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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或许是意识到那天对她的态度不太好,奥利弗今天特意送楚荔去上学。
一路上,楚荔的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昨夜没睡好,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她就跟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见到光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抵达学校,楚荔拉开门正要从车上跳下去,奥利弗拉住了她的手腕。
“吃点早餐。”奥利弗说完,前排的管家从中台递来一份黄油欧芹法棍。
法棍外边用一张写满法文,缀着香根鸢尾的烹饪纸包裹着,脆嫩的法棍擦过纸张,发出清脆的音响。
这是科里提诺做的法棍。
科里提诺是一名法国米其林三星酒店的主厨,最擅长制作各类各样的经典法餐。
不过前几年因为身体缘故而早早地退休,现在在为古堡供餐。
楚荔看了几眼,断然拒绝,“我不吃早餐。”
奥利弗的眸色沉了下来,他声线喑哑,低声道:“吃点。”
“……”
行,我吃。
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楚荔接过法棍,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
奥利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司机终于拨开了车锁,仆人们从外拉开车门让她下去。
楚荔三步并做两步,迈着自由的步伐向前。
忽地停了下来。
她又跑了回来。
楚荔将手肘压在即将闭合的车窗上,管家急切地命令司机放下车窗。
她的上半身慢慢下坠,她将头抵靠在两手交叉的节点上。
奥利弗露出不满的神情:“荔,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下次……”
“奥利弗。”楚荔打断他的话,“我不喜欢吃这个。”
她巴巴地看着奥利弗,眼神童真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奥利弗将雪白的手指抵靠在太阳穴上,眼神格外慵懒,“那你喜欢吃什么?”
“你知道螺蛳粉吗?”
“还未听过。”
“嗯,我喜欢吃那个。”楚荔认真道,“奥利弗,如果你真想弥补我,就为我做一份螺蛳粉吧。”
“你不让我回国,那总得做些家乡美食给我吃吃吧?”
奥利弗平静地注视着她两秒后,微微颔首。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贪吃的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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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是最晚到操作室的。
利福特大学的操作室都是预约制,每个房间每天最多只能预约5个小时。
临近毕业季和实习季,大家的工作都颇为繁忙。
要是不早点来可还真不容易抢到。
还好,他们是“团伙作案”。
景子逸已经先来了。
楚荔把大衣和书包挂在衣帽架上,“罗梦呢?”
“她今天有课,晚点才来。”景子逸问,“你今天没课吗荔荔?”
“没,但还有一堆干不完的活。”
楚荔在盥洗台前洗了把手,飞驰电掣地擦净归位。
透明的收纳篮里,摆着琳琅满目的珠宝。
这些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材料。
看着宝石时,她会灵感泉涌,也会相应的为他们写上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在篮子的正中央,有一枚漂亮的欧泊。
以及一袋未开封的粉水晶。
楚荔瞥了眼,心情倒是并不怎么美好。
早上还强迫着她吃早餐,还是黄油法棍。
谁吃法棍爱抹纯黄油啊。
当然要抹蒜香黄油啊。
这么多年了还一点都不了解她。
可恶。
楚荔咬着法棍,一句一句地数落着那人。
景子逸察觉到她的异常,热情巴巴地贴上来,“荔荔,你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太好啊。”
“和奥利弗吵架了?”
楚荔瞥了他眼,没说话。
下一秒捂着脑门,拇指勾着袋子置在操作台上,“景子逸,这个水晶你拿去帮我处理了吧。”。
“给我的?”景子逸用手指指着自己,惊喜溢于言表。
楚荔嗯了声,“你那手链不是还没做吗?借你先救救急咯。”
“谢谢你祖宗,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景子逸泪眼婆娑的,“祖宗,这水晶多少钱,我给你。”
“上面不是有价格吗?你就按照那个价格给吧。”楚荔可没这么大方,斯里兰卡的水晶都不便宜,更何况她当初还是打算做来送给奥利弗的。
不过,说来也是好笑。
她还真以为粉水晶能吸引桃花。
唉。
楚荔把耳机带上,调出开会软件,“行了,先别说话了。”
“我还有会要开。”
“好嘞,您忙。”
说罢,景子逸便欢欢喜喜地静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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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古堡内。
送别楚荔后,奥利弗并没有去银行会客。
而是驱车返回古堡,接待一位不速之客。
这座古堡,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保留着些许罗曼式风格,直立长柱、带镶板的拱顶和圆形屋顶支撑着整个城堡的构造,又以格里芬和灰墁华饰装点其间,黯淡灰白外平添些许活泼的色彩。
仿若黑白电影里的一抹赤红。
顺着百花齐放的花园往里走,可见美丽的方形前庭,绿阴如盖,花天锦地,依自然地势形成半圆形的小型列廊式中庭,然后是一处更大的庭院,院子尽头设有了柱廊和亭子。
娉婷花团簇拥着一个用天然大理石打造的高大的,骑在马上满身盔甲的雕像。
雕像面善,似曾相识。
却另附几分狠戾。
奥利弗坐在圆形穹顶的大厅中,双手悠闲地垂在椅子两侧。
他举起茶杯的杯把,慢慢饮入一口清爽的铁观音。
在利福特能见到如此罕见的珍品,也属实不易。
而他的对面却是一个肥头大耳,戴着礼帽,呼吸沉沉的绅士。
肯尼愤怒地拍案而起:“奥利弗!你别太过分了。”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伯父!你起码要尊重我的家族和我的威严!”肯尼大喊,“奥利弗银行的份额你已经悉数占尽,为什么连原先在港区码头的生意你都要抢!”
“做人不要太贪心!不然上帝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肯尼是个忠诚的天主教教徒,对他而言,最无出其右的权利代表除了老奥利弗就是上帝。
奥利弗啜饮了口茶,用面前的餐巾轻轻拭去嘴边残留的茶水。
他不紧不慢地将韦奇伍德圆雕饰的盘子推到男人的面前,微笑道:“肯尼,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你原先的行为叫做强占,我现在只不过是在收回罢了。”
“但鉴于我们有过如此微薄的血缘关系,我还是愿意通知你一声。”
奥利弗的笑意愈发深邃,头顶上的爱神轻托鎏金叶,微醺的灯光落在他的半边脸上,一半阳光,一半阴暗。
他深陷的眼窝泛着一抹杏粉,嘴角依旧是若有若无的礼貌弧度。
“You are out.”
肯尼气鼓鼓的瞪着他,眼睛瞪得像青蛙,他的呼吸比原先更重。
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
奥利弗自17岁那年回到利福特一点点开始接管奥利弗家族的生意开始,他们的命运便已悄然开始更替。
这个少年表现出超人的判断力和冷静,日薄西山的家族事业到他手上居然开始欣欣向荣,甚至少年还拓展了更多更远的商业板块。
肯尼却太低估他了。
太低估这个当年回来时,只会说低贱的俚语而非正统英语,满目冰凉的少年了。
肯尼冷哼:“奥利弗,你即便一身矜衣,也改不掉那点可笑的市井气。”
“和你的祖母一样。”
奥利弗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冷着海蓝色的眸子,气息又深又重。
忽地,又举起手。
贴在自己的身下拍了拍。
“不愧是家族里最正统的绅士。”奥利弗微笑着嘲讽,“连对方的祖母都可以随意脚踏。”
肯尼哽了哽,将手搭在鹰头拐杖上,表面无异。
空气中氤氲着冷冷的柑橘和杜松子的香气。
奥利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笑意尽收。
他直起身,踱步而来。
周身都罩着股不露自威的气焰。
肯尼吓得连连后退,滑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肯尼:“奥利弗,你冷静下来。”
“得罪了我可不是什么合适的买卖。”
“我做的买卖,从来不计报酬。”奥利弗微笑着将拐杖从中间踩碎,楠木拐杖分崩离析,鹰头咕噜咕噜地滚到神龛之下。
一束光打在鹰头上,鹰嘴泛起油亮的光泽。
如肮脏的血一般。
“我只计较我的情绪成本和利润。”
肯尼瘫坐在地上。
“快回去吧,我亲爱的伯父。”奥利弗睥睨着肯尼,“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断的还是你的拐杖。”
“而是别的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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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后,楚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预约时间到了,想要继续留下还得重新申请。
她看了眼时间,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
不过她的手稿本落在家里了,她得先回去取一下。
“你先去吃饭吧,我回家一趟。”楚荔一边收拾一边拿上雨伞准备走人。
“要不要我送你。”景子逸说,“我有车,这样也会快点。”
楚荔思考了下,觉得也还行。
索性直接答应下来。
古堡距离学校并不远,开车很快便抵达。
景子逸的车停在入口外二三十米的距离,正好在门卫们的视线死角处。
楚荔松开安全带正要走,却忽地听见门锁“咔嗒”一声。
她出不去了。
楚荔挑眉:“你在干什么,赶紧放老娘下车。”
“荔荔你先听我说。”景子逸从怀抱里掏出一枚方方正正的黑丝绒盒子。
他掀开盒盖,露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景子逸诚恳道:“荔荔,嫁给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奥利弗:?找死
文中的建筑描写参考网络,请勿考究和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