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走失
钟玉河面色发青地干呕了几声,还没来得及把刚吞下去的黏液吐出来,就听闷雷劈空的惊响,天上像猛地被决了一个大口子似的,霎时大雨倾盆。
“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被蛇咬了?”钟鼓旗慌忙凑过去,扒着钟玉河的领口袖子就要察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钟玉河躲闪着推开他,“没事,只是突然有点犯恶心。”
他们俩靠得很近,钟玉河说话间就有徐徐的香气喷在钟鼓旗的脸上,捎着山林里清新的草木味儿。
钟鼓旗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钟玉河的嘴唇,薄薄的两瓣,红得像是三月里灼灼的桃花。
钟鼓旗仿佛被什么蛊惑似的伸手摩挲着那一抹殷红,滴在钟玉河唇上的雨珠都被他温热的指腹揉开蒸发。
“啪!”
钟玉河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上钟鼓旗的脸,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钟鼓旗的头都被钟玉河打偏在一侧,他低头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指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她凶得跟个母老虎似的,怎么嘴会这么软呢?
天上又是一个霹雳,雨下得更大了。
钟玉河全身上下都叫雨淋得湿透了,他怒目切齿地牵起缰绳,只想赶快回去,不想理会钟鼓旗那个傻样。
可偏偏钟鼓旗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叫他无法再行半步。
钟玉河恶狠狠地瞪着钟鼓旗,恨不得再给他一耳光,叫他好生清醒清醒。
钟鼓旗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他慌忙撒开拉着钟玉河的手,“你……你还是别骑马……”
“你到底什么毛病,不骑马我腿着回去吗?”钟玉河不耐烦地紧锁眉头。
“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猎物的影儿都见不着,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钟鼓旗脱下外衫,举着遮在钟玉河的头顶,叫漫天的雨再也淋不到他一点儿。
钟玉河瞳孔猛地一缩,不自觉地松开了缰绳,跟着钟鼓旗的脚步向前走去。
“这个山头压根就没划在围猎场的范围里,土质这么松,哪里长得出什么好树好草来,没有吃草的畜牲,吃肉的畜牲上哪儿打牙祭去?也就些蛇虫鼠蚁乐意在这儿安窝。”
“你走得离围猎范围偏了十万八千里,你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既然没有围猎的经验,就好好跟着别人,瞎逞什么能,就是没了太子护着你,你不好找别人吗?”
“太子有什么好,你走失了以后找到你的是他吗?”
“要不是我一路追着……”钟鼓旗瞥见钟玉河蓦地暗沉下来的脸色,连忙换了个话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山洞避避雨。”
“这个山头的土质压根禁不住风吹雨打,到时候泥土松动,那些个树和石头能倒下一大片,埋死个人就是一瞬的事。”
“不让你骑马是为你好,短时间内你就算马鞭挥到天上去也不可能赶回围猎场,要是马蹄子陷进土里,你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钟玉河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小伤都没受过几回,乍听什么死不死的就悬在自个儿头上,慌得拽紧了钟鼓旗的胳膊,“那……那我们……”
“你别怕,找到山洞就没事了,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你怕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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