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饭后,在李素娘的屡次冷脸中,薛仁才极为不情愿的拎起斧头跟着要上山的男人们去砍柴。
村里头的庄户男人们见他这素日里好吃懒做的病秧子居然来干活了,顿时都乐成了团,但好在庄户人家憨厚也只是谈笑了几句。
薛家院子里只剩下了李素娘和李氏这对妯娌,李素娘见李氏一言不发的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也不愿和这狼心狗肺的二弟妹多相处。
想起至今还在李家的弟弟,李素娘的心头不自觉的心如刀割。
上辈子自打她嫁出去后就没怎么回过娘家,每回回去都得被后娘刘氏讥讽是打秋风,她脸皮薄自觉得难受,去的也越发少。
可也是因为这点,使得李素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李昭无人照看而被后娘生生苛待至死,死的时候居然是连弱冠的年纪都没到。
回忆到这里,李素娘心头一紧,利索的站起身整理了衣衫后,从自个住的东厢房里找出来竹篮,装了点鸡蛋和院里打下来的果子后,疾步走出薛家。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亲弟弟保下!死都不会让那个刘氏在李家兴风作浪!
至于她那个迂腐酸气的爹?
李素娘只是想起就禁不住的冷笑,谁家亲爹会为了个名声就强行把女儿送到别人家里守活寡的?
薛寒上了战场生死未卜,她爹就为了自己秀才的名声把女儿推进了薛家的火坑。
她不由得垂下眸子看了眼纤细白皙的十指,这一年她不过才十九岁,别家娘子十六、七岁就做了娘,谁像她居然连房都未曾圆过。
前脚李素娘才出了薛家的院门,后脚就有人脚步匆匆的赶到了院落里,毫不避讳的扯着嗓门大嚷,“妞儿啊!妞儿!”
还在厨房洗碗的李氏一听到这声音,气急败坏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跺着脚恼道:“娘,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叫那个名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咧!”
“瞧你这脾气!你娘还不能叫了啊?”李婆子伸着头到处瞟,纳闷道:“你男人呢?丈母娘来了怎么也不出来喊一声?”
“上山砍柴去了。”一提起薛仁,李氏心头就窝火,不由得埋怨道:“娘,你不是说陈家今个会来人接人的吗?人咧?就那两三个家丁也叫人?差点没被我小叔子打死!”
“哎呦,妞儿啊,娘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陈员外家刚可来人问了,怎么你那小叔子脾气这么厉害?让去吃香喝辣的都不愿意?”李婆子直撇嘴,“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好福气可没有呢,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在茶里下点药给他蒙过去,你非不听。”
“那蒙汗药多贵?我哪来的银子去买!都怪你贪心,收了那几十两银子都舍不得分一个铜子儿给你闺女,你在家吃肉我在这可是连饭都吃不饱!”
李婆子赶忙哄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话呢?娘怎么可能没惦记着你?我这可专门给你带了酱肘子呢!”