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这么说所有线索只查到了先戾王?”

密室中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紫衣青年和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是,主子放心,咱们没暴露。”

“放心?” 紫衣青年目露讥讽,“人没杀成就罢了,竟然逃都逃不掉,还要我来替你扫尾。”

听出紫衣青年的怒气,黑衣人顿时心中惶恐,紧张地跪在地上请罪:“请主子恕罪,这次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造成这样的疏漏,属下以性命担保。”

紫衣青年目光阴冷地扫了他一眼,随手将信件扔进火里,火舌一下卷了过来,他的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若不是见你们还有点儿用,我何必花这么大功夫养着你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的话……”

紫衣青年的话并未说完,那黑衣人连连磕头表态:“主子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

紫衣青年不耐地摆摆手,“继续隐藏起来,不要叫人发现了你们,养精蓄锐,总还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起身退下,直接走到西南角,用力推了推墙壁,那墙壁被他推动,露出另一条密道口来。他就从这儿闪身进去,消失不见。

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紫衣青年才缓缓起身,从另外一个密道口走了出去。出去之后,是一间书房,他摘下斗笠往密室里一扔,被暴露出来的脸赫然就是梁王世子褚元墨。

他轻敲书案,心腹狄阳立即推门而入,见他面色不虞,便道:“世子不必担忧,属下都安排好了。”

狄阳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褚元墨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我并不担心你,我只是担心这次出手失败,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狄阳闻音知意,明白褚元墨的担忧,他想了想,低声说道:“世子先观察那边动向,若是有动静,咱们再演一场戏就是。”

褚元墨立刻制止了狄阳,严肃地说到:“不必,动作太多反而更容易看出问题。最近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别轻举妄动。”

狄阳点头,“属下明白。”

褚元墨揉揉额角,对着狄阳做了个‘退’的动作,狄阳便又退出去了。

他有些头疼地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怎么会如此混乱。

分明是截杀朝宁,引太子出宫,万万没想到朝宁身边带了这么多人,截杀不成,反倒惹了个大麻烦,是他低估了青玉卫的实力。

若不是他下朝和太子去了昭鸾宫,哪里知道朝宁还留下了两个活口。

想到这,褚元墨的心头就堵着一口郁气无法抒发,幸好他行事谨慎,并未直接出面过,否则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死无全尸了!

饶是褚元墨恨得咬牙切齿也无法挽回,只能再下狠心,直接除掉当年收留的先戾王余党。只要他们死了,他就是干干净净的。

“参见梁王。”

门外传来了狄阳请安的声音,褚元墨不紧不慢地走向书架,正好与进来的梁王对视。

“元墨。”

“父亲。”

梁王似乎很高兴,同褚元墨说起了近来的几件喜事,又说道:“苏州牧长子成亲,你记得替为父送礼。”

褚元墨笑着答应了,“是。父亲这般高兴,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梁王瞅了儿子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我儿什么时候打算成亲,太后那边已经替你物色了几位贵女等你相看。”

褚元墨一愣,随即道:“此事父亲做主便是。”

梁王古怪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你成亲我做主什么?我只能做主替你提亲,怎么选人还是要你自己选的。”

褚元墨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儿子只希望未来世子妃品貌端正,性情疏阔,最重要的是能与南康也合得来。”

梁王也看出来儿子的意思,不再多言,递给他一块玉佩,说是给他戴着玩儿就离开了。

褚元墨看着手中的玉佩哭笑不得,父亲当他还是三岁小孩儿么,时不时的总是拿些小玩意儿来哄他。

不过说到苏家…… 褚元墨眸色微深,他也的确是有必要去一趟苏家。

“这个放在阿姊床头,这个放在阿姊梳妆镜那,这个放在屏风处,搭配着好看……”

聂嘉实在家养伤,公主殿下借着太师生辰的机会出宫给她夹带私货来了,不知道多少摆设给她弄进来,就这还不罢休,还得亲自指挥。

聂嘉实看着忙前忙后的公主殿下都心疼啊。

“殿下,不必忙,都交给谷雨他们去做就好。” 聂嘉实招招手把人召唤过来。

公主殿下颠儿颠儿的就过来了,坐在聂嘉实身边,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聂嘉实哭笑不得,“我好多了,也不必把我当成瓷娃娃,行军打仗,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公主殿下听完小脸垮了下来,不太高兴地嘟囔道:“我不喜欢阿姊受伤。”

聂嘉实摸摸公主殿下的小脑袋,啧,摸到一头发簪,她淡定自若地收回手,熟练地哄道:“都是小伤,下次一定多加小心。”

公主殿下听出来了敷衍,但她不是小孩儿了,不会因此跟阿姊再闹别扭。

聂嘉实见公主殿下最近乖觉了不少,想起刺杀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当时可害怕吗?”

聂嘉实问的当然不是害不害怕刺杀这件事,而是对于亲手杀|人这件事。

公主殿下也明白阿姊的问话,她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小声道:“怕的。”

虽然公主殿下生活在宫廷,但庆元帝生性温和包容,宫里除非犯了大错的,否则也很少会打杀宫人。况且,下命令,跟自己亲自动手,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想想他是来要我的命,我这么做也是出于自保,也就不怕了。” 公主殿下的害怕也就一日,断然没有因此耿耿于怀的意思。

聂嘉实笑笑,心里愈发不相信只是先戾王余党作乱,想着碰见长公主的话,定要跟长公主也说一声。

公主殿下又道:“近来到处都在说阿姊的英勇事迹,百姓们都高兴咱们大周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将军。”

聂嘉实笑容更深了些,“那你呢?”

“我自然也是以阿姊为荣啊!”公主殿下拍拍胸膛十分骄傲。

聂嘉实却画风一转,幽幽地说道:“我听说了,隔壁萧太师的外孙似乎颇得公主殿下欢心啊?”

这事儿公主殿下都不不知道被人调侃多少回了,轮到聂嘉实的时候,她已经练就了一副厚脸皮:“一般一般,他的确有点好看,带出去可太有面子了。阿枞景行虽然也不错,但还差一点,一点点。”

公主殿下伸手,比了指甲盖还小的一点点。

聂嘉实无奈摇头,这还用比吗?岂止是一点点。

“就只是因为他生得好看?秾秾,你喜欢他吗?” 聂嘉实也是个直白性子,谢宴疏本就可以是驸马的候选人,若是殿下喜欢,自然有优先权。

公主殿下看向她的阿姊,对方神色轻松,好像只是随便问了个问题。但公主殿下还是察觉到了阿姊话里有些慎重的意思,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可是如果遇到更好看的,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所动摇。”

聂嘉实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自顾自地补充道:“父皇说我选婿只要选我喜欢的就行,剩下的他来做主。这意思不就是可以多选几个吗?”

聂嘉实完全呆住了,是吗!圣人是这个意思吗!

是她跟不上圣人的脚步了?!

“有没有可能,你跟圣人沟通过这件事吗?” 聂嘉实艰难发问。

“不曾!” 公主殿下的语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父皇说我还小,可以慢慢选。”

聂嘉实略略找回了一点神智,她觉得公主殿下距离开窍这件事真的还有点儿远。

不过她也没资格说殿下,毕竟她才是那个年纪大了还未曾成婚的人。

“阿姊身体还未痊愈,就不去给萧太师贺寿了吧,老老师会体谅的。” 公主殿下没忘记她是有任务的。

聂嘉实原本的确不打算去,但听了公主殿下说的确是喜欢谢宴疏,她心里就不太得劲,怎么着也得去看看这个谢宴疏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引得公主殿下喜欢,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

公主殿下带着聂嘉实去了太师府,进府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带着她极其顺畅地找到了谢宴疏。

彼时谢宴疏正在与姨母萧玉衡说话,他今日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束发的簪子用的是羊脂玉,显得身姿颀长,重色着身,洗去他素日的清冷感,显得他如一块温润的美玉,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谢宴疏也注意到了公主殿下,笑靥如骄阳,热烈直白,周身似乎围绕着快活的气息,叫人见了也不自觉地跟着洋溢起笑容来。

此刻谢宴疏看着公主殿下,回想起那日在东宫,太子问他的话。

太子问他,你想当朝宁的驸马?

他还记得他的回答,从未如此坚定过。

想,想成为朝宁公主的驸马,更是夫君。

想要名正言顺地拥有这颗朝阳。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好冷,感觉我在单机 TAT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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