻盈无声。玛蒂尔达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你那一头金发在稀疏的树叶里闪耀,简直比直视太阳还要耀眼,”她不客气地说道,“下次想要埋伏我,记得带上你的帽子,叶可。”
“我的帽子拿给皮娅缝补了,有许多地方都被海水泡脱了线。”皮娅是船上的裁缝,“从箱子里面找出来的没有一顶是我喜欢的。”
“那你最好赶紧找到一顶符合你心意的帽子,船长。人人都知道佛罗伦萨的叶可船长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而人人都在寻找你的踪迹——比寻找金子更为卖力。就我今天在阿加迪尔听到的消息来看,已经有几个金发的海盗被当成你抓了起来,好些船长因为吹嘘有你的消息,死相凄惨地被在酒馆中发现——整个地中海都在因为你的悬赏而变成一个巨大的血池,叶可,只要听说了哪里有你的消息,哪儿就会聚集一群嗜血的海盗。”
“也不全是因为我,”叶可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赶着这混乱趁火打劫,捞上一笔——反正,到最后,每一枚损失的银币,每一个死去的人头,都会被算在我的头上。”
她们并肩走着,叶可脚步轻巧细碎,优雅稳健;而玛蒂尔达则有些外八,身体左右摇晃着,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一个粗野的水手。
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丝细细的炊烟从营地的方向飘起。一方面,这固然会令旁人意识到有人烟的痕迹,但另一方面,安娜斯塔西娅,灰冠雀号的厨师,要为70多个船员做饭——要么,大家都得像野蛮人一样茹毛饮血,要么,就得担起一点小小的风险。而叶可从不亏待她的船员们。
“不止是海盗与私掠者。”玛蒂尔达继续说了下去,“刚才,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艘刚刚靠港的商船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据说巴巴罗萨·海雷丁已经派出了他几个最为得力的手下,各自率领着一个中型舰队,将要越过地中海,四散开来寻找你的踪迹。”
“穆罕默德王子的确是在加入他的舰队时被杀死的,恐怕奥斯曼帝国皇帝不会让他好受。要不是苏莱曼一世现在还用得着海雷丁,他此刻恐怕就已经与死去的易卜拉欣大帕夏见面了。”
“你提前在营地外面等我,不会就是要等着我告诉你这些消息吧。”距离黄翠相掩的络绎人影还有一些距离,玛蒂尔达的眉毛微妙地动了动,与金发的船长认识了两年,她对叶可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她从不会做任何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不会好心地在营地外等着自己。躺在舒适的吊床上等着厨师做好吃的,漫不经心地听着自己带回的情报——这才是叶可会有的举止。
“当然不会。我为了提前告知你一声,灰冠雀号接下来的目的地已经定了,然而并非香料群岛。”
“噢,”挑高的眉毛回到了远处,玛蒂尔达就知道叶可没安好心。船长与大副当场起争执未免有些难看,她这是来提前争取自己的附和了,“理由呢?”
“太远了,灰冠雀号难以应付那么遥远的航行。”
“在我的指挥下就可以,”玛蒂尔达嗤之以鼻,却也没有明确地反对,叶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还有呢?”
“太热了。”
玛蒂尔达忍着要爆发出一阵嘲讽大笑的冲动,她尽管比你小了整整14岁,但她仍然是你的船长,她告诫着自己。“还有呢?”
“我提前来告诉了你一声,这就足以证明我对你的尊重,单就这一点来说,你就该同意我的决策。”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从叶可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似乎就有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玛蒂尔达还想追问更多,但叶可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图,走快几步,前去与守在营地外围的黑奴水手打招呼了。
鉴于这场对话,在晚饭(从村庄里买回来的扁粗麦面包,羊奶酪,撒着摩洛哥综合香料的烤果子,以及一只水手们抓住的小野猪)过后的会议上,玛蒂尔达满心以为船长会提议前往北海,尽管那儿的走私生意没有多少利润可言,还有受到慕赏金而来追捕的海盗骚扰的可能性。但至少远离几个海上军事帝国的势力范围——将来或许还能从陆路返回佛罗伦萨。当叶可缓缓吐出“新大陆”这几个字的时候,玛蒂尔达顿时就明白,自己被狡猾的船长给耍了——新大陆的炎热气候比起香料群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当叶可要求投票表决,并且特意将眼神放在她身上时,玛蒂尔达还是无可奈何地赞成了。
船长的决心是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玛蒂尔达刚刚加入叶可的队伍时就明白了这一点,已经当了15年大副的她对于叶可的“我的船上不能有男人”这一规则充满了不屑。“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能胜任船上工作的女人,”她那时这么告诉船长,“还是趁早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来比较好。”
“我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年轻的女孩如此回答她,两年后,她的船上有经验丰富的铁匠,有手艺精湛的木匠,有心灵手巧的裁缝,有医术高超的医生,有骁勇善战的水手长,还有足智多谋的参谋,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
“那我们就该趁早开始为前往新世界做准备。”叶可宣布道,她站在篝火旁,手指放在剑柄上,拇指抚摸着顶端那只展翅欲飞的灰冠雀——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把剑,所幸没在逃亡中遗失。“首先,我们必须引开敌人。玛蒂尔达已经得到了情报,巴巴罗萨·海雷丁及许多其他海上势力都在搜寻我们的下落,他们迟早会找到阿加迪尔来——引开注意力的虚假情报是必需的,在船只修好能够起锚以前,我们必须确保他们认为我们已经远离了北非,因此不会白费力气在这个区域搜寻。”
篝火旁的几个人听得很认真,这样的会议并非每个船员都可以参与,除了玛蒂尔达以外,叶可身边还站着二副卡特琳娜,参谋拉薇妮娅,刺客安,还有翻译玛格丽叶塔。这是团队中的最核心部分,其他人没有资格参与如此重大的决议。
“玛蒂尔达还打听到,有个商船船长急于回家去探望他生病的父亲,愿意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迅速将他手上闲置的几艘运输小船卖出——我们可以买下两艘,一艘交给玛蒂尔达,她会装扮成一名普通的意大利水手,沿着非洲海岸向下,前往达喀尔湾。”
达喀尔湾是西非海岸上重要的奴隶走私港口之一,非常繁华,每艘从印度或香料群岛归来的大型舰队都必然会停靠在那儿修理与补给。玛蒂尔达还有些恼火,却也不得不称赞叶可的选择。
“玛蒂尔达会在那儿的邮局投放一封要求送至香料群岛的求助信——别担心,这封信转头就会被以极高的价格卖给过路的走私船只——以及在酒馆里打听是否有任何熟悉前往东方航路的领航员,或者有相关经验的水手。自然,任何人都会建议玛蒂尔达继续向南走。临走时,她还会在村庄中打听那儿有能够修理船只的小港口。这么一来,就足以让任何人确信我们将要前往香料群岛了。”
“玛蒂尔达不能带走太多水手,”拉薇妮娅插嘴了,她是与叶可一起长大的吉普赛女孩,脑筋转得比谁都快,还是玛蒂尔达见过的最厉害的小偷,“有许多海盗都知道灰冠雀号上没有男人,他们会认出我们的女黑奴——剩余的男装只有不到十套,我们还要留下一些人在这儿帮助海伦娜修船。”
“她们不必跟我走,我可以在阿加迪尔雇佣几个水手,”玛蒂尔达说,“只要能把帆升起来就行,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干。在停靠达喀尔湾以前,我会在中途停下两次,解雇水手,再雇佣另外一批,这么一来,即便有心打听,也很难发觉我是从哪个港口开来的,更不会识破我的身份。跟船长待了两年,我已经知道一个意大利人讲的葡萄牙语可以有多么糟糕。”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放肆的笑声。叶可的葡萄牙语其实说得相当不错,但这是一点小小的报复。船长也跟着笑了,冰冷的蓝眼睛微微向玛蒂尔达一眨——我就原谅你这么一次,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这么说着。
“玛蒂尔达的任务就这么决定了,”叶可一开口,笑声就立刻停止了,就连嬉笑的表情也收敛了。船长能容忍大家的打闹,也能容忍偶尔的讥讽与玩笑,但她不会容忍无礼,“另一艘船,将由我驾驶,前往塞维利亚,准备前往新大陆的所有文件。玛格丽叶塔,这一次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前去,你的身份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除了在几大主要港口停靠的时候,叶可从未允许过玛格丽叶塔下船。不仅是因为她惊人的美貌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她特殊的身份。就连玛蒂尔达听见这个决定,也感到了几分惊讶。
玛格丽叶塔灰绿色的眼睛因为不安而颤动了起来,带着手套的双手紧握着,“您确定吗,船长?”她说话永远得体优雅,音量不高不低,听着悦耳惬意,“我担心——”
“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叶可拉起了那双纤细的,只属于贵族小姐的手,郑重地承诺着。同样的话,她在玛格丽叶塔加入队伍的那一晚也说过,这可怜的女孩那时刚从旅馆中逃出来,她原本应该是乔弗雷·波吉亚的未婚妻,是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要进一步加强意大利半岛各公国间联系的重要一步。玛格丽叶塔是曼图瓦侯爵夫人的养女,又是米兰公爵已经承认了的私生女儿,她的孩子将来对这两块土地都会具有继承权——查理五世自然要确保她的血脉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只可惜他低估了一个女孩所拥有的勇气——特别当她要嫁给意大利半岛上有名的性|虐|待|狂时,会以一种怎样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
一个几乎从未用自己的脚亲自走过路的贵族女孩,换上了不起眼的服饰,带着自己的陪嫁女仆,皮娅,用床单从旅馆的窗户攀爬下,慌不择路地逃到了佛罗伦萨的大街上。她在这个城市只认识一个人——列奥纳多·达·芬奇。在被波吉亚家族雇佣为军事设计师以前,他曾在米兰公国为斯福尔扎家族服务了整整二十一年,与幼年的玛格丽叶塔亦有照面,与她的养母更是关系甚笃。她付给了出租马车几个达克特,吩咐对方前往她曾经在来信上看到过的地址。
玛蒂尔达在事后才听说了完整的故事,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象在那个昏月之夜,群星都不忍注视佛罗伦萨的那个夜晚,坐在马车上的玛格丽叶塔心脏将会跳得有多么激烈——只怕比一起发射的百响炮弹要更加震耳欲聋,更加摇山动地。
过去的每时每刻,送亲队伍都会发现新娘已经不在房间之中,波吉亚家族会不惜将整个城市翻转,也要将逃走的女孩找到——到那时,他们不会再给予玛格丽叶塔她应得的尊重与待遇,原本应该在背后支持她的曼图瓦侯国也会因为羞辱而别过头去,对任何即将降临在她身上的可怖折磨视而不见。查理五世与波吉亚家族需要的只是一个男孩,至于将他送来这个世界的容器死活如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一旦被抓住,对玛格丽叶塔而言,就是万劫不复。
在深夜被激烈敲门声吵醒的列奥纳多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城市能与波吉亚家族抗衡的只有一个人,孩子。”他将她与皮娅迎进工作室,为她们温上一壶葡萄酒,递上几条毛毯,就像这些东西能带来的一时温暖一样,他的庇护也是有限的,“很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那个人。”
“我相信您。”玛格丽叶塔反握住了叶可的手,庄重地回答着,她棕红色的头发被夜风拂动着,神情一如既往的坚定。当叶可,及当时的整个团队被列奥纳多找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就似这般。
“区区一个侯爵夫人养女的嫁妆,是不可能支付得了雇佣我替你应付波吉亚家族的价钱的。钱不够,我不会做任何事情。”叶可冷漠地拒绝了列奥纳多请求她帮助的提议,她的话当即就让玛格丽叶塔的脸羞红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只会为我的船员做到这个份上。”
“那你就注视着你的新船员。”只犹豫了几秒钟,玛格丽叶塔便做出了决定,红潮刹那褪去,卷来的是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粉红,“我相信你,叶可船长。”
玛蒂尔达半辈子都在海上飘零,她能在看到一个好船员的刹那就认出对方,那一刻,她就认出了玛格丽叶塔。
要让整场风波停息,玛格丽叶塔会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波吉亚家族则需要另一个新娘。叶可找上了唯一会在这两件事上面同时提供帮助的势力——乌|尔比诺公国的德拉罗韦雷家族,叶可利用走私生意替他们清洗手上的非法所得已经有一年有余,她手上有本账本,详细记录了每一笔与德拉罗韦雷家族做出的交易——但这远远不足以打动对方,叶可提供的真正筹码,是乌|尔比诺公爵一直想要达到却又苦于无门的目的:在波吉亚家族的核心中安插自己的间谍。
于是,第二天,乌|尔比诺公爵的私生女换上了玛格丽叶塔的服饰,在送亲队伍的陪伴下继续前往罗马。在这之前,无论是送亲队伍,还是波吉亚家族,无一人真正见过玛格丽叶塔的模样,她不仅带着厚厚的面纱,成日坐在马车中,而且身为米兰公爵夫人的眼中钉的她为了低调行事,从未留下任何一副画像。诚然,婚礼过后,在社交场所,难保会有人认出乔弗雷·波吉亚的妻子并非真正的玛格丽叶塔——但新娘是德拉罗韦雷家族找回来的,仪式也已完成,没有人会蠢到戳破这个真相,让自己同时与这两个家族对立。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无论是局内抑或局外的玩家,都不得不配合着走下去。
叶可计划了这一切,而这计划迄今仍然没有出任何纰漏。德拉罗韦雷家族的私生女为乔弗雷·波吉亚生下了一个女儿,亚历山大六世依旧在盼望着接下来会是一个儿子。玛格丽叶塔得到了德拉罗韦雷家族私生女的身份,有伪造好的出生证明,受洗证明,以及有弗兰切斯科德拉罗韦雷亲笔签名的信件,证实玛格丽叶塔是得到他承认的子女。
“我们要怎么利用玛格丽叶塔的身份——她是德拉罗韦雷家族的私生女,但这个身份在西班牙的分量远远不如在意大利半岛上,”拉薇妮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西印度皇家交易所不会因为她是某个意大利贵族合法化了的私生女,就愿意为我们大行其便,随意赋予我们前往新大陆的许可。”
“而那就是我们将要在塞维利亚做的事情。”叶可意味深长地说道,“确保玛格丽叶塔的身份的确能为我们——还有为灰冠雀号——得到合法的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①.哩,尺均为当时法国的距离度量单位(我不知道如何翻译,因此用了简单的称呼),意大利半岛上当时使用的是法国的单位,因此在文中,陆地上的距离度量单位均为法国标准。而海上的距离度量单位均为葡萄牙标准。
②.长期在船上生活的人在陆地上的走路姿势会变得很别扭,因此是不是当了多年的水手,一看走路的姿态和肤色,就能看出来。
③.奥斯曼帝国的易卜拉欣大帕夏,是皇帝苏莱曼一世从小就相识的好友。过去,历史学家对他的共识是他迎娶了苏莱曼一世的妹妹,哈帝洁苏丹。但是近来有研究表明,嫁给他的实际上是另一位奥斯曼帝国贵族的女儿,幕希妮可墩。但在本文中,易卜拉欣大帕夏迎娶的仍然是哈帝洁苏丹。在真实历史上,易卜拉欣大帕夏因为过于位高权重,以及为苏莱曼一世的宠妻许蕾姆苏丹不喜(易卜拉欣大帕夏是坚定的大王子支持者,而大王子的生母并非许蕾姆苏丹),于1536年在宴会上被苏莱曼一世下令处决。在本文中,易卜拉欣大帕夏的处决发生在1511年。
④.乔弗雷·波吉亚,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最小的儿子。真实历史上出生于1482年。在本文中,他出生于1492年。
⑤.列奥纳多·达·芬奇,真实历史上出生于1452年,在本文中出生于1461年,1500年受到波吉亚家族的雇佣,因而从米兰公国回到佛罗伦萨。
⑥.曼图瓦侯国,夹在威尼斯共和国,米兰公国,费拉拉公国中间的一个小国。此时名义上的统治者为费德里克二世,但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为他的母亲,也是玛格丽叶塔的养母,曼图瓦侯爵夫人,伊莎贝拉·贡扎加。在真实历史上,侯爵夫人的婚前姓氏为埃斯特,她是费拉拉公爵的长女,她一直非常仰慕列奥纳多·达·芬奇的作品,长年与他通信。这些部分都被保留进了此文当中,只除了时间略有调整。
⑦.米兰公国,意大利半岛上的强国,在真实的历史上,此时的米兰仍然为法国所统治,处于路易十二的掌控之中。但在本文中,米兰公国已经于1495年落入了查理五世的掌控之中(这段历史的改动,在后文会有更加详细的描述)1501年,米兰公爵爵位继承权之争引发了1501-1503年的米兰战争(真实历史上,这场战争发生于1535年-1537年)。1503年,本文中的西班牙保住了对米兰公国的控制,并且一直持续至今(与真实历史上米兰战争的结果相同。)
⑧.达克特。威尼斯共和国通用货币,在意大利半岛上具有非常不错的通用率。
⑨.德拉罗韦雷家族,真实历史上存在的家族,在意大利半岛有着仅次于美第奇家族的影响力,是□□比诺公国的统治者(后来成为教皇国的一部分)。
⑩.西印度皇家交易所,真实历史上由伊莎贝拉女王创建于1503年,在这篇文中则创立于1463年,掌管一切与殖民地有关的事务。包括收取殖民地的地税,贸易税,遗产税(及管理遗产继承方面的问题),批准所有的商贸往来及冒险勘探行动,收集在商贸和勘探活动中取得的地图及信息(这在当时是非常非常珍贵的情报,需要征服者或冒险家用性命换回来的),批准船只和移民前往新大陆,以及设立商法。可以说,在这个西班牙制霸新大陆的时代,如果没有来自于西印度皇家交易所的证明和文件,在殖民地将会寸步难行,只能开展海盗行动,不能拥有固定的据点(对走私生意来说是个比较大的打击),几乎找不到能够交易或者修船的港口,而且会受到西班牙舰队的追击。后来加勒比海猖獗的海盗行为和走私行为,都是在西班牙帝国的海上势力逐渐减弱后才开始盛行的(也就是17-18世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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